修煉的成本日漸升高,天天收買雷電火晶,雲錚也覺得不厭其煩。但從另一個角度想想,因為自己的存在,都把王朝西南的晶石價格給攪亂了,這也是蠻有成就感的。

從馭獸堂柳枝那裏返回西山,雲錚發現街上多了許多梁州的王朝武者,一副戒備森嚴如臨大敵的模樣。本來西山這一片有三十六處小秘境,被包括梁王府在內的各大勢力所占據把持,出入西山的也都是些高階修士,向來是各大宗門重點保護的地方。西山四周有王朝武者守衛巡邏,本屬正常,但突然多了近一倍的人數,看起來還是讓人覺得突兀。

在鬥技場,雲錚等人與小梁王結下仇怨,雖然尚沒到明火執仗當麵對決的程度,可雙方的較量無處不在一直就沒聽過。所以西山多了這麽多梁王府的武者,還是讓雲錚三人警覺起來。

三人駕馭靈獸,向著水居甲六方向行進,神態自若,阿斯钜恩悄聲說道,“尊主,周圍多了很多梁王府武者,怕是要對咱們不利。他們這是在監視水居甲六。”

老神爺爺用眼角四下裏一掃,冷笑一聲,“這些個烏合之眾,再多個幾倍,爺爺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他們還能攔阻得住?”

雲錚說道,“若說是監視倒犯不上這麽大張旗鼓,我看小梁王這一出意在敲山震虎,想震懾咱們不敢輕舉妄動,亦或是另有其他的打算,做樣子給人看。”

“這家夥陰險狡詐,還是小心點好。”阿斯钜恩被小梁王諸般算計,差點死在鬥技場上,所以說對小梁王充滿了仇恨。若是雲錚同意,钜恩甚至願意舍命潛入梁王府,給小梁王崇季虎來個一刀兩斷。

西山周圍靈力充裕,又分布了三十六處秘境,這裏的外觀也基本保持了原貌。雲錚三人在山間飛速前行,快接近水居甲六的時候,再度發現異常之處。

因為水居甲六周圍是屬於東方世家的勢力範圍,雖然租給了雲錚,但秘境所有權還是屬於東方家。秘境周圍有銘文陣結界保護,東方家沒有大舉派弟子護衛,但一些日常負責監視巡邏的弟子還是不時能看到的。

但今天有所不同,雲錚三人一進東方家的勢力範疇,便發現林中有不明身份的武者在跟蹤,影影綽綽不下二十人。雲錚連忙打開神目,放出三隻雷犀鳥,雷犀鳥身上閃了幾下電光便隱去身影,飛快的掠進樹林。

雲錚的銘文術修為進境這些天也不小,雖然尚沒有達到五品化影層次,但距離突破也不遠了,就在一步之遙。這些天他對老神傳給的隱念運用的更為嫻熟。所以本就有隱身技能的雷犀鳥飛入林中後,斂藏行跡,更是一點異常都沒有。

借著雷犀鳥的視界,雲錚看清楚了那些人的真麵目,不禁大為驚異。

那些在密林中始終跟蹤雲錚的人相貌非常奇特,身材不高,手腳細長,外麵都穿著一種緊身的藍黑色護甲。這種護甲緊緊貼在身上,看上去非常薄,卻十分堅韌,閃著晶瑩的光芒,就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很是滑膩,有種伸手一抓便能順勢滑脫的感覺。

最為奇特的是這些人的長相,膚色灰黑,鼻梁高高-凸起連著額頭,兩隻眼睛卻分在兩邊,眼睛灰白幾乎沒有黑色。大嘴一張一合,嘴中尖牙利齒,仿佛兩排鋸齒。更奇異的是他們鼻子下的胡須,左右各有一根,非常長,隨著身勢力起伏,這古怪的胡須便隨風飄蕩,非常滑稽。

這些人手裏提著古怪的彎刀,蹦跳著前行,速度不慢,嘴中發出難聽之極的“噓噓”聲。

這什麽怪物?雲錚第一感覺就很不舒服,這些東西根本不像是人類修者,那樣子就像是一條剛從水中蹦上岸的大魚,滑不溜手的,讓人微有反胃的感覺。

雲錚忽然想起老神經常烤的湖魚,那死魚的眼睛和這些跟蹤者簡直一模一樣,如出一轍。他吐了一下口水,媽的,以後再也不吃魚了。

“尊主,是些什麽人?”阿斯钜恩看雲錚表情不爽,連忙問道。“要不要卑下去抓一個過來?”钜恩這一路被跟蹤的火大,早就躍躍欲試了。

“鯰魚成精,一個個人模人樣的。先不著忙動手,看看再說。”雲錚說著,既然若無其事的趕路。

老神爺爺噗嗤笑了一聲,“還鯰魚成精?你小子真沒見識,若我老人家估計的不錯,這些人應該是出自妖靈海的一種鮫人武士,別看一個個賊頭賊腦,手底下的功夫可都厲害著呢。小子,你看著吧,今天一定有不速之客登門造訪。”

“不速之客?鯰魚大王麽?請咱們去龍宮暢遊,嗬嗬,我可沒興趣。”雲錚笑道,一邊利用靈媒雷犀鳥監視那些鮫人武士,一邊和老神钜恩繼續趕路。

很快便到了水居甲六所在地前的密林小橋之前,果然象老神所說,已經有人等在小橋的那一邊了。

雲錚三人在橋頭停住,向著對麵望去。隻見一座鑲滿珍珠的漂亮車子正停在那裏,八個身材高挑容貌出眾的妙齡女子站在車前,這些女子肌膚雪白,嬌媚異常。身上披著緊身鱗甲,各個窈窕玲瓏,奪人眼球。

八個女子顯然也是修武者,兩臂上各有一個雪白漂亮圓盾,閃著瑩瑩白光,看上去仿佛是海裏的大貝殼。女武者的手臂都隱藏在圓盾之後,手裏拿沒拿兵器就瞧不清楚了。

雲錚三人站立橋頭一側,靜觀事態發展。這時候一路追隨跟蹤雲錚的二十個鮫人武士從林中躍出,分作兩隊快速逼近小橋,等到了橋邊,突然都齊刷刷跪向對麵的珍珠小車。一個鮫人武士蹦了兩蹦跪在前麵,對著對麵小車說道,“隨祭大人,您要等的人已經回來,屬下魚帶頭前來複命。”

珍珠小車裏麵的人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嬌嫩溫軟,說不出的舒服,隻聽那聲音繼續說著,卻帶著斥責的口吻,“本座讓你們一路保護貴人返回,哪個要你們跟蹤監視了?驚擾了貴人,你們擔待得起麽?鮫人武士總這樣鬼鬼祟祟,什麽時候才能上得了台麵?!”

說到後來,竟然有聲色俱厲的意味了。鮫人武士頭領魚帶頭嚇得瑟瑟發抖,不住磕頭請罪。車內的人輕輕歎口氣,“魚帶頭,你也不用跟我磕頭,照規矩來,罰一下吧,不罰你也記不住,總這麽辦事沒規矩,會讓人家以為咱螣嬌部的下屬都是烏合之眾呢。”

這聲音說得輕描淡寫,卻透著凜然難違的尊嚴和不容置疑的決絕,魚帶頭聽了又磕了幾個頭,感激涕零,“謝隨祭大人不殺之恩。”

車內那個聲音又道,“龜延壽,罰他一鉤。”

橋邊跪著的鮫人武士們一聽到這句話,各個露出恐怖神色,好像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似的。雲錚正琢磨這罰他一鉤算是什麽刑罰,車前八個女子其中一個忽然應了一聲,娉婷走上橋來,奔著魚帶頭而去。雲錚瞧了那女孩一眼,心說挺漂亮的女孩,卻給起了這麽爺們的名字,當真好笑。

龜延壽搖曳腰肢走到魚帶頭跟前,手掌一翻露出藏在白色圓盾裏麵的一根鉤子,這鐵鉤顏色暗紅,閃著幽幽光芒,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煉製。龜延壽衝著魚帶頭嗬斥道,“你屢教不改啊,自己算算這是第幾次了?還不是小姐心地善良,若是換了我,早把你大卸八塊了。”

魚帶頭連聲應是,龜延壽不再跟他廢話,左手在魚帶頭下巴上一捏便使他的嘴大大張開,右手鉤尖對準魚帶頭的上顎狠狠地鉤了進去。“啊——”魚帶頭一聲慘叫,鮮血頓時順著嘴奔湧而出,魚帶頭整個人也隨之發起抖來。

雲錚心頭猛然一震,這才恍然原來罰他一勾竟然是這麽殘忍的刑罰,現在魚帶頭那樣子就好像被人用鉤子給釣住了一樣,疼得渾身扭動抽搐,卻也不敢再大聲叫。

雲錚心頭火起,暗道雖然懲罰鮫人武士不管我的事,可是你跑到我家門口教訓屬下卻算是怎麽回事?是給我來個下馬威,還是把這兒當自己家了?這事兒必須得管一管。

龜延壽對鮫人武士頭領魚帶頭的懲罰還沒有結束,她低聲吟唱了幾句,仿佛天火降臨,手裏的鋼鉤“忽”地一聲燃燒了起來。這鉤子還鉤在魚帶頭的嘴上,魚帶頭頓時又遭遇了更慘痛的責罰。烈火灼身,魚帶頭嘴裏茲茲冒出青煙來。

雲錚終於按捺不住,遞個眼色給钜恩,直接快速欺近兩步,奔著橋對麵衝去,大聲喊道,“擋道的閃開,莫擋了我回家的路。”阿斯钜恩更是直接,起手一拳便砸向了龜延壽。龜延壽右手鉤子尚在執行對魚帶頭的責罰,身體騰挪不便,隻得擎了左臂圓盾來擋。砰!一聲震響,龜延壽被钜恩一拳砸得倒飛出去。可是她右手鐵鉤不送,倒把魚帶頭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