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唔……”毫無意外的,四片嘴唇相接。 燕若夢馬上就知道他想幹什麽,緊緊咬住牙關,一點也不讓他進入。然而對方那軟中帶硬的長舌,根本就不將那尖刃利齒放在眼內,沒幾下就**。一旁的淩天宇捧著碗傻傻的看著兩人,也不知前襟被藥浸濕。ohmygod.他這位不開竅的eq超低的老兄,是何時變得這麽大膽的,直讓他看傻了眼,哪還記得某些鏡頭是兒童不宜的。

直到含著的藥全數度了過去,確保吐不出來,淩天恒這才鬆開了她。

“咳咳……”燕若夢掐著喉嚨想將那被逼吞下的藥吐出來,可隻是咳出些唾沫。

淩天恒拿過藥碗,遞過去,冷聲道:“是你自己喝,還是再來一次。”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幾個月前,隻不過那一次是“色誘”,這一次是“強迫”。而那次喂的是血,這次喂的是藥。

“為什麽,我死了不是更好嗎?”

“你是我救的,你的命歸我,從今之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手指掐著她的咽喉,逼著她把頭抬起來,對上他的眼睛。

這一次,燕若夢乖乖的喝下了藥,也不再看淩天恒一眼。原來如此,他要的隻不過是個血奴。

淩天恒也沒有再去解釋,見她喝完了藥,才推著淩天宇出去,臨走還補充道:“好好休息,我不想看到個病人。”

不是之前的柔聲細語,也沒有了之前的心痛憐惜,隻有那冷冷的交待與命令。

雖然沒了法力,可是兩年來,肢體的訓練也不是白幹的,在淩天恒的強迫下,喝了藥的燕若夢漸漸好轉,隻不過雙眼仍是了無生趣,整個人也有些呆滯。你叫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也不再問,不再反抗。她這個狀況落在淩氏兩兄弟眼裏,自然又是揪心之痛。淩天宇首先忍不住了,責道:“哥,你就不能對她好好說話嗎?怎麽每次與她在一塊,不是冷著臉,就是又喝又吼的,你又不是不知她現在的狀況是怎樣。給你大聲幾句,她受得了嗎?”

看到這麽“凶”的淩天恒,他實在很懷疑這還是不是他伴隨了幾千年的那位兄長。

淩天恒緊抿著唇,他又何嚐想這樣的,要自己硬起心腸裝一副又狠又冷的樣子,他也不好受。

淩天宇瞧著他這樣子,也知道他的難處,沒再說他。隔了一會,才道:“哥,不如我們離開這裏吧,帶她一塊走,好嗎?”

一連下了幾天的雨,今天終於停了,久違的陽光也灑向大地。如果不是那些新枝殘葉,任誰也想不到這兒剛經曆過一場暴風雨。島上的天氣越來越怪,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很快就覺察出來,想當年整年都無風無雨,通年都是柔柔的陽光普照大地。暖風吹得人舒服到不得了,大街上根本就看不到撐傘戴帽搖扇的人。人都是直接暴露在陽光下,會由著日曬雨淋。可現在呢,一年比一年還要多的降雨量,實在讓人擔憂。

淩天宇陪著燕若夢在天台坐了一個上午,見她還是一聲不吭,暗歎一聲,也就走下了樓。

不一會,淩天恒走了上來,見她仍是坐在那,便道:“你還要坐多久。”

見她沒反應,又道:“不就是沒法力,又用不著死的,你需要這樣嗎?”

燕若夢淡淡的道:“你不會明白的,對於你這種天生優越的人來說,永遠也不會明白。”她玩著手中那個弄得起皺的紙鶴,以前她可以輕易讓它飛起來,可現在卻隻能靜靜躺在掌心。

淩天恒知道她是失去法力而難過,她都是靠著法力才可以“橫行霸道”的。法力對於她來說是她的另一層盔甲。

“我不想對你舉例子,因為我相信你也聽過,也明白,但是我仍是要說法力並不是唯一的。你還有很多方法,可以保護你自己的。”他自她手中拿起紙鶴,接著往空中一拋,隻見白光一閃,紙鶴一分為二,飄落在地。跟著他握著燕若夢的手將一樣東西放到她的掌心。

燕若夢低頭望去,原來那是把短劍,隻有手掌長,劍鞘上刻著兩個字。不過她看不懂。

淩天恒道:“這是魚腸劍。”

燕若夢一怔,脫口道:“專諸魚腸?”

“不錯,就是那把藏在魚肚拿來行刺吳王的劍。”淩天恒知道她對魚腸劍的曆史並不陌生,也不作解釋,轉而道:“是一個朋友給我的,他是一個殺手。你一定很奇怪,有這樣的武器他為何不用,是因為他洗手不幹了,還是有其他更好的兵器。”

燕若夢沒有回答隻是望著那把魚腸劍。

淩天恒道:“一名出色的殺手,任何東西到了他的手上,都可以成為致命的武器。”他定定地看著她,他知道她一定會明白的。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般長的時間,燕若夢才抬起頭問:“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天宇已經沒事了,你不需要……”

“以前是因為宇,但現在是你。”

他們都有著一顆玲瓏心,看事做事都很清楚、明確。在過去,他們之間的交集,大部分都是淩天宇扯的線。他的瘋狂,她的陪伴。她的危險,他來解救。隻因為各有所需,是什麽時候開始發生改變的。

“我們去草原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在草原上策馬的。我告訴你,真正的騎術不是在跑馬場就能練得出來的,那得要去大草原。”

草原?

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畫麵,一名少女騎著白馬在草地上狂奔,她的手上揚起一條圍巾。風迎麵而來,飄起一抹紫色。

“答應我們,代我們好好照顧他,不要離開他。”仿佛間又聽到那交疊的聲音,燕若夢抬起頭,看著這張臉,是那麽的熟悉,仿佛早已刻在心裏麵。

重新回到這個偏僻的區域,忽地發覺這兒真的是人煙罕至,雖然說附近還有間療養院,但是卻又因為人物的特殊,以至於這兒甚少人來往。

衛宅的門外飄落著不少被風雨打落的樹葉,陽光雖已將水份蒸發,然而它們仍要繼續躺在地上,等待著下一場暴雨將它們更深一層埋入地底,或者是來陣狂風,將它們卷往一處無人的角落。

紛紛落葉,再一次證明了頂梁之柱逝去後的蕭條。

洛絳雪依然還在這兒,所有人都在。他們靜靜地望著進來的三個人,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似的。

“我們是來向各位辭行的。”淩天恒緊緊地握著燕若夢的手,一點也不去看各人的表情,也不待其他人有所表示,馬上就說明來意,一說完轉身就要走。

“慢著。”洛絳雪又豈容他們這樣離去,不緊不慢出聲製止。

密室內,淩天恒背著手,不再是聽之任之,而是一副冷峻、嚴肅的表情。正如燕若夢所說的,淩天宇已經好了,那他就再也無需看任何人的麵色,也無需再低聲下氣。

在這個世界上,其實不管是需不需要求人,都是要挺起胸膛來的,至少在氣勢上不能輸。

“她已經沒了法力,對你們來說已毫無用處。”

洛絳雪笑了:“那又怎麽樣?驅魔龍族的執行人,是永遠也擺脫不了的。”

淩天恒並沒有被她嚇著,反而道:“難道你甘心受她這麽一個毫無法力的普通人差遣嗎?”

“她的法力什麽時候比我的好?”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她?”

“她知道我們太多秘密了。”

淩天恒不作聲,緊抿著嘴,垂眸望著地麵,可雙手在背後緊握成拳。

洛絳雪瞧著自己新修的指甲,道:“假如那些一直讓她壓著的小妖知道她現在沒了法力,你說她會怎樣?”

淩天恒冷哼一聲,就知道她是不會答應的。不過無論今日的談判是否成功,他都會將燕若夢帶走,哪怕是大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