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家常

“哇,燙死我了。 ”常康寧吐著舌頭,話都說不清了,再看那舌頭,又紅又大,就好像拿火鉗燙過似的。他一下就跳了起來,直奔廚房。

“都叫了你們別急,就是不聽。”到現在淩天恒還以為他們是給燙著的,抹了把臉,哇,這油,正要處理,在廚房裏,燕若夢已喊了出來:“淩天恒,你給我死進來。”

“怎麽啦。”淩天恒邊抹著臉邊走過去。

“我問你,是不是用手來抓鹽的。”她打開鹽罐,鹽粉裏正好有著幾個洞,你可別告訴我,你是用筷子來夾的。

“那又怎樣?”以前他做飯都是一手一把鹽灑進去的。

“有無搞錯。有勺子的,你講不講衛生。”

“我可戴了手套。”

“就算這樣也不行。啊,你你,咦,這麽多油。”一回頭,看到淩天恒滿臉的油,正往下滴,隻覺得惡心。一憋眼,瞧見油罐,那可是新買的花生油,滿滿的一瓶,她昨天才倒了一些到小油瓶去。可如今這大油罐卻不見了三分之一的油了,有沒有搞錯的。五升的油,以前他們十來個人都能吃上一個月了,可現在他們才三個人,才一天不到,就去了一半。難道廚房進老鼠啦,晚上跑來偷吃。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馬上揭開鍋蓋,用長勺撈了勺湯,就著水池倒下。天呀,這還真不是湯,是油!別不會是一鍋湯裏一半水,,一半油吧,看看那比例和消耗,也差不多了。

“你究竟會不會做飯的?”

“有什麽問題嗎?”淩天恒有點不解,在森林裏抓到野味燒來吃時,不都是是往食物上澆上一瓢的油,另外油滴在火上,火會更大,這樣容易熟。(幸好他沒往爐子上澆油,要不然爐子都“熟”了)。

燕若夢吼道:“你想害死我呀,知不知道,鹽吃多了會高血壓的,油會使人產生膽固醇的。”

接下來的事不用問了,這位才上崗半天的大廚給炒了魷魚,而且還被限製從今之後不準再踏進廚房。

“走呀,出去,不想再見到你。”

等了大半天,滿以為可以大吃一頓的,沒想到還是得餓肚子,這還不算,廚房裏的東西也夠她弄了。鹽呀油呀,凡是開封了的,統統扔了,誰知道有沒有被那個爪子抓過。

之後就隻能啃幹飯,吃酸菜了。菜不會煮,但飯還是會煲的,全自動的電腦板控製電飯煲,放水放米通電自動完成,另外再加兩個蒸蛋,一餐就搞定了,簡單又不失營養。可是每天都吃這些沒鹽沒油的東西,常康寧的嘴早就淡了,他摸著頭,整天問淩天恒:“恒少,你看我還有頭發嗎?”

這哪是常人吃的東西,簡直是和尚的,不,和尚的還有青菜,他卻隻能吃炸菜。燕若夢心想,有得你吃就該知足了,想當年,她想吃都沒得吃。以前煮上一大鍋粥,從今天早上吃到明天早上。為了省煤氣,涼了,也不去熱一熱。有時候天太熱,隔的時間長,都餿了,還照咽下去。為此她的腸胃一向不太好,後來條件好了,便注意了,才慢慢的調整。就算如此,當初衛浩南給她給她檢查身體時,詢問她的日常飲食,也不禁嚇了一跳,都不敢相信,這年頭城市趕時髦的女孩子會頂得順挨得了。

她受得了,常康寧就受不了啦,好幾次都想跑出去下館子,可都給燕若夢抓了回來,倒不是她想餓著他,而是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幫你清除腹中濁物,還不好好“珍惜”。

修真者在修煉的時候最忌進食的,有一些甚至連水也不能喝。曾有一些人為了對付對手,往往會在飲食上下功夫,當你一旦忍不住了,吃了東西進肚,那修行就放慢了進度。

可常康寧卻不管你什麽修不修的,天大地大也沒有肚裏的五髒神大。嘴巴實在太淡了,他都開始用糖來衝開水喝啦,這還算不了什麽的,沒有油水,總覺得筋骨像生了鏽般,不太靈活。有一次他實在忍不住了,偷偷喝了一口花生油。可接下來,他卻吐得連膽汁都出來了。

燕若夢看著隻覺好笑,笨死了,生油能吃的嗎,吐死你。記得小時候在兒童公社,經常要挨餓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會偷偷跑到飯堂,自己去找吃的。有一次去得太早,灶還沒開,食材都還沒買回,東找西找都看不到有什麽可吃的東西。好不容易墊起腳尖見到桌上有一大盆白色的東西,是涼的,不像是發烤了的麵食,用勺子攪了攪,粘粘的,便以為是糕點什麽的,迫不及待就嚐了一口。東西入口慢慢化開,沒有味兒,卻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直搗五髒六腑。那一天她上吐下瀉的,好幾天都沒有胃口。之後她知道了那東西原來叫做豬油,再之後她一聽到個豬字就作嘔。好幾年都不敢吃豬肉。因此她比同齡人都要瘦小,一方麵便是因為這營養跟不上。

一連好幾天,吃著這些淡而無味的東西,直將這兩位小朋友“餓”得“麵黃饑瘦”,然而若有行家看到,就會讚道:“好極了,體內清新,修煉正好。”

也的確,常康寧是“餓”得有點無力,可舉手投足間卻隱隱透出一股氣來。

其實在這個世間,你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往往需要先有付出。

一大早,燕若夢就會拍起淩天恒的房門,羅敏昕離開這兒後,淩天恒就搬到她原來的房間去了。再怎麽樣,一個人整天對著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人,精神上難免會出錯。誰能保證哪一天會發起瘋來。

“淩天恒,起來了沒,陪我練功去。”

這個時候淩天恒早醒了,隻是不知起來幹嗎,就一直在床上躺著。聽到燕若夢叫,眉頭都擰到一塊去了。嚇,說得真好。陪呢,是賠吧。與她對練,得注意分寸,不能傷到她,但又必須引導她出招正確。這丫頭得意起來招招狠辣,說是陪練,說白了,他是去當沙包。他是不怕死,不怕受傷,但並不表示不怕痛。運勁去擋,又怕她會受到反彈之力,上次不小心,差點沒把她彈到海裏喂魚去了。若是不設防,哎喲,他揉著昨天給打的前胸,還隱隱作痛,幸虧是掌拍,要是用棒尖來刺,他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穿個洞了。縫兒會自己愈合,那洞呢,他可不想變成穿心蓮子。

想不到那小丫頭,人仔細細,下手卻是那麽重。

再說站在門外的燕若夢,見裏麵沒動靜,又喊進來:“喂,你好出來啦,要不然我可要闖進去啦。”

不是吧,又要闖進來。淩天恒揉著額頭。包是消了,可痛卻忘不了。不是說女孩子都是用棉花枕頭的嗎?為什麽她,就她總是那麽的特別,用木頭做的,難道就不怕躺下去不小心磕個包嗎?哎呀,不管誰起包了,再沒回應,一會就非得是自己起包的。慌忙應了出去:“你別進來,我沒穿衣服。”他故意說得很慌張很害怕,可心裏卻樂著,側耳細聽,外麵沒了聲音。他不由得偷笑起來,女孩子,一說到這事兒,就不敢作聲了,太好了,以後就用這一招。可還沒等他得意半分鍾,又聽到燕若夢拍著門喊進來:“不知淩大少爺,要不要人服侍梳洗。”

不會吧,她就真的那麽特別。淩天恒才不信她真敢闖進來,便笑道:“若是美女,倒也好。”

話音剛落,外麵就響起甜甜一聲:“公子,奴家倩兒。”媚媚的蘇吳娓音聽得人骨頭都碎了。媽呀,這是人還是鬼。

“若不是人,那就算了。”

“你自己都不是人,還這麽多要求。”燕若夢背靠著門,拚命的忍著笑,但仍裝作凶惡狀喊進來。

“公子,讓賤妾還服侍你吧。”

咦,語氣特變,字正腔圓,不再嗲聲嗲氣,倒像是個良家婦女對她丈夫說的證據。不是吧,這日光日白的,去哪找這些女鬼來。

“公子——”

燕若夢抱著手,上下搓了搓,她也有點受不了啦,她就不信裏麵那位“正人君子”會受得了。果然正想著,聽到輕輕的“叮”一聲。門開了,她一轉身,得意的笑道:“這就乖……啊——”一看到門後的人,她馬上閉上眼睛,轉過身去,驚呼道:“你你你這個流氓,怎麽不穿衣服?”

淩天恒抱著手,又好氣又好笑,卻又耍了個帥,道:“你不是說,讓人來服侍我嗎,我要是自個兒把衣服穿上,她們還做什麽。嗨,人呢,不會是你吧。”他伸頭過去到燕若夢的耳邊,看樣子是想去瞧瞧被她擋著的外麵還有些什麽。

“給你。”燕若夢把手一甩,跟著就跑開了,雖說突然,可淩天恒早有防備,手一伸,就接著了,瞟上一眼,笑了,是個播放器。按一下,那些嬌嬌嗲嗲的聲音馬上就傳了出來。他瞧向對麵那間關上的門,嘴角的弧度更往上揚,就知道你使這招。在門邊摸了件衣服套上,跟著就走過去拍門,喊道:“喂,這個我收下了,還有沒有。”

拍了兩下,裏麵沒聲音,他又道:“不說話,我進來啦。”

門沒反鎖,一扭就開了。可是房間沒人,窗簾卻在輕輕晃動。他走過去,,看到一根繩子往下伸下去,燕若夢已跑到大門了。他連忙喊下去:“喂,丫頭,你家公子在這呢,跑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