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不見
平安堂回複了正常,訓練的繼續訓練,打掃的繼續打掃,做飯的繼續做飯,要開夜車的仍是要打醒精神。
沒有人再提起常康寧被擄一事,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得出有一種異常的氣氛,而這一種異常似乎是來自兩個人。
這一晚羅敏昕端了一大鍋糖水出來,吆喝著眾人:“嗨,大家快來喝糖水。”
常康寧當即衝了過去,大聲嚷著:“耶,又有吃的了,剛才回來太晚了,飯不夠吃,到現在還餓著。”他滿滿的盛了一大碗,連勺子也不用,急不及迫就先喝了口。
侯家暉取笑道:“你吃那麽都不見長肉的,究竟是不是吃下去的。”他故意上下打量著常康寧,仿佛他身上裝了管子還是袋子什麽的,吃東西時是往那兒倒去的。
常康寧故意裝作不高興了,惱道:“喂,你這是什麽說,難道說我都倒了?”他瞪著對方,突然卻用手指挑起對方的下巴,壞笑道:“倒是你,下巴都長肉肉了,還是別吃了,免得你這樣子把女孩子都嚇跑了,看你怎麽……”倒不是他故意停下來賣關子,而是侯家暈塞了他一匙勺。“咳咳咳,你謀殺呀。”
侯家暉瞪著他惱道:“吃就吃啦,說那麽多,想當長舌公咩。”
說得眾人哄的一下笑起來,苟東升嚼著東西,笑道:“其實這小寧子講得真的不錯,你嘛是應該哈哈,噗,咳……”他故意不再說下去。
侯家暉扭頭瞪著他,匙勺攪著糖水,想吃卻又不敢吃,雙眼有意無意瞟向一邊。
羅敏昕瞧著吃得正歡的眾人,數來數去,怎麽還是多了個碗的,誰還沒有來,瞧了一圈,忽地問:“咦,小夢怎麽沒下來,我去叫她。”放下碗,起身就上樓。
淩天恒怔了一怔,站了起來,道:“屋內有點熱,我出去吃。”
苟東升還在興頭上,沒想那麽多,便道:“空調不夠涼嗎?”
佘小嬋撞了他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剛才還是有說有笑的眾人一下子都沉默下來。,低頭趕緊往嘴裏塞東西。
屋裏的氣氛一下就冷了下去。
房門關著,羅敏昕輕輕敲了幾下,叫道:“夢,出來吃糖水啦。”叫了幾聲,見裏麵沒有回應,便扭了一下手柄。裏麵沒鎖上,“哢”地一下就開了。房中很黑,沒有開燈,不過借著小廳傳來的燈光,依稀看到床上的被疊得好好的,沒有人躺在上麵。一旁的浴室門也是開著,裏麵也沒有開燈。
“奇怪,去哪了?”羅敏昕左右看了看,不由得嘀咕起來。
關上門,走了下去。
“喂,你們有沒有見到她出去,她不在上麵。”
眾人吩吩道:“好像今天沒見過miss。”
“沒見過她下樓呀。”
常康寧道:“沒呀,我都兩天沒見過師叔姐姐啦。”
“她會不會有什麽事?”
“她那麽厲害,會有什麽事?”
常康寧想想,裝滿了一碗,往屋外走去:“恒少一個人在外麵,我去陪他。你們慢慢吃。”
苟東升低聲道:“怎麽,我總是覺得miss與淩sir好像有點不對勁。”
“吃你的啦,那麽多廢話。”旁邊的人一下幫他裝滿碗,不讓他說下去。
羅敏昕一僵,跟著沒事一般,繼續吃起來,可是卻有點心不在焉,盛糖水的時候總是不小心的晃瀉半勺。
侯家暉撇過頭,雙眉不自覺輕輕一擰,狠狠地拈著勺柄,直弄得手指出了兩道深深的紅痕。
新苑的“花園”中,不知什麽時候長滿了一大片幽幽的綠草,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個小草坪。淩天恒現在就正躺在上麵,他雙手枕在腦後,看著滿天的繁星。
真是奇怪,在市中心的高樓上半顆星星都看不見,但到了這兒卻可以看到那麽多。
星光閃閃,好像都是在對著他眨眼,仿佛之間,他好像覺得那真的是雙眼睛,有點調皮,有點狡黠,但是為什麽好像卻又有點迷茫。他想看真一點,誰知那雙眼睛一下就變了個樣子,是怨恨,可是怨恨中為什麽又帶著一種難過,一種憂傷。他忽的打了個激靈,腦裏似有什麽閃過,卻又捕捉不到。
常康寧走到他旁邊坐下,瞟了他一眼,哂道:“不是吧,敏敏姐姐精心炮製的糖水,你居然拿來喂蟻。”
“啊——”淩天恒這才想起他擺在草地上麵的碗,急忙看過去,隻見幾隻蟲子正在碗邊努力地爬上去,而碗裏已遊淌著幾隻小家夥了。他失聲笑道:“它們也太餓了。”
常康寧道:“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
淩天恒收回目光,繼續望向天空,輕聲道:“沒什麽。”
常康寧白了他一眼,道:“切,信你才怪。知不知道我來了多久了。”
淩天恒沒好氣的道:“有多久,我才剛出來。”
常康寧嚷道:“還剛剛?糖水我都喝了三碗了。”
淩天恒壞笑道:“那要不要將我這一碗也幹掉。”他輕輕推了推那隻爬著螞蟻的碗。
常康寧嚇得往旁邊移了移,驚道:“免了,我也不會吃這些東西。”
淩天恒淡淡一笑:“有時候,你吃了都不知道。”
常康寧捂著嘴,差點沒吐出來,好不容易忍著了,怒道:“喂,真是好心沒好報,我來陪你吃,你卻搞得我吃不下去。”
看著還剩下的半碗,他實在吃不下去,便用匙勺一勺勺地澆在草上,不一會,便惹來了一堆小家夥。他見淩天恒還是一動不動的,不由得叫起來:“喂,說話呀。”
淩天恒半眯著眼道:“說什麽。”
常康寧瞥了他一眼,道:“你與師叔姐姐。”
淩天恒神色一黯,道:“有什麽好說的。”
常康寧道:“你應該知道說的是什麽。”
淩天恒沒作聲,定定地望著天空。自渡國回來,他就再也沒見過燕若夢,當然也沒有與她說過話。同一屋簷下,整天出出入入的,竟然會碰不上,真是奇怪。
常康寧靠過去,問:“你害怕?”
淩天恒側了側身,避了避,道:“有什麽可怕的?”
常康寧道:“那你為什麽老躲著她?”
淩天恒把頭一偏,淡淡的道:“哪有?”
常康寧道:“那就是她在躲你。”
淩天
恒道:“她無需躲我。”
常康寧道:“你不是她,你又怎麽知道不是。”
淩天恒道:“你又不是她,又怎麽知道是?”
常康寧定定的望著他,忽地歎了口氣,但他卻沒有說話,沒半拍,他又歎了口氣,一連歎了三次。
淩天恒忍不住了,問:“你年紀輕輕歎什麽氣?”
“沒有。”
“沒有?”
“沒就是有,有就是沒,沒有就是沒有,有就是有。”
淩天恒嘴角輕輕一掀,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道:“你想改行當和尚?”
常康寧搖了搖頭道:“如果整天吃鹹魚白菜,那還是算了。”
淩天恒終於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來,道:“鹹菜就有得吃,魚就沒了。”
常康寧一個翻身,瞅著他,驚道:“你終於會笑了?”
淩天恒一下就收住笑容,微微側了側頭,望向另一邊。
常康寧道:“都不記得有多久沒見你笑過了。”
淩天恒板起臉來,故意道:“喂,這種話別對我說,好容易引起誤會的。”
常康寧瞟著他,道:“那好,就對送你平安繩那人說。”
淩天恒愣了一愣,他這才發覺衣袖不知何時扯了起來,露出了手腕上那條紅繩,不由得一陣尷尬,趕緊拉下衣袖。自從手上戴著這麽一條紅色的東西,他再也不敢穿短袖衫了,上衣的衣袖是有多長穿多長,生怕一不小心就讓人看到裏麵的秘密,但是這麽熱的天氣人人都赤膊露肩,有幾少就穿幾少,他這個樣子實在讓人起疑。但是他卻對人說怕曬。僵屍怕陽光,好像很說得過去,居然沒有人懷疑,沒有人說個半句。可現在不小心給常康寧看到,當然是窘極了,想遮掩,可別人又看到了,可露出來,又怕別人會說笑,真是左右不是。
常康寧裝作很隨意的道:“師叔姐姐送的?”
最害怕的提問終於還是來了,淩天恒支支吾吾著,,道:“呃,嗯,她說這是……”他也不知如何解釋才可以令人信服,不再追問。
“玄光石對不,專門監視你的。”常康寧打斷他的話,道。
淩天恒一愣,道:“是。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呆的反問他居然也說出來了,他不禁服了自己,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幹這一行的,又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這樣也好,省得自己說。
常康寧翻著白眼道:“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啦,她肯定會這樣說的。”對於那一位口硬心軟的師叔姐姐,他可是摸清楚她的脾氣作風了。
可淩天恒卻聽出他話裏有話,不由得狐疑道:“難道不是?”
常康寧哂道:“這樣的石頭,我要多少有多少,口袋裏一掏就一把,用不用那麽鄭重的穿在繩上,再掛到脖子上,又不是鑽石。”
淩天恒不作聲,其實他早就有所懷疑,隻是沒說。
(ps:突然間想起前幾年非常流行的一首歌,不見不散,其實歌詞我就隻記得前麵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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