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被感染了

達姆彈,被人稱為炸子,大小隻有一個成人的指節,但是所造成的傷害,卻有半個手掌大小,打在人的任何部位非死即殘。

而爆炸子彈,是總研究所出產的最新產品,比達姆彈的威力更甚,隻比“笨重”的爆炸箭頭的效果略遜一籌,但是也隻有那麽一籌而已,爆炸探頭可以讓轟碎人的半邊身子,而爆炸子彈的威力足以把人的頭部打得粉粹。

爆炸子彈,是根據喪屍的特性專門研究出來的,因為普通的槍支,一槍,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破壞喪屍的腦部,這才有了爆炸子彈的出現,絕對的一槍斃命,威力巨大,出於安全考慮,他們這次任務用的都是爆炸彈頭。

但是這種子彈卻又一個缺點,爆炸的特性限製了,它不能近距離對喪屍使用,因為——

男人的頭部像是一個西瓜一樣破碎開來,鮮血腦漿四濺,周圍的人猛然後退拿手擋在眼前,幾乎所有的人都被濺了一身,甚至有的濺到了臉上,頓時臉色慘白。

——它造成的破壞,可能讓被殺喪屍的血灑到了人身上。

而現在他們雖然穿了防護服,但是因為在室內拆機組的原因,眼睛和口罩已經取下來了,而張紹鈞他們更是沒有一點的防護。

“啪——”於純用盡全身的力氣給了徐惠芝一巴掌,沒看一眼摔倒在地上的徐惠芝,他就衝到了紀綱的麵前。

比起其他的人,紀綱受到的波及不大,他的臉上甚至沒有一丁點的血跡和腦漿,比起麵色鐵青被廢棄的碎肉砸在嘴角的張紹鈞,他可以說是非常的幸運,但是於純卻知道,徐惠芝帶來的無妄之災,隻波及到了紀綱身上,隻有他一個人為了徐惠芝的魯莽埋單。

他被感染了,他會死的。

於純緊緊抓住紀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事的。

紀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在男人頭顱爆炸的一瞬間,他感覺有溫熱的東西飛到了他的眼睛裏,他以為事情沒有這麽巧的,而且男人剛剛被感染,也許血液循環還沒有到達全身也說不定,但是看到於純的反應,他的心卻落到了穀底,他應該被感染了。

但是現在他還有理智,知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事情並不能說破。

首先,要安撫哆哆嗦嗦的於純。

“別怕,還有小傑在。”被感染的人,成為喪屍的時間是7到21個小時,希望他是後者,能讓他堅持到基地。

“快點回去,立刻,馬上。”於純抓住紀綱的衣襟,摟著紀綱的脖子,什麽任務,去他的嗎?

還有那個該死的徐惠芝,於純怨毒的目光射向了她。

夾雜在大家的視線之中,於純並不起來,徐惠芝的一槍實在是連累了很多的人,大家都知道不僅被喪屍抓傷咬傷會感染,喪屍上了任何部位都有病毒,進入人體都會被感染的,她的一槍,就等於把喪屍病毒給他們來了一場淋浴。

被連累的人眼睛都像刀子似的,不管是己方的人還是對方人。

此時,徐惠芝也知道自己的一槍錯的有多麽離譜,隻能盡量往後縮自己的身體,大家也是恨極了她,沒有人為她遮蔽眾人的視線,她過去,人就躲開,她的身邊立刻就空出了一大片。

張紹鈞小心翼翼的拿著清水漱漱嘴,雖然被波及的人雙方都有,但是始作俑者卻是對方的人,更不用說,他也許也被感染了。

“你怎麽說?”他看著許鵠茹。

許鵠茹也被波及到了,此時也是一臉的慘白,被感染了,是沒有辦法治療的,隻有死路一條,沒有想到她沒死在喪屍手裏,倒是可能會死在一個蠢女人的馬虎之中,她想著,恨不得把徐惠芝扒皮拆骨,她用冷酷的眼神看了徐惠芝一眼,“你把她帶回去吧。”

如果張紹鈞死了,徐惠芝陪葬,如果張紹鈞沒死,也算是虛驚一場的補償。

對這決定如果有異議的話,誰有異議誰去交涉,有異議的人,無非就是她的繼母,和拜倒在美人裙下的父親。

反正她要盡快回到基地,確定她有沒有被感染。

不理徐惠芝哭喊,紀綱他們立刻登上了直升機。

因為有著可能會被感染的危險,在一輛飛機上,一人變異成喪屍,造成的後果可能是墜機。

感染者幾乎兩三個人坐上了一輛飛機,每個飛機的空隙又很遠,有的要趕回基地,有的人開始往別的方向飛行,不是怕死,就是要逃跑,怕死更想回基地確認一下,但是感染了,到基地也是一個死子,還不如在確定有沒有感染之前,暫時找個地方呆著,省的被人殺死,他們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如果自己被感染了,那麽期待奇跡降臨。

飛到天空,再也沒有來時的隊形。

可能的感染者自顧不暇,而沒有感染的人——

三個空間者都沒了,許鵠茹可能被感染,自己帶著兩個人坐上了一輛飛機。

紀綱的堅持,他獨自駕駛一輛,而又因為於純的堅持,他變成了他們。

幾輛飛機幾乎自己飛自己的,裝載著可能感染者的飛機速度更是飛快,這倒是方便了他們,於純他們選擇了高空飛行,也沒有人阻攔和奇怪。

他們回來的時間很快,去的途中他很需要尋找核電站,但是回來的時候,於純隻要看那邊周圍聚集的人氣最多,他就可以找到基地。

時間應該來的及的。

“不怕我變成喪屍殺了你?”死亡臨頭,紀綱還有心情開玩笑,要不是知道紀綱真的已經感染了,他現在的波瀾不驚,還是和以前一樣。

“如果你變成喪屍,我給你找個籠子把你關起來。”把他弄到空間了,小烏龜不是說過,變成喪屍並不是真的死亡嗎?也許有一天他的修為,可以把紀綱恢複成常人。

於純一滴一滴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就和他師父死時的一樣,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他想哭,就哭了,他在紀綱眼皮子底下,憑空就把那本牛津字典拿裏出來,然後又從兜裏掏出小烏龜。

“沒有用的,你不用白費力氣了。”小烏龜看著於純一眼,又掃了一眼紀綱,滿是同情的說道。

“你放屁。”於純邊哭,邊一巴掌拍在了小烏龜的腦袋瓜子上。

看著從無到有的牛津字典,紀綱的神態毫無變化,但是看到一隻寵物小烏龜,口吐人言的時候,他就再穩如泰山,遇風雷而麵不改色,也不由得像見了鬼似的。

飛機猛然一個哆嗦,險些墜機。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妖精不成?紀綱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像是看到了紀綱的內心,小烏龜白了他一眼,“小爺是妖精沒錯,但是也絕對比你更高級。”妖,在食物鏈上確實排在人類的上麵,小烏龜不介意被人說成妖怪,修煉者世界裏,隻有力量強弱,再說,他本來就是妖怪沒錯。

“等一會再告訴你。”於純翻著醫,專門找一些解毒用的藥草,最後幹脆抓著小烏龜,來回的進出空間,然後慢慢地飛機裏的“野花野草”越來越多。

“我問過了小烏龜,哪怕是沒有效果也不會有什麽後遺症。”有沒有用,吃了再說。

說著,於純抓著一把各種的解毒草,塞到了紀綱的嘴巴裏,等紀綱沒有咽下去,又塞了一把進去。

“估計你也看出來了,我的空間——”於純做了一下深呼吸,直視紀綱的眼睛,他的隱瞞明明是合理的,現在他卻有著一股心虛,“我的空間和其他的空間者的空間不太一樣,他們是的進化出來異能,而我的是祖傳下來的法寶,空間裏和外麵的世界一樣,有空氣,可以種植,活人也可以進出。”就像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看出來了,“野花野草”鮮嫩的還帶著露珠,仿佛還有這泥土的芬芳,而於純一個活人能進出空間,卻更加確切的證明了,於純的空間的不同尋常,至於他的隱瞞,毫不介意是不可能的,畢竟他被瞞了這麽久,但是心中的芥蒂在知道空間的來源,是源自於法寶的後,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於純和小傑不一樣,小傑為了求得他們的庇護,才把秘密橫盤脫出,但是於純並沒有這方麵的考慮,而且他的空間來源太不同,傳出去引來的覬覦,絕對會讓於純死無葬身之地,畢竟一個可以轉移在其他人身上的世外桃源,太夠人了。

而且他是第一個這個秘密的人,這就夠了。

謝謝你能相信我。

一眼,於純就知道紀綱再想了什麽,其實空間的秘密泄露出去,對自己的威脅不是很大,大不了就是在另一具身體裏重新開始,有必要的話,他會把空間的秘密說出來,渡河那次,如果沒有徐惠芝,也許他就說來了,但是沒有自己的空間,他們也過得很好,自己吃飽了撐的,才會自己給自己找事,把足以威脅到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行為了啊,這是傻缺的行為。

但是想了想,於純還是把自己會不斷地死而複生,除非魂飛魄散,空間的不會被奪走的話說了出來,雖然有些傷感情,但是他還是說出了口,起碼之後,紀綱再也不會為他的性命擔心。

飛機裏一陣沉默,於純接著往紀綱口裏塞草,紀綱慢慢的咀嚼。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原本可以瞞著的,這下子,如果他背叛了他,他將沒有任何退路。

我不想你一直擔心。

我相信你。

很多的念頭在於純的腦中閃過,他卻脫口而出,“我想和你過一輩子。”

一道悶雷,在於純腦中炸開,他想和他過一輩子?哪怕是一開始的時候,他不過是抱著得過且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頭,他喜歡紀綱,接受紀綱,卻遠遠沒有這個念頭,非他不可。

“我想和你過一輩子。”於純捏著拳頭有又說了一遍。

紀綱的嘴唇翹起來了,眼睛裏都是笑意,於純的念頭他又何嚐不知道,沒想到在他也許會死的時候,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答案,這樣就夠了。

他想要吻他。

“哎,也許我就會死了,你還有什麽事瞞著我沒有?”紀綱輕快地語氣不合格,但是在他被感染的陪襯下,倒是有了這麽一點遺言的意味。

於純又抽抽鼻子,好像,應該還有一件,“你確定你要聽?”他一個人背著也夠累的。

怎麽有點陷阱的意味啊,紀綱還是點了點頭。

於純笑得更歡快了,如果前麵有鏡子的話,他就知道自己笑比哭還要難看,“其實紀辰的腿,是我給醫好的,用的是幾株紫色的小草。”

“就是我們吃紫菜粥的那一次?“那就怪不得,紀辰的腿一夜之間就好了,”你還做了什麽?”

要是這樣於純不會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我把可以一種讓男人生子的藥加了進去。”於純痛快的說道,反正責任是兩個人的了,“我是不小心的。”

紀綱長大了嘴巴,於純又乘機塞了一把草進去。

“你說紀辰會生孩子?”半天,紀綱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但是還是猶在夢中,讓男人生子,會不會太神奇了。

不過,好像也不錯,紀綱看了一眼於純的肚子。

兩個人聊著天,紀綱慢慢的把於純的秘密都掏了出來,事後於純也納悶,那時候,他怎麽那麽乖呢,紀綱問什麽,他都說了出來,如果紀綱無藥可救,還可說的過去,但是他明明知道,感染的紀綱根本就沒有事,有淨化能力的小傑在,在通過基地檢測的時候,他可以把紀綱裝在空間裏。

直到後來,他想了很久他才想明白,他怕的無非就是在沒有找到小傑之前,紀綱會變成喪屍,原本很淺顯的道理,在紀綱無所謂的麵容,和外表的無畏下,讓他自動忽略了這種可能性,但是這中可能性還是深深地紮在了心底,促使他順從著紀綱。

而紀綱在感染的威脅下,在生死與時間賽跑的中,又怎麽可能不怕呢?他隻是怕他害怕而已。

於純獨自在高空飛行,幾乎筆直的朝著基地前進。

在離基地隻有百裏的時候,紀綱的身上已經有隱約的屍斑,最長再有一個小時,他就會完成人對喪屍的轉變。

接下了就是考慮怎麽進入基地了,因為基地的會立刻進行檢查,如果紀綱過去,也許被查出來感染,立刻被擊斃也說不定?

“我已經和基地聯係了,說你受了傷,這樣就能碰上了。”紀綱有條不絮的安排,“到達停機坪的時候,你動這個幾個地方,就能讓飛機平穩下降,實在不行,就是跳傘。”

紀綱說了三遍,基地的停機坪已經近在眼前了,兩個人換了換作為,紀綱拿著於純的手試了一下,“你還是跳傘吧,這麽短的時間,你學會操作讓飛機安全著陸,有些困難。”

“那怎麽解釋,我自己把飛機平穩的看到這兒。”要不是城門人口太多,他們的時間浪費不起,他寧願開車進基地,但是現在箭在弦上,行要行,不行也要行。

於純把紀綱放進空間,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按鈕,中間放著一張白紙,寫著降落的步驟,停機坪上已經有人在招手了。

他又仔細看了一下白紙,仔細對照之後,就一步一步的操作起來,還算可以。

隻聽見哐當的一聲,於純顛了一下,然後飛機慢慢開始傾斜,然後又慢慢的穩了。

著地了。

於純慢慢的舒出一口氣,這下是真受傷了,他用手指捂著自己撞在前方的操作台上的頭,有溫熱的熱體流了下來,他發誓他不是故意的,絕對不是。

工作人員七手八腳的把於純拉了出來,有的人拿來了檢查液,看來核電站的情況,基地已經知道了,也不用劃破手指,直接在頭上取了一點血,檢查沒有感染。

於純才知道,他是第一批到達基地的人,這下,也沒有人問紀綱了?

看見小傑,於純話也沒有多說,把小傑抱起來,拿了一份檢查液,就進了車裏,然後發動油門,像箭一樣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