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
人類是種卑劣的動物,從遠古的刀耕火種,到現在宇宙飛天,人類的發展史其實就是一個壓迫史,一個壓迫與被壓迫的曆史。
隻要人活著,就必須在壓迫和被壓迫中選擇一種。
人類的世界有既定的規則,當不能推翻的時候,就能選擇活在夾縫裏,強者製定規則,弱者遵守著強者的規則。
有些規則並不是公平的,盡管看不慣,卻沒有絲毫的話語權,既然沒有改變能力,就隻能去順從,讓自己過得更好。
於純看著身後的A市大門在在他們進來以後,就緊緊關閉。
除了半袋大米,他們用自己所帶所有食物換了“驗血的特權”,然後安全的在一個半小時後,進了城。
他對他們行賄的行為並不羞愧,他們有什麽好羞愧了,就是因為他們靠著“卑劣的手段”,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還是因為他們這樣做,對於還在城外隔離的人並不公平?
他們隻是行賄而已,又不是受賄。相比起來,受賄的人更加卑劣,他們製定了規則,而他們遵守規則。
於純的心很自私,他隻做自己能做的,做不給自己帶來後患的,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行使自己的“良心”。
比如隻是提醒工作人員那個小孩可能會發燒而已,至於其他的,他做不了更多了。
於純是個相士,他相信天命,卻也知道天命有時候是肯定不變,有些天命卻有些變數,那個小孩的死亡已經無法改變,他隻能替他周圍的人留下一線,至於,他們能不能逃脫天命,那就隻能看天意了。
折騰來折騰去,他們進去A市的的時候,已經半夜兩點多了,半夜裏路上沒有行人,四周很安靜。
“天亮還早呢,要不然咱們先去你們家,等天亮了再去看你妹妹?”紀綱對著東方虎建議到。
折騰了這麽久,加上他們一路上時刻都要戒備著,神經繃的緊,進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每個人都希望好好的休息一下。
就是強壯的東方虎都希望自己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再說,這麽長時間都等了,也不在乎在多等一晚,紀綱說的話,東方虎當然沒有意見。
看著他們所有人的看了過來,老太太歎了口氣,“老婆子是那麽不通情理的人嗎?我情急歸情急,這一夜還是能等的了得,他們先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一夜而已,死的人活不了,活的人死不了。
話盡管這麽說,老太太明顯的坐立不安,她的女兒就和她在一個城市,這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做母親的哪還有心思睡得著覺啊。
於純張張嘴,手卻被旁白呢的紀辰捏了一把,紀辰對他做了閉嘴的手勢。
顯然紀辰是知道於純想要說什麽,無非就寬慰老太太的話。這話別人可以說,唯獨於純不可說,在老太太的心裏,於純早已經是個活神仙般的存在,他的話不是寬慰,而是保證,是事實,是鐵板釘釘的說老太太的女兒在世界上活的好好的。
這要是老太太的女兒活著還好說,那皆大歡喜。
但是要是老太太的女兒沒了,這先喜後悲,老太太厥過去都是輕的,要是患上老人家遷怒的通病,估計所有的罪過都會算在於純的都上。
而於純有把握保證老太太的女兒還活著嗎?他當然沒有把握,要是有把握的話,他早就說了,何必讓老太太提心吊膽的一路著。
還是那句話,他是半仙,不是神仙。
甭看老太太一路對於純慈眉善目的,把他當親兒子似的,於純自己心裏知道,他畢竟不是人家的親兒子,自己在老太太的心目中連紀綱的一半的一半都比不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於純心裏門清,剛才想要開口寬慰一下,隻不過自己神棍的職業慣性而言,他忘記了這位老太太可不是他之前的顧客,說好了就好,說不好就跑,這可是要付責任了。
於純的嘴巴就像一隻蚌一樣,任憑老太太長籲短歎,就是不張嘴。
東方虎對於A市的環境還算熟悉,開著車一路順暢的來到了自己母親住的小區,小區是去年建的,樓中樓的格局,因為老人都喜歡腳踏實地,他就買了一樓的一套房,附贈一個小花園,可以讓老太太沒事的時候種種花草。
他的妹妹住在這個小區的不遠處,正好方便照顧老太太,老太太也不願意遠離家鄉,東方虎嘔不過他,隻能由著老太太。
但是他的娘的年紀實在大了,今年,他的妹妹又懷了孕無力照顧,老太太要不情願找保姆,正才搬到了X市。
老太太住的地方是一棟四層的小樓,因為在市中心,又不是高層建築,價錢相當的昂貴。
一套房子的價錢足以在郊區買上一棟別墅,地產商走的就是高階層的價位,打出的旗號就是在老年人量身打造的,物業一流,綠化一流,服務一流,你要是願意出錢的,你也可以租一塊菜地,享受一下自給自足的樂趣,當然,收費也一流。
隻是這座相當漂亮的小樓,已經麵部全非了。
喪屍隻是爆發了六天,此時整個城市都大變樣了,電每天隻供應半個小時,夜深人靜,隻能靠著月亮來找路,在他們車燈的照耀下,能看到,樓房的窗戶都被木板封住了,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估計還沒有被喪屍扔下進去,裏麵人恐怕已經被熱死。
這種事情實在是多此一舉,如果A市裏出現喪屍的話,第一時間就是要跑,這種木板子能不能擋住喪屍一爪子,還是另說。
能擋住逃跑的人,那是絕對的。用木板子把窗戶釘起來,這純粹是為了加強人的安全感而已,認真談論起來,毫無用處。
這群人堵了窗戶不算,連大門居然都堵了起來,兩側焊上了厚厚的鐵板,中間隻留下了一個可以側著身通過的小門,小門居然還鎖著。
好吧,半夜了,人家睡覺鎖著門也是應該的。
隻是,你們防的是喪屍啊,還是小偷啊。小偷吧,防不住,要是來的是喪屍,正好“關門吃人”,裏麵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真是沒有離譜,隻有更離譜。
於純對著那個小門搖了搖頭,東方虎已經開始砸門了,發了聲,以免被裏麵的誤認為是喪屍,“有沒人啊,我們是這裏的住戶,現在要回家,有人的話吱個聲,再不給開門我們直接砸門了啊。”
東方虎喊了幾嗓子,隻能聽見裏麵有碎碎的動靜聲,看來人有人醒了,卻不準備給他們開門了。
“沒辦法,誰讓咱們晚上回來了呢,裏麵的警惕性很高。”東方虎攤開手,“不行就把門弄開吧,反正這門留著礙手礙腳的。”
東方虎這話時說給裏麵的人聽得,威脅也是,最後通牒也是。
他們等了幾分鍾,在他們耐心將要耗盡的時候,
裏麵傳來一個男聲:“你說你們是這裏的住戶,那你說你們住幾樓啊?我們這裏可沒有空房裏啦。”
什麽叫沒有空房子啦,難道自己的房子長腿跑了,還是哪個不長眼的敢住進他東方虎的房子裏?東方虎頓時殺氣騰騰的。
“我來吧,他們都不認識你。”老太太攔住東方虎,隔著門板向屋裏喊道:“我們住在一樓,和XX大學的田教授住在對門,你讓她認認我,看我是不是住在這裏的人。”
“不用認了,老姐姐的聲音我熟悉的很,確實是老姐姐回來了。”
老太太也聽出來了,說話的這可不就是田教授,他們經常一起去遛彎的。
既然是住在同一棟樓裏的人,門立刻就被打開了,裏麵出來三個人,每個人手裏都拿著鐵棍,裏麵有老太太熟悉的田教授,還有一個田教授的兒子,還有一個人,老太太從來沒有見過。
田教授出門一看,不光是她熟悉的老太太,還有四個男人,頓時一怔,片刻又恢複了過來,“老姐姐,我記得您隻有一個兒子,這些人是——?”
老太太嗬嗬笑了,“哎,有一個是我兒子,其它的人是我外甥,放心了,我們都被醫生驗血了,沒有感染。”
田教授的兒子看著自己的母親欲言又止,歎了一口氣,不管人家感沒感染,就衝著幾個男人,和男人手裏拿的武器,他們就必須讓人家進來。
相比起來田教授母子,另外的一個人就沒有那麽情願了,“咱們這個小區每天提供的糧食可是定量的,隻分給小區的原住民,這外來的人口應該去城北的流民區,你們可不能全部都進來啊,這沒道理。”
沒等於純他們說話,田教授就把那個人說的啞口無言了:“小於說的有道理,要不然咱們把你丈母娘一家也弄流民區?”
人家隻是多出三個人,你家可是生生的來了六口,每天拿的食物就你家最多,大家不是也沒說什麽嘛。感情就許你占大家便宜,不許別人占便宜了。
在於純他們的嗤笑中,那個人臉色漲紅,反駁:“我這不是為了大家好嗎?”
這樓上樓下的,田教授也不想把關係弄太僵,語重心長的說:“這誰家沒有幾個投奔的親戚啊,你家有,我家也有,計較的那麽多,大家就甭過日子了。”
盡管對外人來不放心,不過這畢竟是住在“同一樓”的老鄰居,田教授把門鎖好,“對了,老姐姐忘了告訴您一聲了,您閨女一家現在住在這兒,您留我這兒的鑰匙,我就給您閨女啦。”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加更的問題,心有餘力不足啊。
某人頂著鍋蓋,遁走。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