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完全是,至少降頭可以為你提供一些力量,但是寄生蟲卻不能。”謝浪說道,“另外,有了降頭之後,你的身體裏麵自然容不下任何的寄生蟲了,它們是不會允許有別的東西分享你的生命氣息。”
“但是——”林佑始終無法接受謝浪的這個觀點,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降頭和降頭術了,但是聽謝浪說了這些之後,林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完全糊塗了,“那麽,降頭這種東西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還有,降既然寄生在降頭師的身體當中,那麽它們總有目的才對吧?”
“沒錯,即便是最原始的生命物質,它們的存在都是具有目的的。\”謝浪說道,“隻是對於‘降頭’這種東西,我們了解都不夠,除了知道它以生命氣息為食物之外。不過,既然知道它是一種生命物質,那麽也就有了線索。對了,作為降頭師,降頭術給你們自身帶來了什麽影響呢?比如壽命、死亡方式之類的?”
“降頭師的壽命一般不會受什麽影響,不過如果是特別厲害的降頭師,年齡的確會增長一些,差不多能夠活到一百三十四歲左右,將近普通人的兩倍,但是也隻有很厲害的降頭師才能夠做到。\不同的降頭師,使用的降頭術也是千奇百怪,但是無論怎樣的降頭術,最終都是要將降頭下到對方身上,這才是關鍵,而那些術法本身,充其量隻是算一種裝飾罷了。如同師父你的降頭術,盡管是非常簡單,但是威力卻是非常之強大。\而降頭師的死亡方式,也是跟普通人一樣,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痛苦或者特別的症狀吧。”
“那便有些奇怪了。”謝浪沉吟道,“盡管降頭師和降頭幾乎是共生的,但是這些降頭可不會因為你為它們提供營養就對宿主好的。我不知道你發現沒有,無論你使用降頭術多麽順利和流暢,但是這些降頭絕對不會因為你為它們提供了營養而對你心懷感激的,不是嗎?你身上的這些降頭,絕對都是喂不家的野狗,無論你施舍了多少骨頭給它們,它們都不會將你視為主人的。\對吧?”
林佑心下駭然,先前對於謝浪的話,他一直都是將信將疑,但是現在聽了謝浪這一句話,林佑隻覺得心中一片通明,似乎看到了一些以前從未見過的境地。
喂不家的野狗。
這個比喻也許很通俗,但是林佑覺得用來形容自己身體裏麵的那些降頭簡直非常貼切。\
盡管修煉降頭術已經數十年了,但是林佑知道自己雖然可以指揮這些降頭,但是每次他的神識觸及到這些降頭的時候,都感覺到它們隻是釋放著默然冰冷的死亡氣息,對林佑這個“主人”的確沒有一點感激或者熱情之類的情緒,甚至有時候林佑都有些懷疑是否會有那麽一天,這些逐漸壯大的降頭會反噬自己一口。
現在,聽謝浪這麽一說,林佑立即生出了共鳴。\~~а^р.ㄧб~xS.Com
當初林佑還認為這些降頭是自己救命和顯示力量的法寶,但是現在林佑忽然覺得身上的這些降頭就如同是自己養的一群野狗或者猛虎,盡管威力強大,但是保不準某一天就會咬自己一口,甚至將自己的身體連皮帶骨都一起吞掉。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林佑發現自己的背後竟然冒出了一些些冷汗,謝浪的這番話對他的震撼太大了,作為一個卓越的降頭師,這番話對於林佑當真是有醍醐灌頂的作用。\要知道,林佑一直都在潛心修煉降頭術,但是他居然從來都沒有弄清楚過什麽事降頭術,什麽又是降頭。
甚至,林佑都沒有想過這降頭術很可能某一天會要了自己的命,或者讓自己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那些一直潛伏在身體內不斷壯大的降頭們,似乎正在不懷好意地盯著林佑自己呢。[快樂正版閱讀]
“師父,以前我從未懷疑過降頭術,但是現在聽您的這一番話,我忽然覺得這降頭術實在是一種邪術。\畢竟,作為一種高尚的術法,修煉應該是為了強壯自己的身體和意誌。而這降頭術,看來與人於己……似乎都沒有什麽好處呢。”林佑歎息道,他終究是一個非常人,認識到降頭術的弊端之後,畢竟能夠幡然醒悟,承認其中的害處。
“嗬,也不能夠光以一個‘邪’字就定論了。\”謝浪笑道,“若降頭術隻是這麽無用的話,我也不用跟你討論這麽許久了。實際上,我的身體裏麵依然有降頭,不過跟你不同的是,我身上的降頭完全處於我的控製之下,它們的一切動靜也在我的掌控之中。其實,降頭這東西,就跟烈火一樣,使用得當的話,能夠為降頭師帶來好處,但是如果使用不當的話,則是玩火自焚的結局。雖然你現在也看到了降頭術的邪惡所在,但是你不得不承認,當初如果不是這些降頭,你已經死在了氳熱森林了。\當然,這些降頭潛伏在你身上,自然也是不懷好意的。”
“的確如此。”林佑再歎一聲,以前林佑總是想盡一切方法讓自己身體內的降頭變得強大,但是現在聽了謝浪的這番理論之後,林佑隻覺得頭皮發麻,身體內那些強大的降頭,也許有一天就會成為自己的催命符。盡管林佑也活了好幾十年了,但是他跟普通人一樣,都不想這麽快就死掉的,“那麽,我究竟應該怎麽辦?唉,老實說師父你的這番話實在是讓我有些心驚肉跳了。”
這降頭就如同時身體裏麵一顆看不見的定時炸彈,換了誰隻怕都高興不起來的。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謝浪說,“既然我們已經大略把握到了降頭的本質,那麽自然也就有辦法對付和控製它們了。當然,我說的控製是要完完全全的控製。降頭這種東西既然是喂不家的野狗,那麽我們也就不要奢望它們的忠心了,隻要將它們死死控製住就行。”
“就像馴獸師對付那些凶猛的野獸?”林佑問道,臉上不禁泛起了輕鬆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