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鼻青臉腫
神識當中,謝浪看到一個渾身赤裸的和尚,被捆綁在一個木架子上麵,胸前的心髒部位被人插入了一根小拇指大小的管道。
那管道連接著一個三人高的巨大鼎爐,爐子下麵架著風箱,爐膛裏麵火炭鮮紅。
謝浪知道那爐子應該是煉鋼爐一類的東西,但是卻不知道那管道連接著煉鋼爐究竟是什麽意思。
下一刻,謝浪看到一股黃褐色的**從爐子裏麵被吸了出來,通過那根管道注入到了那和尚的心髒當中,在心髒的強大壓力之下,黃褐色的**迅速地被注入到了全身,然後皮膚的毛孔還有麵部七竅開始流出一種黑褐色的**。
在這個詭異的過程當中,那和尚的慘叫了一聲,麵部的表情幾乎因為痛苦而扭曲得不像人樣了,再加眼睛和鼻孔還有耳朵裏麵滲出的黑褐色**,看起來簡直是慘不忍睹。不過,即便如此,那和尚的眼睛當中依然流露出大義凜然之色,就如同是一個不屈不饒的黨員。
看起來,這個過程有些像是一種酷刑,但是謝浪知道這個過程雖然痛苦,但絕對不是用刑的過程。因為這個是偃遐的殘存神識,而偃遐肯定是一個傳奇匠人,而不是一個酷刑藝術家。
謝浪覺得,與其說是在表演酷刑,這個過程更是在進行某種工藝展示。雖然,這個工藝的本身是如此的殘忍、並且充滿了血腥暴力。
“啊!~”
又是一聲慘叫,如同煉獄中受刑的鬼魂慘叫聲。
每一次呼吸,那黃褐色的**就會從管子裏麵注入心髒,再由心髒注入到全身各處。
那黃褐色的**,絕對不是什麽營養液,而是混合了某種奇特原料的金屬溶液。
當金屬溶液通過心髒隨同血液循環全身之後,部分的金屬好像就跟這個和尚的肌肉和筋絡結合在一起了,其餘的雜質就會從七竅和汗孔排出了身體。
這種過程的痛楚,絕對是超過人類承受痛苦的極限。
謝浪曾經聽人說過,有的不良商販為什麽為了給豬注水,采用的就是這類方式。將豬捆綁好之後,給肚子開一個口子,趁著豬還沒有因為失血而死亡的時候,迅速將高壓水龍頭刺入豬的心髒當中,然後整個豬就開始膨脹,直到毛孔滲出水珠的時候,注水就完全成功了,這時候豬也差不多死翹翹了。
通過這種方式注水的豬肉,隻是看起來有些濕潤,但是豬肉絕對不會滴水出來,因為水分已經完全滲入了豬肉的肉質當中。
不過,這過過程當中,豬發出的叫聲比挨刀時候還要猛烈,就可想而知其痛楚如何了。
隨著黃褐色金屬溶液地注入,這個和尚的身體皮膚的顏色開始逐漸變黃,然後開始出現了一種奇特的金屬光澤,不過隨著這個過程,那和尚雖然還有生命跡象,但是已經不能呼痛了。
隻有臉部表情的繼續扭曲,代表著他仍然繼續在承受莫大的痛楚。
從這個和尚的皮膚變化,謝浪已經注意到他的皮膚和某種金屬開始融合在一起,發生了一些很詭異的變化,皮膚上的金屬光澤越發明顯,讓謝浪覺得這皮膚已經開始“金屬化”了。
而後,當金屬化進程完成得差不多的時候,謝浪忽地發現一把斧頭從那和尚的頭頂猛劈而下。
不過,用斧頭的人顯然力度和尺寸把握得相當精準,隻是破開了和尚的頭皮,然後裂口從和尚的額頭、鼻梁、嘴唇、脖子一直延伸而下,從身體正中破開一個口子。
活剝人皮。
這就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候的人皮已經不再是“皮”了,而更像是一種金屬,一種具有皮膚柔軟特性的金屬。
剝開之後,那和尚的肌肉、筋絡和血管都紛紛呈現在謝浪麵前了。
謝浪看見他的肌肉紋理、筋絡和血管當中,都開始透出一種黃褐色的光澤,看來不僅是他的肌肉,包括全身都已經開始了“金屬化進程”。
不過,更離奇的是這個時候的和尚好像還沒有死,身體依然在痛苦地顫動著。
被活剝了人皮的人,看起來自然顯得猙獰恐怖了,不過他身體也沒有流血,隻是不斷地滲出那種黑褐色的**。本身的鮮血,好像和那黃褐色的金屬融為一體,發生了極其詭異的變化。
當“金屬化進程”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那和尚內部的肌肉和筋絡已經開始呈現出金屬狀態,這個時候謝浪看到有一雙手開始在和尚的身體內部忙活起來,熟練而又靈巧地將各種機關安置到肌肉、筋絡之間。那雙手白皙如玉,比謝浪的一雙手更顯得細膩有光澤,但是卻令人不寒而栗。
這一雙手的主人,看樣子應該就似乎偃遐了。這雙手非常的穩,絲毫不受外界或者自身情緒所影響,隻是井井有條地將所有機關植入進去,對於麵前這個和尚的痛苦,仿佛根本就視而不見。
又或者,當偃遐開始了這個進程的時候,他就隻當這個和尚是一個製造機關人的材料,而不是人了。
也隻有這樣的心態,才能夠讓偃遐做到絲毫不為所動。
謝浪捫心自問,卻做不出這麽殘忍的事情,甚至連“觀看”這個過程都覺得是一種罪孽。
改裝的過程繼續進行著。
和尚的生命真的很頑強,當全身都被植入了各種機關的時候,居然還沒有斷氣。
肌肉和關節、筋絡的機關植入之後,一隻手中出現了一把細長、狹窄的刀刃,刀刃的顏色非常怪異,是紫色的,而且看起來異常鋒利,看起來就給人一種森寒的感覺。
那刀刃迅速地遊走在和尚的全身,如同庖丁解牛一樣將和尚全身的骨骼和肌肉、筋絡完全分開,但是又沒有將肌肉、筋絡等切傷或者切斷。
其刀法精湛暫且不提,而後那人就用這紫色的刀刃,在和尚全身的骨骼上刻起鳳文來。
每一個鳳文完成之後,那刻在骨骼上麵的鳳文就會閃出一點金光,而後金光一閃而沒。
偃遐刻畫鳳文的速度非常快,顯示出他對於這些鳳文有著足夠的了解和熟悉程度。首發於和尚的身軀依舊在微微顫動,這個時候也許他已經因為痛麻木而失去知覺了。
當和尚全身的骨骼都被刻滿了鳳文之後,偃遐的一隻手取來了機關心髒。
正是謝浪所見過的,一模一樣的機關心髒。
在偃遐手中的時候,那心髒內部的機關已經開始運轉,就如同活物一般。偃遐在機關心髒上一按,那機關心髒上麵立即出現了一個四隻細長的腿一樣的機關,就如同是蜘蛛的腳一樣,然後偃遐將這個機關心髒向著和尚的心髒一放。
那四根蜘蛛腳一樣的東西,立即插入了和尚原來的心髒當中,然後機關心髒用這四隻蜘蛛腳一樣的東西牢牢抓住了心髒,依附在和尚的心髒上麵。而後,四根蜘蛛腳開始吸取和尚原來心髒裏麵的殘存血液和其餘的**,直到將其吸成了一個幹癟癟的東西。
在這個過程當中,機關心髒內部伸出十幾根管道,跟原本通向心髒的血管和身體一些重要的筋絡、關節聯係在一起了,這個時候和尚原來的血管、筋絡已經完全金屬化了。
“啪!~”
最後,紫色的刀光閃過,那個幹癟癟的心髒頓時掉落在地。同時,一個手掌按在了機關心髒上麵,那手掌的掌心當中,赫然有一個白色的方圓手印,一瞬間似乎還冒出了白光。
同時,謝浪的神識回到了自己身體內。
“真他媽變態,原來著十八銅人陣竟然是這麽來的!”謝浪忍不住罵道。
偃遐的技藝和那些詭異的手段的確是謝浪感到敬畏,但是那場景卻實在太讓人驚懼了,謝浪覺得可能好長一段時間都會做到關於這個的噩夢。
這個時候,謝浪總算是明白了所謂的十八羅漢換取十八銅人陣的來曆了。永智和永義肯定不直到這其中的過程,還以為當年慧可禪師和偃遐的協定,是讓十八羅漢跟隨偃遐做什麽事情,卻沒有想到十八羅漢是用自己的身體換回來這個十八銅人陣。
這也難怪,十八銅人陣的銅人如此精通少林的功夫了,偃遐必定是用很神奇的方法將將這十八個羅漢本身的功夫給留了下來,雖然謝浪還不是很清楚偃遐是怎麽做到的,但實際上偃遐卻已經做到了。
而且想想看,要達到這種效果也不是全然沒有可能。
就謝浪自己對於功夫的理解,他覺得功夫是練在身體的筋骨內,而不是練在腦子裏麵。
為什麽這麽說呢?
打架的時候,力量從什麽地方而來,架勢從什麽地方而來,肯定都不是來自腦子,而是來自身體。不可能別人的拳頭揮出,你還要先想好用招式來迎敵吧?如果你真這麽想的話,肯定每次都會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
比武也好,打架也好,其實就是身體的自然反應。拳頭什麽時候出手,對什麽部位出手,那都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跟大腦幾乎沒什麽關係。而且修煉功夫的時候,也幾乎是修煉身體的筋骨,讓身體擁有更靈活的反應速度、更強大的爆發力,而不是練腦子。
為什麽謝浪能夠將永智傳授的虎鶴八打很快領會,其原因就是因為謝浪的筋骨已經跟常人不一樣了,其靈活程度、爆發力已經可以和常年練武的那些高手相比較了。雖然謝浪跟那些練武之人修煉的方式截然不同,但是殊途同歸,效果卻是相差不多的。
因為這個原因,謝浪覺得偃遐可能是找到了一種方法,將十八羅漢筋骨裏麵的功夫保留了下來。
否則,就算偃遐研製的機關銅人再厲害,破壞力再強大,對於少林寺而言也沒有什麽用處。畢竟,少林寺需要的是十八個能夠傳承少林功夫的銅人,在任何危急時刻都能夠延續少林武學的機關人。
這,才是十八銅人存在的真正意義。
無論偃遐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但他的確是做到了,雖然隻是持續了一千七百八十年。
從偃遐的神識當中,謝浪已經知道了如何修複“破解”這個日衍計了。
不過,謝浪仍然不明白,為何偃遐隻打算讓這些銅人正常工作一千七百八十年呢?
這個時間裏麵,一定蘊藏著某種深意。偃遐應該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他所作的事情,謝浪相信都必定有其理由的。
但對於謝浪而言,他已經成功地完全破解了機關心髒之謎,這意味著此行最大的收獲到手了。
機關心髒是什麽,那就是機關人的內部強大發動機。
如果將這機關心髒給排骨也安裝一個,其性能起碼能夠大幅度提升,突破先前的瓶頸。
那樣的話,下一次的升級將會更加值得期待了。
※※※
第二天早上。
“永式師弟,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我?”
永智問道,他見謝浪一臉高興之色,料想可能有關於十八銅人陣的好消息了。
謝浪點了點頭,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次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不過……我擔心萬一那銅人重新‘活’了過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我,他不會第一個把我當成發泄目標吧?那十八銅人傳說中厲害無比,我可不想被它揍得滿地找牙啊。”
昨天晚上通過鵝卵石嵌入了日衍計裏麵偃遐殘留的神識之後,謝浪成功地修複了日衍計。
其實,日衍計上出現的情況,就等於是在杏雀上麵見到的情況。當時謝浪第一次在鬼樓遇到杏雀的死後,它之所以要攻擊謝浪,就是因為它還保留這周旭的殘存神識,要守護鬼樓,驅趕入侵者。而後,當謝浪的神識吸收、融合了周旭的神識之後,杏雀自然也就不會對謝浪攻擊了,反而把謝浪當成了主人。而日衍計這種情況,就是因為偃遐的殘存神識讓讓它停留在了一個固定的時間,不再繼續運轉。
不過,偃遐可能不知道謝浪有這麽一顆神奇的鵝卵石,可以交流並且融合其餘的神識。
聽了謝浪的話,永智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師弟說的是,這個十八銅人陣傳說當中厲害非常。雖然拚鬥當中不會致命,但挑戰失敗的人都可能會受點皮肉之苦。這樣吧,我將永義師弟叫上,我們兩人陪你一起去,而且師弟你也是練武之人,憑借我們三個人的拳腳,就算打不過,總能夠聯手自保,全身而退吧?畢竟每一關隻有那麽點地方,隻要退出它的勢力範圍,那就行了。難道,師弟認為憑借我們三個人,竟然連退出三四米的範圍都沒有?”
十八銅人陣一共有十八關,每一個銅人隻負責它周圍四米左右的範圍,挑戰失敗的人也頂多就是遭受點皮肉之苦,這銅人也不會像你仇人一樣窮追猛打,落井下石。
所以說,隻要成功退出它的勢力範圍,一切就OK了。
“其實,永智師兄,我本想問這個十八銅人陣有沒有什麽暗號或者什麽的。隻要說出暗號或者打出手勢,這個銅人就不會攻擊了,就好像青龍、白虎不攻擊頭頂上有少林戒疤的。”謝浪問道。
永智啞然失笑,說道:“師弟你真會說笑,如果有暗號的話,那少林寺床十八銅人陣不也可以‘開後門’嗎?所以,沒有任何記號、暗號,才會斷絕人的僥幸心理。況且,隻是那麽一點距離,難道你對我們兩位師兄都沒有信心?”
謝浪想了想,覺得永智說得有理,畢竟永義好歹也是達摩院的住持,永智看起來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好歹自保是沒有問題。
約莫三十分鍾過後,三人一同去了煉獄堂。
聽見十八銅人陣有望重新被開啟,永義也是非常的高興,為了這事他已經籌劃了好幾年,現在總算是看到了希望,他能不高興嗎。
謝浪首先將修複好的日衍計放入了機關心髒裏麵。
“哢~”
一聲機括活動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傳入耳朵當中,令謝浪心中一喜,因為這意味這機關心髒已經重新開始工作了。
果然,片刻之後,機關心髒裏麵的所有機關都活動起來了,一時間滴滴答答各種聲音響了起來。
謝浪正要將機關心髒歸位,放入銅人的胸膛當中,他忽地想到了從偃遐神識當中所見到的一些景象,這些景象必定是非常的可靠,也就是說這個銅人可能就是以前少林十八羅漢的其中之一。不過,那羅漢的身體和靈魂,都永遠禁錮在這一身的銅皮囊裏麵了。
“兩位師兄,不知道你們知道不,這個銅人的真實身份是誰?”謝浪忽地歎道。
“師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永智疑惑道,“十八銅人是慧可禪師當年親自囑能工巧匠打造而成的,這個先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說這銅人的身份,什麽身份?”
隻看永智和永義兩人的神情,就知道他們兩人卻是不知。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是差不多兩千年的事情了,很多的記載也相繼始終或者被毀了,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銅人究竟是怎麽來的。
這十八羅漢,為了保護少林,傳承少林寺的武學,舍身就義,實在令人欽佩。隻是到了現在,他們的付出,好像都已經不再被人所記得了。
“師兄,看來你也不知道。”謝浪歎息道,“你隻知道十八羅漢為了少林寺原意做任何事情,卻不知道當年十八羅漢為了少林寺,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一並犧牲了。這十八個銅人,其實就是當年慧可禪師門下的十八羅漢所化啊。”
“師弟……你這話可是當真?”永智聽了,身子不禁一顫。
如今雖然少林寺的弟子也世俗化不少,但永智和永義都是從小就在少林寺修行的人,對於少林寺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這也是他們一直都致力於恢複少林寺聲威的原因。對於慧可門下的十八羅漢,幾乎相當於永智和永義的偶像,聽這十八銅人陣竟然就是當年十八羅漢所化,兩人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謝浪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其中過程匪夷所思,但卻的確是真實的。你們看這銅人的骨頭,其實就是人的骨骼,而並非金屬製造的,當然這隻是一個方麵,我幾乎可以肯定這銅人就是當年的十八羅漢。現在,重新開啟這十八銅人陣,也許可能是讓他們的靈魂再次無法安寧吧……”
“這個……”
永智和永義兩人一時沉默無語。
雖然十八銅人陣對於少林功夫傳承舉足輕重,但是十八羅漢畢竟是少林寺先賢,他們的靈魂早就應該去西方極樂世界了,的確不應該再打擾他們了。
“如果這十八位羅漢知道少林寺現在到了這種情況的話,我想他們一定原意再次承擔起傳承少林功夫的重任。”永義這時候說道,神情誠摯而莊嚴,“換做是我的話,如同少林寺需要我這樣做,我也原意成為一個銅人,肩負其傳承少林功夫的重任。”
“但是他們……”謝浪這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十八羅漢所遭遇的非人痛苦,又豈是永義能夠體會得到的。不過,永義有點是說正確了,十八羅漢如果看到少林武學如今退化到這種程度,相信他們也原意重新減負起這個重擔,哪怕靈魂不能得到安息。
佛門中人講究舍身求佛。
佛經中曾說,佛祖前世的時候為求成佛,曾經割肉喂鷹;少林寺的慧可禪師為求佛道,也曾立雪斷臂;慧可門下十八羅漢為了傳承少林武學,原意成為銅人,也是出於這種精神。
謝浪也許不會理解這種精神,但是卻佩服這種精神。
所以,對於永義的話,謝浪認為的確有道理。
“心髒裝進去之後,兩位師兄小心一點,這銅人應該就恢複正常了。”謝浪說道,“到時候拳腳無眼,記得照顧一下我,畢竟我可不想兩位師兄的功夫這麽精純。”
永智和永義兩人也不敢大意,兩人深吸了一口氣,永義對謝浪說道:“開始吧。”
“喀嚓!~”
謝浪將機關心髒放入原來的位置,那心髒上麵立即彈出四隻蜘蛛腳一樣的東西,跟先前的十幾根通向機關銅人全身的管道連接了起來,而後全身的機括不住地響動,顯然這個銅人已經恢複了正常。
“哐當!~”
銅質的皮膚外殼猛地回到了銅人的身體,緊緊地扣合在一起。
謝浪衝永智和永義打了一個眼色,搶先向外麵噴跑而去。
這個眼色即是告訴永智和永義,銅人已經恢複了戰鬥能力,風緊扯呼。
永智和永義兩人行動也不慢,兩人雖然對自己的功夫比較自信,但是也還沒有狂妄到要跟十八銅人硬拚的地步,所以也是連忙腳板地下抹油,溜之大吉。
畢竟,現在永智和永義雖然是目前少林寺少有的幾個高手,但是現在的少林武學已經沒落了,怎麽還敢跟當初的少林武僧相提並論呢。
不過,就在三人撒腿狂奔的一刹那,那銅人的眼睛猛地睜開,眼神異常的銳利,如同怒目金剛、伏魔羅漢一般威武。
即使謝浪背對著那銅人,也能夠感覺到它目光的“銳利”,如同冒著寒氣的刀刃。
“這個十八銅人,也太誇張了吧!”謝浪心中不禁駭然,幸好隻要再跨出兩步,就可以脫離這個銅人的攻擊範圍了,那時候縱然這銅人擁有達摩在世的武功,謝浪也都不怕了。
況且,還有永智和永義兩個人殿後,他們兩人比謝浪慢走一步,而且有意維護謝浪。
在這種情況下,謝浪覺得自己應該是絕對安全的。
那這個念頭剛起,就看見永智和永義幾乎同時從他身旁掠過。
不過,看情形不是因為永智和永義兩人不夠義氣,想然謝浪獨立抗住,而是身不由己,他們兩個人所表現的樣子,分明是給像被人給扔出去的。
謝浪頓時感覺不妙。
“蓬!~”
一聲幹脆的爆鳴聲在背後響起,那感覺像是拳頭或者手掌破開空氣產生的聲音。
以拳頭破開空氣,那需要何等的力量和速度了。
謝浪連躲閃都來不及,沒有絲毫的懸念,當他聽見那聲音的時候,背部已經挨了一掌。中了這一掌之後,掌風才吹到背上,讓謝浪覺得涼颼颼的。
這一掌雖然不致命,但是也疼得謝浪直咧牙。
挨了這一掌之後,謝浪的身體平飛了出去,向前的速度加快,跟上了永智和永義的速度。
這時候,來這個銅人的攻擊範圍,已經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了。
三個人雖然都挨了一擊,但所幸的總算馬上就逃脫升天了。
但謝浪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因為就當三個人並排要飛離這個銅人的攻擊範圍的時候,那銅人竟然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三人麵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三個人幾乎都沒有經過考慮,不約而同地雙拳齊出。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這次謝浪、永智和永義三個人同時出手,那可是六隻手啊。
而且,這六隻手的速度都是奇快,至少謝浪覺得自己出手的速度已經並不慢了。
“蓬蓬~”
隨著一陣掌風交擊的聲音響起,謝浪隻覺得雙掌就好像擊中了一塊帶刺的鐵板上麵,雙掌火辣火燒地疼。並且,向外衝的勢頭也已經沒了,被這個銅人給生生攔截下來了。
三個人同時出手,竟然沒有一個人衝出這個銅人的阻攔。
可想而知,這個銅人出手的速度是何等的變態了。
這個銅人竟然有這等實力,謝浪甚至都懷疑在這麽變態的銅人麵前,以前少林寺究竟有沒有人成功地闖過這個十八銅人陣。要知道,十八銅人陣可是要跟十八個銅人連番打鬥啊,不被打死也容易被累死。
謝浪知道這個銅人不好對付,但是沒有料到竟然這麽棘手,險些將霸虎都給換出來了。不過,就算將霸虎給換出來,估計也對這個銅人構不成什麽威脅。
更重要的是,那個銅人根本就沒有給謝浪任何考慮的時間。將謝浪和永智、永義三人截住之後,這銅人就向三個人撲了過來,那速度快得像是一陣風,那姿勢也是異常的富有氣勢,當真是如同獅子搏兔、猛虎下山。
隨即,通道當中響起了一陣激烈的碰撞聲音,偶爾之間還能夠聽見一兩聲痛哼的聲音。
不過,謝浪覺得自己做得最明智的一件事情,就是用中國管刀裏麵的金剛傘護住了腦袋。那金剛傘的大小,也隻能勉強護住腦袋和臉龐了。
這一場暴風驟雨,大概持續了三分鍾。
一切結束之後,那個銅人擺出了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站立在原地,顯得威風八麵。
永智、永義連同謝浪,三個人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灰溜溜地離開了十八銅人陣的領地。
謝浪檢查了一下傷勢,除了臉上和腦袋完好之外,全身上下幾乎到處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打擊。不過,這個銅人出手的力度很有講究,雖然湊得人全身都痛,但是卻沒有傷及內髒和骨骼,隻要經過一段時間休息,即可痊愈。
甚至,如果經過特殊的藥物護理,這些挨了揍的地方還可以增強抗擊打能力。
所以,當永智和永義兩人來到煉獄堂的演武場的時候,兩個人雖然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但是臉上卻還掛著笑意。一則是十八銅人陣終於能夠重新啟用了,而且他們兩人有幸成為第一批闖關的人;二則是用少林寺傳統跌打酒塗抹身上的傷處,康複之後,功夫應該又能夠精進一層。
挨了一頓揍之後,謝浪覺得這十八銅人陣,當真是最合適傳承少林武術的老師了。因為挨了打之後,謝浪才發現這短短的三分鍾時間,自己好像領悟了許多格鬥的奧妙。
或者,可能是因為挨打才是最好的習武方式。高手,應該就是打出來的,一是打人,一是被打,都最能夠領悟到東西。
永義用手掌抹了抹流到了嘴唇上麵的鼻血,有些歉然地對謝浪說道:“永式師弟……這次,都怪我太自以為是了,想不到這十八銅人陣竟然厲害到這個程度,不過出手的確全是正宗的少林功夫,讓我領悟了許多。等這次康複之後,我一定還要來闖闖!”
“永義師弟,你還是想想出去該怎麽跟那些弟子解釋吧……”永智歎了一口氣道。
畢竟,入口處還有許多弟子把守著呢。如果就這麽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出去,真不知道外麵的弟子會怎麽想,難道猜測三位德高望重的少林元老在裏麵互相掐架?天生神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