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複重重的出一口氣,帶著壯士赴死的心誌急步走到窗前,直接的單膝跪地雙手捧拳道:“王爺,這麽晚了,若是再不將王妃找回來,怕是真的會發生什麽事了!”
“奴才也不怕王爺降罪,方才借口喂馬,奴才已將這清水鎮的大大小小客棧茶館飯館之類的都尋了個透底,甚至向街口處咱們回來的必經之處的店家住戶挨個的問了個遍,所有人都說沒有印象沒見過王妃,王妃生得貌美,隻要是見過斷不會沒有印象,如此來隻一個原因,那就是王妃根本沒有回過清水鎮,奴才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莫不是遇到了什麽意外……”
“該死!”
蘇複的話還未說完,隻聽到宇文思聿一聲低吼,隻扔下一句話,急急的向外掠去,“連同蘇莨,通知所有能聯絡到的暗樁,全力尋找王妃。”
蘇複站起身,看著自家王爺著急的樣子,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迅即又隱了去,趕上已快步奔出的蘇莨一起緊急找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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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李小姐?”
迷糊間似乎聽到誰在喚我,我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似乎被用502粘合起來一樣,任憑我怎樣努力,卻始終緊緊的粘著,怎麽也睜不開。
“大夫,你看,病人始終昏迷,你可還有其他的辦法?”仍舊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我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病人?誰是病人?難道說的是我嗎?
“不行,藥是一定要吃的,否則熱度褪不下去,輕則傷害腦子,重則危急性命。依老小兒看來,若是病人喚不醒,唯一的辦法就是強灌下去,就算是嗆著傷肺,也總好過這樣一籌莫展。”
另外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看來就是方才那個熟悉的聲音口中的大夫了,隻是,這個大夫怎麽這麽不靠譜,病人昏迷中若是被強灌**進去,可不隻是嗆著傷肺的問題,嚴重的時候進了呼吸道,那可是直接要命的事啊。
“讓開,我來。”
另外一個男音響起,聽起來似乎更顯清冷,透著股威嚴,隻是,好像也有些熟悉,奇怪,到底是在哪裏聽過呢?按說我認識的男人並不說,一共也就那麽幾位,怎麽會想不起來這到底是誰的聲音呢?
不待我心底疑惑,隻感覺到一個有力的臂膊輕柔卻不容置疑的扶起我,清冷威嚴的聲音低低的在我耳邊說道:
“李晴如,你最好立刻醒過來,否則本王就將藥直接灌進你的嘴裏,你可聽清楚了?”
本王?難道是思聿?也不對啊,思聿的聲音應該是會更加溫柔一些啊,不,不,思聿也不溫柔,可是,這的確也不是思聿的聲音,那是誰呢,除了思聿到底我認識哪個會自稱本王的人?
“還不睜開眼睛?你可想好了?俠歌,藥給我!”
“不,不要,這樣會要命的!”我急得滿身是汗,極力的想要阻止那個自稱本王的人強行將藥灌進我嘴裏,隻是手卻抬不起來,心底的呐喊也無法用聲音表達出來,一急之下就要大吼,才感覺眼前似乎一絲微亮,沉重的眼皮慢慢打開。
“不,不要……”
隨著眼睛的睜開,聲音也略微找回一些,隻是,甫一開口,卻被自己嚇了一大跳,這,這是我的聲音嗎?媽呀,怎麽會沙啞至此?
“醒了,醒了,太好了,主子,趕緊的將藥給李小姐喝了吧!”我微微的偏轉眼神,投入眼簾的竟是一個粗獷的大胡子,赫然就是當初在一念之下救下的那個男子,是了,方才那個人也是喚的俠歌,被我和景琛救下的那個男子可不就是叫做胡俠歌嗎?
隻見胡俠歌興奮的看著我,一步跨上前來欲要將手裏的藥碗放到我嘴邊喂我吃藥。
“我來,藥給我!”
仍舊是那個清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我想要扭頭看清楚到底是誰,卻實在沒有力氣抬起頭來,加之藥碗已到了唇邊,作為有經驗的實習醫生,我相當明白自己此刻的狀況,無暇去糾結什麽男女之防,順從的就著唇邊的碗將濃黑濃黑的藥汁喝下,可真苦啊。
苦歸苦,隨著那一碗溫熱的藥汁緩緩滑下喉嚨,就如同幹涸了許久的沙漠迎來了一場春雨,整個人瞬間滋潤了許多,力氣也慢慢的回到了身上。
感覺到身後那個臂膊又輕輕的將我放回床榻,我躺下來,抬起眼皮,不期然撞進一雙烏黑銳利的眸子,是他,竟是他!
“有那麽不可置信嗎?不敢相信竟是本……公子救了你?”
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身後的被忽視了的大夫,當初我在隴西的客棧裏被逼著救下的那個受傷的男子,也就是後來的南越的使臣,此刻正麵帶戲謔的望著我。
站在他身後的胡俠歌笑著看著南越使臣與我說話,一邊接過遞過來的藥碗放在桌上,一邊招呼著立在一旁的大夫道:
“大夫,喝下藥了,請問,病人還有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年老的大夫笑著撫了撫下馬上的羊須,“無妨,這位姑娘身子底子不錯,想來平日裏是注重調養的,似這般急來急去的風寒,隻要飲下藥汁,退了熱,應是無礙,後續注意休息即可。另外,明日起,先暫時不要吃暈腥的東西,吃食以清淡為主,休養個兩三天就無事了。”
胡俠歌聞言直點頭,“既如此,就煩勞老先生了,我送您出去,請這邊走。”
一麵說著,一麵帶著老大夫出了房間。
“你是誰?”雖是啞著聲音,我仍舊問出了心底的疑惑,方才他自稱本王,後來又自稱本公子,這個人到底是誰?
“什麽?你說什麽?我猜猜,你是想問我到底是誰?”
似乎是覺得我沙啞的聲音影響了他的視聽,麵前的人皺著眉頭,低下頭問我,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
“告訴你也沒什麽,本王就是南越王座下第三子,南越清淩王。”
“那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怎麽會是胡俠歌的主子?”雖然他的答案是為我解惑,可是,他這答案一出,我的不解卻更加多了。
“你的嗓子不好,就不要多說話了,當心傷著,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你聽我慢慢的給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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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如,晴如,你到底在哪裏?你快點出現吧,隻要你出現,我再也不跟你吼,再也不對你凶了,你快點出現吧。”
急馳在深夜的山間,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宇文思聿的心裏充滿的焦急和懊惱,而聽著近處遠處傳來的各種野獸的低吼聲,更是讓他的心裏充滿了不安和害怕,在這樣黑的今晚,在這樣危險的山間,晴如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萬一遇到點什麽……
不敢繼續的深想,手一揚,皮鞭狠狠的抽在座下的馬兒身上,馬兒吃痛飛奔,大半個晚上的時間,宇文思聿已圍著下午晴如離開的靈山方圓幾十裏跑了個大半,卻仍然沒有她的影子,恐懼與冰冷漸漸的充斥宇文思聿的心頭,“晴如,求你,求你快出現吧,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在我身邊,我答應你,我不去想什麽大位,我什麽也不爭,我隻守著你,一輩子隻守著你就好……”
天際已出現一片灰白,尋找了一夜沒有任何結果的宇文思聿,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回到清水鎮,隻盼著晴如已回到了客棧,隻盼著其他人找到了他。
剛一進客棧,未及問話時,宇文思聿看到蘇莨等人快步的迎向自己,幾雙眼睛向自己身後搜尋,而瞬間浮起的失望已讓幾人無力再開口詢問。
“找,再去找,發動所有的力量去找。蘇莨,通知當地的最高長官,讓他派出所有人馬找尋王妃,快去。”
宇文思聿肅了臉,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此刻已顧不得暴露身份了,若是找不到晴如,所有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麽意義?宇文思聿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轉身向外,換一匹馬繼續尋找。
“稟王爺,方才有消息來報,有人在朱各莊見過王妃。”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停在客棧外,未等馬兒站穩,蘇複已從馬背上滑下來,差點摔倒在地。
“什麽?在哪兒?速帶本王過去。”
宇文思聿倏地回頭,鷹一樣的眼睛裏迸射出驚喜的光芒,一把提起差點摔倒在地的蘇複,飛快的跨上馬背,朝著蘇複指引的方向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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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複雜,事實上事情也很簡單,當初我帶著手下的人出來辦事,不想中途被人追殺,手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後來在隴西我遇到你,幸好你及時相救,才得以挽回性命。俠歌是我在京城遇到的,原本我以為他也死在了那場激鬥中,不想他命不該絕,躲藏在隴西城外的莊戶人家家裏,後來輾轉到了天昊的都城,又蒙你與你兄相救,看來,你與我主仆亦是相當有緣,竟然都是為你所救才得以保存性命,此等救命大恩,麥子恩記在心裏,日後定當重報。”
麥子恩雙手抱拳,鄭重的許下承諾,我搖搖頭,救人本是我的職責,且現在我同樣被他所救,也就沒什麽報恩不報恩一說了。
見我搖頭,麥子恩也沒有太多言語,隻頭一偏,疑惑道:“說起來,你身為天昊的臨王妃,為何會如此落魄的在這山野裏出現?當日婚禮之後,我聽說臨王留書一封,向天昊皇帝自請休假百日帶著新婚夫人出門遊曆山水,怎麽今天隻有你一人出現?臨王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