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どうも,お客さんたち!Hello,everybady!всемпривет!”

槐詩展開雙臂,毫無怯場的向著客人們宣告。尖銳的電音躁響擴散之中,低沉的聲音回**在鐳射燈束之間。

“枯燥無聊的童謠時間已經結束了,各位!”

調音台上,那個主宰了整個CLUB的男人抬起手臂,咧嘴發笑:“接下來才是真正邁入危險領域的時刻!

我知道,你們渴望更多的刺激,更多的力量,還有更加的狂暴!沒錯,我全部都知道!

那麽還有沒有喝完果汁的孩子不願意走麽?還有膽小鬼想要逃跑麽?還有人不願意迎接這美妙又粗暴的夜晚麽?!”

完全將茫然的駐場樂隊拋在了一邊,槐詩抬起手,在低沉的電流聲裏,向著興奮起來的客人們宣告:

“主題,是極道!主題,是火並!主題,是死亡與鮮血!!!”

“Time to rock!燃燒吧,YAKUZA之魂!”

就在那些飽含著好奇和期待的眼神裏,槐詩咧嘴,舉起手中兩把手槍,對準頂穹,連連扣動扳機,自槍火轟鳴中歡呼咆哮:

“接下來,將由我們的工作人員,親自為大家獻上表演——”

“——歡迎來到,犯罪之夜!!!”

瞬間的死寂到來,當來自後台的尖叫和怒吼聲擴散時,所有愕然的眼瞳都被驚奇的火光所點亮。

不論是那充滿了神秘的沙啞語調,還是俊秀又危險的猙獰氣息,這一份感染力伴隨著話語和躁動的旋律擴散開來,瞬間引爆了所有客人們的狂熱興趣。

驚奇的歡呼聲自台下響起。

數不清的手掌抬起,隨著槐詩高舉的雙槍舞動著,為這一場危險遊戲獻上興奮的呐喊。

唯有舞女和侍應生們彷徨環顧,還沒有理解任何發生的事情,但當這真實不虛的槍聲響起時,便感受到了那發自內心的驚恐。

不對,這根本就不是什麽表演,而是……

轟!

在巨響裏,終於有警衛從後台衝到了前麵,但當看清鐳射燈下那光輝四射的身影時,都不由得陷入瞬間的震驚。

緊接著,來自主管的命令壓倒了一切。

本能的拔出電棍,衝到了台上,怒吼著發起攻擊。

那一瞬間,在瘋狂閃耀的燈光裏,他窺見了那一張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這是他最後所看到的場景。

因為表演的序幕終於拉開。

槐詩抬起了手。

捏著他的臉,粗暴的將他從地上提起,然後,奮力一拳!

瞬間,警衛的身體彎曲成了不可思議的弧度,昂貴的麥克風和收音器如實的將那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音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邊。

再然後,手臂,雙腿,乃至頭顱。

在殘忍的**和重擊之下,配合著鼓點,化為了電音的節奏之一。

高亢的歌聲從巨大的音響之中迸發轟鳴,而槐詩伸手,拔出了警衛手中的電棍,宛如揮舞著熒光棒那樣,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對手們。

“I'm gonna fight 'em off!”

“A seven nation army couldn't hold me back!”

我將要擊退他們,就算是一支七國聯軍也無法阻擋我……

現在,七支軍團也無法擊敗的男人,就在他們的麵前,向著他們微笑。

“我們可以開始了。”

槐詩說。

這就是慘烈的犯罪之夜開始。

從未曾有過如此離奇的戰鬥和廝殺,闖入者同警衛戰鬥在一處,一邊倒的砍瓜切菜的虐殺,結果在兩旁,萬眾歡呼!

無數興奮的觀眾們欣賞著這一場由‘俱樂部’所提供的官方表演,為這真實而慘烈的景象嘖嘖稱奇。

不愧是犯罪之夜,槍聲和血漿都做的如此真實,由裏子你快看,你看這個人倒地哀鳴的樣子,好像骨頭真的斷了一樣!

連這刺耳的警報聲都如此的別出心裁,逼真的模擬出了襲擊和火並的樣子,實在是太下酒了!服務員,給我開一瓶禮炮……服務員?服務員!草,服務員呢!算了,不管了,大兄弟帶勁兒啊!

無需酒精,無需美色,被暴力燒紅了眼珠子的客人們在發瘋一樣的尖叫。

為這一場表演獻上喝彩。

連悄悄潛入進來準備支援的魁梧使者都目瞪口呆,沒見過這樣的操作。

還能這樣的嗎?

當二樓的貴客們在旖旎和酒精的幻夢裏被門外的喧囂驚醒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被血染紅的年輕人已經推開了門,朝著裏麵一片狼藉的場景微笑,彬彬有禮的頷首:“打擾了,我來送禮物啦。”

禮物包括二十萬伏特的電擊、伯萊塔的9MM口徑子彈,還有經過十分鍾練習之後可以打碎一切毒蟲、人販子狗頭的相撲推手!

均勻的饋贈給每一位早已經應該在地獄裏預定好包間的客人與工作人員們。

走廊裏遇到就種進走廊的地板裏,房間裏遇到就吊死在天花板的水晶燈上,廁所裏遇到就塞進馬桶裏衝掉。

這是慢條斯理又無比效率的血洗,不放過任何一個手染血腥之人的屠殺。

“跑吧,跑!”

槐詩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些呆滯的女孩兒們,憐憫的低語:“你們自由了,哪怕隻是暫時的……”

可那些女孩兒好像聽不懂他的話,依舊沉醉在禁藥的餘韻中,癡癡的傻笑著,拽著他的褲腳。

邀請他一起。

槐詩閉上眼睛,轉身,走向了通向頂樓的電梯。

在火警警報的尖銳鳴笛裏,火光和濃煙在消防噴頭的暴雨之下起舞,鎖死的電梯迸發哀鳴,在兩隻手的拆分之下向兩側開啟。

空空****的電梯井裏,線纜正在迅速的晃動著,像是有人爬行。

當槐詩低頭的時候,就看到下麵有一張驚恐的麵孔抬起,向自己看過來。

“你好。”

槐詩禮貌的揮手,打招呼,然後將手裏的電棍杵在他的臉上,輕聲問:“你知道你們的BOSS在哪裏嗎?”

那一張染血的麵孔俯瞰著,冰冷的眼瞳裏滿盈著黑暗和猙獰,被那一雙眼睛看著,好像要連魂魄都被抽走了。

“樓、樓上……”那個逃走的人驚慌的回答:“他、他就在安全屋裏!”

“好的,謝謝。”

槐詩頷首,誠懇致謝,然後按下開關,“再見。”

電光一閃,含糊的尖叫裏,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從電梯井的底層響起,如此清脆。

最後,抬頭,看向樓上……

……

……

“廢物!都是一幫廢物!”

封閉的安全屋裏,謝爾蓋幾乎快要把自己手裏的電話捏碎:“那麽多人!那麽多槍!連一個雜種都奈何不了麽!老子養你們這麽多有什麽用!升華者呢!我們請來的升華者呢!”

“他們、他們……”

電話另一頭,那個驚恐的聲音回答:“他們也都已經死了,是另一個,另一個沒見過的男人,他、他……救命!!!”

尖叫的聲音響起,很快,又戛然而止。

很快,在低沉的腳步聲中,落地的電話從血泊中拿起來,湊到來自綠日的使者耳邊:“喂?有人嗎?”

謝爾蓋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沒有說話。

驚恐的看著鏡麵中的自己,生怕身後出現無形的鬼魅。

“您好,謝蓋爾先生,初次見麵。”電話另一頭的年輕人彬彬有禮的介紹道:“您可能聽說過我,我的名字,叫做風評,綠日的風評。”

“我為我的同胞前來討還他們應得的公道,包括這三年來您暗中販賣的五十一條性命,還有無數為此而死的可憐人——哈哈哈,如果今天來的是年輕時的父親,他一定會這麽說吧?

不過您放心,既然這件事情交給我,那麽就必然不會變成那種居高臨下的討伐。我這樣的人呢,也實在沒有什麽正義感可言,並沒有父親那麽濃重的榮譽感。”

他停頓了一下,享受著另一頭謝蓋爾心中升起的那一線希望,然後咧嘴,猙獰微笑:“所以,我並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因為我想做。就好像我想要將你按死在臭水溝裏一樣,隻是單純的,不想讓你這個‘狗雜種’活著而已。”

在謝蓋爾的怒罵中,他愜意的吹了聲口哨,最後道別:“現在,死的時間到了,謝蓋爾,傾聽來自地獄的腳步聲吧。”

伴隨著他的話語,安全屋外,有低沉的腳步聲漸漸傳來。

隔著厚重的牆壁,還有十幾厘米合金夾層,那遙遠的呼吸聲滲入了密閉的空間中,然後整個樓板,陡然一震。

無數塵埃簌簌飛揚而起。

再然後,再度一震——

連續兩道打樁機一般狂暴的轟鳴之後,死寂裏,有風在牆壁的另一頭湧動。

深呼吸。

再然後緊接著,推手!

一個宛然的掌印,便從龜裂的牆壁之上浮現。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乃至第四個……

巨響擴散。

地獄,在鳴動!

……

……

十五分鍾之後,火警的刺耳聲音從街道上響起,伴隨著客人驚恐的逃竄,數十輛消防車向著燃燒在火光中的建築呼嘯而來。

而就在兩條街之外,換了一條T恤的槐詩在公園的水龍頭上將臉洗幹淨,回到了麵包車裏。

他擦拭著臉上沒有幹的水珠,臉色蒼白,不等他們說話,率先道歉。

“抱歉,我搞砸了。”

抽著煙準備等好消息的風評愣了半天,沒想到最後竟然收到這樣的結果:“被他跑掉了麽?”

風評難以置信:“難道他還有什麽幫手?”

“不,跑倒是沒有讓他跑掉。”

槐詩羞愧的低著頭,將一個軟趴趴的塑料袋遞過去:“但那個怎麽說呢,打的順手了,忘記你們要割頭。”

“一不小心就……打成糊了。”

懷紙素人,無地自容!

簡直是史詩級的失誤,太離譜了!不用武器之後,竟然忘記了斷頭!

無可奈何之下,隻能下樓再拿個塑料袋和簸箕,把地上那一灘東西再鏟好裝起來。反正四舍五入,也就相當於腦袋在這裏了……

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希望綠日的大哥不要嫌棄。

要不咱就湊合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