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之夜如此的漫長。

整個倫敦仿佛都沉浸在這隱秘的動**和波瀾之中。

常人在夢中安眠的同時,黑暗裏的鬥爭卻仿佛狂潮一樣彌漫。而透過架空機構的權限,俯瞰,整個倫敦仿佛都遍地烽煙。

自所羅門發出宣戰的布告之後,經過了短暫到甚至不足一天的沉寂,便毫無任何的掩飾,在淩晨過後的,四下出擊。

短短的六個小時之內,整個倫敦爆發了十數次戰鬥。高速公路、下水道、樓宇和平民窟之中……

在艾晴看來,所羅門就仿佛早已經饑渴的迫不及待了一樣,在得到了某個契機或者是什麽消息之後,便再不掩飾,開始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效率開始對其他的參與者進行清洗。

沒錯。

不是戰鬥,不是殲滅,而是清洗。

裝備、戰術、效率、速度、配合和素質,來自四大軍團的精銳們淋漓極致向對手們展示了這一份從戰場上帶回來的殺戮技藝。

總計十二場戰鬥中,有九場突襲,和三場追逐戰。

不論是阻攔在前麵的是多麽精銳的雇傭兵,亦或者是千挑萬選出的機構武力部隊,再或者什麽樣的升華者,都如同高壓水槍之下的油垢一般,被瞬間衝垮,消失無蹤。

全境郵局、教育宣傳部、稅務部、記錄管理局、深淵開發局以及決策室辦公廳……

分部在倫敦南方和北方的六個部門機構代理人先後遭遇了襲擊,在其中,全境郵局的損失最為慘重,代理人在第一個照麵就被包圍,談判失敗之後,可支配的行動力量被全殲,在逃亡途中死亡退場。

教育宣傳部在和決策室辦公廳的秘密會議中遭遇襲擊,喪失了絕大部分武裝力量。

稅務部是被重點針對的對手,分部在倫敦的各處據點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襲擊,損失慘重。

記錄管理局在抵抗無果之後,選擇了投降退出。

隻有決策室辦公廳付出了小部分的代價之後,全殲了對手,接管了教育宣傳部的權限。

而深淵開發局……

吳成和呂西安隨便租的破房子裏壓根沒人。

這倆締結合作之後,直接拎包上門就住進音樂廳了,壓根沒回去,躲過一劫。

對於所有參與者而言,這都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全境郵局、記錄管理局退場,教育宣傳部隻剩下光杆,稅務部這樣的強勢部門大殘……整個過程甚至不到四個鍾頭。

血粼粼的慘烈教訓擺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來自軍團的屠夫,現境所締造的戰爭瘋狗形象生動的給所有人上了一課,告訴他們,什麽叫做專業。

而給艾晴也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麵對所羅門這種仿佛開了全圖一般的開掛操作,不是沒有人懷疑架空機構已經暗中倒向了所羅門。

對此,艾晴隻能將自己查到的所有對方的資料發過去。如果她真的倒向了所羅門,那今天天亮的時候,再生計劃可能就已經結束了。

而很快,辦公廳的代理人就通過論壇發布了公告,通知了所有人保密管理局成員退場的消息——所有參與者的名單都已經落入了所羅門的手中。

不止是如此,阿德裏安臨終之前委托給保密管理局所有資產,包括立法局的權限——簽訂之後絕不容許違背的【強製律】也已經被所羅門所得。

全境郵局的權限——隨時能夠在現境內兩地開啟傳送的【鳴光隧道】恐怕也差不多,萬幸的是,這種權限已經被使用過一次,可用次數恐怕已經不多。

至於記錄管理局的權限,全境曆史檔案和記錄訪問的賬號……這種東西對於所羅門而言,根本沒任何卵用。

無怪記錄管理局毫不抵抗,他們真的是過來混著打醬油的,他們就是一個保存曆史文書和重要檔案副本的機構,不論是什麽主張什麽派係上台都不可能裁撤他們,同樣,也不可能給他們更多的預算……

連機構代理人在倫敦租的酒店都是統轄局合作單位的標間,要開發票的那種。

要是放在往年,還能掙紮一下,但現在被這樣的例外級對手一輪掃出場,就隻能說盡力了。

這算是什麽,不幸中的萬幸麽?

阿德裏安的是失敗隻是開始。

當更多慘烈的案例擺在搖擺不定的機構們前麵時,他們就不得不要麵臨選擇了,尤其是如今這樣危在旦夕的時刻……

同時,這對艾晴來說,也是好壞參半。

所羅門的主動讓她也不得不進一步做出行動,好在其他部門感受到危機感之後,對架空機構的需求開始進一步上升,已經開始有電話不斷的打進來了。

而壞的地方在於……昨晚被所羅門退場的保密管理局是她想要第一個爭取的盟友。

那一份紀錄著所有參與者資料的名單她原本勢在必得!

想想看,倘若那一份名單在手中的話,再生計劃對於她而言,就再沒有任何難度了。她將在所有人彼此試探的前期掌握最大的優勢,大有可操作的空間。

相比其他人起步最晚的劣勢也能夠徹底挽回。

但遺憾的是,還沒有等她和保密局產生聯係和開始談判。對方就已經落入了所羅門的手中。

而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必須在所羅門下一步行動的時候,招攬到更多的機構,挽回損失,以避免所羅門的力量進一步膨脹。

用槐詩的話來說,開局才五分鍾讓對麵出齊六神裝的話,這局真的沒法打了。

嗯,對,那家夥打了一晚上的遊戲……

還帶著吳成一起上分,快樂的停不下來。

萬幸,在艾晴受不了大呼小叫一槍崩了他之前,他手機終於快沒電了。

頭疼。

看看手頭的人手,除了槐詩這種特別能打又特別能拉隊友血壓的MOBA毒瘤之外,吳成一個技術人員,基本上派不上用場。而弗朗西斯科和吉賽爾倆一逮住機會就狂摸的混子……

畫裏還關著一個不想幹了故意來送的托尼。

數來數去,就隻有呂西安最靠譜了。

老前輩就是老前輩,讓人安心。

如果他能把渾身上下那些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古董掛件收起來的話,那可就更好了。

而昨晚那第二位入場的盟友,根本就是個樂子人……立場成迷,搖擺不定,不做出任何許諾,也不給任何保證,根本靠不住。

搞不好風向一不對就拍屁股走人了。

“司法局不就是這樣麽?規矩是死的,人是活得嘛,執行起來就要因地製宜,具備彈性。想要在這種機構裏混下去,不懂得靈活變通可是不行的。人家隻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弱女子,現在局勢這麽糟糕,小晴你一定不會強迫人家做什麽的對吧?”

這是卡米拉那個家夥的原話。

手握著司法局的龐大資源,自然能夠遊刃有餘的在各方之間遊走,衡量價值。甚至不用懷疑,艾晴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加入聯盟根本就沒懷著什麽好心思——能夠取代架空機構的位置徹底掌握主動最好,倘若不行的話,起碼也要便宜占夠。

因為是她的話,她肯定也會這麽做,毫不猶豫。

就這樣,在沉默的思考之中,清晨的時光如是煎熬的度過。

而就在九點鍾的時候,準點,準時,她麵前的手機屏幕再度亮起。

統轄局中央決策室辦公室的代理人——馬克西姆·薩諾戈。

男,四十六歲。

統籌執行部主任。

主張——維持現境主權,擴張統轄局監管範疇,更進一步整合現境秩序。

不折不扣的主權派代表,決策室的堅定擁護者,同時也是所有參與者中最不容忽視的重量級之一。

“這裏是艾晴。”

她接通了電話。

“這裏是馬克西姆·薩諾戈。”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平靜而鄭重,如同站在攝像機前麵宣布公告一樣:“我方已經同現境資源管理會、稅務部、教育宣傳部完成聯合,將為現境的利益而進行奔走。特此進行通知。”

“動作真快啊。”

艾晴挑起眉毛,心中一沉。

主權派已經摒棄了內部的分歧,率先完成了聯合……所羅門所帶來的壓力不止對自己利好。

“那麽,有何貴幹?”她直白的問道。

馬克西姆的話語依舊平靜:“現我方將行使決策室所授予的正當權利,要求架空機構予以配合,無條件交出所羅門的一切情報,並配合我們的行動。”

艾晴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為什麽不直接要求我交出架空機構的權限呢?那樣反而更幹脆一點吧?”

對於話語中嘲弄的意味,馬克西姆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說道:“如果狀況良好的話,那是下一步了,不是麽?”

“很遺憾,架空機構隻對統轄局本身負責。”

艾晴不假思索的回答:“按照現有係統構架,倘若沒有決策室的書麵命令,辦公廳沒有權力對架空機構進行調遣,因此我不會遵從。

即便我們雙方麵對同樣的敵人,辦公廳也不應該越權到這種程度才對,況且……”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就變得冷漠起來:“就算我給了,你們敢信麽?”

“那真遺憾。”

馬克西姆問道:“我是否能將您的回答理解為‘不’呢?”

“你應該這麽理解。”

艾晴說,“看起來鬥爭又要開始了?”

“不,共同敵人在外,不要在內部再起幹戈了。”

馬克西姆回答,似乎早有預料一般:“那麽,各行其事吧。在所羅門退出之前,我們不會對你發起攻擊。

相應的,你和你的盟友,也無法從我們這裏得到任何的支援。

這樣的條件,你應該能接受吧?”

“還真是寬厚。”艾晴輕歎:“我是否應該表示感激?”

“不,隻是依舊對您懷有期盼而已。”馬克西姆禮貌的說道:“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在何處,辦公廳隨時恭候您的到來。”

略微的停頓了一下之後,他最後說道:

“以及,或許,很快你就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艾晴毫無反應,隻是掛斷了電話。

深吸了一口氣。

壓下了心中的煩躁。

然後,手機的屏幕,再度亮起。

這一次,就連室內的空氣都已經在鈴聲中凍結。

未知的號碼在屏幕之上浮現,很快在架空機構的權限追蹤之下,顯現出了號碼的主人。

——所羅門。

還真是,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留給對手啊。

那個家夥……

艾晴沉默的凝視著屏幕,神情陰沉。

很快,在第三聲鈴響的瞬間,接通了電話。

可是卻並沒有說話。

而在另一頭,傳來了隱約的聲音。

“打通了,將軍……”

“嗯?號碼竟然是真的嗎?”仿佛就連播出者自身都有些意外,在瑣碎的聲音之中,電話被拿起來。

“這裏是所羅門,請問是架空機構麽?”老人和煦的問道。

“請講。”

艾晴平靜的回答。

“我知道你,艾女士,你和軍團之間的合作緊密,托尼那小子很推崇你。”所羅門說:“他還好麽?”

“他已經死了。”艾晴不假思索的說:“臨死之前還說很相信你,你辜負了他。”

“沒必要說這種假話吧?”

所羅門仿佛笑了,根本未曾相信:“看起來你對我的印象確實不太好,那麽……要到我這邊來麽?”

誠懇而直白的,發出了邀請。

“你也是想要改變現狀的人對吧,艾。”他說:“我們之間聯手,說不定可以真得改變世界呢。”

“同樣都是改變現狀,但有些改變則截然不同。”

艾晴斷然反駁:“抱歉,唯獨我們之間不存在那種可能。我無法讚同你的主張和訴求,架空機構也無法接受。”

一個從根本上就注定窮兵黷武的獨裁軍政府和一整套內部監控的特務政治?

說不定確實是絕配。

但代價呢?

現境會變成地獄的。

字麵意義上那種地獄。

高壓統治之下的冷酷監控和管理,對常人根據人種和體質進行劃分,將整個現境變成一個巨大的兵工廠,一台殺戮機器……

姑且不提是否有成功的可能,即便是成功,那樣的世界也和地獄沒什麽分別吧?

誠然,現境必須麵對戰爭,但絕不能隻有戰爭。

否則用戰爭保衛下來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太遺憾了。”所羅門輕歎。

艾晴了然:“怎麽,要戰爭麽?”

“當然啊。”

所羅門的回答同樣坦然而直白,毫無任何的回避,同時,也不容許除了接受和拒絕之外,有第三種回答。

要麽順從,要麽死亡。

艾晴輕聲歎息:“所以我才不喜歡和軍人打交道啊。”

“可所謂的軍人,不就是為了戰爭而生的麽?”所羅門平靜的告訴她:“我們需要如此,也必須如此才行,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同你們的工作沒有任何分別。”

在略微的停頓之後,所羅門宣布:“十分鍾後,我方將出動軍團對架空機構發起襲擊。無意參戰者,盡可離去。

我們保證不會有為難之處。

時間短暫,請做好準備吧。”

艾晴的神情微微一滯。

開始思考這究竟是什麽陰謀,還是騙局。

“吹響號角,排起隊列,向著城堡和敵陣發起進攻……竟然采用是中世紀時代的戰爭方式嗎?”她問:“未免有些懷舊的過頭了吧?”

“畢竟我方也不想要傷及無辜,不是麽?”

所羅門說:“你是值得爭取的盟友,同樣也是值得全力以赴的對手,我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因此,就請當做來自敵人的尊敬吧。”

他說:“我會全力以赴的,對你下殺手。”

“那可真是太榮幸了。”

艾晴的語氣毫無任何的感激,針鋒相對:“那麽,與之相對的,我也做出提醒吧。”

“同樣是十分鍾後,我方將對哨衛工業集團展開襲擊。”

艾晴通知道:“同樣,你們也有十分鍾的時間,進行撤離。十分鍾後,我們將毫不留情的對你方的一切所屬進行破壞,包括且不限人員、物資和生產物……”

在所羅門身旁,上校驟然色變。

轉身,加快了腳步離去。

而所羅門,在沉默裏,嘴角緩緩勾起。

再忍不住,放聲大笑。

就好像自幽暗的叢林中終於和對手相逢的野獸那樣。

“很好。”

他說:“我開始期待和你的戰爭了,艾。我會感謝你的款待,同時,也希望你能夠盡興——”

自這一場毫不保留的廝殺之中!

電話掛斷。

艾晴再度拿起了桌子上的座機。

“弗朗西斯科就位,吉賽爾來休息室,吳成先生和呂西安先生請做好準備。”

她說:“有客人上門了。”

電話掛斷。

門房裏,伏案疾書的呂西安動作停頓,放下了筆,將手中的論文小心翼翼的折疊起來,存入了一封鋁管之中,然後,將鋁管塞進了挎包裏。

拍了拍,起身,去往了洗手間。

將手上的油墨洗幹淨。

挽起袖子。

哼唱著女武神行進的歌謠。

絲絲縷縷晦暗而陰沉的氣息,從周身的掛飾和詭異刺青、疤痕之中,漸漸升騰而起,縈繞在那一張略顯蒼老的麵孔之上。

“東西呢?”

他向著吳成伸手。

巨大的機器前方,吳成帶著護目鏡,渾身籠罩在工裝裏,伸手,從旁邊的箱子裏拔出了兩柄刀,頭也不回的拋出去。

“生產效率有限,隻有六十一把,你省著點用。”

尖銳的聲音響起,火花飛迸。

從兩柄利刃摩擦之中。

“足夠了。”

他說。

深吸了一口氣,抬起脖頸,清脆的骨節摩擦聲響起,沸騰的源質滯洪,粘稠的陰暗漸漸顯現。

銘刻在靈魂和軀殼之中的災厄痕跡,地獄沉澱,乃至無數次開拓和考古的記錄……將一個人的靈魂,染成了這樣詭異的色調。

令監控前的吉賽爾,忘記了呼吸。

如此純粹的色彩……

令人迷醉。

而就在演奏廳之中,伴隨著層層帷幕的揭開,弗朗西斯科仰頭,看向那數十米高的龐然大物,宛如樓宇一般的宏偉輪廓,一條條龐大的管道,壓力計上迅速變化的數值。

還有足足有六層的龐大管風琴鍵盤,兩層踏板,數百個調音鈕,乃至滿目玲琅隻會出現在夢中的景象……

他深吸了一口氣。

現境僅有六座的遺物級管風琴,來自諸地獄音樂協會的建造,用時九十餘年,先後十六位製琴師負責監督,嘔心瀝血所創造出的災厄之型。

租用費用——每小時一千二百萬美金!

一日起訂。

頭一次,感受到了有人幫自己刷卡的舒暢感,還有掌控著恐怖野獸的美妙體會。

就好像能夠看到,猙獰的龐然大物向自己垂眸,審視著他的資質和靈魂,判斷著自己是否有能力駕馭這一莊嚴的旋律。

隻是坐在椅子上,就能夠那從琴鍵和宏偉樂器之中所滲透而出的冰冷氣息,絲絲縷縷的纏繞在他的靈魂之上,要掌控他的意識。

奪取他的靈魂。

那麽,《D小調托卡塔與賦格》——

演奏開始!

不知何時,弗朗西斯的臉上已經浮現出扭曲的笑容,洋溢著喜悅、期盼和某種燃盡靈魂的狂熱,點燃火焰。

雙手落下的瞬間,陰森震怖的高亢鳴叫聲,從蒸汽的奔流中迸發。

響徹整個音樂廳。

如血。

奔流的蒸汽之中,承載著淒厲哀婉的曲調,仿佛血脈流淌一般,自龐大的音樂廳之中奔行,遍及一切,籠罩所有。

接管了所有。

恰如心髒搏動。

將整個龐大的建築,化為魔境。

樓梯伸展收縮,走廊膨脹合並,房間起降如內髒。龐大莊嚴的音樂廳之內,無數的結構在瞬間變化,而深度,則在密閉的秘儀封鎖中,迅速的暴漲!

深度16。

近乎凍結的空氣之中,無以計數的陰影蠕動著,曾經的殘響和輪廓,一切遺留的念思,數百年以來寄存此處的悲喜。

令這一座開放式的音樂館,化為了不折不扣的地獄魔窟。

而就在無數走廊所通往的盡頭,大門之前,呂西安愜意的深吸了一口氣:“啊,熟悉的味道。”

令人,興奮起來了!

轟!

仿佛光的咆哮從虛空中浮現。

就在封閉的音樂館內,那空曠的大廳之中,在一陣陣尖銳的聲音中,光芒憑空匯聚,化為大門開啟。

鳴光隧道展開!

緊接著,接連不斷的鋼鐵摩擦聲響起。

厚重的製式方位裝甲之下,來自戰場之上的猛獸們如潮水那樣奔流而入,向前。

“T1小隊,突入!”

“T2小隊,突入!”

……

“T6小隊,突入!”

無線電裏,除了低沉的報告聲之外,陰森的旋律越發高亢。

“確保源質幹擾儀的運行。”

指揮官上校命令道:“所有武器準許使用,戰略支援已經準備就緒,各單位執行任務,殲滅所有對手——”

他凝視著監控屏幕上送來的影像,告訴他們:“行動開始。”

無人回應。

隻有破壞的轟鳴迸發!

戰爭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