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麽快就勾搭上富婆了嗎?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槐詩絕對不敢相信。

這儼然是那位沒有和他們在走廊會合的隊友。

看著那一副你儂我儂若無旁人,眼中隻有真愛的樣子,槐詩一眾人已經被他的操作閃瞎了眼睛。

不對啊。

究竟你是牛郎還是我是牛郎啊?

等等,自己也不是來著……

“看來他多半是陰言的卡。”

艾晴的聲音冷漠:“倘若我這位堂弟真得有那麽一丁點的可取之處的話,那就是看人臉色了吧?

尤其是在討取這種老東西歡心的時候,簡直是天才……”

“先點菜吧。”

老肖歎息了一聲,收回視線,想必看到自己的同僚這麽快就牛郎出道,那位監察官的心情也很複雜。

沒過多久,和‘女友’依依惜別的倪恒就得意洋洋地回來了,似乎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溝通能力,結果看到隊友們複雜的神情之後,頓時撇了撇嘴,沒說什麽。

值得稱道的是,雖然時間是1620年,但菜單的菜品竟然全麵對接現代,以槐詩瞎幾把亂點的水平竟然也點到了水準相當不錯的菜品。

這時候,KP的聲音忽然響起:“現在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你們可以進行一次‘偵查’了。”

緊接著,槐詩就聽見骰子的聲音不絕於耳,仿佛是KP在對每個人的偵查技能進行判定。

很快,他就聽見KP錯愕的聲音。

“86?驚了!偵查點到85都沒過,你是有多非啊?”

艾晴沒有說話。

槐詩眼前一花,然後發現餐廳裏人潮湧動,實在太雞兒亂了,自己什麽都沒看見。

心中默哀,一百點的骰子,投出85以內自己都能成功,結果偏偏差一點……這狗運氣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幸好,老肖幾個人不至於連這點情報都隱瞞,在他們的提示之下,槐詩很快就注意到幾個在眾多旅客中幾乎相當顯眼的人。

好吧,在其他人眼中顯眼,在槐詩看來倒也稀鬆平常。

在餐廳的正中央,擺滿各色菜品的桌子上隻坐著一個古銅膚色的少年,臉上畫著淡金色的圖紋,仿佛來自埃及。

明明坐在桌前可是卻對菜品沒有動過刀叉,反而將自己的肥貓放在桌子上,任由它大快朵頤。

在整個餐廳之中,仿佛隻有那個少年的笑容是發自真心的,輕鬆又愉快。

緊接著就是那一對爭吵……不,應該說是單方麵哥哥被訓斥的老年兄妹。看樣子出身不俗,在用餐時兩位的姿態都頗為優雅,儀態雍容。老到牙都掉光的哥哥已經吃不動東西了,隻能小口抿著粥和濃湯,而妹妹則不忌油膩,胃口驚人。

剩下的就是一桌看上去貌合神離的‘夫妻’,妻子濃妝豔抹一股蓋不住的風塵氣息,丈夫卻醜得像是一隻大眼泡的金魚,臉色蒼白的不正常。

最後就是沉默地坐在角落中的克萊門特,呆滯地看著窗外的海浪,一言不發,也沒有吃東西。

“恐怕這幾個就是重要的劇情人物了。”

老肖沉吟片刻之後說道:“不知道各位對KP說的秘密怎麽看?”

“別說話。”艾晴的聲音忽然在槐詩耳邊響起:“其他人的臉色。”

骰子的聲音響起,艾晴使用了偵查技能。

一瞬間,槐詩將所有人神情變化盡收眼底:老肖的神情平靜好像早已經有所計劃,雷飛舟的神情變得警戒起來,嶽俊則眼神好奇,唯有倪恒也就是陰言的人物卡露出一絲抵觸和不快……

毫無疑問,老肖也在端詳著眾人的神情,不過槐詩卻端出泥塑木偶的樣子,一臉平靜,毫無反應。

看上去高深莫測的樣子。

“嘖,被老肖的監察官搶先了。”

艾晴瞥了一眼那個一臉平靜的老監察官,她懷疑KP所說的第一個察覺到‘認知妨礙’的人就是他。

她本來打算先提出這個問題來占據主動的,沒想到慢了一步就被搶先了。

“有什麽用麽?”

“能夠做出基礎的判斷。”艾晴解釋道:“老肖放在一邊不論,雷飛舟對這個問題比較敏感,可以判斷為他的秘密比較關鍵。嶽俊的監察官的秘密就相對而言無關緊要一些,倒是陰言的反應挺有趣……你別說話就行了,看接下來老肖要說什麽。”

“我並沒有打聽各位秘密的意思,相反,我認為在確定彼此可以信賴之前,有所保留反而是對的。”

老肖繼續說道:“不過,這個模組畢竟是需要我們聯合起來一同通關的,我覺得在這之前,大家不妨透露一些相對而言無關緊要的信息,用來建立進一步的信任,如何?”

陰言皺眉:“你想問什麽?”

“聖痕。”老肖慢悠悠地說道:“大家的聖痕總不至於會透露什麽秘密吧?況且,倘若要聯手的話,這也是基本情報,對不對?想要保密的話,隻要不說出固有技能和天賦就好。”

一陣沉默。

“要說麽?”槐詩問。

艾晴的語氣平靜:“永遠別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讓別人先,你隻需要看著老肖就可以了——想要空手套白狼,沒那麽簡單。”

沉默中,老肖依舊平靜,看到沒有人開口,便隻能率先說道:“我的是一個沒落譜係中的三階聖痕·縫合人。”

縫合人,統稱為‘弗蘭肯斯坦’,結合了煉金術和墓碑譜係之後所誕生的新型聖痕,存在時間不過五百年,屬於較為偏門的類型。

不過主要強化的應該是肉體的基礎屬性,簡而言之,防高血厚,至於其他的,老肖沒有透露。

在說話的時候,老肖挽起袖口,露出自己的手臂上縫合的痕跡,還有兩塊膚色完全不同的皮膚,證明了自己所說的真假。

老肖先開誠布公。

緊接著,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嶽俊最先響應,說出了自己的聖痕:“三階·無頭騎士。”

這是相當著名的聖痕了,也無需再解釋太多。說著,嶽俊拉下領口,露出脖頸上的那一道宛如斬首的環形疤痕。

緊接著雷飛舟,他直接彈出了五根細長尖銳宛如刀鋒的利爪,又迅速收起:“三階·狼人。”

最後就隻剩下了陰言和槐詩。

察覺到槐詩看過來的視線,陰言頓時惱怒起來:“看我幹什麽啊,你先說啊!”

“你都開口了,幹嘛不先說呢?”槐詩反問:“你還害怕我聽完不講?”

陰言一時語塞,吭哧了半天,分塊不快地說道:“二階·紅帽子。”

說著,他的身影一陣模糊,在瞬間變得半透明了起來。

紅帽子,也就是傳說之中的哥布林、地精等等怪物的原型……最擅長的是偷襲、盜竊和躲藏,當他隱身的時候,甚至連絕大多數裝備和三階升華者都難以看穿,可以說相當有生存能力的一個聖痕。

可所有人都是三階,隻有他一個人是二階,令他感覺麵子上分外掛不住。說完之後,便怒視著槐詩:“你呢?可別聽完就跑啊。”

那神情惱怒中帶著一絲期待,仿佛盼望著槐詩是一個一階,比自己還要低。

槐詩微微一笑,正準備說話,卻聽見艾晴的聲音:“別說實話,跟他們講,你是北歐譜係三階的惡魂。”

雖然心中疑惑,但槐詩卻沒有違背,並聽從艾晴的指揮,伸手抓向了陰言的手腕。

冰冷的五指似乎嚇了他一跳,他迅速掙脫了,戒備地看著槐詩:“你想做什麽?”

“證明啊,不抽你一點源質怎麽證明?”

槐詩反問:“當眾顯形麽?”

實際上在傳說中,作為惡魔死去之後附著在人身上的靈魂,惡魂和吸血鬼的外形相當類似,臉色蒼白宛如死屍,毫無體溫,身體冰冷,而且氣質陰森眼瞳血紅。

就連戰鬥風格也是以迅捷詭異而見長。唯一不同的是,一個吸血一個抽魂,食物種類不宜太一樣而已。

隻要槐詩不當眾吸血,應該相當長時間裏不會露餡。

而桌子上也沒有人敢放心大膽到被一個惡魂抽取源質,萬一槐詩是個二五仔吸嗨了把自己抽空找誰說理去?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

眼看兩個人快要打起來了,老肖在中間調停道,等兩個人終於安靜下來之後,才做出最後的結論:“看來大家的聖痕都是黑暗生物麽?”

不論從特征還是表象上來說,唯獨這一個分類無從遮掩。

所有人在傳說之中都屬於邪惡的那一撥……

“為什麽說謊?”槐詩悄悄地問:“這個露餡的可能程度相當大的吧?”

“你傻了麽?沒聽見剛才老肖的話麽?所有人都是黑暗生物,黑暗生物……你別忘了,你是聖靈譜係!”

經過了艾晴提醒,槐詩才反應過來,自己他媽的是範海辛,是個獵魔人!

等等……也就是說我就是那個二五仔麽?

一時間他忽然有些害怕,端詳著這幾個人的時候,怎麽看怎麽像是帕拉蘇斯塞爾找來的打手和盟友。

“況且,老肖未必沒有對你們隱瞞什麽。”艾晴提示道:“一截縫合線,兩塊顏色不一樣的皮膚,說明不了什麽,甚至縫合人這個聖痕可能都是誤導你們的偽裝。除了嶽俊的特征無從偽裝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有可能在撒謊。”

槐詩心中剛剛湧現的隊友深情瞬間涼了一大半。

這就是秘密最惡心人的地方。

一旦開始猜忌,那麽一切都變得令人懷疑。

就在他飽含心事看向其他地方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陣骰子聲,KP好像擲骰進行了什麽判定,然後槐詩便忽然看到了在餐廳角落之中的那個人影。

那個登船時有過一麵之緣的銀發少女。

還有她隨身攜帶的那一隻手帕。

他依稀記得,上麵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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