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那老王叔為了李惠那個王八蛋居然要大義滅子啊,那天你也看到的,李惠被打的連親娘都不認識了,我要是再不走,就你老王叔的手段,我還不被他扒掉一層皮?”

王午劍說著打了一個哆嗦,還警惕地左右瞄了一眼,生怕有家人尋找。

“……原來如此啊!”

秦研摸了摸肥嘟嘟的圓臉,略作沉思地應答道,王午劍被打的慘象他也沒少見過,急著出走也不是不能理解。

“唉,那算了,免得我給你帶來麻煩,總之天芒城我是呆不下去了,反正帶足了錢,我自己走好了,秦研妹妹,咱們天聖山見吧!”

沮喪地說完後,王午劍倉促地轉身邊走。

“哎,午劍,你一個太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吧,不過我得給我老爹辭個別。”

秦研臉上洋溢起一絲小興奮,能夠脫離一起管束,自由自在地出去闖蕩,這在每個少年看來都是一件值得瘋狂的美事,尤其是他們這樣不愁錢的富家子弟。

“額,那好吧,但是你可千萬別跟屠伯說起我,否則你就是變相出賣我!”

王午劍義正詞嚴地警告道。

“嘿嘿,這個我知道,你就放心吧。”秦研說著,習慣性地搓了搓腦門。

“你又在想什麽鬼主意?”

秦研一著急或思考便會搓腦門,這個王午劍是清楚的。

“我想要不要把我屠家的傳世寶刀求到手。”

秦研老實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喜色。

“傳世寶刀?”王午劍聳了聳肩膀,“你家有什麽寶刀我不清楚,不過我倒想起來在祖祠堂中好像有本叫《千頁譜》的棋譜,不過要我過了十八歲才肯讓我看,聽說是本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神書呢!”

“呃……哪兒有這麽玄乎的材質啊?”

秦研搖搖頭說道,兩腮的肥肉也跟著一晃一晃,顯得十分滑稽。

“得了,你回家告別去,我也會去把那本《千頁譜》偷出來,一個時辰之後在城南門口那家馬場前匯合!”

王午劍興奮地笑道。

一溜煙跑回府中,沿著偏僻的道路像做賊一樣幾經輾轉終於來到祖祠堂。

按照規矩,先朝著三個方向分別嘣嘣嘣磕了三個響頭,隨後站起來匆匆忙忙地打開通往藏寶地室的暗閥。

一陣厚重的巨石摩擦聲緩緩響起,晶瑩剔透的月壇中央裂開一道縫隙,現出通往地下的台階來。

地室均由熒光石鑄造,因此並不需要火光照亮,王午劍一躍跳了進去。

《千頁譜》乃是傳家寶,至於它的奧妙,長輩們也沒人能給出答案,隻說裏麵的內容玄奧無法參透,再加上王宗延告誡他十八歲之後才能翻閱,因此他雖然保持著好奇心卻也一直沒有私自打開。

地室的四壁布滿了棋局,這是刻意打造的,每一塊棋板內都是一個小門戶,格子裏盛放著各種珍貴的棋譜等物,要打開門戶則必須要破解對應的棋局,並且隻有一次機會,一旦落子出錯,棋局會自動把暗閥鎖死一天。

作為王家唯一的血脈,這些唯一的破解之法他早就熟爛於心,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存儲《千頁譜》的暗格。

一道刺眼金光爆射而出,仿佛是金海泛濫一般,光彩奪目,王午劍小吃一驚,連忙後退幾步,下意識地用胳膊擋住眼睛。

小片刻後,金光終於黯淡下來,不過仍舊把整個地室照的金碧輝煌。

“這就是傳家寶?”

王午劍又驚又喜地走過去,卻沒有把它捧起來,而是瞪大了眼睛盯著它,隻見這件傳家寶隻有掌心大小,封皮上確實金低紅字地寫著《千頁譜》三個古篆。

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王午劍把它拿起來,一碰在意識到,雖然看起來很厚,但卻異常輕巧,裝在兜裏就是掉出去也不會察覺到。

翻開看了幾頁棋譜,王午劍大失所望地搖搖頭,除了它散發出璀璨奪目的金光外,也看不出它有什麽特別之處可以稱得上是傳家寶!

但不管怎樣,既然它背著這個名頭就一定有其深意,又順手帶了幾本精彩的棋譜後,趁著月朗星稀馬不停蹄地溜出府邸。

秦研早到一步,馬車都已經架好了,兩人相見,互道一個會心的微笑,一跳鑽近馬車,隨著車夫一聲吆喝,兩顆不安分的心紛紛跳的更加快速,這可是變相的離家出走啊!

“嘿嘿,秦研妹妹,快,讓我看看你的傳家寶!”

王午劍滿臉好奇地催促道。

可秦研卻流露出幾分難耐,搖著頭說道:“看不得!”

“咦,死胖子,這麽摳啊,我又不是不給你!”

王午劍白了他一眼說道。

“嘿嘿,當然不是因為這個,那好吧,我隻能讓你摸一下!”

說著,秦研從腰間取出來遞給他。

刀鞘看起來十分粗糙,質地像牛皮一樣平淡無奇,不過剛剛觸碰刀柄便能感覺到森森入骨的寒氣,可想而知,這絕對是一柄異常鋒利的刀刃。

然而從外型上看,這就是一柄寬刃殺豬刀,不僅能殺豬,也可以用以後期刮毛、開膛破肚以及切肉剁骨頭,堪稱是專業屠戶必備的家夥。

“你用防身也不必帶這麽笨拙的凶器吧?”

王午劍好笑地說道,說著便忍不住想要拔出來看看,可一使勁卻詫異地發現,刀仿佛生鏽在鞘中,紋絲撼不動。

“嘿嘿,嘿嘿嘿,別浪費力氣了,這就是傳家寶的奇妙之處,除了我屠家之人,任何人都無法拔出它!”

秦研引以為傲地笑道。

“切,就用一把殺豬刀糊弄我吧,好像我沒見過似得!”

王午劍雙手一抖把刀人遞給他。

“嘿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口刀叫做‘破天膛’,它的威力發揮到極致時,能把蒼天當豬一樣宰殺,所謂開天裂地,驚煞群雄。”

秦研很認真地說道。

“……好吧,不管它有沒有開天辟地之威,但我承認它有開膛破肚之能,不過這就夠了,總算有個防身的武器了!”

王午劍搓了搓後腦勺嬉皮笑臉地說道。

馬車徹夜未停,四匹以耐力和速度著稱的天腳馬,一夜的時間已經跑出芒州,進入四百多裏外的齊州江城。

迷迷糊糊在車廂內打地鋪躺了小半夜,王午劍隻聽到外麵人聲鼎沸,料想也是到了一處繁華所在,臉上的倦色一掃,跳躍起興奮的神色。

“嗨嗨嗨,秦研妹妹,快起來啦,好像到另一個大城市了,嘿嘿,話說,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走出天芒城呢!”

王午劍雙手把著窗口,伸出腿蹬了還在打鼾的秦研幾腳,興奮地叫道,如同一隻在牢籠中關押了十幾年的雄鷹,對一切都充滿新鮮感。

秦研揉揉眼,慢吞吞地從木板上爬起來,掀起車輿的簾子,對趕車的馬夫說道:“大叔,幫我們找個好點的地方就停下來吧!”

“哎,好~哩!”

車夫拉長聲音應承道,顛簸了一晚上,他也有些疲憊了,一聽休息便立刻來了精神。

“咦,那裏有間好大的棋舍噢,咱們要不進去看看?”

王午劍俏皮地扭頭笑道,在他眼裏,能下棋的地方就是老家,比見了王宮都親切。

“不用了吧,我都餓得不行了。”

秦研摸了摸幹癟的肉幹袋,可憐巴巴地說道。

“呃,那好吧,我的五髒廟也早就沒有香火了。其實咱倆也可以到處玩玩,反正扣除半個月路程,我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呢!”

王午劍道。

這次離開家,王午劍自比魚入大海,鳥飛九霄,再也不受羈絆管束,當然要痛痛快快地玩一把,感受一番外麵世界的新奇!

飯吃的七分飽,兩人趁著這股勁,慢悠悠地在熱鬧的城中閑逛,體驗一下異地的風土人情。

不經意間,王午劍輕叫一聲:“快看,有小偷!”

秦研聞言猝然扭頭,恰好看到了小偷得手的開溜的最後一幕。

那小偷身高與王午劍一般,得手之後竟還若無其事地混雜在人群中東瞧西逛,甚至把手伸進另一個男子的腰間。

奇快無比的身手,淡定從容的舉止,無不透露著他是一個狡猾的老手!

“光天化日之下,小偷居然這麽猖獗!”

王午劍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的金卡,單看那小子的身手就不難想象,如果被他盯上,丟了內褲都不知道。

這金卡乃是一種儲存錢幣的卡片,儲錢卡片乃是由朝廷專門聘請****修棋師特別打造的,按照儲存金額大小分為金卡、銀卡、銅卡三個級別,一張金卡中最多能儲存十萬金幣!

王午劍從帳房拿走的金卡中,儲存著五萬金幣,這足以讓他豐衣足食半輩子了。

“看不下去了,這麽小就如此猖狂,將來必為禍害,咱去收拾他!”

秦研一瞪眼,也不等王午劍同意,邁開大步就往前追趕。

那少年不僅身手靈活,知覺也絲毫不差,很快便發覺身後有人跟蹤自己,也不掉頭理會,加快了步伐。

雖然他步伐加快了,但隻是左拐右拐的亂撞,看上去也是外地人,想要在這諾大城市中找一個避難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