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冥術師的老大徹底傻眼了,他做夢也不曾想到自己沁心外科打造出來的縛靈女王居然如此不堪一擊,竟然被王午劍一個人就輕而易舉地搞定了,而且是一招之內啊!這回他是徹頭徹腦的鎮住了,心裏再也沒有一點多餘的想法,逃跑,舍棄一切立刻逃跑,王午劍簡直就是個史詩級別的怪胎啊!。

“你還想跑?嘿嘿,遲了!”王午劍眼角一轉,露出一抹狡黠的冷笑,心念一動,死亡斜塔中再次射出一條黑色的蛟龍,以流星趕月之速把那人纏繞住,飛速地煉化了他的能量。

“唉,真是一幫中看不中用的家夥,這麽簡單就全部搞定了。”王午劍輕鬆的笑了笑,“隻可惜死了二十多個向導。”

“不急,如今前聖大陸大敵已除,你可以利用接下來一段時間好好整頓整頓了,我想這次混元大陸派出的人全部死掉,這消息很快便會傳到高層耳中,你要做好迎戰的準備。”眠曦龍道。

“不用迎戰,而是要主動挑戰,十天之後,我將親自去混元大陸,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王午劍注視著天空說道。

十天之後,王午劍再次與眠曦龍等匯聚在一起,這時候的前聖大陸已經完全屬於王午劍的天下了,一來是因為他有眾人無法超越的實力,二來他一人獨占兩件代表王權的至寶之寶,所以他是當之無愧的王,眾所朝拜的聖王。

安托好一切後,王午劍打算動身前往混元大陸,因此他需要對忠心耿耿的人交代這裏的一切,在這之後,他才按照眠曦龍的話,那天橋圖合並。

原本王午劍有十塊天橋圖殘圖,再加上眠曦龍擁有的一塊以及它心髒中幻化出來的那一塊,十二塊天橋圖殘圖已經俱全了。

當王午劍把他們同時釋放出來的瞬間,頓時光滑四溢,浩瀚的精芒流轉讓人感覺如隻仙境,美妙無窮,難以自拔。

緊接著,王午劍看到了一尊慈眉善目的老人模樣,不過他是一個幻影而已。

“你是誰?”王午劍好奇地問道。

“你可以叫我天橋圖魂,你隻有收集到十二塊殘圖,我才能出現在你麵前,很高興,你完成了這個任務。”那老人說道。

“什麽意思?”王午劍更加好奇地問道。

“是這樣的,其實天橋圖的破滅是一個定數,那時候混元大陸已經支離破碎,認為其主,混戰不斷,於是當時候的混元王以燃盡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在天橋圖中封印了一個巨大的能量體,這足以供下一個幸運兒擁有殺死天帝的實力,可在這之前,他必須考驗這個幸運兒的心性。”天橋圖魂說道。

“怎麽考驗?”王午劍問道。

“如果你確定要進入混元大陸,那麽我將封鎖你得記憶,讓你曆練一個月,但你得能力也會隨之受到減壓,不過你放心,危難時刻我會幫助你的。”天橋圖魂笑道。

“什麽?失憶?”王午劍皺了皺眉頭。

“你可以選擇退卻,但天橋圖將會再次破碎,等待下一個人來收集!”天橋圖魂道。

“不用,那就來吧,我可以承受,我也願意接受考驗。”王午劍笑道。

“好,很快,你將進入另一個世界,以及另一個夢想!不要害怕我會幫助你得!”天橋圖魂笑道。

…………………………………………

青年一動不動地躺在一間漆黑陰暗的囚牢角落中,散亂的頭發遮蓋著他的臉孔,襤褸的衣衫上沾染著暗紅色的血跡,唯獨緩慢起伏的胸膛能證明他不是一具即將腐爛的屍體。

與他同在的,還有另一個身披破爛的寬大黑袍,皓首白須且飽受折磨之後殘喘的老者。

“我原以為避世不出可保晚節,誰想,竟落得如此地步……縱橫千年亦是枉然……”

一個聲音嗡嗡響起,從斷斷續續的語氣上不難斷定他是個正在死亡線上徘徊的人。

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隻手伸在了青年的頭頂,旋即便有絲絲熱氣進入他體內,宛若遊龍般穿梭在身體的每個部位,令他身體清爽了不少。

“不管你是誰,你我能在這絕境下相逢也是緣分,我雖有通天之能,卻被婦人之仁所累,如今後悔已晚。我做了許多無可挽回的錯事,無顏與九泉下的親人同門相見,所以,我把畢生的修為都傳給你,希望你能為我報仇,屠盡幽園。”

“我封死了你十處通靈穴,你很快便會形如僵屍,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體溫。這是龜門秘法,天底下隻有我一人能懂,如此一來,他們便會把你當作屍體抬走,你便有逃出去的機會——除非,他們將你挫骨揚灰!”

“薛風鈴和夢言子都是絕頂聰明並且經驗老道之人,為了騙過他們,我用的功力比較多,如果不出意外,至少三年之後你才會醒來。”

那聲音越來越蒼老無力,略一停頓後,又道:“我身負重傷,無法熟練運用假死秘術,所以,你也許永遠也不會醒來……。能不能渡過此劫,或者此劫之後是鳳凰涅槃般的重生,還是自此偃旗息鼓,那就要看你的造化和運氣了……”

吧嗒,那隻手隨著戛然而止的話音,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青年頭頂的熱氣戛然而止,昏暗的囚室中再次恢複了墓穴一般的死寂。

仿佛有一絲光明從青年的眼前閃過,但很快又陷入黑暗。青年的意識漸漸模糊,好像靈魂幽幽飛出身體,最終失去了知覺……

嘀嗒、嘀嗒、嘀嗒……

似乎是飄渺如煙的時間流轉聲不停地在青年渾濁的腦海中響徹著。

好煩……好亂……

茫茫的黑暗中,青年雙手緊握,竭力地抵擋著這令人難耐的敲擊聲。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一抹刺眼的光亮射入眼睛,哪怕是這柔和的陽光他也無法承受。

怎麽會這樣?

腦海陣痛欲裂,想要伸手去揉,可他幾乎連動動手指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老老實實地躺了小半天之後,他終於恢複了些許力氣。青年掙紮著爬起來,動了動僵硬如木偶的軀體,貪婪地瞬息了幾口鮮花的芳香。

這是一間簡陋的小屋,一桌、一椅、一爐,一張棋盤,兩盒棋子。香爐無香,卻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青年扶著牆壁,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出小屋。

這是個春光和煦的中午,十多個少年正有模有樣地跪在一個老者麵前,專注地聽他講述圍棋的哲理和下棋的技巧。

“棋盤小世界,但棋風卻能折射出人之本性,落子穩健、步步為營之棋手必是心思縝密之人;棋勢大氣磅礴,如行雲流水者,必為灑脫豪爽之輩;懂進退明取舍必為智慧通達之人;以“愚形”、“惡手”贏棋者,定是心胸斜歪,狹隘刁鑽之流。”

“棋盤空空如宇宙之渾濁,任你開采布局,正如萬物輪回,每一次重生都是新一局的開端,是否沿著以往的軌道落子還是另辟蹊徑,全在你一念之間。”

說到這裏,那老者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小屋。

青年心中一怔,他看起來是一位年逾花甲的和藹老人,麵色紅潤,不過那雙慈祥的雙目中,閃過一絲深邃如夜空閃電般犀利的華光。

“你醒了?”

看到這個沉睡許久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門口,老者雖然不驚卻也忍不住含笑說道,語氣平和,聲音蒼老,是位飽經風霜的智者。

“老先生對圍棋之道的領悟令人敬服,想必棋藝也登峰造極,凡人莫及!”

青年下意識地讚歎道,他想要微笑著說話,但臉皮仿佛塗抹了一層幹膠一樣,自己都覺得笑容十分僵硬。

“市井一老叟罷了,哪裏懂得圍棋之道,不過是多活了幾十年而已。”老者笑嗬嗬地說道,繼而扭頭對麵前的孩子們說道,“今天就到這裏,回去之後記得溫習方才的棋譜,重在領悟而不在記誦,好了,都走吧!”

這幫少年意猶未盡地欠身敬禮,而後各自收拾好身前的棋盤,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這才有說有笑地走出小院。

老者收拾好棋盤後站起身來,拍了拍寬大的衣袖,麵帶微笑的走過來,神態盎然,步伐穩健,完全沒有花甲之人的衰老之狀,反倒有幾分飄然出塵之概。

“請問老先生,這裏是?”

青年心懷敬意,麵帶微笑地問道。

“嗬嗬,想不到你這時候才醒過來,嗯,出乎意料卻也情理之中,話說五年前我從護城河岸把你救回,那時候你漂浮在河中,但衣服身體居然奇跡般的沒有被浸濕分毫,後來我想盡辦法可終究沒有讓你醒來,更讓我驚訝的是,五年來你滴水未進,粒米未食,神色體質不曾有絲毫變化,你的機體仿佛被神秘的力量定格起來,不會衰竭也不會進化。年輕人,能說說你的來曆嗎?”

老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微眯雙眼,不驚不喜地問道。

來曆?

青年蹙了蹙眉頭,竭力地壓製住動蕩的心潮,思索著記憶的碎片。

“我是誰?我的家人?我的出身?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青年努力地思索著,但這隻能帶來無盡的痛苦,記憶仿佛是一顆鐵球,每一次摸索它都會令其撞痛腦海,痛苦不堪。

失憶?難道我失憶了?

可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個夢是真是假?為什麽會那麽清晰,感同身受。

幽園是什麽地方?薛風和夢言子是誰?

那位老者……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救了自己?可自己為何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躺在陰森的囚室中?

好煩……好亂……

青年麵帶痛苦地蹲在門框上,雙手捂著頭,似乎要深深埋藏起來。

老者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手一展,現出一個似玉非玉的掛墜來。

“也許它能幫你想起些什麽。”

青年微微一怔,無力地接過掛墜,一股清涼透體的氣息立刻讓他振作了幾分,

“王午劍!”青年苦澀地地笑道,“我隻能記起這三個字!”

“聖哲?”老者略顯驚訝地重複著,而後又深沉地笑道,“也罷,你的一切都透露出你絕非凡俗之輩,我想用不了多久你會找到過去。”他並不懷疑青年剛才的表現是喬裝,爭鬥了大半輩子,他的求知欲望隻體現在對圍棋的更高精神境界上,對其他的都已經厭倦了。

“老丈,我該怎麽稱呼您呢?”

王午劍問道。

“大家都叫我天橋圖魂。”

老者眼睛一眯,溫和地笑道。

“天橋圖魂?”

青年有些驚異地注視著他,如果說他給自己取名為聖哲有些自傲,那麽天橋圖魂這個稱呼可謂清高。有道是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世。老者自稱中隱,其本領定然驚世駭俗。

“我看那些孩子叫你老爹,那我也以老爹稱呼您吧,您的救命之恩,他日我定會報答。”

王午劍感激地說道。

“嗬嗬,我不過是把你從河裏撈起再放到床上罷了,何談報答?養老送終也有咱秦王堂包辦,隻要你日後能過的好就行!”

老者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道。

“秦王堂?”王午劍環看了這個院子,除了一間正房就隻有兩間耳房還勉強能居住,雖不是破舊卻也十分簡陋,但與這院子相連的宅在卻十分高大輝煌,一牆之隔,完全是兩個階層。

“沒錯,秦王堂原本是天朝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家,隻可惜後來沒落到這偏遠小鎮上,而且還處處遭到當地富紳的排擠,唉,世事如棋,變化多端,興敗難定啊!”

老者突然仰麵感慨道。這幅愁容,他通常會在獨處的時候才會流露出來,猛地看到王午劍困惑的神情,不禁露出幾絲苦澀的微笑。

“天朝國?”

王午劍輕聲重複著這個名字,閉目沉思,卻始終無法從腦海中挖掘出有關它的一星半點。

“你連自己的國家都忘記了?”

老者好奇地笑了笑。

“我的國家……也是天朝國?”

王午劍抬起頭狐疑地問道。

“嗬嗬嗬,也不怪你,這麽說吧,在咱們混元大陸有不少國度,但主要以三大國為首,三國之人的長相有明顯的差距。東方天朝國、瀾烈國之人黑眼烏發黃膚,但後者居於北方身材魁梧,大抵都比天朝人強壯,西方海斯人碧眼黃發白膚,當然,也有各種混血兒,不過你一看便知是天朝人。”

混元大陸?天朝國?

王午劍再次調動記憶,可除了那個模糊卻又感同身受的噩夢外,別無其他。

“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你能不吃不喝沉睡五年而黯然無恙,難道不是老天對你的眷顧?能改變就去努力改變,不能改變的就順隨天意吧。”

老者說道,麵帶溫文之笑。

王午劍微笑著點點頭,正在此時,牆外傳來一陣騷亂聲。

隻聽到一人扯著一副母雞下蛋的嗓門大聲喝道:“我說馮老二,我可是念在小時候你給我喝過一碗雞湯的份上才多給你三天準備的時間,要不然,嘿,我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

“哎呦,牛風,小風爺,您要是真賣我個麵子就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楠兒吧,房契我可以給你,棋樓我也不要了,隻求你放過楠兒吧!”

聽起來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在苦苦祈求著方才叫喧那人。

“唉,馮老二可真不省事,現在後悔恐怕是晚咯!”

天橋圖魂搖搖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盡管知道外麵有不公之事發生,卻也沒有出手相助之意,這讓王午劍覺得有些怪異,冷眼旁觀不是一個智者所為。

“怎麽回事?”

王午劍禁不住好奇問道。

“開始說話的那人叫牛風,是城中最大的勢力——六道棋院的門人,他驕陽跋扈,人人厭惡,近來看上了對麵逢春棋樓馮老二之女,便利用馮老二嗜好賭棋這個弊端設下一個圈套,馮老二嗜賭成性,居然押上了祖傳房契,唉,聽動靜,看來他不隻是輸了房契,連閨女也被套了進去。”

天橋圖魂苦澀地笑道。

喀嚓一聲脆響,像是砸壞了門或桌椅,緊接著便傳來一個女子哭叫的聲音,充滿了淒苦無奈和心疼,令人聞之動情。

“出去看看!”

王午劍說著便朝著院外走去。

天橋圖魂挑了挑眉毛,笑而不語地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跨出院門一眼便能看到事發地點,因為逢春棋樓就在這座院子偏左十幾米對麵。

不知道為何,街道上看熱鬧的街坊隻有零零星星十數人,他們的數量都不及門前環伺的魁梧打手。

莫非其他街坊都嚇得不敢出來?

隻見一個身著棗紅色棋手服,手拿一把折扇,長得尖臉鼠目的年輕人麵帶邪笑地站在門口,傲慢地指著倒在木屑中吐血的馮老二說道:“你何必如此呢?楠兒跟了我,下輩子有享不盡的福,你若是乖乖地依了,那你還是我老丈人,這棋樓也交給你照看,你要是不依,哼哼,咱們有簽字畫押的證據在,我把你告上衙門,讓你吃幾年牢飯,嘿嘿,那時候楠兒依舊是我的,這逢春棋樓也是我的,而你,哼哼,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