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幾個兄長,王午劍幾乎沒有多少好感甚至沒有多少情感,因為“兄長”兩個字在他的印象中就是虐待,就是自相殘殺,因為每個人都繼承家族長的機會,而且幾乎每個人都會為了它而不擇手段,但是王午劍厭惡這種鉤心鬥角。
不過王超天的話同樣飛入武技師王貴的耳朵裏,並且他話剛出口之後就意識到了自己愚蠢的舉措,因為此刻,武技師和家族長都對他怒目而視。
王超天唯唯諾諾地退到人群中,他可不願意繼續爭辯或者做沒有用的解釋,那隻能招來更多麻煩。
“眾人聽令,立刻返回!”王鴻對所有人發出命令,但他的目光卻望向氣勢磅礴的火海中,炯炯有神的雙目中倒映著兩簇旺盛的火苗,猶如兩條火龍般亟待湧出。
氣勢強盛的蜥蜴軍團猶如鬼魅般再次穿梭在幽暗的神州大地上,從高空俯瞰,就像一柄長劍般緊貼著地麵飛行。
這是一場幾近完美的襲擊,蜥蜴軍團隻有九個武靈戰死,而對方卻隻有一個活口。
在踏出廢墟城外的時候,一個閃著亮光的東西引起了王午劍的注意,他把蜥蜴趕過去伸手撿起來,那是一個半圓形的夜光玉佩,上麵刻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這剛才救了那個逃命者。”王午劍撫摸著上麵的圖案說道,“更像是一個家徽。”
“把它丟了或者給我。”武技師突然出現在身後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為什麽?”王午劍雙手把它握著,縮回在胸前警覺地問道。
“它也許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武技師慎重的警告道。
“哈哈,不就是一個小子嗎?我才不怕呢!這可是我的戰利品。”王午劍把它塞在懷裏,做了個鬼臉跑在前麵。
懷著人生第一場戰鬥的戰利品,王午劍興奮的淩晨才睡著,然而當他正夢到接受靈皇加冕儀式的時候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王午劍迷迷糊糊滾下床打開門,外麵站著精神抖擻的武技師王貴。
“你趕快清醒一下吧!我們得上路了。”武技師微笑道。
“上路?去哪兒?”王午劍伸了個攔腰問道。
“聖武書院,剛才收到消息,這一屆提前開學了。”武技師說道。
“真的?”王午劍驚喜地叫道,“什麽時候動身?”
“一會兒吃完早餐就得走,我們的行程很緊。”武技師說完後轉身離開。
“哈哈,太好了。”王午劍拍手叫道,這一天他期盼了好久,按照武技師的說法,任何一個獨具天賦的學生經過艱辛的學習和曆練之後都可能成為靈皇,而他剛好符合這些條件:敏捷的反應力和堅定的意誌。
王貴駕馭著一匹高軒大車,由兩匹健壯的黑駿馬牽拉,疙瘩疙瘩馳騁在通往北國的大道上。
“不要引人注目,低調,你才能在書院中更好的生存下去!”這是武技師解釋他為什麽不用馴服的怪獸當為坐騎的原因。
王午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並不反對慢悠悠地顛簸幾千裏,這樣反而能更加仔細地看看沿途的風景。
“書院恰好處於冬季,你能看到半米厚的積雪。”這是一個兄長曾經告訴他的。
王午劍聽到後極其興奮,因為他可以真正感受一把嚴寒和酷暑的差別,並且能夠有大批同齡人一起堆雪人或者打雪仗。
顛簸三天後,車子路徑一片樹林,沿途陸陸續續有不少村莊,但大多都已經廢棄,毫無人煙。
時過黃昏,馬車馳騁而過的時候,常有烏鴉驚叫著一哄而散。
王午劍一路沒有放下側窗的窗簾,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沿途的諸多環境風情他是第一次親眼所見,即便是這條荒廢陰森的道路兩旁,他也覺得奇妙無比。
夜,越來越深,路麵越來越黑,兩匹馬卻在王貴的驅趕下奔跑的更快,因為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到達前麵的鎮子裏。
轉眼間駛進了前方幽暗的樹林中,兩側粗細高矮的樹木一閃而過,猶如一道道幻影般在王午劍的腦海中留下一排排狹長的尾巴。
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在遠處閃現,但一眨眼被甩在後方消失不見。
王午劍愈加好奇,兩手把著窗口,微微探出腦袋向外觀看,令他詫異的是,舉目望去,距離道路十來丈外全部都是墳墓,而且墓地不知延向多遠,灰暗中,好像無窮無盡。
“怎麽會有這麽龐大的墓林?”王午劍失聲歎道。
接下來,王午劍接二連三地看到一些白色的身影在墓地上飄來飄去,幾分自在,幾分恐怖。
“是鬼魂嗎?大貴叔。”王午劍衝著駕車的王貴喊道。
像王貴這樣的靈皇境界的強者怎麽會把一些殘留在世上的鬼魂放在心上,仍舊一心一意地留意著前方的道路,嘴裏時不時吆喝著,催快兩匹大汗淋漓的黑駿馬,它們將近一天沒有喘一口氣了!
一個神秘的光點一閃而過,陰幽的墓林上方留下一道五光十色的尾巴。
“是遊離的元神嗎?”王午劍驚訝地問道。
但那光點轉瞬即逝,緊隨其後的是一群看似幽靈的東西,而且張牙舞爪,好像在追趕什麽東西一樣。
王午劍連忙跑到車口,拉起車門簾,王貴聽到他的動靜,扭頭瞟了他一眼,逆風喊道:“進去,別大驚小怪!”
“我好像看到了遊離的元神啦!”王午劍半跪在出口前,雙手扶門框,急聲叫道。
王貴側首看了一眼死寂的墓群,而後瞪了王午劍一眼,繼續專諸地趕車。
王午劍興奮地喊叫一陣,甚至想跳下去一探究竟,但最終還是怏怏不快地返回車內。
“我一定是看花眼了!”王午劍自語道。
打造元神是個極其複雜的過程,首先得挑選合適的對象,然後得把它收服,最後放在海晶壇裏熔煉,在煉元丹的催化下,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能夠成為元神雛形,這時的元神還殘留著原身的神識,所以其中最後一道程序就是清洗它的神識,這需要主人耗費大量的武魂,期間一旦發生意外被它逃離,那就隻能抱膝喊冤了。
因為元神雖然不具有身前的攻擊性,但不管它曾經多麽笨拙,此時的速度絕對稱得上風馳電掣,一個武靈是絕對追趕不上的。
如此一來,這個元神就成為遊離元神,雖然沒有攻擊性,雖然無法返回原型,但保留了原來的神識,比過去更方便生存。
正當王午劍再次看到那個一閃而過的光點時,墓群中突然湧出一股煞人的邪氣,鋪天蓋地朝著這邊衝過來。
兩匹馬嗷嗷驚叫,車子跌跌撞撞好像坍塌一般,把王午劍蕩在車廂的木板上。
當王午劍依靠在一角,穩定身形的時候,發現車廂周圍籠罩著一層強盛的紫光,方才的凶煞之氣全無,一切不安定的因素似乎在霎那間安靜下來。
“好強大的力量!”王午劍感慨道,這既是出於對武技師的敬慕,又是發自對那邪氣發源體的敬畏,能催發出這麽強大氣息的人定然是少有的絕世高手。
“但他為什麽帶著如此滲人的邪惡之氣呢?”王午劍忍不住再次掀開簾子窺看。
不過令他失望的是,車子已經駛出墓林地區,此時馳騁在大山之間的荒道上,滿目都是群山,前不見頭,後不見尾。
“真的是一隻遊離的元神!”王午劍雙手扒著窗戶,探出腦袋向越來越遠的墓林方向張望,然而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朦朧的夜空舍不得放出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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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半個時辰之後,馬車終於停止顛簸,王午劍跟在武技師身後,充滿好奇地左窺右探,像這樣的房舍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幾乎所有的屋子都懸空,由幾排粗壯的木樁拖著,有種飄飄然的感覺,看起來神奇無比,而且每家每戶的房梁左側都懸掛著一個黑色的燈籠。
草草吃過夜宵後,王午劍和王貴分房而入,各自去休息。
王午劍雖然有些倦意,但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手中緊握煉元丹,心裏幻象著如果自己能抓到那個遊離的元神該有多好啊!
“遊離的元神一定是個極品貨,如果我能得到它,我一定能在同輩中占盡優勢!”王午劍注視著烏漆的房頂驀然說道。
然而那個實力強大到恐怖的邪氣發源體令他心有餘悸,憑直覺可以斷定,他的實力至少相當於是個玄空境界的武靈,一旦遇到他,結果不言而喻。
王午劍焦灼地一會兒躺在床上,一會兒爬在桌子上,但更多時候則爬在窗戶前張望墓林方向,他手中始終玩弄著裝有煉元丹的小瓶子。
“汪嗚、汪嗚……”幾聲似犬吠又像狼嚎的怪叫響起在客棧的馬廄中,那是一種名為“犬狼”的怪獸,以溫順急速著稱,它們通常被抓來馴服後當作牽引車輛的工具,速度比千裏馬不知道要迅捷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