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固的旦木牢籠沒過多久便在土蛇的瘋狂衝擊失去了原來的形狀,成為一個橢圓形,而土蛇自打上次齊南山一戰重傷後,至今也沒有完全恢複,又怎能受得了一批強者疲命的砍殺呢?
“王八蛋,老子,跟你們拚了!”王午劍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憤怒地低吼一句,飛身衝過去。
倘若繼續這麽下去,土蛇勢必無法堅持,那他自己更是無法逃脫,因此救出土蛇才是生還的關鍵。
然而又是剛才的兩個武靈迎麵而來,分為左右兩側紛紛橫劈出一劍,兩道玄青色的光束猶如驚濤拍岸般湧過來。
武魂被壓迫,故而無法使用斥天鏡,王午劍僅憑一身虎力架起武器抵擋。
“咣當”一聲,王午劍被震得雙手龜裂,武器撞在洞頂,飄飄忽忽墜落在地上,身體則再一次飛出去,啪一聲貼在石麵上。
“弱不禁風的臭小子,去死吧!”其中一人飛出劍刺過來。
王午劍失去武器心中頓時覺得空蕩蕩一片,又無法使用斥天鏡,下意識地朝後急退,然而對方的劍鋒始終停留在他的鼻尖前方,這樣下去,勢必被劍貫穿頭顱。
“啊……”王午劍驚恐地大聲吼叫著,瞪得溜圓的眼睛裏放射著不甘的華光。
一道血柱噗哧一聲突然從那人胸口湧射出,鮮血正好濺在王午劍脖頸部位。
王午劍的喊叫聲變為粗粗的喘息聲,那人的屍體緩緩倒下,現出他後麵的一個人來。
“大貴叔!”王午劍詫異地叫道,“怎麽會是你?”
“哈哈哈,我若不來,你該怎麽辦?”王貴大笑一聲,縱身躍出,抵擋住李天德對土蛇的砍殺。
李天德怒顏更盛,一個顏色使出,洞穴內環伺的武靈一起湧向王貴,數十道氣勢澎湃的能量光束超不同的方向匯聚而來。
王貴臉色凝重,獰魄槍在地上一掃,身體周圍立刻出現一個碧藍色的水晶光圈,強大的攻擊波落在光圈的瞬間竟被徹底吸收,如泥牛入海一般。
在天位境界的強者麵前,飄靈境界的武靈根本不堪一擊,獰魄槍瘋狂地舞動下,幾十個武靈瞬息殆盡。
王貴以獰魄槍硬碰硬斬向旦木籠子,一根柱子應聲而斷,牢籠上出現一個小小的缺口。
“能否出來?”王貴喊了一聲,與李天德開始交手。
土蛇狂暴地吼叫一聲,原本身體周圍淡下去的氣息再次濃重起來。
“嘣”一聲,土蛇沿著斷裂的旦木柱上撞出一個缺口,它龐大的身軀劇烈地左右搖晃幾圈,居然在眨眼間變得碗口粗細。
“天呐,還會縮骨法?”王午劍驚歎道,沒發現土蛇居然還有這麽一招,“這下死不了了。”
王午劍喜上眉梢,捂著動蕩不安的胸口靠牆而坐。
在強大的靈獸和天位境界的王貴麵前,李天德不死也傷,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然而他的欣喜之情還沒有高漲的時候,土蛇竟然嗖的一聲莫入地下,消失不見了,等了片刻卻也不見它再次出現。
“可惡,沒良心的蟲子不會跑了吧?”王午劍有些驚張起來,王貴孤軍一人,恐怕也難以抵擋很久。
除了激鬥中的王貴和李天德二人無暇顧及以外,連同王午劍在內的其他武靈個個驚慌失措地注視著自己的周圍,生怕它突然從地底飛起一口咬掉自己半截身體。
“土蛇重傷而逃,快把那小子給我殺了。”李天德大聲吼道。
王貴心下一急,連忙蕩出幾縷紫色的魂力質槍頭,尾部閃爍著點點星光,猶如海棠花瓣隨風而逝般飄逸,亦如天將神石般暗藏無盡殺機。
李天德方才為了斬殺土蛇而耗費大量魂力,因此對戰實力相當的王貴有些吃緊,麵對他瘋狂的攻擊,隻得稍稍退讓。
但當這一陣攻擊過後,王貴突然跳開,一躍落到王午劍身邊抓起他胳膊便走。
想跑?”李天德大怒,但想墜已經來不及了,王貴撤出洞外的時候,霍然揮出一槍,半個山洞轟然倒塌,一陣碎石塵灰過後,洞口被嚴嚴實實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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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貴叔,你什麽時候到聖武城的?”王午劍驚喜地問道。
他此刻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夫正在給他的腳踝上塗抹消腫止痛的靈藥,王午劍時不時衝她癡癡一笑早就忘記了身上的痛楚。
“已經大半個月了!”王貴微笑道。
通過方才一戰,王午劍能感覺得到他的實力又精進了不少,但卻一臉憔悴,想必這些天一直在為某些事奔波勞累。
“其實我早就想問了,我們王家真的跟靈獸結盟了嗎?”王午劍慎重地問道。
王午劍的腿腳已經包紮好,王貴擺擺手示意那女大夫出去。
“算不上結盟,隻是合作罷了!”王貴一臉苦笑道,他無法告訴王午劍合作背後的事實:他是個雙武魂的武靈,而且還很弱小,任何修煉者都需要這樣的“補品”,靈獸也不例外。
“哈哈,那好啊!其實靈獸也挺仗義,不像別人說那樣與人類是天敵,雖然它們多次利用過我,但從來都沒想致我於死地,每當關鍵的時候都沒有拋棄我。”王午劍興高采烈地坐起來說道,在他看來,自己和靈獸之間那層若有若無的情誼是值得引以為傲的。
王貴露出幾分苦笑,心中默默地祈禱著,但願靈獸真能忠誠他這種稚嫩的想法。
“那你什麽時候離開聖武城呢?你會留下來看我比賽嗎?這次一定比家族的競選激烈的多了,我知道,那時候有很多孩子都讓著我。”王午劍有些沮喪地說道。
“嗬嗬,你能明白人外有人就好,我等不到那時候了,聽說你直接被入選為四強選手之一,那恐怕還得一兩個月,我恐怕早就離開了。”王貴欣慰地注視著他,眼睛裏吐露出對那場神聖大賽的期盼和憧憬,可惜那永遠也不可能再來一次了,而且已經過去了幾百年。
“對了,有一個叫萬公的老師你以後得小心點。”萬公突然嚴肅地說道。
“萬冬瓜?他怎麽了?你們認識?”王午劍好奇地問道。
“不止認識。”王貴眯著眼笑道,“我留在書院幾十年就是為了跟這些吃裏爬外的家夥鬥爭,他算得上是個狡猾的角色。”
“難怪他處處挑我刺,原來和你們以前的恩怨有關!”王午劍不滿意地說道,“為什麽要說他‘吃裏爬外’呢?”
“不少老師都效忠於某些勢力,萬公也不例外,但我終究沒能查出來他的主子是誰?哦,對了,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王貴眉頭一挑似乎猛然想到了什麽,他從懷裏拿出一張折疊的紙條遞給王午劍。
王午劍吃了一驚,這紙條來頭可不小,是書院處罰單專用。
“怎麽給我這個呢?”王午劍感覺到毛骨悚然,不祥的氣息籠罩在他的意識中。
王午劍翻開紙張,最顯眼的四個字紅字令他眉頭緊鎖——違規罰單,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能得到這樣的通知單。
單子上的理由很簡單——夜不歸寢加無故曠課,至於處罰結果,要王午劍親自去萬公處“認領”。
“違反院規和那死胖子有什麽關係?”王午劍憤怒地想要撕毀這張單子。
王貴看到他惱怒成羞一臉通紅的孩子樣突然大笑道:“從小到大沒人和你正麵對抗,我原以為到書院後你小子能在眾人前有所收斂,卻沒想到你屢次牽動整個武靈界,看你後來自鳴得意的心態,我都恨不得抽你幾下,哈哈哈,這次總算有人出頭煞煞你的威風嘍!”
“切,你們這一代老家夥沒一個省油的。”王午劍狠狠地瞅了他一眼譏笑道。
王貴哈哈大笑,伸出布滿老繭的大手搓了搓他的腦袋。“你小子更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