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眠曦龍神色凝重地注視著王午劍。
“請說!”王午劍集中所有精力放在它的身上,如果《金蟬脫殼》與天橋圖殘圖有關,那眠曦龍定然與殘圖有密切的關係,而它出自聖武書院,興許掌握著藏匿在聖武書院中的殘圖的線索,跟著它,定然能有所獲。
“我跟它們一樣,都是靈獸。”眠曦龍掃視了一眼其他三隻靈獸神態淡雅地說道,“曾經我們是好朋友,是生死之交,然而在三百多年前,我身受重傷不得不化為蛹以保住性命。”眠曦龍道,它的言語中並沒有多少哀傷,平靜的像湖水一樣,沒有一點漣漪,似乎早已看淡了這些。
“那麽重的傷?可是,有誰能把你這樣強大的靈獸如此重傷呢?”王午劍驚訝地問道,在他看來,靈獸是無敵的,除非有一大批靈皇境界的武靈圍攻它,就像玄龍潭中群雄圍攻煞血蜈蚣一樣。硬戰打不起,但合力將之拖垮後就不好說了。
“就是昨晚企圖成我破繭重生之時殺我的人。”眠曦龍一如既往地平靜,聽不出有絲毫怨怒,但越是這樣,王午劍便越是感覺到它的恐怖,一個連殺身仇人都能如此輕描淡寫,其城府和心計猶如飄渺的水中花一半,永遠無法拿捏。
看著眠曦龍平淡如銅鏡的神情,王午劍忽然感覺渾身發冷,如墜冰窖。眠曦龍能將殺身之仇看的輕如浮雲,又豈會將人的性命以為是上天之德?
“看得出他們很強大,否則也不敢招惹你,不過我一個弱小的武靈能幫你做什麽呢?”王午劍好奇地詢問道,眼前有一個鐵一般的事實,眠曦龍的敵人定然勢力龐大而且實力雄厚,這從昨晚那人能夠佩戴烏錫暗甲便能窺視一斑,所以殺死他易如反掌,而這些靈獸要取人性命更是不費吹灰之力,夾雜在他們之間,無疑是用雙手捧著腦袋。
“你沒必要知道太多,按我說的做就行。”眠曦龍為等他說完便說道。
“那我能知道他們是哪個家族嗎?還是某些神秘的勢力?”王午劍又問道,他此刻滿腹疑惑,隨口一說便能扯出一大堆問題來。
“夠了,你哪兒來那麽多廢話,老老實實地聽我們安排才是你的使命。”土蛇神出鬼沒地突然出現在王午劍頭頂,衝著他厲聲吼叫道,“你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意外,不要再有那麽多問題,該知道的你不用你問,不該知道的,你都憋在心裏,不要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土蛇雖為蛇類,卻沒有蛇那股熏人的腥臭味,好像從來不食人間煙火一樣,一聲泥土的味道,然而它淩冽暴戾的氣息卻如同一個密閉的盒子將他扣在裏麵一樣,令他感覺周圍的氣體不斷萎縮,身體的靈氣不斷外泄,猶如被抽空一般,感覺全身都在萎縮。
王午劍漲紅了臉,縱然他懼怕這些強大無比的靈獸,然稻草人也有發怒的時候,更何況從來不受氣的王午劍?他雙手緊握武器,憤怒地注視著土蛇,胸脯劇烈地一起一伏,清秀的臉龐紅一塊青一塊,鼻尖上滲出細細的汗珠。
飛天貓伸展修長絢麗的翅膀懸浮在半空中,慵懶觀看他們之間的矛盾。
土蛇不由分說,噌一下卷起王午劍將他當作一個木偶一般在空中左搖右晃,王午劍頭腦一沉,好像腦髓都被攪和在一起,嗓子裏似乎有一塊疙瘩堵塞一樣,連吼叫發泄也無法做到,然而他痛苦的神色並沒能讓土蛇產生一點憐憫之情,反而加快了上下左右搖擺的速度,長達七八丈的巨尾在空中劃出一個規則的錐型。
天在旋地在轉,王午劍起先還有憤怒的意識,緊接著開始抽搐、掙紮,但很快,連嘔吐的感覺也沒有,最後連整個身體都失去知覺,好像自己的靈魂已經被甩出體外,肉體隻是土蛇的一個玩具,任由其甩動,並無任何感覺。
土蛇終於感覺到一點疲憊,毫不留情地將王午劍嘭一下仍在地上,猶如扔一捆稻草一般隨意。
可憐的王午劍昏昏沉沉地爬在地上,胸襟和臉麵被口水和腔內的膽液灑滿,狼狽不堪,身體隨著心髒一起一伏地跳動著,眼皮好似被鐵皮覆蓋一樣,根本無法睜開。
隻覺得耳邊嗡嗡的怪叫聲綿延不斷,就像千百隻蒼蠅一樣想要闖入腦中,震得耳膜鼓鼓作痛,體內的微弱的魂力猶如受驚的蠻牛般到處亂闖亂撞,令他心脈如遭雷擊,真恨不得將皮膚隔開,將那數頭蠻牛放出來。
“該死的土蛇,臭蟲,早晚有一天我拔了你的皮……”王午劍真想破口大罵,張開嘴卻連呻吟聲也發不出來,怒氣衝衝地瞪大眼睛卻也隻能看到土蛇模糊的身影,遙遙拽拽,分外扭曲。
突然,一股濁氣不發自出,猶如魂力般跳躍在他的身體之內,繼而那濁氣越凝聚越充盈,最後竟衝出身體,將他籠罩在灰色的暗光之下。
錚錚兩聲響起,兩道金光從他提前蕩出,金芒在他青一塊紫一塊的肅顏上一閃,顯得很滑稽,緊接著,兩道暗灰色的氣息如魂力一樣蔓延在武器上,竟是毫無攻擊力的濁之氣!
然而此時湧動在王午劍體內的濁之氣卻遠非其他修煉濁氣術的氣息,那是由天靈之氣與邪靈之氣這兩種互相對立的靈氣所共同融合而成,既比實驗師們的濁之氣功效強悍,又比單純由天靈之氣所轉化成的魂力更有攻擊性。
“我殺了你這條醜陋的大蟲!”在灰蒙蒙的暗光籠罩中,王午劍憤怒地吼叫道,猙獰表麵的灰霧都衝散,惡毒的目光直逼漫不經心的土蛇。
“真是愚蠢的人類!”土蛇低哼一聲,壓低聲音不屑地自語道,隨後,在王午劍還沒有發動攻擊的時候,突然消失在地麵,地表上立刻出現一條盆口粗細的裂痕,泥土鼓動,顯然是土蛇遊走的蹤跡。
然而土蛇有兩條靈活的巨尾,而且彼此不受約束,王午劍防的了東防不了西,知覺身子一緊,好像有一條腰帶將腹部死死束住,有意將五髒六腑都從嘴巴裏擠出來。兩腳蹬地掙紮,卻感覺身體早已臨空,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