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王午劍的思緒,大清早就有如此多的人造訪,不用想也知道是錢宅按捺不住早早派人來接,王午劍臉上滑過一絲奸邪之笑,索性蒙頭大睡。
幾人在門外徘徊半天,時而傳來怒罵聲,但王午劍“睡”的比豬還沉又怎能聽得到?
“這臭小子,居然賴著不起?要不是老爺子吩咐不許動粗,我早拿一根麻繩把他給捆了。”一人埋怨著。
又躺了好一陣子,王午劍感覺自己肚子餓了而且也該換藥了,艱難地從炕頭上坐下來,打開門。
“喲,您可終於醒來了,我們這些個弟兄一頓好等啊!兄弟們聲音大沒吵著您吧!”一個看起來向頭子的人彎腰笑道,語氣雖然恭敬但臉上卻盡顯慍怒之色。
“你叫什麽?”王午劍含笑道。
“叫我張五就行。”那人和聲答道。
“好吧,張五,反正等也等了,如果你們不著急的話,幫我把老郎中叫來替我換藥,另外,麻煩你忙我把剩下的人參都給熬了,那可是錢少爺親自送來的,我不能浪費啊!”王午劍不冷不熱地說完後退入房門,倒向是一個公子命令家仆做事。
那人低聲恨恨地嘟囔幾句,然後離開門口。
一幫人裏裏外外被王午劍折騰到中午才消停下來,一切妥當後,王午劍告別老大夫,舒舒服服地坐上一輛高軒大車。
這是王午劍第三次進入錢宅,經過這麽多天的搶修,部分院子已經恢複,不過遠不如當初那般精致美妙。
馬車一直通到錢宅的正堂門前,張五把王午劍扶進堂內,然後才離開。
一路顛簸之後,王午劍剛剛有點血絲的臉色又變得蒼白無力,他掃視著這個寬敞的大堂,裝飾精細,布局別致,盡顯富貴之氣,同自己家族的正堂比起來都毫不遜色。
稍過片刻,一連串腳步聲由遠及近朝這邊不緊不慢地走來。
為首一人,麵色紅潤,老眼有神,雖發須斑白,但精神煥發的老者。
“久聞王午劍小兄弟,才智過人,風華並茂,今日一見真是留言不虛呐!”錢乾笑嗬嗬說道。
王午劍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錢嘉的情景,那天他也是這樣笑臉相迎,心裏不禁感慨:這對父子還真是相像。
“錢老爺子您老當益壯,令人敬服。”王午劍同樣客氣道,“咱們都是明白人,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找我來是為了天橋圖殘圖,而我呢,本就弱小不堪,現在拜令郎所賜,重傷在身,堪稱手無縛雞之力,希望老爺子不要吝惜宅內靈丹妙藥哦?”
“哈哈哈哈,小兄弟真是爽快!”錢乾的老臉上滑過一絲奸佞之笑,說道,“據說你知道遺失在書院中的殘圖所在地?哼哼,那還請你帶老夫一起走一遭,事成之後,不論你傷勢如何,三天之內包你亂蹦亂跳,如何?”
王午劍暗自道:“這個老東西好像比錢嘉更心急,難道是他的主子在催?”
“那隻是謠傳,相信謊言是要付出代價的。”王午劍不冷不熱地笑道,“我要真知道書院中的殘圖在何地的話,早就找到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哼哼!那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殘圖在什麽地方?”錢乾兩道雪白虎眉一展,地聲哼道。
“不知道啊,連你們祖孫三代都沒有套問出來的事,那幾個老骨頭又怎麽會輕易告訴我這個小輩呢?我看啊說不定他們自己去尋找了呢!”王午劍攤開手一臉無辜地說道。
“那幾個老廢物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雄風,早就找了個地方在等死。”錢乾恨恨地說道,眼角閃過一死不易察覺的殺氣,壓製著內心的恨意冷聲喝道,“我也曾經是聖武書院的學生,算起來我是你的老學長,不過我看書院的教育質量是越來越低了,你很不老實啊!”
“哦?我有不老實嗎?”王午劍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聽說在北域的碎石林有一處叫做玄龍潭的地方,有一隻煞血蜈蚣,它守候的地府龍門內有一塊天橋圖殘圖,不知道這則消息是否屬實呢?”錢乾嘴角咧起,傲慢地問道,他身側的錢嘉同樣露出陰冷喜色。
王午劍大吃一驚,全身一木,剛剛端起的茶杯咯噔一下掉在桌上,滾在地麵哢嚓一聲作響,原本還想用這個地方誘騙錢乾,結果他卻提前知道,難道說一切已經敗露?
“你,你怎麽知道?”王午劍發自內心的驚愕,他考慮著會不會是尉遲妍和葛天仁落在了他的手裏從而對兩人屈打成招,但他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
那麽隻有他悄悄派人來,但村子裏似乎並沒有陌生人存在,況且即便有人偷聽的話也一定會引起尉遲妍的注意。
“我知道你很驚訝,不用在隱瞞了,隻要你帶我進入地府龍門,拿到殘圖,老夫一定包你平安歸來,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錢乾作出一幅尊態地笑道。
王午劍鬆了一口氣,看起來他並不知道這是個騙局,而可能給他匯報消息的就是那個老大夫,他借著送飯之後大家對他沒有防備,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藏在門口偷聽,但王午劍並不責怪他,因為如果他不按照錢嘉的命令去做的話,定然活不過今天上午。
王午劍心中暗喜,原本還擔心錢乾將會懷疑這則謊言,但現在他卻主動要往圈套裏跳,事情的順利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我可以告訴你如何地府龍門,但我就不去了。”王午劍沉吟片刻後,佯裝艱難地說道,“我一個煉體境界的武靈,而且重傷在身,連走路都費勁,又如何進得毒氣衝天的玄龍潭?更不要說對抗煞血蜈蚣了,您老年事已高,事業有成……可我還青春年少,死了可惜呀,去不得,去不得啊!”
“哈哈哈哈,聽聞殘圖所在的地方要麽環境惡劣人不能進,要麽有奇珍異獸為守,無論玄龍潭是否真有殘圖你都得跟我去,若有,你也好我也好,若無,哼哼,你不必咒我,倘若我死了,定會照顧照顧你的。”錢乾狡黠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