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男人聲音已透出微微的哽咽。
顧鬆霜心疼得厲害,用手輕輕敲打著他的後背。
她不知道他這些年怎麽過來的,她隻恨自己出現得太晚,沒來得及好好照顧他。
“乖,有我在呢。”像安慰一個小孩子,顧鬆霜生怕語氣太重。
“嗯。”
眼淚來的快去得也快,裴京擇漸漸恢複過來,眼前也重新變得冷靜清明。
顧鬆霜總算心安。
印象中,裴京擇從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弱點,他對外冷靜沉著,對內有裏有度,大抵隻有在自己麵前才會這樣吧。
桌子上的泡麵早已冷了,淡黃的油凝結在水麵上,毫無食欲。
“你怎麽沒吃完?”像是忘記了什麽,裴京擇盯著她,語氣不解。
“你說為啥?”
顧鬆霜白眼一翻,他這是三秒記憶嗎?他剛剛什麽樣子自己不清楚是吧,居然還好意思問。
回過神來,裴京擇無奈一笑,目光裏滿是寵溺:“知道了。”
叮咚一聲,悅耳的鈴聲響起來,裴京擇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了,便溫聲道:“時間不早啦,該休息了。”
“好哦。”
忙碌了一天,顧鬆霜也累了,為了實施計劃,她可是在腦海裏設想了很多遍呢,腦細胞都死掉不少。
因為之前裴京擇在這裏待過,顧鬆霜準備了好幾件男士的睡衣和長袖,不用擔心沒衣服穿。
正打算穿鞋回房,不料裴京擇直接抱起她,笑得柔和:“你小腿受傷了,不能走路,還是我抱你回去吧。”
顧鬆霜對他這種行為無可奈何,但自己又懶得走路,那就隨便他吧。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
裴鶴年打來電話了。
輕輕將顧鬆霜放在床鋪上,裴京擇坐在她身旁按下接聽鍵。
“爸,怎麽了?”他語氣淡漠,仿佛對麵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麵對最親近的兒子如此講話,裴鶴年有些惱火,但此刻還不是時候,他隻能強忍著自己的不滿,艱難開口:“顧鬆霜怎樣了,身子如何?”
“已經沒事了,醫生說靜養一段時間就好,為了防止出現類似情況,今晚我們就不回去住了。”
裴京擇順勢講出這些話,他知道,出現了這事,裴鶴年也沒有理由將兩人留下來。
“好。”
以為兩人還在醫院,裴鶴年打算去看兩人,不料裴京擇直接拒絕。
“你來做什麽?還是說你要帶著穆迎月一起過來嘲諷霜霜嗎?”
語氣很冷。
裴鶴年長歎一聲,解釋道:“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事。”
停頓半刻,他繼續說:“迎月連夜買了機票打算出國,你放心,她不會過去,現在正在去機場的路上。”
“嗯。”裴京擇毫不在意應了一聲,穆迎月離開這事對他無足輕重。
手機那端,裴鶴年敲打著桌子,突然來一句:“你多買點補品給她吧,早日在懷上我們裴家的孩子。”
此話一出,兩人都察覺出他的想法。
難不成是默認他們在一起了?他最喜歡的穆迎月也走了,好像再無其他理由阻止兩人在一起了。
正當兩人開心時,裴鶴年冷不丁開口:“但我不希望在外麵聽到有關你們的流言,最好保持距離。”
不就是不能公開唄。
顧鬆霜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切,無所謂,這樣還省了許多麻煩事呢,搞得她很樂意公開一樣。
將自己全部的想法說出來,裴鶴年也輕鬆不少,還有文件沒處理,他不想多說:“就這樣吧,掛了。”
月亮彎彎,皎潔月光照進來照得顧鬆霜側臉潔白無瑕,她擺弄著自己的頭發,眉眼低垂。
看著她一言不發的模樣,裴京擇忐忑開口:“你會不開心嗎?”
父親的話縈繞在耳邊,裴京擇滿心不願。
他不像其他人有那麽多顧慮,他喜歡的人,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怎麽可能藏起來。
顧鬆霜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翹起小嘴,語氣糯糯的:“不會呀,我現在是事業上升期,可是要好好工作的。”
“你啊,也別想那麽多,認真工作吧,咱們一起努力。”
她握緊拳頭呈現加油狀,眼神透過裴京擇看向遠方,仿佛美好前程就在前麵,指日可待。
“好。”裴京擇溫柔一笑,他知道她的抱負。不管她以後如何,他一定會陪她走下去。
許是困了,顧鬆霜打著哈欠,爬到另一邊躺下蓋上被子,眼睛緊閉:“快睡覺。”
裴京擇輕聲應了,關了床頭燈默默躺在他身側,也閉上眼睛。
轉眼間,入秋了。
顧鬆霜看著窗台上的落葉,寫手多愁善感的本能讓她忍不住感慨時間的流逝,打開窗,拾起一片落葉,上麵的紋理清晰可見,隻輕輕一戳,碎片就飄飄揚揚,迷了眼。
裴京擇下班回來便瞧見這一幕,連忙走過去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輕撫著她的長發,眉頭微蹙:“穿得這麽單薄,你不怕著涼嗎?”
“哎呀,又不冷。”顧鬆霜伸出舌頭做鬼臉,“對啦,雙軌明天要殺青,我可能會晚點回來。”
“知道,記得多穿一點,不許著涼。”
裴京擇一邊叮囑,一邊將她抱在懷裏。
……
次日,顧鬆霜早早起床收拾,來到片場,正打算前去觀看,忽然得知一部綜藝缺人,沒辦法,需要臨時去幫忙。
不光如此,令人沒想到的是,秦淼也要參加這場綜藝,看著場上的眾人,她思索片刻開口:“要不我們等下一起去吧。”
其他演員十分驚訝,畢竟都沒有接到通告,那個綜藝可是很有名,自家經紀人都沒約到。
秦淼開口,許清舟也不好拒絕,笑著開口:“既然都這麽說了,那你們等下都去。”
他隨口說了幾個名字,都是雙軌的主要演員,其他不知名小演員隻能默默去吃殺青宴。
咖位比不過,隻能認命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