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繞了好幾個圈子了,顧鬆霜看著漸漸陌生的路,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顧鬆霜緊緊抱住他開口問道。
裴京擇的聲音順著風傳進耳朵:“很快就到了。”
聽他說得自信且篤定,顧鬆霜也就沒多想,繼續看周圍掠過的風景。
上了一個緩坡之後,道路有所變化,然而往前駛出一段路後,卻停了下來。
顧鬆霜歪頭向前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幾個路障和一個警示牌。
這條山道還在修整中。
顧鬆霜疑惑的嗯了聲,與回過頭的裴京擇目光撞上,見他眼中帶著和自己同樣的疑惑,怔怔問道:“你走錯了?”
裴京擇點頭,臉上難得流露出淡淡的赧然:“太久沒來了,記錯路了。”
“噗。”
顧鬆霜沒忍住笑出聲來,眉眼彎彎地打趣道:“想不到平日裏無所不能的裴大總裁也能有記錯路的時候啊。”
“別笑。”
裴京擇低語一句,將車停穩後先檢查了油箱,看著所剩不多的油量眉頭微蹙,他如實將情況告訴了顧鬆霜。
回頭望望身後的路,再看了看時間,顧鬆霜大概判斷出了他們行駛出的距離,以眼下的油量騎回劇組,怕是不太可能。
“來的時候我看到有農民工的板房,要不我們順著這條路回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收留我們?”顧鬆霜半是提議半是玩笑地開口,臉上的表情帶點可憐巴巴的味道。
看她這樣,裴京擇隻覺心髒漏跳一拍,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應下,隨即重新啟動機車,帶著她原路返回。
此時天色已晚,周圍景色逐漸模糊不清的同時,機車行駛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油表已經發出告罄提醒。
裴京擇眉頭緊蹙,目光如炬掃視前方,看到一處板房的同時,身後顧鬆霜的聲音也響起來:“你快看那邊,有房子。”
“看到了。”
順著她指著的方向,裴京擇往前開了過去。
好巧不巧,他停下的時候,機車也正好沒油。
“謝天謝地。”
顧鬆霜小聲嘀咕一句,和裴京擇一起下車,敲了板房的門。
萬幸,裏麵有人,是個施工大姐,一副正要出門的樣子。
顧鬆霜眼睛一亮搶先開口:“大姐,我們兩個上山來兜風,誰想到山道居然給封了。現在我們是手機沒電了車也沒油了,您看能不能幫幫我們。”
大姐笑得溫和:“那我隻能說你們運氣好了,我正有事要下山一趟,你倆就在我這住一晚吧。”
見大姐答應得爽快,裴京擇心裏一喜,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對方,又道了謝,隨後和顧鬆霜進屋。
屋子不大,又是臨時住所,除了一張床和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再無其他,雖然簡陋,卻也幹淨。
頭一次住這種地方,顧鬆霜很是新奇,東看看西看看的又不敢隨便碰,像隻碰到新鮮事物的貓。
裴京擇望著她,溫和地提醒:“折騰了那麽久,趕緊休息吧。”
顧鬆霜這才收回探索的目光,坐在**認真地說道:“這樣吧,今晚咱們兩個一人一邊,誰都不準越線。”說著用毛巾在**擺了一個“楚河漢界”。
裴京擇眼眸微暗。
兩人已有過親密之事,她這麽做無非是害羞。
想到這,他並未提出異議,點頭同意。
兩人簡單洗漱之後,和衣躺下。
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不偏不倚地落在身側少女的臉上,暈出一片如水般澄明的銀,讓她眉眼看上去溫柔且沉靜。
裴京擇看得微微發怔,連顧鬆霜嘟嘟囔囔跟他講了很多話都沒聽清。
心裏的悸動很是濃烈,裴京擇沒忍住靠近了一些輕聲開口:“鬆霜,現在隻有我們兩個,我認真地問你,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顧鬆霜眼眸微垂,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聽到她答應,裴京擇隻覺心跳漏了一拍,連帶著渾身都燃起燥意,剛想再說點什麽,可下一秒,眼前的人就徹底閉上了眼睛。
裴京擇一愣,又輕輕喊了幾聲,顧鬆霜都沒回應。
裴京擇這才明白剛剛的答應隻是顧鬆霜的下意識反應,事實上,這小女人怕是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眼裏閃過一絲無奈的笑,裴京擇輕歎一聲,伸手摟住顧鬆霜的肩膀,也合上眼。
……
次日,晨光熹微,鳥兒的叫聲彼伏響起,是最天然的鬧鍾。
顧鬆霜緩緩睜開眼睛,隻覺渾身都暖洋洋的,低頭一看,自己已經被裴京擇圈在了懷裏。
“我天。”
顧鬆霜低呼一聲拿開他的手連忙坐起來,臉上尤帶驚訝。
裴京擇睡得淺,被她這麽一喊瞬間清醒,也跟著坐起來,一臉關切:“怎麽了?”
臉上帶著紅暈,顧鬆霜一雙圓眼地瞪著裴京擇,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完整的話。
見狀,裴京擇更急了:“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緩了緩心緒之後,顧鬆霜扁著嘴控訴:“你就是個流氓!你昨晚不僅越界了,你還……”
裴京擇見她實在開不了口,沒忍住笑了聲,替她接道:“還抱著你嗎?”
聞言,顧鬆霜心裏羞赧更甚,還想要再說點什麽,卻聽裴京擇幽幽補充了句:“可是昨晚是你先抱著我的,嘴裏還念叨著我的名字。”
白日裏,顧鬆霜把對裴京擇的感情藏在心裏,可睡著的時候,卻不小心暴露了出來。
顧鬆霜嘴張合幾次,見裴京擇一臉認真,低著頭糾結片刻,跳下床就要跑走。
裴京擇一把拉住她,讓這小女人直直地撞到了自己懷裏。
“你幹嘛呀。”顧鬆霜仰起臉嗔怪道。
裴京擇淡笑:“你就這麽相信我的話麽,萬一我是騙你的呢。”
男人眼眸深邃似包含星河,蘊著的溫柔情意讓顧鬆霜看得微怔,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抬手捶了他一下:“你耍我?”
這幾下不痛不癢的,裴京擇麵不改色:“沒騙你,我有證據?”
說著,他拿出隨身帶的錄音筆,按了開關。
當錄音筆裏傳出自己睡意朦朧的聲音時,顧鬆霜恨不得把頭埋到地縫裏。
何為社死現場?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