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月心裏想的是好,無非是顧鬆霜被酒店員工下了個半死第二天渾渾噩噩連飯都吃不香,可惜她終究還是要失望了。

也對,大概酒店員工也想不到居然會有編劇熬一晚上的夜,就為了記錄一個突如其來的靈感。

他都已經特地挑了將近一點鍾的時間敲門了,本想著等人一過來開門就戴著鬼怪麵具嚇死她,沒想到他敲完之後過了半天都沒有人開門,安靜如雞。

本著這錢不能白收的理念,工作人員糾結半天,最後選擇拿出房門鑰匙,輕輕開門走了進去。

誰知此時,背後一個人飛快地躥了出來:“嚇!”

工作人員被這一下嚇得臉色煞白,還不等那人說話,直接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接著便迅速地跑了出去,連麵具掉了也不管了。

等人走後,顧鬆霜撿起地上的麵具,有些好笑地掂了掂,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本來大半夜好不容易來靈感了,她便從**爬起來拿手機記錄下來,卻不想這個時候聽見了房門轉動的聲音,便走過去看,想著既然有人要惡作劇到自己身上,那幹脆也“友好”回禮一下。

於是就有了剛才那一幕。

這種對於工作人員來說是陰影的片段在顧鬆霜看來隻不過是一些小插曲,雖然不太愉快就是了。

不再去管這個,顧鬆霜利用了剩下的兩個小時補了個覺,醒來後精神抖擻,一大早就去找許清舟,說是要小修劇本的某個單元,正是融入了她前一天晚上的靈感。

隻是苦了許清舟,本來就熬夜的年輕人,還沒睡幾個小時呢就被編劇給從**拖了起來,隻能洗漱完後睡眼朦朧地聽她講劇情,時不時還要附和兩句。

不過很快許清舟就打起了精神:因為他發現顧鬆霜講的新版劇情好像更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很快,他也不當應聲蟲了,跟著開始討論了起來。

就這樣,半小時過去,顧鬆霜從凳子上站起來,大開大合地伸了個懶腰:“累死我了——你這裏怎麽隻有硬木凳子,坐得我差點累死。”

“沒辦法,酒店自帶的,我總不可能給你挪一張真皮軟凳出來。”許清舟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站起來,跟著顧鬆霜一同走了出去。

這一幕正巧被有心人給看見。

朱明月死死盯著一同從房間裏出來的顧鬆霜和許清舟兩人,和身旁過來負責給她補妝的工作人員八卦道:“導演怎麽和編劇一起出來啊?這一大早的……”

“應該是討論什麽東西吧?劇情什麽的,畢竟他們兩位對戲還是很認真的。

“哎喲誰跟你講這個了,重點是性別啊性別!”

朱明月恨鐵不成鋼,不知道身旁這個人怎麽就說不到她想引導的那個點上去。

“哦哦性別,性別啊……”工作人員恍然大悟,“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哈,他們是一直都在那裏麵?”

朱明月一臉驚訝,實際上內心暗暗翻了個白眼:“說不準呢……”

“什麽說不準?”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方才還在和她一同八卦的工作人員一下子噤聲。

朱明月一時沒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而是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呃,明月、你後麵是……”另一個人欲言又止。

她這才向後看去,隻見剛剛才從酒店房間出來的顧鬆霜此時卻是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抱胸,笑吟吟地看著她們:“說啊,怎麽不說了?我還沒聽完呢。”

朱明月自知理虧,果斷閉嘴裝死,而和她一起討論的工作人員已經借口要給其他人補妝而逃之夭夭了。

“既然你不說,那就我說了,”顧鬆霜皮笑肉不笑,“先不追究你在背後八卦造謠我和導演的事情,說吧,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到我房間嚇的我、或者是你安排人來嚇我的?”

朱明月聞言,脊背頓時一麻:她怎麽連這個都能猜到?!

但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她直接假裝不知情:“顧編劇,你這是在說什麽?有人到你房間嚇你?怎麽可能是我、我又和你無冤無仇!”

顧鬆霜冷冷提了提嘴角:“是嗎,無冤無仇?”

“是、是啊。”

冷不丁對上她帶著嘲諷的眼神,朱明月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我怎麽可能會這麽做呢?哦對了,我今天還有戲份,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過去了。”

說完她便急忙朝一邊走去,那離開的背影怎麽看都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顧鬆霜輕笑一聲:她會那她沒辦法?等著吧。

既然要拍戲,就是到了她的主場。

顧鬆霜提前和許清舟打好招呼,讓他請個假回避一下到了時間再回來,由她來看著拍戲部分,這次怎麽說都要把朱明月趕出劇組!

許清舟自然也是十分配合:“那個,通知一件事,投資方那邊要找我洽談一些事項,今天上午的拍戲進程由顧編劇來跟進,有問題嗎?”

“沒有——”其他人稀稀拉拉回答道。

顧鬆霜看著根本不張口的朱明月,挑了挑眉。

她要親自來盯戲,無非就是想挑這個人的刺以達到讓她乖乖退出的目的,實在不行也不是不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畢竟要對症下藥。

不過沒想到的是,朱明月根本用不著她刻意挑刺,明明每一幕鏡頭都有問題嘛,真的是高看了她帶資進組的實力了。

“停!這一段又是怎麽回事?你的震驚全部表現在眼睛瞪大的動作上嗎?”

“這一part重來一遍!Action!”

如此ng重複了數遍,朱明月終於是受不了了,直接脫離狀態走到機子麵前,厲聲質問:“到底哪裏有問題?!”

顧鬆霜可不慣著她,示意她看屏幕:“自己看看,你這是一個演員的樣子?”

朱明月哪裏會看,加上顧鬆霜語氣嘲諷,一時火氣上頭,便推了麵前的人一把。

有人把刀遞上前來,顧鬆霜怎麽可能拒絕,一個裝柔弱倒地碰瓷,把推她的朱明月看得目瞪口呆。

而此時許清舟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露麵,先是掃一眼這亂糟糟的一片,隨後沉著臉開口:“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