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裴京擇在和顧鬆霜吃完飯之後，收到了來自唐征的消息。
“裴總，元宵晚會失火的全部情況已經調查完畢，我整理成了文件發到了您的郵箱。”
裴京擇長指輕敲出一行字：““辛苦，這個月獎金翻倍。”
發完後，裴京擇打開郵箱查看事情的經過。
唐征上次給的匯報隻是一個籠統的概括，而這次，卻是條理清楚無一遺漏，將穆迎月和裴卓的惡行說得清清楚楚。
看過之後，裴京擇麵色已然發沉。
顧鬆霜觀他神色，也坐到他旁邊一起看，越看眉頭擰得越緊。
“他們在晚會開始之前就頻繁接觸後台工作人員，當時我有想過不對勁，但沒有太在意。如果那時能仔細詢問一番，那麽說不定就不會有那場大火。”
聽出顧鬆霜語氣裏的自責，裴京擇握住她的手，輕聲道：“他們一直想對你下手，又怎會止於一場大火。”
“說到底，是他們兩個喪心病狂，與你無關。”
雖然距離上次事故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但如今再次提起，顧鬆霜還是覺得心口發堵，憤怒的情緒在逐漸發酵。
“不光是你我差點喪命，那麽多的觀眾因為火情而慌，導致了踩踏事故，還有不少燒傷的人，裴卓和穆迎月身上的罪孽，是徹底洗不清了。”
說話時，顧鬆霜的身體因為憤慨而微微顫抖，裴京擇察覺到了，伸手將人拉進懷裏，嗓音低沉。
“你放心，這件事不會這麽算了。”
凝眸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資料，裴京擇目光透著冷意，緩緩開口：“既然這兩人為了欲望不擇手段，那我也可以從他們最在乎的東西入手。”
聽出他話裏隱藏的銳意，顧鬆霜抬眸望著他清俊的側臉，輕聲問道：“你想做什麽？”
裴京擇聲若寒霜：“ KL是他們聯合接手的公司，是他們狼狽為奸的基礎和依靠。既然要教訓這兩人，那就先將KL公司整垮。”
弄垮一個公司並非易事，可聽著裴京擇輕描淡寫的語氣，顧鬆霜便知他心中有數，並未震驚，隻是繼續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麽架空他們？”
指腹在她肩頭緩緩摩挲著，裴京擇垂眸沉吟片刻，道：“下午我會去找程翔。”
到底是相處已久的情侶，彼此有足夠的默契。裴京擇不過短短一句，顧鬆霜就已領會，眸子微微亮了。
“程翔也是受害者之一，你是想和他聯手，從內部瓦解KL公司的整體力量？”
裴京擇親她一下，眼含笑意：“聰明。”
程翔在經曆上次的事情之後，一直對穆迎月和裴卓的統治手段心有不滿，是以在收到裴京擇的約見之後，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隻是心裏卻沒什麽抗拒。
二人在市裏的一間小酒館碰了麵，簡單聊了幾句後，裴京擇一邊摩挲手中酒杯的玻璃花紋，一邊挑眉看向對麵的男人。
“你說裴卓在壓榨公司藝人的收入？”
最開始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裴京擇多少有點意外。
要知道KL在圈裏一直不算鼎盛，撐得起來的台柱子也屈指可數，程翔算是大頭，是公司董事會無論如何也會留住的搖錢樹。
但如果裴卓壓榨收入甚至連搖錢樹都不放過，那麽這些藝人遲早會離心。
裴卓在商場幹了這麽多年的人，也算是個老謀深算的狐狸了，又怎會做這樣低級錯誤的事情？
“你也很意外吧？”
麵對裴京擇的疑問，程翔淡定地勾唇，那雙光色溫潤的眸子卻沒有半點笑意。
“說實話，第一次看到賬單時，我比你還驚訝。薪酬降低不說，通告還更多了，且比之前的價格要低，可以說是讓我吃草擠奶了。”
裴京擇神情冷肅，問道：“那你沒想過解約麽？”
“怎麽可能沒想過。”
程翔答一句，唇邊的弧度透出些許苦澀與無奈：“隻是解約要賠付天價解約費，比我預想中的還高，而這份合約是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簽來的，所以說，裴卓足夠陰險，用這種手段控製公司的所有藝人。”
程翔所言不多，但裴京擇已經能想到KL公司藝人的水深火熱，從而意識到，如今的裴卓，已是欲壑難填。
難怪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出手，還牽連上與他相愛的顧鬆霜。
看來整垮KL的動作務必要加快了。
心裏盤算一番後，裴京擇抬眸看向程翔，沉聲開口：“你能和我說這麽多，想來也知道我的目的了吧。”
程翔點頭，像是遇到救星一般，語氣終於輕鬆了些。
“自打上次晚會開始，我已經對公司徹底失望了，如果繼續待著，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碰觸我底線的事情。”
“因為天價解約費我暫時無法支付，我才會忍耐，但是現在，我相信裴總能帶我走出這樣的困境。”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裴京擇薄唇微勾，將手中酒杯往程翔那邊湊近了些。
“那麽，祝我們合作愉快。”
麵前的男人眉宇清俊，內裏蘊藏的鋒銳淩厲讓人無法忽視，仿佛能下意識相信，他就是帶人出水火的救神。
程翔懸著的心徹底放下，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與裴京擇碰杯。
“合作愉快。”
在意見達成一致之後，程翔這才拋出自己得知的另一個消息。
“裴卓最近接了一款遊戲的代言短劇，我被要求出鏡，劇本則由公司的人寫，並且還在修改中。”
聞言，裴京擇眉頭微挑，意識到這次的劇本有事可為，便和程翔細聊起來。
他與程翔見麵時是陽光正好的下午，可當走出酒館時，天幕已經變成如墨的幽藍。
程翔從後麵跟上來，唇邊笑容意味深長：“裴總，我期待你的行動，我也會做好準備。”
裴京擇淡笑頷首，與其告別後回到家中。
顧鬆霜迎上來，輕聲問道：“怎麽談這麽久，你倆都說什麽了？”
裴京擇先抱了抱她，隨後把和程翔商談的全部事情詳細告知，末了補充一句：“鬆霜，這件事還要辛苦你一下。”
“你說。”
“你得打聽一下這部短劇的內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