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迎月張開雙臂,大有一副要想離開隻能從她屍體身上過去的意思,裴京擇一腳刹車踩下去,顧鬆霜則是搖下車窗,對著穆迎月冷聲道:“你要死的話去大街,去天橋,去海邊,別在這裏碰瓷。”

穆迎月不理會她,隻盯著裴京擇看,語氣很是執拗:“裴京擇,你下來,我有事和你說。”

裴京擇麵色清冷,穩如泰山。

見狀,穆迎月有些著急,再次拔高音量重複道:“裴京擇,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這次不說,你我都會後悔的!”

顧鬆霜看了一眼裴京擇,後者依然不動,就在她以為會這樣一直僵持下去的時候,裴京擇搖下車窗,對著穆迎月沉聲道:“有什麽事情就在這裏說吧,沒有誰不能聽。”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再看看眸光譏誚的模樣,穆迎月咬著嘴唇又不肯說。

裴京擇不慣著她,見她一直沉默,又重新啟動了車子。

油門轟到最大聲像是猛獸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會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

穆迎月嚇得臉都白了,卻還是執拗地攔在前麵沒有離開。

眼看嚇不退她,顧鬆霜也不想一直在這裏浪費時間,於是和裴京擇商量:“要不就麻煩裴總下去聽聽她到底要說什麽?”說著打了個哈欠,“我實在是累了,還想回家休息呢。”

裴京擇聞言眸光稍溫,思忖一番後嗯了聲,打開了車門,不過離開前還不忘在顧鬆霜額頭落下一吻:“乖乖在車上等我,要是實在是困了就先睡,大不了我抱著你回去。”

裴京擇沒有刻意壓低音量,穆迎月也聽得清楚,隻覺自己心頭絞痛,像在滴血。

見顧鬆霜乖巧地點了點頭,裴京擇這才下車,臉上笑容立刻收斂,看著穆迎月的眼神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說吧,什麽事。”

過於冷漠的語氣讓穆迎月一噎,眸中閃過一絲受傷,但還是沒忘記自己的目的,輕聲道:“你跟我過來,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

估計是怕裴京擇不同意,穆迎月放柔語氣加了一句:“可以嗎?”

那模樣,仿佛裴京擇拒絕的下一秒就可以哭出來一樣。

眉心微微擰起,裴京擇盯著她片刻,而後邁開步子走在前麵。

穆迎月一臉驚喜地跟了上去。

兩人走到柱子旁邊,退出了顧鬆霜的視線範圍。

看著麵前英俊挺拔的男人,穆迎月有些害羞地低著頭,支支吾吾道:“我今天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我怕不說,我們彼此都會遺憾。”

裴京擇漫不經心地嗯一聲,雙手插在褲兜裏,眼神一直望著顧鬆霜所在的方向。

穆迎月沒注意到他的反應,猶豫許久忽然抬起頭,梗著脖子道:“裴京擇,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聽到這話,裴京擇收回目光,很是怪異地看了穆迎月一眼。

這女人腦子沒問題吧?

既然已經開了口,穆迎月也不怕後麵的事情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道:“你和我在一起,我們是強強聯手,娛樂話題和關注度都有了,公司的股票也能上去,總比你和顧鬆霜在一起要好的多!她畢竟隻是個編劇,給不到你太多幫助的不是嗎!”

穆迎月說完滿眼期待地看著裴京擇,在她看來,裴京擇作為一個優秀的商人,應該很能選擇對他最有益的才是。

卻不想裴京擇拒絕得幹脆果斷:“說得挺好,但我不需要。”

“為什麽!”

穆迎月一臉失望驚愕:“你難道不清楚她的地位嗎?她真的給不到你太多幫助的!”

眉頭擰得愈發緊,裴京擇神情淡漠,一字一頓地開口:“很簡單,穆小姐,愛情不能用來交易。”

一句話,直接把穆迎月釘死在原地。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裴京擇回到車上,再看著車子啟動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

顧鬆霜在路上睡得香,到家之後卻醒了,幹脆和裴京擇一起吃宵夜一邊看晚會的回放。

兩人席地而坐,手上炸雞配可樂,完全沒了人前商界精英和新秀編劇的風采。

“你別說,當時在的時候沒感覺到,如今以觀眾角度看,這個妝也太醜了吧?這晚會的化妝師可以開除了,真的。”

“你看那個,表情好僵硬啊。”

聊著聊著,話題就聊到了穆迎月今天在晚會上提到過的學曆上。

這個社會好像逐漸養成了一種畸形的普遍認知——高學曆社會人群等於高素質,低學曆社會人群則反之。

顧鬆霜撇了撇嘴,很是不讚同:“真是不明白這個社會現在怎麽了,人心還隔肚皮呢,又怎麽能用學曆去劃分人的好壞和素質高低。低學曆的人或許是因為生活所迫,又或許是因為單純學渣,但這不代表就是人渣啊。”

說完,顧鬆霜還氣鼓鼓地補充:“高學曆的人隻是擅長學習,並不能代表其他的,圈子裏不還是有高學曆卻道貌岸然的禽獸嗎?”

裴京擇撐著腦袋靜靜地聽。

他喜歡的就是顧鬆霜拎得清並且還敢於講真話的率真性格。

一頓酣暢淋漓的吐槽之後,顧鬆霜後知後覺地發現裴京擇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臉,疑惑道:“你今天怎麽回事?為什麽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裴京擇的回答是以吻封緘。

唇齒糾纏間,手上動作也沒停,不知誰的衣衫先落地,也不知誰唇邊先溢出喘息,但總歸是歡愛纏綿,情潮洶湧。

次日,顧鬆霜是被響起的鈴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顧鬆霜摸過手機按了接聽。

“喂?是鬆霜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鬆霜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誰,頓時清醒了幾分,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爸,有什麽事嗎?”

手機那頭,顧岩語氣關切:“鬆霜啊,你聲音聽起來有些啞,是感冒了嗎?”

顧鬆霜麵上一紅,連忙:“不,不是的,爸還沒說怎麽回事呢。”

顧岩歎了口氣,開口說明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鬆霜,我最近胃出了點毛病,要來京都做手術,你看看能不能幫忙定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