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會盛典這天,陸雲野的舞蹈視頻位列熱搜排行榜第一,單曲再次成為各大網紅翻跳的經典曲目。

休息室的門虛掩著,葉淼淼抱了一大束玫瑰進來:“離歌,粉絲送你的花。”

陸雲野雙腳懸在椅子扶手上,懶洋洋地接過,低頭嗅了嗅:“挺香,請她們喝飲料吧。”

葉淼淼瞪大眼睛:“幾百號人誒!”

“這有什麽。”陸雲野將額發往後抓,沒卸妝的眼下貼了亮片,看起來像眼淚:“要對粉絲好點,大冷天在露天會場站四個小時多不容易。”

外麵還下雨,椅子上的女人起身走到窗台前,樓下是一群烏泱泱撐傘的人,絢爛的燈牌若隱若現。

“啊,真冷,早點下去吧。”

飲料到會場的時候陸雲野恰好出現,燈牌和信封從幾名胖保安的身體縫隙中伸出,她一一接過,並在要簽名的照片上蓋了個唇印。

“來不及簽名,就用這個代替了。”

大波浪卷發撇至肩後,被養得柔順的發絲沾了幾點空氣中的霧珠,女人在跨上車前回身飛吻,紅唇放置掌心輕輕吹了下,勾得人群蜂擁而至尖叫。

“離歌!離歌!”

葉淼淼將門拉上,聲音戛然而止。

陸雲野翹起腳散漫地問:“明天行程安排是啥?有沒休息時間?”

“有。”葉淼淼找出手機一張一張翻看,最後肯定道:“早上七點到下午三點拍攝新MV,三點之後你是自由的。”

“真自由就好咯……”女人伸個懶腰,在黑暗中摸出煙和火機,哢的一聲點燃,香煙散出細細氤氳。

葉淼淼皺眉:“車裏呢,你注意點!”

陸雲野摁開車窗,將手搭在玻璃上:“這樣總行了吧?有時候我覺得你不是我助理,你是我媽。”

葉淼淼皮笑肉不笑道:“那要聽媽媽的話噢!”

陸雲野吸一口煙,目光斜斜橫過去:“你才多大?占我便宜?”

蠻不講理!明明是她自己先提的,葉淼淼懶得和她爭,點擊發送行程表:“發你了,記得早點起來。”

車內靜謐的安詳,陸雲野放下腿,姿態慵懶地往後一靠:“真不想幹了,一年沒睡過完整覺。”

“合同下月到期,你可以選擇退圈睡覺。”

“那怎麽行。”陸雲野說:“想休息的是陸雲野,陸離歌永不停歇。”

“嗯嗯嗯。”葉淼淼敷衍。

一根煙滅掉的時間正是陸雲野到公寓的時間,她掐滅煙將外套帽子兜到頭上,踩著水坑下車往裏走。

葉淼淼發微信消息:【明早六點接你。】

陸雲野回:【知道了媽媽。】

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

進屋後的女人甩掉高跟鞋倒床就睡,淩晨四點半再度醒來,妝花的跟鬼一樣,陸雲野脫掉衣服開水洗澡卸妝。

身體疲乏無力,被熱水包裹著也沒能緩解,反而好似蠱蟲啃噬。

逐漸放大的欲蓋過了困意,深刻侵蝕著理智。

陸雲野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很大問題,從solo開始每天高強度工作,留下的後遺症不可逆轉了。

花灑衝擊地麵騰起無數水花,手臂與布料細微摩擦著,熱水的霧氣升起,掩蓋住這片濕潤的空間。

卷發濕漉漉的曲折在肩上,她仰著頭,伸手拉開了最下層的櫃子。

然後拿出來,溫在口中。

歌會盛典用了一個月排練,住在房車一個月,幾乎是把自己迫擠在理智和欲望中間。

水汽熏得眼尾發紅發燙,另一隻手忍不住抓緊裙擺,美甲深扣進纖維裏。

發絲貼在額前,隱隱從發梢一滴一滴落下水珠到浴袍上,有些還順著脖頸下滑。

最終浴室裏傳來深歎,陸雲野扶住牆慢慢坐直身,隻覺得似乎還不夠。

窗外天色微亮,葉淼淼發消息說半小時到,她隻能吹幹頭發走出去,在下樓前點了根煙。

六點零五分,陸雲野戴著口罩和墨鏡上車,葉淼淼從副駕駛遞過早餐:“豆奶和三明治。”

“謝謝媽媽。”陸雲野嘴貧。

葉淼淼欣然接受:“不客氣寶貝。”

七點鍾的攝影棚已經擠滿人,陸雲野一如既往,下午兩點提早收工,然後打車去郊外。

城郊有家咖啡廳人煙稀少,她經常坐在角落慢慢抽煙,抽到第三根頭頂籠罩一片陰影,將細碎的陽光遮蓋大半,視線暗下來。

“拚桌?”陸雲野挑眉:“拚桌得請我喝一杯啊。”

對方抬起臉禮貌開口:“陸離歌你好,我是岑今,你應該認得。”

陸雲野手裏的煙快燒到盡頭,她摁滅進煙灰缸:“認得,長淵老板的助理?有什麽事嗎?”

岑今嘩啦啦抽出份合同:“聽說你在聖華的簽約要到期了,有沒興趣加入長淵?”

陸雲野想也沒想回答:“沒有。”

岑今似乎知道她會這麽說,不在意道:“聖華抽成百分之六十,長淵隻抽四十,你單曲銷量這麽好,給聖華六十不虧嗎?”

風很大,女人將卷發繞至耳後,勾了精致眼線的眼睛含著笑意:“你們調查的這麽清楚?這次該不會是跟蹤我來的吧?”

“怎會。”岑今也笑了一下,指著身後的黑色豪車說:“我們老板也在,恰好路過而已。”

頓了頓,她補充:“陸小姐要上車談嗎?”

陸雲野交疊起雙腿:“那不能,等會你們把我綁架了怎麽辦?”

岑今收起合同:“這您可放心,長淵光明正大,言家也光明正大。”

言是車裏那位的姓氏。

“行啊——”陸雲野站起身,把煙盒揣入衛衣口袋:“言老板包晚餐嗎?”

“隻要陸小姐賞臉。”岑今拉開車門。

言疏月坐在後排環著手臂,頭靠在車窗上,淺藍色的西裝外套斜搭在腿上,蓋住被窄裙包裹的雙腿。

“喲!”陸雲野翹起唇角:“言總。”

岑今繞到駕駛位,用眼神催促她上車。

言疏月幹淨利落的馬尾掃在後頸,她隻化了淡妝,被窗外幾束細光照著半邊臉,眼眸呈現出蜜糖的顏色。

陸雲野坐進去。

車子啟動後岑今問去哪,言疏月將臉轉向陸雲野,塗了豆沙色口紅的唇張合:“陸小姐決定。”

陸雲野垂下眼睛看她隱約露出的腿:“言總這麽客氣,那就喬家灣。”

岑今又回頭看言疏月,女人淡淡道:“去吧。”

喬家灣吃的私房菜,市區僅此一家,像言疏月這樣的身份,進去就是單獨包廂。

岑今斟好茶說:“陸小姐考慮好了嗎?”

陸雲野望過去:“好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言疏月掀起眼簾示意她繼續。

“包吃就算了,包住行不行?言總的別墅應該很多房間,騰一間給我,我好退了聖華租的公寓呀。”

她聲線很慵懶,襯著一雙妖媚到極致的眼睛,帶了點試探的意味。

言疏月聽出來了,下顎線微揚起,清冽道:“可以,半年內讓長淵超過聖華。”

陸雲野惋惜搖頭:“這個要求陸雲野辦不到。”

說著撐起下顎:“不過陸離歌可以,但陸離歌是聖華的版權,言老板怎麽說?”

“好說。”岑今又抽出合同:“寫下陸離歌三個字,違約金算長淵的。”

陸雲野沒再說話,抬起手龍飛鳳舞地簽字。

……

熱鬧的街巷口車流如織,陳繹心端著麻辣燙坐下,遞給對麵人一雙筷子:“所以你下個月就要跳槽去長淵了嗎?為什麽啊?”

陸雲野掰開竹筷攪拌湯汁:“因為聖華給的錢太少,抽成六十,我怎麽買大別墅?”

陳繹心睨她一眼:“絕對不是因為這個。”

“好吧。”陸雲野誠懇道:“歌會盛典那天長淵老板就坐在前排。”

“然後?”

“然後我看上言疏月了。”陸雲野說。

舞台的燈光色彩斑斕,可遮蓋不住台下黑色西裝女人清冷淡然的麵容,走馬燈的光影交錯間,那張臉出奇的冷,好似這會場的熱鬧與她無關。

確實是無關,陸雲野心想,能上歌會盛典的藝人幾乎都是煥藝旗下的,陸離歌是聖華唯一的王牌,如今這個王牌也要倒戈了。

“聽說她們想聯手整倒聖華。”陳繹心顯得心不在焉,筷子不由自主戳著碗裏的菜。

陸雲野翹起腿:“這和我有啥關係呢?”

言疏月能這麽爽快答應條件是因為言家大小姐病重,長淵不得不讓言二小姐接手,原本有些很好的資源就在這交接中錯失了。

岑今跟了她三天,所以她才特意找空餘時間打車去郊外,坐在安靜無人的角落等人找上門。

能讓老板助理親自上陣的事情,除了挖人就是綁人,陸雲野覺得是前麵那個。

畢竟長淵沒幾個拿得出手的藝人,陸離歌三個字含金量太大,至少能幫長淵起死回生。

陳繹心回過神,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你是看上言疏月了才選擇跳槽?”

陸雲野捏著煙說:“不可以嗎?誰不想傍富婆呢?更何況富婆現在想靠我撈錢。”

“言家有錢的很,估計是想站隊,畢竟明家和……南家更大。”

陳繹心吃了一口菜:“而且言家再不濟也根基深厚,犯不上要靠你一個藝人賺錢。”

陸雲野抬腳踩滅煙:“誰會嫌錢少啊?我圖色她圖財,互利互惠。”

夜裏的冷風刮得人生疼,陳繹心捂了一下臉:“你別引火自焚就好。”

陸雲野拉起口罩,涼風中,熟悉的爬蟲啃噬感突然從背脊躥上來,她用力抓住裙擺,美甲深深陷進肉裏,把黑色的長襪勾出一道口。

分不清這種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情緒因為什麽,陸雲野隻能握緊筷子試圖靠吃東西分散注意力。

幸好很快她們就各自打車散場。

陸雲野到家後便開始化解這樣的難受,可還是不解癮,大腦裏撞擊的火花迫使她屈起腿穩著身體。

頰邊的碎發沾在嘴角,被她偏頭甩開了。

在黏膩而模糊不清的情況下,陸雲野突然意識到這種突如其來是因為什麽了。

她當時想到了言疏月的臉,那雙像是水中月一樣清冽寒涼的眼睛,還有馬尾發梢掃過的雪白脖頸。

陸雲野從迷離中緩神,把用品丟進消毒水池後洗了手,轉身去**補眠。

第二個月的月頭,陸雲野跳槽到長淵的消息上了兩天熱搜,同時也把聖華推上風口浪尖。

藝人不續約這種事情多多少少會被猜測,陸雲野的粉絲們覺得是聖華不做人。畢竟聖華克扣員工工資的事情已經不算秘密。

從聖華離開,岑今接陸雲野去言疏月的別墅,一共五層,還有電梯上去,她沒讓阿姨幫忙,倚在電梯口對言疏月說:“老板,你不陪我去看看?這房子的主人是你吧?”

言疏月靜靜看她幾秒,短裙下的腿動了動,最終跟進電梯。

陸雲野搬東西時特意沒有蓋住那一箱用品,大剌剌抱在懷中丟到桌上,她確信言疏月看見了。

看見了,但也隻是掃一眼,眼神停留的瞬間便迅速劃開,陸雲野手覆蓋上箱子,意味深長地問:“怎麽了,你沒有嗎?”

言疏月輕微地皺眉,神情像責備又像沒有感情:“早點休息。”

她把門帶上,踩著高跟鞋下樓。

陸雲野聽著樓下開門關門的聲音,拿出手機發消息:【老板,可以抽煙不?】

言疏月沒回複,意料之中,她抓起椅子走到窗前坐下,用腳頂開窗,樓下景色一覽無遺。

陳繹心說得挺對,言家還是有錢的,五層樓別墅,前後都是大花園,陸雲野還以為這棟別墅會有別的人在,沒想到隻有言疏月一個人。

連阿姨也準時下班,六點之後的言家像無人之島,過於靜謐,院子裏噴泉的聲音都能聽到。

陸雲野抽了會煙覺得肚子餓,跑去樓下廚房翻冰箱,言家不僅人沒有,吃的也沒有,翻箱倒櫃五分鍾隻找到一袋米和四個雞蛋。

她炒了兩碗飯,端起一碗上二樓敲言疏月的房門,門從外往裏被拉開。

房裏的女人穿著一件杏白色的睡裙,麵料一看就很貴,頭發應該是剛洗過,濕漉漉地披散在肩下。

這件睡裙領子很低,言疏月的身材並不瘦,陸雲野甚至能看見內衣花紋下包裹的飽滿。

她們的身高差很微妙,是一個抬頭一個低頭便能親吻到的距離,這讓陸雲野有一瞬間衝動。

裏麵的人沒有站出來,半個身體掩在門後麵淡然問道:“什麽事?”

陸雲野靠在門框上,抬起手將碗晃了晃:“吃不吃飯?我親手做的。”

她加重“親手”二字,但對方隻是側過臉用聽不出情緒地語氣說:“謝謝,不吃。”

說完要拉上門,陸雲野手往前一抵,木門和瓷碗碰撞出響聲,門再沒法徹底關上。

“這裏人煙稀少,我一個人吃飯好害怕啊。”她眨一下眼睛,鮮紅的口紅有點斑駁:“老板不陪我嗎?”

又是這種奇怪的問句,言疏月心想,她抱著一大箱子私密用品擺上台的時候也是這樣理所當然的樣子,似乎那些東西隻是一堆娃娃。

陸雲野突然像想到什麽,上下打量幾番,目光很熱烈:“該不會要減肥吧?”

言疏月凝視飯碗半晌,伸手撈出衣架上掛起的淺藍色外套披到身上,小步挪出房間,還順手關了燈。

女人淺笑著跟在她身後下樓。

吃飯的時候她們沒說話,陸雲野用手機看自己的舞台回播,唱到一段大高音的時候,言疏月突然抬起頭說:“沒修音?”

陸雲野一縷卷發遮住了右眼,就這麽隔著發絲看過去:“修音可沒我本人唱好聽。”

“唱一段。”言疏月說。

“現在?”陸雲野笑了:“認真的?”

言疏月放下飯勺環起手臂,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陸雲野垂下眼睛:“行啊,等著。”

她張嘴就是副歌部分的階段性高音,帶著慵懶與性感結合的腔調,言疏月聽著,覺得完全超出了錄音棚的水準。

女人唱完往後一靠,側首問道:“如何?”

言疏月神色有點複雜:“聖華挺會藏寶。”

“但現在這個寶歸你了。”陸雲野叼起煙,見對方盯著自己,站起身含糊不清地說:“我去院子。”

很難得的,言疏月淡淡笑了一下:“不用,你可以在這抽。”

於是陸雲野坐在言疏月對麵點火,隔著雲霧繚繞肆意望她。

言疏月聽她唱歌時眼神很明亮,像水裏的月光突然被一雙手搔出漣漪,波紋**漾中暈開銀色的花紋。

讓她有種她性格不該是這麽冷淡的錯覺。

“工作行程安排有收到嗎。”言疏月又突然問,語氣比在房間門口柔和許多。

陸雲野點開手機,發覺自己被聖華踢出了群聊,然後被岑今拉進新群,裏麵沒幾個人說話,往上拉都是行程表的圖片。

她找到自己那份點了保存按返回,看見葉淼淼連發了十幾條語音消息,她從第一條開始播放:“陸離歌,你簽長淵為什麽不告訴我?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早知道這樣不如讓你退圈回去睡覺!

第二條:

“你到底什麽時候和長淵的人勾搭上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我不是你親愛的媽媽了嗎?”

最後一條,女生的聲音變成了哭腔:“嗚嗚嗚嗚陸離歌!陸雲野!你怎麽可以拋下我,從選秀開始我就跟著你,咱倆窮得吃一鍋泡麵的日子忘了嗎,陸雲野你忘恩負義……”

陸雲野被吵得猛摁音量鍵,聲音弱下去才舉起手機準備回複,字打到一半突然垂下手對言疏月說:“老板,商量件事,讓葉淼淼繼續跟我成麽。”

言疏月聽了半晌的哭鬧,此刻很意外地看她一眼:“長淵的助理不會這麽吵。”

陸雲野解釋:“她從出道就跟著我,早就習慣了,換別的人不好磨合。”

出道就跟著……言疏月心裏默默盤算,也就是將近七年多的時間,確實很久,不過。

“你也可以和另一個人磨合七年。”

女人勾勒精致的眼尾輕挑起,蘊出笑意:“下個七年還在不在圈內都難說,珍惜眼前人嘛。”

她抬手抓了把額發,動作很隨性,言疏月覺得她身上的慵懶感與生俱來,反而性感這個標簽隻有在鏡頭前才會很明顯。

“要不這樣。”陸雲野後仰脖頸,好商好量道:“馬上賞金歌會,我去參賽拿個第一?”

長淵還沒有藝人夠資格登上賞金歌會的舞台。但陸雲野幾乎是常駐嘉賓,有時候負責壓軸,有時候負責開場,從沒有做為選手參加過。

言疏月好看的眼眸顫動,接著和她對視:“讓你參加比賽豈不是屈才。”

拿不拿第一其實不要緊,長淵沒有大紅的藝人,如果陸雲野參賽,衣服上會標記所屬公司,是一種無形的宣傳。

陸雲野起身繞過桌子,不急不躁走到言疏月跟前彎下腰,那一頭大波浪卷發蹭在坐著的女人臉上。

她真喜歡她的臉,還有眼睛,靜若湖水,看久了便是欲望的化身。

“客氣了老板。”陸雲野沒有挪開視線,直勾勾看她:“這不是和你商量著讓葉淼淼回來嗎?”

她的姿勢太像要親吻對方眼睛,實際上言疏月也有一刻想到了,飛快顫了顫睫毛,往後拉開距離:“可以,但葉淼淼的住處長淵不負責。”

撐在椅背的手鬆開,陸雲野站直身體,懶洋洋地點頭:“那就謝謝老板咯——”

這場飯後談話沒再繼續,言疏月披著淺藍色的西裝外套優先上樓,陸雲野在樓梯下看她。

她的肩膀很纖細,顯得背部有點贏弱,每一下腳步卻踩得很重,發出沉悶的踢踏聲。

言家書香門第,百年才出一個經商天才言疏影,可惜天才命薄,言家不想放棄剛有起色的商圈,於是急著推言疏月上位。

陸雲野想,這有點強人所難,言大小姐殺伐決斷,沒什麽商量的餘地,言二小姐卻不一樣,她的冷淡漠然似乎隻是保護色。

偽裝始終是偽裝,無意間透露出的溫柔和心軟才是本性,陸雲野抓住了這個關鍵,並打算一點點撕開這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