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怒聲指責+顧清彥的後悔（補上昨天的 ）
隻是，對於周氏的得意，二夫人的躲閃，周紫鳶的幸災樂禍，白蝶的無聲關切的目光，段小五恍若未聞，她根本就不在乎掌家之權，但是，段小五垂下眼眸，她卻容不得別人這般算計。
“五兒。”顧清彥急切的從身後追上來，欲言又止的看向段小五，安慰道，“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實不掌家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瞧你累的。”
顧清彥想要拉住段小五的手。
段小五看破他的心思。抬手順了順微亂的發絲，恰巧避開了顧清彥的觸碰。
她會眼皮子淺到因為掌家之權放在心上？
段小五輕輕蹙著眉頭，淡然看看天色道，“時間快來不及了，你上朝去吧。”
說罷轉身離開。
“五兒。”顧清彥一時之間有些手腳無措的站在原地。
不巧，這一幕卻被老太太看到了，老太太皺著眉頭看著段小五遠去的方向。
“哎喲，這年輕人現在還真是......”二夫人扶著老太太輕聲笑道，“時不時的鬧鬧小脾氣，和我們的時代不同了，我們那時候哪有膽子和夫君鬧脾氣呀？”
“還不是老大*著媳婦兒？”周氏掩口一笑。
“媳婦兒沒有個媳婦兒的樣子，成何體統？”老太太淡淡的說道。
“是呀，這將來萬一進門個新人，可如何是好？”蔣氏心有戚戚焉。
老太太和周氏皆是麵色一變，蔣氏一看就知道裏麵有著彎彎繞，趕緊轉移話題，“年輕人的事讓他們鬧去吧，有老太太坐鎮呢，能有什麽事？”
老太太確實眉心一皺，心中起了個疑影，想那周氏進門短短不到一月，就出了那樣的事，如今竟然發現彥兒媳婦兒不像是表麵的那樣大度賢良，當初的事情老大媳婦兒口口聲聲被陷害了，她都沒有往心裏去，如今想來確實疑點頗多。
怎麽就那麽巧？
周氏擅長察言觀色，心中不由得一喜，想不到誤打誤撞竟然撞到了好事，老太太現在心裏肯定舒服不到哪裏去，畢竟——
一個女人大庭廣眾之下給夫君臉色看。
顧清彥破天荒的在朝堂之上心不在焉，腦中雜念紛紛擾擾，連昭坤帝也甚為不悅，皺著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回去、回去，心都不在肝上。”
顧清彥連聲告罪離去。
“顧大人。”在顧清彥走出重華宮，就聽到身邊響起一個男聲。
顧清彥定睛一看，勉強笑道，“原來是孫大人啊，好巧。”
“下官是特意在此等候大人。”孫廷軍一臉春風得意，連忙笑道，“下官感謝大人的提攜之恩，若不是大人在皇上跟前美言，下官也不會得到皇上的提拔。”
“孫大人哪裏的話。”顧清彥連忙擺手，“一切皆是大人的建議於國家有益，咱們都是為了皇上辦事，稱不上提攜的。”
“既然如此，大人可否賞臉和下官去喝一杯？”
顧清彥現在哪裏有心情去喝酒啊，低著頭眼睛一轉，苦笑道，“這個.....並非青彥不願意，隻是家中夫人名令青彥不許飲酒，青彥還趕著回家，若是回去晚了....這不好交代啊。”
顧清彥一臉苦哈哈的笑著。
聽得孫廷軍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的看著顧清彥，早就聽聞這位顧大人‘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言論，當時隻當是玩笑話，沒有想到倒是真的，孫廷軍反應極快，馬上打了個哈哈，笑道，“深有同感啊，我家中的娘子也是如此，既然這樣就孫某就不強求了。”
“哼。”趙子寧從殿中走了出來，聽到顧清彥的話，冷哼了一聲從兩人身邊走過，“裝模作樣。”
顧清彥瞥了一眼，皺了皺眉，這趙子寧從他抗旨拒婚後就給有給他什麽好臉色，專門和自己作對，朝堂上隻要他提出的意見，趙子寧必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顧清彥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和孫廷軍一路相伴走出宮門，顧清彥歸心似箭沒有多與孫廷軍閑聊，趕緊回了侯府。
今兒天氣很好，段小五帶著瑾兒和沁兒出門曬曬陽光，畢竟適量的陽光對瑾兒身體的恢複有好處的，一邊帶著兩個小豆丁散步，一邊給兩個小豆丁講故事，段小五牽著顧書瑾，小孩兒手拉著小沁兒，最近一個多月在她精心的照顧之下，瑾兒的身子恢複得很好，已經看不出虛弱了，隻是傲嬌姿態更甚了。
“這故事今兒你已經講過兩遍了。”顧書瑾黑黑的小眉毛緊緊地皺成一團，一臉怒色的看向段小五，然後低頭看向沁兒，板著臉告誡道，“你看你娘多笨，你以後可不要這麽笨，若是這麽笨，我就不承認你是我妹妹。”
“娘親笨笨，娘親笨笨。”小沁兒開心的拍著手。
段小五才反應過來，頓時覺得有點尷尬，搓搓手，“那個，小祖宗，這不是一時大意了嘛，換個換個，講個三打白骨精的故事。”
“你剛剛講的就是三打白骨精。”顧書瑾怒氣衝衝的看著段小五，“你腦子想誰呢？若是不願意陪我就算了，小爺還不稀罕呢！”
顧書瑾說完別過臉。
“哎喲，小祖宗，我不願意陪你還能願意陪著誰啊？”段小五連忙蹲下身，哄道。
顧書瑾沉默了半響，開口，“是不是你和爹爹吵架了？”
段小五身子一震，馬上察覺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掩飾的笑笑，開玩笑似的掐了一把顧書瑾的小臉蛋，“你個鬼精靈，哪有的事？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小心孫悟空把你當妖怪收了。”
“騙人。”顧書瑾怒氣衝衝的甩開段小五的手，憤憤的指控道，“昨天爹爹沒有回房，你也沒有給我講故事，今天還心不在焉的，所以，你們肯定吵架了，不要總當我是小孩子，哼哼。”
段小五尷尬。
什麽時候孩子都這麽逆天了？
“嫂子。”一聲溫潤玉如的聲音從段小五身後傳來。
段小五回頭，顧清瀾正在她的身後含笑而立，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顧清瀾遠遠地看到段小五正蹲在地上和他那小侄兒說著什麽，腳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不由自主的過來打招呼，等他反應來，已經站在她的身前了。
自他回家後，印象中段小五或是靈動、或是晶亮、或是含笑的鳳眸如今卻籠罩著一層黯然，顧清瀾忍不住猜測原因。
“三弟。”段小五連忙站了起來，打起精神，笑道，“可有什麽事嗎？”
兩人站的距離不遠，以這個距離，顧清瀾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飽滿紅唇上的紋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顧清瀾身子一頓，麵色瞬間閃過一抹窘迫，麵色漲紅，頓時輕咳一聲，“看我這記性，是這樣的，我昨兒發現一本很好的啟蒙讀物，應該適合小侄子，就想著趕緊送過來，結果出門太急，忘了帶。”
鼻中陣陣若有若無的馨香，顧清瀾的麵色越來越紅，趕緊退了幾步，不敢再看段小五，對顧書瑾掩飾性的笑笑，“小瑾兒不會怪四叔叔吧？”
顧書瑾緊緊皺著小眉頭，審視的看著顧清瀾，忽然別過臉，不客氣的說道，“不需要，我已背完四書五經，不再需要什麽啟蒙讀物了。”
顧清瀾微微尷尬。
段小五連忙打圓場，“那就多謝三弟了，可正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小沁兒也三歲了，我還正愁著找不到啟蒙讀物呢，瑾兒的書沁兒用不到呢！”
顧清瀾鬆了一口氣，寒暄了幾句，連忙轉身告辭。
看著顧清瀾逃離一般的身影，顧書瑾突然怒氣衝衝的轉身，橫眉豎眼的瞪著段小五，“下次再不許他進門。”
“怎麽了？”段小五摸了摸顧書瑾的頭，輕聲道，“他畢竟是你的小叔叔，不許這麽沒有禮貌哦！”
“哼，一個兩個都是不懷好意的。”顧書瑾驀地提高聲線，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段小五，“你是白癡嗎？沒看見他剛剛臉紅了嗎？”
段小五瞬間茫然，顧清瀾臉紅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白癡，蠢死了。”顧書瑾氣的別過頭，咕噥著。
顧清彥回來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場景，小孩兒別著臉生悶氣，而他娘子一臉茫然無措，小沁兒則是納悶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見顧清彥回來，小沁兒快速的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口中大叫著，“爹爹，爹爹。”
顧清彥一下子接住小沁兒，眼角眉梢都是慈愛的笑意，“我閨女想沒想我？”
“想了。”小沁兒咬著手指，歪著頭，奶聲奶氣的說道。
“咦？那怎麽沒有表示呢？”顧清彥側過臉湊到小沁兒麵前，大笑道。
小沁兒吧唧一聲親了一口，然後用小手捧著顧清彥的另一邊臉，吧唧又來了一口，胡的顧清彥一臉口水，顧清彥笑嗬嗬的抱著小沁兒走過去，戲謔道，“你們娘倆在比大眼瞪小眼？”
“她笨死了。”顧書瑾冷哼一聲，瞥了段小五一眼，似乎從爹爹回來這女人就一直不對勁兒，顧書瑾腦子一轉，小小的身子忽然仰著頭對著顧清彥懷中的小沁兒伸出手，“妹妹，我們回房，不理他們。”
小沁兒一下子不幹了，掙紮著要從顧清彥懷中下去，口中模糊的叫著“哥哥、哥哥。”
“好吧。”顧清彥用手指點了點小沁兒的小鼻尖兒，“你這個有了哥哥就不要爹爹的小東西，去吧，瑾兒照顧好妹妹。”
“知道啦、”顧書瑾不耐煩的擺擺手。
待兩個小豆丁走後，顧清彥走向段小五，輕聲叫道，“五兒。”
段小五別過臉，看也不看顧清彥一眼，深吸一口氣轉身就向房間快步走，顧清彥有些無奈，亦步亦趨的跟在段小五身後。
一進房門，段小五猛地回頭看向顧清彥，賭氣的喊，“你跟著我做什麽？”
“五兒。”顧清彥一把從背後將段小五抱住，低沉黯啞的嗓音輕聲在段小五耳邊說道，“五兒，我們不要置氣了好不好？”
聲音中帶著一抹疲憊。
“你去找你的鑲兒妹妹。”段小五在顧清彥懷中劇烈掙紮著，可是顧清彥像是鐵了心一般，不論她怎麽掙紮都不鬆手，段小五恨恨的在顧清彥手臂上咬了一口。
顧清彥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五兒。”顧清彥將段小五的身子轉過，雙手緊緊地攥住段小五的肩膀，“你可消氣？”
“別碰我。”段小五緊緊閉眼，不願看著他。
“五兒，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是我不對，沒有及時向你解釋清楚，鑲兒是她的妹妹，我和她成親時鑲兒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一般，我一直是將她當做妹妹疼著，你不要多想好不好？”顧清彥低聲在段小五耳邊解釋，“那日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五兒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段小五別過臉沒有說話。
“五兒，我們是夫妻，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不和我說話嗎？”顧清彥黯然的開口。
“顧清彥。”段小五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受傷，直勾勾的看著顧清彥。
“叫我東升。”顧清彥聽聞段小五陌生帶有距離的稱呼，心裏極度不是滋味，抓著段小五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們是親密的夫妻，你這樣我的心很難受。”
段小五冷笑的看著他，甩開他的手，“你現在會難受了，當你在外人麵前陌生的叫我潤玉的時候我就不難受？難道隻有你的心是血肉做的？我的心就不會疼？”
鳳眸中閃著淚光，可是段小五卻將脊背挺得筆直，不願意透露出半點的軟弱。
“五兒。”看著段小五強裝出來的堅強，顧清彥的心一下子痛了起來，不禁恨起自己，愧疚的看著她，低聲的說道，“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能解決一切？還是在你的心裏對不起就是靈丹妙藥，就算這裏受傷了，你的一句對不起也可以醫好我？”段小五激動地用手指指著自己的心，鳳眸中閃過痛苦，“你指責我是潑婦，指責我不可理喻，顧清彥，你可有設身處地的想過，那日若是我和一個陌生男子緊緊相貼，你會覺得怎麽樣？”
顧清彥腦中想到那場麵，心中驀地升起一陣憤怒，眼睛腥紅的想殺人，不，她不會，她不會那樣子的，她是他的妻子，顧清彥眼中滿是紅血絲，困難的張口，深情陰森，急急的開口，“不，五兒，你不會。”
“是啊。”段小五苦澀的掀起嘴角，心中升起一股悲哀，聲聲指控，“是啊，我不會，所以你就能這樣欺負我？”
顧清彥想張口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的滔滔不絕如今一句話都說不出。
“作為妻子，我可以和你同甘共苦；我願意為你操持家計；我願意待瑾兒視如己出；我願意為你堂前盡孝；我甚至能忍受你父親的鄙夷嘲諷和你繼母明裏暗裏的陷害，可是唯獨受不了你的心有一絲一毫的偏差。”段小五緊緊逼視著顧清彥，眼中含淚，嘴唇顫抖，“我能在人前為你留足麵子，可是你呢？你在張鑲兒麵前疏離我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會難過？你在她麵前指責我的時候，可有想過我們夫妻本一體，我會不會傷心？”
“我——”顧清彥啞口無言。
“還是說你尊貴的大少爺的麵子價值千金，你的心高貴易碎，你的感情價值連城，而我就可以任人踐踏？”段小五激動地喊道。
“五兒.”顧清彥一下子將段小五抱在懷中，一聲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不需要。”段小五激動的不停掙紮，哽咽道，“我不溫柔，我不賢淑，我善妒，我容不得人，可是我一直就沒有隱瞞過，我向來如此，你何必現在才來指責我？我——”
話音未落，段小五腦中一片空白，身子越來越虛軟無力，腦中一片眩暈，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五兒。”顧清彥驚慌失措的抱住段小五，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請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