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該死的元澈。”顧清彥一拳狠狠地敲在桌麵上,一雙深幽的眸中閃過危險的冷光。

“嫂子,今天根據爹顧青倫還有老太太的態度來看,他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甚至以為大哥要另娶。”顧清瀾開口的時候有些別扭,看了段小五一眼,急忙別過臉,半餉才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元澈隻怕是不懷好意,這會不會是元澈的一個陷阱,難道是??”

回到義朝之後,尤其是見到了顧青倫之後,顧清瀾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擴大,顧清瀾腦中靈光一閃,頓時驚了一身冷汗,難道元澈不知道嫂子的身份隻是一個表象,而真正的意思是為了引出嫂子?

段小五冷笑,“他要玩,咱們就陪著他鬥上一鬥。”

看來元澈仍然在顧忌著自己與墨子言交好的事情,不打算玩那些虛以委蛇的東西了。

“嫂子,您想怎麽辦?”顧清瀾低聲問道。

段小五勾起嘴角,看向顧清彥,兩人視線在空中對上,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四個字,“將計就計。”

段小五進忠勇侯府的消息第一時間被人送到了元澈的桌上。

元澈陰沉著臉,摟著懷中的女人,突然之間哈哈一笑,輕佻的親了一口周素心一口,道,“心兒,你瞧,魚兒上鉤了。”

“還是皇上英明啊。”周素心軟軟的靠在元澈身上,軟軟的調笑道,低垂的眸中卻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從牙縫中吐出了危險的吐出了幾個字,“段潤玉,顧清彥。”

“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動手了。”元澈突然之間收起笑容,陰沉著臉警告周素心,“如果你敢動他們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念舊情。”

“皇上?”周素心驚疑不定的抬起眼,輕聲問道,“為什麽?”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元澈陰沉著臉,看向草原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為笑。

“素心明白。”素心乖巧的依偎在元澈的懷中,試探性的問道,“可是墨子言那邊??”

“喪家之犬。”元澈不屑的冷笑道。

暗夜。

忠勇侯府。

東苑,暈黃的燭光下,周氏怔怔的看著不停跳躍的燈光,一動不動,眼中含淚,翠玲打開門走了過來,扶著周氏輕聲道,“夫人,您咋麽還不睡?前院已經打發人送信兒來了,老爺今晚上去了南苑,不來這邊了,您是不是???”

翠玲擔憂的看著周氏,小心翼翼的開口,歎了一口氣,“夫人,您就想開些吧,男人靠不住的。”

“嗬嗬。”周氏苦笑一聲,轉過頭,看向翠玲,苦澀地笑道,“我早就已經想開了,以前是我強求了,我不是在想那個負心人。”

“那您是在想瀾少爺??”翠玲給周氏端了一杯熱水,“您晚上總是休息不好,還是不要喝茶了,免得晚上又要睡不著了。”

“翠玲,還是你最懂我。”周氏擦拭了一下眼角,顫抖著手,捧著茶杯,哽咽道,“瀾兒一走就是那麽久,連個信兒都沒有傳回來,好不容易把瀾兒盼回來了,可是他。。。。。”

周氏哭道,“他還是在怨恨我啊!”

“怎麽會呢夫人?”翠玲連忙給周氏擦幹淚水,寬慰道,“老爺子現在生死不明,少爺心中急著呢!”

“哎,希望如此。”周氏歎了一聲,看了看周圍,“這家恐怕就不是咱們的家了啊,你也看到了今天那對母子囂張跋扈的樣子,老太太明顯的袒護,現在顧青倫又得了新帝的青眼,以後還會有咱們的容身之處嗎?”

周氏苦苦的歎息,“我倒是沒什麽,就怕和兒與瀾兒回來。。。。。”

“夫人。”翠玲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默默地聽著,心中也是很難受,自打新帝即位,二少爺突然之間得了新帝的青眼,二夫人蔣氏也在府中挺直了腰板,言語之間也從過去的和善越發的撚酸。

哎。

翠玲心中歎息。

“瀾兒他。。。。”周氏皺了皺眉,“我總覺得瀾兒有些不對勁兒,具體是哪兒不對勁兒我還說不上來。”

周氏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腦中飛速的旋轉著。

翠玲想著瀾少爺進屋之後的一舉一動,突然之間腦中靈光一閃,驀地瞪大眼睛,驚呼一聲,“夫人。。。。。”

“怎麽了?”周氏麵色頓時不對了,急聲問道。

“奴婢之前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剛剛突然之間想起來,您有沒有覺得瀾少爺看著大少奶奶的眼光有些不一樣嗎?”翠玲急聲道。

“你是說?”周氏霍的從凳子上站起身,眼睛驀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翠玲,聲音都顫抖了,“你是說瀾兒對那個賤女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不可能。”周氏頓時斬釘截鐵的說道,“她可是瀾兒的大嫂啊。”

周氏自己都覺得有些不確定,說著都沒有底氣。

“等著瀾少爺回來您再好好問問吧。”翠玲遲疑道,“希望不是這樣子。”

時間在段小五等人的焦急等待中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段小五在來的第五日,終於有了顧老爺子的消息,顧老爺子被元澈關進了皇宮之中的一個密室之中,段小五不便出麵,由顧清彥和殺手小頭子帶隊趁著夜色潛入皇宮,竟是異常順利的救出了顧老爺子。

全程竟然沒有一點的皇宮追兵。

段小五心中大為詫異,心中警鈴大作。

顧老爺子身體看不出一點毛病,隻是沉沉的睡著,怎麽都叫不醒,段小五急了,派殺手小頭子快速的送老爺子回禮都,而自己和顧清彥還有顧清瀾暫時留在義朝。殺手小頭子也不多問,直接帶著顧老爺子就回去了。

翌日。

錦衣衛在義朝的泉陽縣城竟然發現了墨子言的蹤跡。

段小五心中詫異,與顧清彥商量了一下,兩人連夜趕往泉陽縣城。

兩人跟著錦衣衛的指路,快馬加鞭趕往泉陽城的一處廟宇。

隨著越走越近,越走越熟悉,段小五驚訝的發現這竟然是她曾經為墨子言擋了一劍的地方。

身邊的顧清彥身子頓時一僵,眼中是閃過危險的光芒,占有似的將段小五攬在懷中,口中不情不願的咕噥著,“又來一個不懷好意的。”

一進破廟。

段小五立刻眼尖的看到地上蜷縮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蓋著一張小破被子,麵朝裏麵一動不動,天寒地凍的,破廟中四處漏風,那人就躺在稻草堆中,一動不動。

隻是身邊堆著一摞酒瓶子。

段小五明顯一愣,這情景與當初的何其相似,段小五試探似的叫了一聲,“墨子言?”

那個高大的身影頓時一僵,好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緩緩地回頭,正是墨子言,隻是麵色憔悴狼狽了許多,墨子言一愣,快速的瞥了一眼段小五,轉過頭,模模糊糊的說道,“姑娘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麽墨子言。”

這哪裏還是當初那個身份尊貴,自重矜持的墨子言?分明就是一個墮落不堪的酒鬼樣子。

段小五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幾個箭步一把揪起了墨子言,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道,“墨子言,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多大的事情你就變成現在這副德行了,你給我站起來。”

墨子言躲閃著段小五的動作,想要推開段小五,卻又怕傷了段小五一般,躲躲閃閃的,口中帶著明顯的酒氣,“我都說不認識你了姑娘,你到底要怎麽樣啊?你這麽緊張我,還是想給我當媳婦兒啊?”

墨子言看躲不過,假裝輕佻的看著段小五。

顧清彥袖中的手已經緊緊地攥成拳,瞬間就要一拳揍向墨子言,段小五已經搶先一步。

啪的一聲。

墨子言的臉被打歪到一側。

段小五鳳眸中閃過一抹痛心,指著墨子言就罵,“你找個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看看,我段小五真是後悔認識了你,你現在連個男人都不是。”

“那你告訴我怎麽才算是男人?”墨子言終於忍不住了,眼睛腥紅的瞪著段小五,低吼出聲,像是困獸一般。

“是男人就拿起你手中的劍去複仇。”段小五毫不示弱的大聲吼道。

墨子言沉默了。

顧清彥輕輕走到段小五身邊,環住段小五的肩膀,輕聲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不多時,三人坐在了當初王嬤嬤在泉陽城安置的密處,段小五終於知道了來龍去脈。

當初元澈逼宮失敗,昭坤帝念在父子之情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將元澈拘禁起來,元澈日日痛哭流涕的向昭坤帝懺悔,本以為他已經收斂心性,哪知道還是那麽不安分,暗中拉攏官員,利用淑妃在宮中的勢力和娘舅蕭家的兵力,竟然再一次下毒謀害昭坤帝,墨子言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等到回來的時候已經一切都晚了。

墨子言痛苦的扯著頭發,哽咽道,“我就是一個沒有用的人,甚至連父皇的臨終遺言都沒有聽到,那對狠毒的母子早就已經在父皇的膳食中下了慢性的毒,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動手,真是歹毒用心。”

墨子言狠狠地錘著桌子。

段小五緊緊皺眉,“你還有多少勢力?”

墨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去除這次被他剿滅的,還有從朝堂中排擠出來的,隻剩下一些兵權了,我的手中隻有半塊虎符,能調動十萬兵馬吧!”

墨子言有些遲疑。

段小五眼睛一亮,“有這十萬兵馬在手,何愁不能東山再起?”

墨子言有些心灰意冷,“當不當皇帝不重要,既然已經塵埃落定,我也不想去爭那些無謂的東西了。”

“墨子言,我真是看不起你。”段小五痛心疾首的看著墨子言,“元澈性暴,根本就不是一個做皇帝的料子,你是不是想看先帝苦苦撐下來的江山被元澈毀於一旦?你還是想看祖宗的基業因為你毀了?你的腦子是不是榆木疙瘩啊?”

“我。。。。。”墨子言無言以對。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段小五霍的起身,被顧清彥扶著,顧清彥急忙道,“五兒你慢一些。”

顧清彥歎息了一聲,看著以前意氣風發現在憔悴不堪的墨子言,沉聲說道,“五兒說得不是沒有道理,江山落在元澈的手中,最苦的還是百姓。”

“可是。。。。若是我。。。。那是在造反。”墨子言痛苦的低吼道,“受苦的何嚐不是百姓呢?”

“那不一樣。”段小五瞬間反詰道,“若是先帝還在,你認為先帝會希望江山落在元澈的手中嗎?你是在順天意順民心,你造反是在為百姓祈福,匡扶社稷,何錯之有?”

段小五瞬間開啟了忽悠模式,眼神晶亮的看著墨子言。

腦中飛速的旋轉著,在段小五的心中還是傾向於墨子言做皇帝的,一方麵義朝是她穿越以來生活了一年多的國家,有了一些感情,另一方麵依照她與墨子言的私交,定然會影響兩國的交往,有一個友好的鄰國勝過一切。

更何況,信朝二皇子都燦繼位,與禮都撕破臉隻差了一層紙的功夫了,禮都富裕,而信朝屬於遊牧民族,到了寒冬臘月更是缺吃少穿,兩國之間的摩擦不少,她甚至可以斷定,兩國之間必有一戰。

到了那時,若是義朝落在了元澈手中,禮都等於腹背受敵啊!

墨子言驚愕的看著段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