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禍福不與共
“就算是青瀾與清和做錯了什麽？你這個做哥哥的不會管教嗎？”顧正理直氣壯，“用得著你把他們扔到刑部大牢裏去嗎？”
顧清彥冷笑，連廢話都不願意說了，“公事公辦。”
“住口，你知不知道外麵都已經傳成什麽樣子了？顧家手足相殘，你顧清彥殘害幼弟。”老太太胡攪蠻纏，“我就問你，放還是不放人？”
“殘害幼弟？”顧清彥低低的笑了，“哈哈哈哈。”
笑聲中充滿著悲涼。
“你笑什麽？”顧正皺著眉頭。
“我笑你們。”顧清彥止住笑聲，嘲諷的看向顧正，“你指責我心中沒有你們沒有顧家，可是你心中可有我的存在？”
顧清彥眼神冰冷，“皇上剛剛下旨，張家蠱惑皇子倒行逆施，謀逆之罪，斬首你知不知道？”
周氏身子一震，震驚的看向顧清彥。
“那和清和與青瀾有什麽關係？”顧正皺著眉頭。
“有什麽關係？顧青和與顧清瀾刻意接近段霖，偷走五兒的印章，夥同張馨兒騙走幾百萬兩銀子，父親可知這錢流落何方？”顧清彥嘲諷的勾唇一笑，“我殘害幼弟？我顧清彥如果真的沒有將你和奶奶放在眼中，不將顧家放在心中的話就根本不會將那兩個扔進刑部，而是打進天牢裏等著滅族抄家來得更快，如果不是我保著他們？他們的腦袋現在還可能在脖子上嗎？”
顧正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顧清彥。
顧老太太聽到此話身子一顫，差點沒有倒下，眼前一黑，她以為是青彥看不慣清和與青瀾而已，事情怎麽會變得如此嚴重？
不可能。
“不可能。”老太太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
“奶奶不相信？”顧清彥隨手將袖中的供詞放在顧老太太麵前，“這是顧青和與顧清瀾的畫押，上麵供認不諱，奶奶可以不相信，奶奶和爹爹也可以去鬧，到時候鬧大了他們兩個的命保不保得住就難說了。”
顧清彥冷聲說道。
“這——”顧老太太慌張的看向顧正。
顧正沉重的點了點頭，上次二皇子篡位逼宮的事情已經在朝內朝外都成為禁止的話題了，皇上最近心氣不順，而張家是上趕著找死去了，誰能保得住啊？
而且剛剛青彥說得應該不會有錯，張家販賣私鹽本就是大罪，在皇上最近心氣不順的時候犯罪那更是罪上加罪，若是再加上一條蠱惑皇子，基本上就等於張家廢了，就算皇上開恩也隻不過是男人處斬、女人發配充軍或者成為官妓的下場。
他顧家和張家本就是姻親關係，原本是脫逃不掉的關係，就是靠著上次顧老爺子立了功加之皇上看中青彥，顧家才能逃過一劫的，顧正現在心中恨不得抽死那兩個小兔崽子，和誰扯上關係不好，偏偏扯上張家。
這樣一來，青彥關上那兩個著實是為了救他們，顧正心中鬆了一口氣，可是看著長子卻來不下來老臉來，訥訥的問了一句，“青、青彥，那什麽時候能避過這次的風頭，放你的兩個弟弟出來？”
事情實際上沒有顧清彥說的那麽嚴重，皇上也沒有懲治顧家的意思，但是顧清彥心中已經看透了，祖母的偽善，想來將名聲放在第一的，心中恐怕除了名聲哪個都不能靠前，他的父親早就已經指望不上了，這次將顧青和與顧清瀾關起來無非就是他心中難平，若真的傷了他們還是不行，顧清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幽深的眼中滿是堅定，像是已經做了決定，“放出來？”
“是啊。”顧老太太態度也軟了下來，“就這麽關著讓外麵的人怎麽說咱們顧家啊？再說刑部大牢那種地方。。。。”
“放出來？他們闖了多大的禍？”顧清彥冷笑，“我為了他們奔走了一天，回來就要麵對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奶奶可知，因為他們，五兒激動之下早產，身體孱弱，我的孩子現在生死不明，皇上現在沒有砍了他們的腦袋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你們讓我放了他們？”
老太太麵色一白。
想到今兒在段府受到的侮辱，老太太想到段小五心中就膈應，一個連規矩都不懂的女人，早就應該休了，那個孩子活著還好，若是那個孩子沒有活著，更得早點休了，七出之罪無子和不孝兩條重罪，還有什麽說的麽？
隻是老太太活了一把年紀，哪裏看不出那個女人已經將青彥迷住了，這些話到了老太太嘴邊又咽了回去。
顧正的麵色也變得十分難堪，周氏偷偷地扯了一下顧正的袖子。
顧清彥頓了一頓，口風鬆動，“要放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怎麽才能放人？”周氏急急的問道。
“按理說我早就已經不在族譜上的，顧家也沒有了我的位置。”顧清彥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隻有一個條件，如果放了顧清瀾與顧青和，那麽從今以後，我與顧家在沒有半點瓜葛，在不相關，禍福不與共。”
顧清彥話音一落。
顧正和老太太的麵色都十分難看，老太太怒聲喝道，“你這是要背棄祖宗？”
“我早就不在宗譜之上，何談祖宗？”顧清彥淡淡的說道，直直的看向老太太，笑容中沒有一點溫度，“奶奶可以不同意，那麽接下來我不會護著顧青和與顧清瀾，他們是死是活與我顧清彥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我提醒爹爹和奶奶，後果很可能是收到那兩個的人頭，皇上正在怒火上，奶奶好好想想吧。”
“同意，我們同意。”周氏急急地說道，眼含著淚水。
老太太和顧正同時怒瞪周氏一眼，沒有作聲。
他們都知道，顧家已經不是從前的顧家了，甚至比不得周家，最起碼周氏的哥哥現在還是個將軍，而顧正隻有一個虛職，根本就沒有什麽實權，顧家的第三代隻有顧清彥最出息，很多人願意給如今的顧家麵子，很大程度上是看在顧清彥的麵子上，而如今顧清彥的態度擺明了就要與顧家劃清界限，他們若真的同意了，那麽以後顧家的榮寵就真的不在了。
他們十分清楚，若是答應，顧清彥以後再也不會管他們是死是活了。
而不答應——
顧清瀾與顧青和的性命難保。
顧正與老太太陷入了左右為難當中。
“奶奶和爹爹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等你們消息。”顧清彥淡漠的說道，下了逐客令，“送客。”
老太太和顧正一行人走了之後，顧清彥疲憊的坐在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憋在心中很久的話說出來之後真的異常輕鬆，當初五兒在顧家就受了那麽多委屈，忍辱吞聲，離開顧家之後，依舊麻煩不斷，他就錯在顧慮太多，才讓五兒承受了那麽多不該承受的。
老太太和他爹會選擇什麽，顧清彥十分清楚，那也正中了他的下懷，徹底的脫離了顧家，等到五兒回來，就隻有幹幹淨淨的自己，沒有任何的拖累。
五兒。
顧清彥突然好想見她，顧清彥的眸子看向段府的方向。
忠勇侯府。
顧老太太和顧正一回到院子，周氏再也忍不住哭跪在地上，“老太太，侯爺，您救救兩位少爺吧。”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顧正皺著眉頭怒聲嗬斥道。
這是顧正第一次嗬斥他眼中的佑生。
“侯爺，今天大少爺說了這麽多，意思隻有一個，您沒有看出來嗎？”周氏哭哭啼啼，“大少爺已經和咱們顧家離了心，是怎麽樣都已經拉不回來了，就算是您和老太太願意犧牲二少爺和三少爺，結果還不是一樣，大少爺連兩個弟弟都忍心下手，還有什麽不能做的呢？這樣的大少爺就算是回到顧家您二位想想，會對顧家有幫助嗎？”
周氏頓了一頓，“何不答應了他的要求，救回了兩位少爺，若真是顧家有什麽緊急的事，奴家就不信大少爺會冷眼旁觀嗎？”
“你閉嘴。”顧正怒道。
“她說的也有道理。”老太太輕歎了一口氣，“不過——”
老太太眼中劃過一抹狠色，“張鑲兒是不能留在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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