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一聲歎息,抓起床邊冰冷的窩窩頭,也沒有那些公子少爺病,吃就吃了,吃飽了再說。
外麵,雲墨裴手中拿起迷煙扔進去。
不消一會兒,景昀就睡著了……
這頭,蕭慈看著雲墨裴回來,才道:“一個小孩子而已,何必這麽叫真?”
雲墨裴隻是看了一眼蕭慈,他笑了笑,掩去眼底的深意,抬眸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給蕭慈倒水:“你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自以為是的很,以為學了點東西,就了不起了。就拿剛才那個孩子來說,這麽小的年紀,來到南漢這種敵方,他家人父母找不到他,會有多著急,可是他甚至都沒有想過,你說這種人,還能用對別尋常正常小孩的辦法來對待他嗎?這不能。”
“說的好像是你認識這孩子一樣,你怎麽知道他是流浪來的?”蕭慈沒有往心裏去。
雲墨裴也沒有說開的打算。
他剛才進去解開小花的衣服,發現了熟悉的刀疤。
那縫合的樣子,隻有雲姒她們會。
之前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就看對方的脾性說話的口氣不一樣了,果不其然了。
不過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對彼此都越安全。
“這種小孩我怎麽會認識,我要是認識這種熊孩子,我第一個打死他。不知天高地厚,還好是來了我聽風樓,要是去的是什麽下等的地方,指不定現在成了哪個大戶人家的花肥,死的連渣子都不剩。”說說,雲墨裴還是心中有氣。
轉頭跟這裏的東家吩咐:“好好收拾那孩子,髒活累活都給他做。不聽話就打屁股,不要打別的地方。這小孩膽子大不正常,不怕什麽鬼神,你們掂量著來。”
末了,還再次囑咐,千萬不能給打死,就讓他疼就行。
尤其是雲墨裴聽說,打他他都不哭,隻能吩咐多給活兒幹,好好奴役。
蕭慈尤其會是傻的,發覺了雲墨裴對一個孩子不同尋常。
可是這一路,遇見很多這種流浪孩子,雲墨裴都挺關切的,沒有坐視不理,所以這樣的不尋常,也就很是稀鬆平常了。
現在兩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麽樣才能遇見雲姒。
也是這一晚,蕭慈跟雲墨裴才到這裏,雲令政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自己兄弟的產業,就算是雲墨裴瞞的死死,他都知道。
“很好,他終於來了。”雲令政閉了閉眼,坐在靈堂上。
不消一會兒,他就聽見了外麵的人稟告。
雲姒已經知道了“南絳死了”的消息。
她匆匆趕來,甚至衣服都來不及換。
看見棺槨裏麵的屍體時,雲姒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的。
她伸手去扯那一張冰冷的都已經失去正常顏色的臉。
忽然之間,手顫抖了。
“南絳……”雲姒的瞳孔在顫抖,她一點點抬頭,看向了坐在主位上以夫君的位置自居的男人。
“她沒了。”雲令政隻垂眸說了三個字,聽不清什麽情緒。
他知道自己的殘忍,在雲姒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讓她麵對最疼愛她的兄長的死,麵對最好的朋友的死。
景昀的死,嬴棣的死……
什麽她都被蒙在鼓裏。
雲姒猛然起身,撲到了雲令政身上,死死地抓著雲令政的衣服:“為什麽跟你沾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五哥是,南絳是,她的家人她的哥哥們,都是!為什麽不放過她?你明明可以選擇在來到南漢之前,把南絳放在南漢之外的。你非要為了你的寂寞,把南絳帶到這裏來?”
其實也不隻是因為雲令政的寂寞跟得不到,還有為了南漢的人信任自己,他把南絳帶來演了這麽一出。
事到如今,雲令政說不清自己是好還是不好。
隻定定看著雲姒問:“你不是會做起死回生的藥了嗎?”
“那藥現在已經沒了了!十年才長一株!”雲姒死死抓著雲令政的衣領。
雲令政卻異常冷靜的開口:“沒關係,送進冰宮裏麵,等十年,我等得起。”
雲姒張了張口,恨不得撕碎雲令政。
等?
他真以為南絳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