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麵上看來,王少川站在中心,外麵是二十多個保鏢圍著他,不斷地作出各種攻擊,拳風腿影暗器滿天飛,但是王少川卻能站在中心悠然自得地打太極拳,攻擊他的人反而像是一個個都喝醉了似的,動搖西晃,攻擊也打的越來越離譜。

屋頂上,老薛家的老太爺和家主二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沉默不語地盯著下麵的戰局,臉上的神情非常之沉重,因為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攻擊方式,未知帶來的不安的畏懼。

“哈!”

王少川突然暴喝一聲,身子猛地一震,仿佛就有種無形的氣勢從身上迸發出來,之後就仿佛有衝擊波似的東西,以他為中心向外倒卷過去,薛家老太爺和家主二人齊聲驚呼一聲:“不好……”

可是已經晚了,他們叫喊的聲音比起王少川的動作來,已經是慢了一線,反應起來就更要慢上一線,更何況就算他們的反應在王少川的氣機牽引之下完全無用。威力全開的氣機牽引就像一個超強的磁鐵,不斷地變換著磁線,而圍攻王少川的內宅保鏢就像是一顆顆的鐵屑,不由自主地隨著磁線的變換而飄動,王少川一旦發動,這些人再無幸免之禮。

張三全力刺出的一劍正中李四的前胸,而李四揮出的一棍剛好打爛王二麻子的腦袋,王二麻子臨死踢出的一腳則變成不折不扣的撩陰腿,狠狠地替在賈六的襠下……原本混亂的鬥局瞬間變得更加混亂,變成了二十多個內宅保鏢互相攻擊的局麵,幾乎是一瞬間的工夫,二十多個內宅保鏢便非死即傷,而且全都死傷在自己人的手下。

薛府家主和薛府老爺子兩人看的瞋目裂眥,熱血一下子湧上了頭頂,連眼睛都要變紅了——老薛家多年培養的心血,剛才一下子便去了五分之一,而且還大多是年輕的高手,可以說是損失慘重了。

王少川沒有繼續動手,隻是仰起頭,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屋頂上的兩個人。

他不動,其他人都不敢動,所有人都被剛才那一幕給嚇破了膽,饒是他們大多數人都忠心耿耿,誰都不怕去死,但誰都不願意死在同伴的手中啊。所以大家都停步不前,等待家主和老太爺的進一步命令。

“尊駕,請問薛家有何處得罪了您?”薛家家主纏著聲音問道。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了,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條件,隻要對方提出,他就馬上答應下來,恩,如果能趁機拉對方入夥,那就再好不過了。

的確,薛家家主的心中便是如此想的,什麽仇恨什麽恩惠,在這等人物的心中,隻有利益和敵我才是最終的判斷標準,若是能拉攏如此高手加入薛家,別說是這幾十條人命了,便是要他薛家的女兒當侍妾,他也豁出去這張老臉答應下來。

王少川沉吟了一下,改變了嗓音,沉聲問道:“今天,你們薛家,是不是已經損失慘重了?”

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就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似的。這一手立刻又把大家都給鎮住了,高手啊。

薛家家主和老太爺渾身一震,對視一眼,彼此都看住對方眼中的驚駭——果然,這人就是衝著薛家來的。可是,要不要實話實說呢?

薛家家主瞬間決定下來,用最誠懇的語氣說道:“實力的損失已經不小了,但是因為死傷的多是正在培養的年輕人,所以,真實的損失其實很大。”言下之意,我們的確已經損失慘重了,要不您就收手吧。

王少川心中一樂,心想這廝說話還挺有意思。唔,這麽會兒工夫,估計衙門那邊兒已經得到消息了,高手快要都過來了吧?那哥們兒還是趁早撤了吧,來日方長嘛,不著急一次就全部搞完了,大不了下次再來唄,不信折騰不死老薛家,哼哼,看看那個薛公子還怎麽猖狂。

心裏打定主意,王少川就裝模作樣地道:“哦,既然如此,那這次就這樣吧,我過一陣子再來。”

薛家的人全體吐血。

日哦,這廝說的什麽屁話,過一陣子再來?你當這裏是你打穀草的地方嗎?

不過大家心裏雖然這麽想,可是還真沒人敢站出來說句硬起話,因為人家已經顯示出了足夠強大的實力,剛才那一幕真是把所有人都給嚇住了,而且這廝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像是絕招都還沒出呢。而且動手至今,這廝一沒用法寶二沒用兵刃,這樣子還叫大家怎麽辦?隻能忍氣吞聲地,一起拿眼睛望著家主和老太爺,指望他們拿個主意,叫這位殺神爺爺下次可千萬別來了。

薛家家主已經快要哭出來了:“尊駕,您有什麽要求,請您盡管提,好不?我們薛家隻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如果薛家子弟有什麽得罪您的地方,我……我把他綁了交給您,任由您處置。隻求您……隻求您不要再來了!”

最後一句話,姿態已經放到最低了,而且還包含著無比真摯的情感——即便是最最忠貞的男女情話時,也表達不出這麽真摯的情感來,連老太爺都默默點頭,對大兒子的表現感到滿意,果然沒有辱沒薛家的門風,對待強者,就是要能放下身段作出雌伏的低姿態。

王少川沉吟一下,道:“我想想再說吧。”

說完,王少川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幹脆利索地轉身就走,翻牆而過穿街走巷,很快就穿過了幾個街區,消失在人海當中。當王少川再次出現在街頭人海當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容貌、體型和氣息,如此變幻了三次,當他回到紀律處獨立基地的時候,他依舊重新變回了許正成的樣子。

王少川說走就走,薛家人可就愕然了,可是他們又能怎麽樣?誰敢去攔著這位爺?

呆了半晌,薛家老太爺頓了頓拐杖,沉聲說道:“阿大,你處理一下這些事,把損失統計一下,過半個時辰以後,全體薛家子弟都在密室集合,一來互通消息,看看是不是有人得罪了什麽人,能否找到有用的消息。二來,也商量一下對策,估計這個高手還會再來的。此事事關薛家生死存亡的大局,每個在風間城附近的子弟,都必須馬上回來。”

薛家家主沉重地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個意思,十萬火急,必須盡快把這事兒搞清楚,不然所有薛家人都會寢食難安的。

不多時以後,薛公子就接到了自家老頭兒親自打來的傳訊,勒令他不管在哪裏鬼混,都必須在兩刻鍾以內趕回來,參加家族會議。兩刻鍾不到,立刻從薛家除名。

薛公子陪著桂公子爽了一整夜,淩晨時才摟著兩個小娘酣然入睡,此刻被自己老頭子一通傳訊給嚇得,瞌睡蟲頓時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爬起來套上衣服就走。

桂公子等人醒來以後見不到薛公子人,有些不滿,但很快到了用餐的時候,大家都收到了薛家早晨發生的事情,一個個的都沉默了。

“薛公子的家裏發生變故,倉促離開,也是情有可原,我看,大家也就別跟他計較了,他也不容易啊。”桂公子幹咳一聲,慢條斯理地道:“這事兒,是老薛家和拿個屠刀惡男的事兒,我們也不好直接插手,還是靜觀其變吧。我們要辦的事兒,也不能因為薛公子家出事兒就耽擱不做了,今兒大家還是要繼續努力。”

幾個公子哥都是笑著點頭,紛紛拍馬說桂公子起名字的功力實在是厲害,一下子就抓住了那兒高手的特質,屠刀惡男的綽號真是名副其實。

靳鴻誌和龐丹浩兩人旁聽,都在肚子裏罵,這個桂公子如此說,明擺著是要置身事外,不想幫老薛家出力。當然,人家也沒把話給說死,隻是說靜觀其變而已,隻是這話太活動了,實在沒有幾分誠意在裏麵,更加不會讓人產生什麽期待了。靳鴻誌的心中更是後悔,這桂公子一群人都是些心性涼薄的家夥,根本就不能與之為伍,但他們同時又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上了賊船基本上就別想下來了,不然下場必定會更加的淒慘。

屠刀惡男,當王少川從曾寶亮那裏聽說這個綽號時,頓時哭笑不得,心想哪個調皮孩子給自己起了這麽個綽號,一點兒都不響亮,簡直難聽死了。不過他是沒法改了,因為他總不能站出來說自己就是那個“屠刀惡男”吧?那不就沒的玩了嘛。而且這個綽號從曾寶亮的口中叫出來以後,很快就“風靡”整個衙門,上上下下都這麽叫,王少川想改個威風點的綽號,也是有心無力了。

“早知道,哥們兒就應該提前想好一個拉風的綽號,然後在當時就亮出來的,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王少川鬱悶地想。

曾寶亮當然不會閑的沒事兒找王少川嘮嗑,而是因為有人舉報他身為紀律處的長官,知法犯法,收受賄賂。這事兒可大可小,所以曾寶亮馬上就把王少川給叫了過來,問問他有沒有這回事兒。

王少川頓時就怒了,說老子受賄?這不是扯淡麽。

不過當曾寶亮說出受賄的東西時,王少川頓時就愣了,被舉報的竟然是城外城的那套莊園……王少川心裏這個慶幸啊,心想幸好過戶後上的是韓子香的名字,不然哥們兒還真要說不清楚了呢。轉念一想,王少川又思忖,該不會這就是那群公子哥的後續手段吧?

————————————————————

回來了,第三更送到,今日還是三更,緊趕慢趕,總算沒有晚的太多,看在鐵匠努力更新的份兒上,弟兄們多多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