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卡恩大人,教宗大人請您務必要回國城參加祭奠,這個……”一個中年人陪著笑臉,站在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家麵前,小心翼翼地說著話。
“祭奠?”麥卡恩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恩,胡子拉碴的,手感很不好,於是氣憤憤地揪住一根兒,猛地用力,拽了下來。
“老子操!”麥卡恩貌似很疼地跳了起來,隨後就開始滿屋子亂竄,又蹦又跳地好像中了邪似的。
那個中年人看的心裏跳了跳,心想老爺子的性情,還真是一如傳說中那樣,邪啊!太邪了!也真是怪了,咱們紅巾教咋就淨出這樣的妖孽呢?要是像黃巾教那樣,多出幾個雄才大略的宗主,咱現在也能跟著享福了不是……
不提這個中年說客腹誹不已,麥卡恩自己蹦躂了許久,也蹦躂的累了,便停了下來,有些微喘地坐在椅子上,拿起小幾上的茶壺自顧自地灌了一氣兒,順手有抓了小碟上的果幹和甜點大吃大嚼,淩亂不堪的胡須上滿是水漬和餅渣,配上上已經掉色破洞的紅色長袍,真是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咯……”麥卡恩重重地打了一個飽嗝,隨手丟下吃剩下的半塊甜點,黃濁的眼球似乎在盯著中年說客,又似乎在天花板上遊離,讓中年說客忍不住有些遲疑——這位爺,該不會是喝茶喝醉了吧?
下一秒鍾,麥卡恩厚厚的嘴唇吐出幾個字:“我會參加的,讓教宗大人放心,祭奠是件大事,讓你們這些小輩兒亂來的話,怎麽處理的好呢?那不是讓黃巾賊笑話我們紅巾賊沒人嗎?”
“你說你這老頭子,說黃巾是賊也就罷了,怎麽管咱們紅巾也叫賊啊?難道你老頭子就不是紅巾?”中年說客心中不爽,但是她既不敢反駁,又不敢辯解,生怕刺激到麥卡恩一點點,惹得這邪行的老頭子改變主意了,所以,隻好一臉地尷尬,無可奈何地裝聽不見。
麥卡恩見說客進退不得的尷尬樣子,心中暗爽,忍著笑裝作無意地道:“小夥子,現在的教宗,是姓韓?姓劉?還是姓徐?”
中年說客恭敬地朝南方的天空一拱手,道:“現任教宗大人姓徐,諱名德隆。”
“徐德隆?”麥卡恩閉上眼睛,晃悠著毛茸茸淩亂的腦袋,好半天,才重新睜開眼睛,恍然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小隆子啊。嘖嘖,原來是這小子當了教宗,啊哈,你小子想不到吧,當年他才這麽大一丁點兒……”
麥卡恩抬起幹瘦的兩手比劃著,一邊兒嘴裏唾沫橫飛地高聲絮叨著:“當年啊,我抱他的時候,這小屁孩兒還在老子的脖子裏尿了一泡呢,哇哈哈哈……”
中年說客一臉的無奈,他現在開始後悔自己接了這項任務了,直娘賊,聽這老家夥絮絮叨叨的,還不如去外麵兒的蠻荒跟幾頭哈欠狼決一死戰呢。
好容易聽完麥卡恩絮絮叨叨的講古,中年說客連忙告辭請退,真是一秒鍾都不願意多耽擱,哪怕麥卡恩這座蠻荒中的城堡是多麽的鬼斧神工,他也不願意留下過夜。
“對了,小夥子,忘記問你了,”麥卡恩見中年說客已經走到門口了,忽然招手叫嚷了一句:“祭奠什麽時候開始啊?”
中年說客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摔倒在地。
他媽喵的,老頭子,老子知道你在裝瘋賣傻,但是,拜托你不要表現的那麽白癡,好不啦?你好歹也是紅巾教碩果僅存的老祭祀了,怎麽可能連這個常識性的東西忘記了?
中年說客悻悻地回頭看了麥卡恩一眼,卻發現這個不修邊幅的老頭兒,昏黃的眼神兒有些茫然,頓時心中一動,心想難道這老頭兒不是裝傻裝過頭兒了,而是真的老糊塗了嗎?
想想麥卡恩這老頭兒的歲數,中年說客砰然心動……不過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麥卡恩突然變臉了。
“小混蛋!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菜!是不是?”麥卡恩表情猙獰地開始脫鞋。
中年說客頓時張大了嘴巴,心想這老家夥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偷菜……我擦,老子在紅巾教內好歹也算個中層幹部,憑實力上位的人,收入和待遇那是大大滴,你這老家夥竟然敢說我偷菜?丫的,還脫鞋,別以為你脫了鞋老子就會害怕你!
沒等中年說客反應過來,麥卡恩就已經輪著鞋底飛奔過來,嘴裏還悲憤地大叫著:“農場辛苦好幾年,一夜回到種菜前,你丫的知不知道種菜有多辛苦?知不知道勞動光榮,偷竊可恥……”
中年說客奪路而逃,帶著滿臉的鞋印,狼狽飛奔出麥卡恩的城堡,頭也不回地衝進蠻荒當中,都來不及坐城堡裏的小型傳送陣。
麥卡恩看著中年說客狼狽逃竄的背影,哈哈大笑。
笑了片刻之後,老管家趕緊過來拉麥卡恩回城堡,話說,這裏可是蠻荒之地啊,不是城內,沒事兒還是少呆在城堡外麵,不然萬一蹦出來一個野獸、妖獸、魔獸什麽的,那可不得了。雖然老大人實力強大,可以獨身闖蠻荒,但這老胳膊老腿的,可也禁不住沒事兒就折騰不是?至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老管家拉了麥卡恩轉頭就走,回了城堡才發覺,這次拉人真是太容易了,該不會是老大人出了什麽事兒吧?
滿懷疑慮的老管家抬頭一看,隻見麥卡恩老大人的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老大人,您這是……剛才那小子說什麽難聽的話了?老奴拚了這把老骨頭,也要為老大人出了這口氣!”老管家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擼起袖子就要衝出城堡去。
麥卡恩拉住了老管家,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老大人,您到底怎麽了?”老管家摸不著頭腦了,既然人家小家夥沒說難聽話,老大人這哭的眼淚嘩啦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要說文人吧,還有傷春悲秋的可能,可咱老大人是個粗人,從來都不會灌上幾杯貓尿就撒酒瘋,更不會為凋謝的花、死去的草痛哭,但這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老大人到底怎麽了?是什麽玩意兒刺激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