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崖子舉目望去,隻見一個長相不凡的老者神采飛揚的來到了大廳上,然後依次為前來道賀的賓客倒酒,看來他就是今天的壽星老餘斌了。

王剛與宗澤都是朝中重臣,餘斌自然不敢怠慢,他來到吳崖子幾人的桌子上,向王剛與宗澤頻頻敬酒,並說了不少冠冕堂皇的客套話。

宗澤則向餘斌介紹起吳崖子的來,餘斌見吳崖子隻是一名江湖遊俠,又沒有官職在身,他隻是看在王剛與宗澤的麵子上敬了他一杯酒,然後匆匆離去了。

吳崖子見餘斌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也不以為意,他暗想自己又不是官場中人,你這江浙節度使瞧得起我,瞧不起我,與我又有什麽關係,所以他並沒有把餘斌對自己的冷淡態度放在心上。

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遠遠響起:“於叔叔,侄女因為貪玩來遲了,耽誤了為叔叔祝壽,還請叔叔莫怪。”

隻聽餘斌長笑道:“侄女能來就是給我臉上貼金了,來來來,快來入座。”

聽到那人銀鈴般的笑聲,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剛剛進來的那名少女身上,一個秀麗脫俗的美少女儀態萬方的來到了大廳之中。

吳崖子見了,立即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隻聽王剛在他耳邊說道:“吳兄,這小丫頭長得真美,我看就連你的老相好如琴公主與她相比都要差上幾等,此女的嫵媚雖然不及李師師,但清秀卻有過之,想不到餘斌有一個如此國色天香的侄女,吳兄你是泡妞高手,如果搞上這樣的人間極品,這才叫爽到家了呢。”

吳崖子胡亂的點了點頭,心中卻亂作一團,因為剛剛進來的那個女孩居然是那天太師府的總管與自己攔住的那個小丫頭,想不到世界這麽小,自己又與她見麵了。

吳崖子擔心自己昨天的醜事被人揭破,他那裏還有泡妞的心情,於是他低著頭不在說話,他心中則暗想好在大廳上這麽多人,那名小丫頭也未必會發現的了自己,隻要自己低調一點,應該會沒有什麽事情吧。

雖然吳崖子想低調一點,但偏偏是怕什麽來什麽,隻聽餘斌長笑一聲說道:“侄女,我給你介紹兩位……不,幾位大人物叫你認識一下…….”

王剛是禦史大夫,宗澤是新軍元帥,他們都是宋國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餘斌才想說是兩位大人物,但他想起吳崖子是與王剛宗澤等人是一起來的,如果自己說兩位大人物的話,未免有輕視吳崖子之嫌,而說三位大人物,看吳崖子公子哥般的模樣,未必有什麽真實的本領,所以他才臨時改口說是幾位大人物。

說罷,餘斌帶著那名漂亮的小美女朝吳崖子這一席走來,吳崖子見到那名美少女一步步朝自己走了過來,他恨不得立即落荒而逃以免被對方認出,偏偏王剛與宗澤就在自己一旁,自己如果那麽做的話,隻怕會招人恥笑,他隻有無奈的站在了那裏聽天由命了。

那名美少女來到近前,一眼看到了吳崖子,她氣呼呼的瞪著那比一般人大得多的眼睛說道:“是你。”

一旁的餘斌還因為這小丫頭認識王剛或者宗澤,於是他接口道:“這位禦史王大人另一位是新軍元帥宗澤將軍,他們兩人可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呀,侄女認識兩位大人嗎。”

那名小丫頭仿佛沒有聽到餘斌的話,而是一指吳崖子說道:“他是誰。”

餘斌本來想向這小美女介紹一下,但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吳崖子是誰,雖然剛才宗澤向他介紹過,但一來今天來的賓客太多,二來吳崖子更是籍籍無名之輩,所有他早給忘了,餘斌想了想說道:“這位是天山逍遙派的劍俠,叫吳什麽來著。”

吳崖子一抱拳說道:“在下逍遙派頂門大弟子吳崖子。”

說完之後,吳崖子退到了一邊,並暗想自己今天隻怕自己要挨罵。

果然聽那名美少女說道:“淫賊。”

王剛與宗澤均與吳崖子交情不錯,他們見到那名美少女辱罵吳崖子,雖然他們不知道吳崖子與那小美女究竟有什麽關係,但王剛宗澤兩人臉上都露出不悅之色。

餘斌做了一輩子的官,也是人老成精之輩,他知道吳崖子與自己的侄女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他在一旁打圓場說道:“我看侄女與這位吳公子一定有什麽誤會吧。”

吳崖子聽了立刻在一旁接口道:“於大人說的不錯,我與貴侄女之間的確有些小誤會,不管怎麽說,我一個大男人也不該與一個女孩子慪氣,我這裏向姑娘認錯了,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一般見識才好。”

王剛與宗澤均認為吳崖子這樣低聲下氣的對那名小美女說好話,那名小美女一定會借坡下台的,卻沒有想到那名小美女毫不領情的說道:“你那天如此欺負本姑娘,難道隻憑三言兩語就想叫我放過你嗎。”

吳崖子暗想你這小丫頭還真得寸進尺了,就算你不放過我,你又能把我怎麽樣,但他依然在一旁陪笑道:“本人剛才已經說了,那天大街上的事情是個誤會,我今天已經向姑娘認錯了,姑娘如果依然覺得不解氣的話,那我就任由姑娘處置好了。”

吳崖子暗想你這小丫頭是餘斌的侄女又怎麽了,就算我說任你處置,那也隻是客氣話,有王剛與宗澤在這裏,你敢傷我一根毫毛我便跟你姓。

沒有想到那名小丫頭突然拔出寶劍,指著吳崖子說道:“今天本姑娘一定斬了你這個仗勢欺人的小淫賊。”

餘斌暗想要是他這小侄女一動手的話,隻怕他的壽宴便會成為喪宴,他擋在那名小丫頭身前說道:“我說大侄女,你難道今天要存心攪了我的壽宴嗎。”

見到餘斌阻止自己,那名小美女知道自己今天難以再向吳崖子討回公道,她一把將寶劍丟在地上嗎,嗚咽的說道:“這淫賊欺負我。”

王剛暗想吳崖子一向風流倜儻,一定是他對這個小丫頭始亂終棄,所以那名小丫頭才這麽恨他,不過這名小丫頭這麽漂亮,吳崖子對她始亂終棄未免有些可惜了,自己與他朋友一場,看來自己要為他解圍才好。

於是王剛笑道:“吳兄一向憐香惜玉,一定不會欺負姑娘這樣的弱女子的,我看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今天就有我做主,為你們化解了這段恩怨吧,吳兄,你一定要在這個姑娘麵前誠心認錯才行,這位姑娘,如果他向你認錯,你都覺得不解氣的話,那就打他一頓吧。”

吳崖子正不知道怎麽收場,他見王剛在一旁為他解圍,立即在一旁隨聲附和道:“王兄說的很對,我再次向姑娘認錯,還請姑娘原諒。”

那名小美女見餘斌與王剛都在一旁為吳崖子說情,料想自己也難以找這小淫賊算賬了,她冷哼了一聲把臉轉到了一邊。

吳崖子一看,是自己表演高明演技的時候了,再說這名小美女的那對迷人的大眼也太像自己的女朋友雪兒了,從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覺得自己對她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自己說什麽也要想辦法泡上她,苦肉計現在不使什麽時候使。

於是吳崖子正色道:“姑娘可以不信我的話,但姑娘可以問一下王大人與宗澤元帥,我吳崖子是什麽人,我怎麽會與蔡京那樣的大奸臣勾結呢,那一天我隻是出於應酬,才遇上了太師府的人,趕巧太師府的人又想調戲妹子,所以妹子才會認為我與太師府的那群惡奴是一夥的,不管怎麽說,我與太師府的人在一起也是我不對,我隻有通過行動來向姑娘認錯了。”

說罷,吳崖子左右開弓,在自己的臉上連打了兩個耳光,這兩個耳光打的確實不輕,吳崖子的手剛剛放下,他的兩個腮幫子便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

這倒叫一旁的王剛與宗澤看的目瞪口呆,王剛知道吳崖子是好魚色的人,看來吳崖子用自虐的方式,企圖騙的眼前佳人的芳心,這次吳崖子是下了血本了,如果他這麽賣力的表演都搞不上那名小丫頭的話,隻怕這才賠大了,

而且宋人最重臉麵,而吳崖子在這麽多人麵前公然打自己的耳光,看來他是為了泡妞連臉都不要了,王剛不由得暗自佩服吳崖子為了泡妞不擇手段的勇氣。

宗澤則暗想吳崖子身為逍遙派的大弟子,為了討好一個小丫頭,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莫非他見了漂亮女人就犯賤嗎,雖然他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卻不敢向吳崖子求證,要不然吳崖子非與他翻臉不可。

那名小美女沒有想到吳崖子為了表示對自己認錯的誠意,居然當著這麽多人打起自己的臉來,她回想起那天兩人相見的情景,那天的確也是他勸阻太師府的人不要為難自己,而自己今天也太衝動,一見麵就不分青紅皂白的罵對方是淫賊,想到這裏,那名小美女頓時霞燒玉頰。

那名小丫頭望著吳崖子不好意思的說道:“公子何必如此,我相信公子也就是了。”

王剛見到那名小美女肯原諒吳崖子,他立即在一旁笑道:“好了,現在雨過天晴了,你們以後兩人見麵,不可再惡言相向了。”

那名小美女紅著臉,一付欲迎還拒的俊俏模樣,看的她周邊的那些男人們都心動不已,王剛偷偷掐了吳崖子一把,意思是說你小子夠有豔福的,隻要努力點,說不定可以把這情竇初開的小丫頭騙到床上去。

吳崖子沒有理會王剛,而是和藹的說道:“聽姑娘的口音,好像是江南一帶的人吧,我還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那名小美女低著頭說道:“公子真細心,竟然能聽出我的口音來自江南,不錯,我是杭州人,姓於名芳。”

吳崖子喃喃說道:“原來姑娘來自風景如畫的杭州,江南美女,西子麗人,說的就是於芳妹子這樣的大美女吧。”

本來於芳對吳崖子恨得要命,但她見到吳崖子為了表示向自己認錯的誠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連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現在又聽到他談吐高雅,不由得對他好感倍增。

於是於芳頷首笑道:“公子過獎了,我隻是野丫頭一個,哪裏敢稱什麽西子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