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聽到段譽誇讚自己的閃電貂,甚是得意,口中噓噓噓的連吹幾聲,閃電貂聽到哨聲,白影一閃,撲到了龔光傑臉上,毛鬆鬆的尾巴向他眼上掃去。

那無量劍派的龔光傑情急之下雙手急抓,閃電貂早已奔到了他頸後。眼見龔光傑的手指將要插入了自己眼中,左子穆踏上兩步,長劍倏地遞出,那閃電貂又已奔到龔光傑臉上,左子穆挺劍向閃電貂刺去。

蒙靈雲見他劍招迅疾,若是閃電貂閃避不急必被刺中;若刺不中那貂兒,那他徒兒的一雙眼睛就毀於劍下,急喝一聲:“使不得!”右手所持的鐵蕭在四指間急旋三周後,嗽的一下,鐵蕭一端直點左子穆長劍劍尖。

當下隻聽比武廳上嗡的一聲,左子穆隻感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長劍震顫不已,險些脫手,急忙順勢將劍身上挑才將勁力卸去,心中驚歎,“這後生內力竟然如此高深,不知他師從何處?”他見蒙靈雲手中所使兵器是支鐵蕭,忽的想起大理國中有一以鐵笛為兵器的內家高手,眉頭一皺暗叫不妙,“難不成他是大理高侯爺之徒?”

原來蒙靈雲旋蕭一點看似輕巧,不知不覺間卻將兩層內力運於蕭上,前兩日蒙靈雲被毒蛇和閃電貂咬傷,無力吞食,隻得吸食獸血,誰料此舉與修煉“八荒唯我獨尊功”相應成章,功力恢複突飛猛進,渡劫時散失的內功也已恢複大半。那“八荒唯我獨尊功”每增進一層,功力便能增長一倍,蒙靈雲渡過天劫後連續修煉三日,每修練一日便能恢複相當於十年修煉的功力,此時他的功力也已達到修煉了三十年內家真氣的高手境界。

那左子穆不過是靠師門傳下的幾招精妙劍招,才當上無量劍東宗的掌門,內力上的修為卻是平庸之輩,被蒙靈雲運力一震,險些當眾兵器脫手,連忙垂劍向後跳出一步,問蒙靈雲道:“尊師可是大理高侯爺?”

蒙靈雲自然不認得什麽高侯爺、矮侯爺,拱手道:“前輩誤會,大理高侯爺並非唯師。”

“哼!”左子穆冷哼一聲,叱道:“既非高侯爺之徒,那可怪不得老夫了!”

叱聲未畢,刷刷刷刷,連出四劍,劍走連環,刺太陽,掃咽喉,掛兩肋,招招毒辣,恨不得把蒙靈雲立斃劍下。

蒙靈雲不慌不忙,使出“淩波微步”左邊一盤,右邊一晃,連避三招,第四招劍刺右肋,他把鐵蕭向劍身一點,“錚”一聲大響,左子穆的劍仿佛被千斤巨槌打了一下,當堂虎口震裂,把握不牢,一把長劍叮當一聲,掉落地板。

頓時劍湖宮練武大廳上眾人呆立當場,隻有堂上那叫龔光傑的無量劍派東宗弟子還在陰陽怪氣的大呼小叫,原來左子穆在同蒙靈雲過招之時,坐在梁上鍾靈還不忘繼續作弄他,口中哨聲不停,閃電貂也是百般隨從,竟然從龔光傑褲腳管中鑽入他褲中。那小小的貂兒四腳爪子甚是銳利,抓得龔光傑生不如死,哪裏還顧得自己師傅正立身旁,為求自保,手忙腳亂的除下長褲,希望早些擺脫那隻可惡的貂兒。

當龔光傑除去長褲,露出兩條滿是血痕、生滿黑毛的大腿之時,也正好是左子穆長劍落地聲絕之際。他看到師傅竟被眼前這書生模樣的持蕭少年,一擊之下兵器脫手,哪裏還敢造次,即使雙手還在兩腿之上左拍右抓的對付閃電貂,可嘴裏卻不敢再發出一絲一豪的聲響,模樣更加叫人忍俊不禁。

這時那名叫段譽的青年率先哈哈大笑,拍手說道:“今日當真是大開眼界,歎為觀止了。”

聽了這句話,廳上無論是無量劍派東宗還是西宗的門下弟子個個羞得麵紅過耳,甚至不少來觀劍的賓客也忍不住暗自偷笑,小聲議論,“這無量劍派在大理也算名門大派,今日名聲掃地,卻是載在了三個少年手中,此事傳出去,隻怕無量劍派顏麵無存了!”

梁上,鍾靈因那龔光傑傷人在先,此番羞辱還嫌不,再次叫道:“你這惡人愛欺侮人,叫你全身脫得清光,瞧你羞也不羞!”又是噓噓兩聲尖呼。

蒙靈雲隻覺不妥,忙仰頭向鍾靈喝道:“靈兒,饒了他吧,把貂兒喚回去!”

鍾靈見蒙靈雲竟為壞人求情,心裏更加憋氣,把臉一寒撇向一邊,不去理他,硬是不把閃電貂招回,任由那小貂爬上龔光傑左腿,鑽入他襯褲之中。

龔光傑兩眼圓睜,刹時間一張臉便變成了豬肝色,想必那閃電貂在他褲襠裏亂竄,尖利的爪子撓到了他的**吧。可此時練武廳上還有不少女子,龔光傑這條襯褲是無論如何不肯脫的,急得雙足亂跳,雙手在自己小肮、屁股上拍了一陣,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往外直奔。

他剛奔到廳門,忽然門外搶進一個人來,砰的一聲,兩人撞了個滿懷。這一出一入,勢道都是奇急,龔光傑踉蹌後退,門外進來那人卻仰天一交,摔倒在地。

左子穆看清那跌倒之人,失聲叫道:“容師弟!”

龔光傑也顧不得褲中那隻貂兒兀自從左腿爬到右腿,又從右腿爬上屁股,忙搶上將那人扶起,貂兒突然爬到了他前陰的要緊所在狠狠一抓,他“啊”一聲大叫,雙手忙去抓貂,那人又即摔倒。

梁上鍾靈看得格格嬌笑,兩手各伸出食指,在自己撅起的小嘴兩旁指指撮撮,催促閃電貂道:“好貂兒,咬他,咬他,嗬嗬,就這樣!”

蒙靈雲江湖閱曆淺薄,剛才將左子穆長劍擊落就已經與無量劍派結下梁子也不自知,還道自己前來通告無量劍派將有大敵來犯本是一番好意,如果再讓鍾靈胡鬧下去,隻怕會弄巧成拙,連忙掀開腰間皮囊,口中輕嘯一聲,一道白影從他腰間呼嘯飛出!

這道白影一出,把梁上的鍾靈驚得花容失色,急忙“嘶”的一聲長呼,閃電貂從龔光傑褲中鑽了出來,沿牆直上,奔到梁上,白影一閃,回到她懷中。可那白影盤旋在大廳上空,“啾——”的一聲清鳴,一個俯衝撲向鍾靈懷裏的閃電雕。

鍾靈驚的“哇呀”亂叫,身子一晃,左手護著懷裏的閃電貂,使出鐵板橋的功夫,雙腳勾住房梁,上身平平向後仰躺下去,右手在胸前劃了個小小圓圈,陡地五指翻轉向白影抓去。

這隻飛出的白影正是蒙靈雲從長白山帶回來的海東青,聽到主人命令後,便要去捕捉閃電貂。誰知那閃電貂速度也不輸與它,見自己剛一飛出便逃回它主人懷裏,固而才有剛才一撲鍾靈之舉!

海東青被鍾靈一爪支開卻不離去,雙翅疾拍將身形穩住,兩隻玉爪繼續向鍾靈懷裏的閃電貂抓去。鍾靈雙腳掛在梁上,哪裏鬥得過能在空中飛翔的鳥兒,左拙右支幾招後急忙向蒙靈雲求饒,“靈雲哥哥救命!靈兒再也不敢了!!”

蒙靈雲也知道雕兒凶猛,若是不小心傷了鍾靈可不好,急忙海東青招了回去。

沒了危險,鍾靈懷裏的閃電貂嗖的一下鑽進她腰間的皮囊,就連鍾靈用毒蛇食料誘它也再不敢冒出頭來了。鍾靈叫了一陣乖貂兒、好貂兒,那閃電貂仍舊不出來,於是她狠狠的向梁下的蒙靈雲咬牙道:“等見了木姐姐,準求她用毒箭把你那壞雕射下來!哼!”

無論是那閃電貂還是海東青,段譽都前所未見,呆呆的站在一旁看著蒙靈雲肩上的海東青,臉上盡是羨慕之色。

此時隻見龔光傑再次扶起那摔倒之人,驚叫:“容師叔,你……你怎麽啦?”

左子穆重拾長劍搶上前去隻見師弟容子矩雙目圓睜,滿臉憤恨之色,口鼻中卻沒了氣息。左子穆大驚,忙施推拿,已然無法救活。左子穆知道容子矩武功雖較已為遜,比龔光傑高得多了,這麽一撞,他居然沒能避開,而一撞之下登時斃命,那定是進來之前已然身受重傷,忙解開他上衣查察傷勢。衣衫解開,隻見他胸口赫然寫著八個黑字:“神農幫誅滅無量劍”。

眾人不約而同的大聲驚呼。

這八個黑字深入肌理,既非墨筆書寫,也不是用尖利之物刻劃而致,竟是以劇毒的藥物寫就,腐蝕之下,深陷肌膚。

左穆略一凝視,不禁大怒,手中長劍一振,嗡嗡作響,喝道:“且瞧是神農幫誅滅無量劍,還是無量劍誅滅神農幫。此仇不報,何以為人?”再看容子矩身子各處,並無其他傷痕,喝道:“光豪、光傑,外麵瞧瞧去!”

幹光豪、龔光傑兩名大弟子各挺長劍,應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