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虛竹這一手刀砍實了會是什麽結果。虛竹猛的收手,頓時一股熱浪回擊,虛竹隻感覺眼前發黑。鳩摩智火焰刀轉彎,反手一砍,也飛向虛竹,虛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背上火辣的疼痛。

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噴了出來,腳下步法淩亂。鳩摩智見機,再一手橫斬,正是對準了虛竹的脖頸。虛竹馬上感覺到死亡的危機。

森然的劍氣一閃而過,虛竹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伸手一摸,虛竹臉色發白,這樣竟然不死,萬分的僥幸。

“多謝世子救命之恩!”玄難向段譽敬禮說道。

“我和虛竹大師很有緣,怎麽會讓大師死在這個番僧卑鄙的手段之下!”段譽憤憤然說道。

鳩摩智非常的遺憾,明明一刀就可以結束了虛竹,結果段譽的一道劍氣打亂了他的刀法,火焰刀的刀勁雖然是劈到虛竹的脖子,卻是沒有後勁,強弩之末,所以虛竹的脖子上隻是一道淺淺的傷口。

“多謝段施主救命,不然小僧······”虛竹不敢說下去,從來沒有這麽的接近死亡過,心裏還是戚戚然難以安定下來。

“大輪明王遠道而來,假如是講經論道,我們非常的歡迎,假如圖謀不軌,隻怕我等也會做降魔之事!”玄難聲色嚴肅,鳩摩智冷笑一聲。

段譽憤然不平,今天很想收拾掉鳩摩智,但是他一人辦不到,如果加上虛竹,段譽把握很大,不過少林寺如今還是沒有決定和鳩摩智死磕,段譽也看出來玄難是不會輕易讓虛竹和他一起動手滅掉鳩摩智。

鳩摩智身為吐蕃國的大輪明王,身份高貴,少林寺一個處理不好不但少林寺和大輪寺關係有所影響,就是吐蕃和大宋的邦交也深受波及。不然就鳩摩智殺害玄悲一事,玄難早就要對付他了,隻是此事影響很大,也不是他能夠想得到萬全之法,隻有等到少林寺此次劫難過後,等到方丈醒來,才知道該怎麽來辦。

鳩摩智雖然是猖狂,仗著吐蕃國國師的身份,對於中原武林大派少林寺無所顧忌,但是也擔心把對方惹急了。

另外一邊,闖進來的兩個青衣人已經快要被擒拿,剩下的就是慕容複和鳩摩智這兩個人的事情了,慕容複來此有何意,玄難不清楚,但定然是來者不善。有虛竹這這樣忽然冒出來的一個新星,加上武功很不錯的段譽,玄難心裏放心不少。

廖舒桐眼睛開始慢慢發紅,從來沒有今天這麽的憋屈,被少林羅漢陣壓製,而且對方很多次可以取他和萬一周的命,卻沒有,分明就是想要消耗兩人的內力,最後隻有束手就擒。

“我什麽時候淪落到了按照敵人的想法做事了,這樣的結果隻有束手就擒。

誰都不能擒住我!”

萬一周發現廖舒桐的眼睛出現紅光了,驚道:“快逃,不然就沒有機會了!”手裏的鐵掌揮舞得更是快速,一個勁的隻是拉開和廖舒桐的距離,不由得身上被挨了幾棍。

“媽的,這些和尚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啊,幾下羅漢棍,老子的骨頭都快被打散了。不過比起這些,我還是要快逃!”

“休想逃走!”陣陣棍影密集而來。

“可惡,可惡!”萬一周心驚膽寒,但是也發現對方主要是要擒住他們,不是要殺掉他們,不然走就被羅漢棍打死了。

“你們以為我是在害怕被你們擒住嗎,你們錯了,最可怕的馬上就要到來了!”萬一周心道。

萬一周臉上驚恐不已,一定要拉開和廖舒桐的距離,萬一周還記得廖舒桐上一次發瘋的場景。

萬一周作為青衣衛的隊長,那個時候廖舒桐是副隊長,青衣衛隊長有兩位,副隊長有三位,萬一周雖然也是隊長之一,但是管轄的隻有一位副隊長。

與萬一周並列的另外一位隊長謝克,謝克統領著兩位副隊長,廖舒桐便是其屬下之一。作為隊長,有一個得力的副隊長,辦起事情來便可以事半功倍,屬下的本事越大越好,萬一周羨慕謝克的有一個很得力的屬下廖舒桐。

卻不知道謝克最大的煩惱也是這裏,屬下的本事一般來說越大越好,但是太大了就會威脅到作為青衣衛隊長謝克的地位,謝克心胸雖然是不狹窄,也不說不上多麽的廣闊。比之萬一周狹隘的心胸,謝克還是稱得上宰相肚子裏能撐船。

一天謝克和萬一周密約,暗地秘密除掉廖舒桐這個礙眼的人,隊長掌握著副隊長的生殺大權,但是廖舒桐很得青衣衛衛長看中,謝克明著殺了廖舒桐,恐怕承受不了衛長的審問。

萬一周暗笑,混到謝克這樣的尷尬的境遇,真是一個悲哀。

兩人在廖舒桐任務回去的路上暗殺,這樣也可以把廖舒桐的死推到任務的死傷裏麵。隊長和副隊長不僅是級別的區分,更是實力的區分,謝克一把青銅大環刀力壓廖舒桐,廖舒桐隨時都有可能死在謝克的手上。

謝克大刀壓在廖舒桐的肩上,廖舒桐握著刀艱難的抵擋著,問道:“隊長,這是為什麽?屬下是不是不盡職守,要被組織抹去?”廖舒桐有著不甘。

萬一周好笑,到了這個地步廖舒桐竟然還天真的以為這是組織的意思。謝克不想說,但是萬一周不一樣。萬一周和謝克雖然同是隊長,但也是競爭的關係。這時惡心謝克一把會感覺到不錯,於是說道:“你這樣的人才組織很滿意!”

“萬隊長,那這是為什麽?”廖舒桐問道。

“這還不明白嗎,你對於組織很有用,但是你太有用了,你有用,那麽沒有用的人怎麽活呢?”

“我不明白,萬隊長什麽意思?”廖舒桐眼裏有些哀傷。

“嗬嗬,你明白了吧。你威脅到你隊長的位置了,哈哈!”萬一周狂笑起來,諷刺的看向謝克。

“隊長,我一直把你當作父親看待,我不認為萬隊長說的是真的!”廖舒桐看向他一直很是敬重的隊長,眼裏含有期望。

謝克眼裏冷漠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忍,最終被冷漠全部代替:“不錯,開始我看好你的能力,你還是一個士卒的時候你的才能打動了我,我把你招入了青衣衛,我傳你青銅狂刀,就是希望有招一日你可以成長到為我所用的地步。

廖舒桐,你沒有讓我失望,當年我和其他兩位副隊長競爭這個隊長職位的時候,你在關鍵的時候幫了我一個大忙,所以我才又今天這麽呼風喚雨的日子。

但是人都會變的,你知道隊長的權力有多大嗎,算了,你根本不清楚隊長意味著什麽。”

“難道這就是隊長要殺我的理由?”廖舒桐痛苦的問道,謝克對於廖舒桐即使上下級的關係,也是師傅和弟子的關係。

“不錯,我對你很好,是因為你對我很有用。但是我發現你威脅到我的位置的時候,我對你更好,那樣本來武功不下於我,也會因為我的恩情難以真的和我對抗。

這樣,就注定了今天你會死在這裏,而我會繼續掌控隊長的位置。”

“你竟然騙我,我一直把師傅你當作我的父親,你為什麽要騙我!”廖舒桐眼睛有點發紅。

“不要怪我,你今天的命運就是成就我,成為地下冤魂!”謝克見到廖舒桐的鬥誌已經完全的跨了,提起刀就要一刀砍下!”

事情沒有完全的辦成,一定不要因為一點小的成就得意,因為得意後麵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那就是忘形。

謝克一段時間是把廖舒桐當作自己兒子在培養,但是工具就是工具,當工具威脅到主人的時候就要毫無感情的毀掉。

“可惜了,我又要毀掉一個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工具了!”謝克閉上眼睛,心中有點不忍,還是一刀砍下。

“工具,我隻是一個工具,我是誰,我難道真的就是一個工具,不,我不要做一個工具,我的存在不是隻是作為一個工具。把我當作工具的人都得死!”廖舒桐眼裏泛著紅光,那一把隻有三尺的刀忽然變成一把長達一丈的紅芒,一刀砍出。

謝克的選擇很對,不忍心,所以閉上眼睛,所以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去了黃泉,即使到了黃泉也不清楚是誰殺了他。也許到了黃泉也還不認為自己死了。

萬一周之所以沒有被廖舒桐一刀也給殺了,是因為一個隊長的死已經是已經嚴重的事情了,再死一個,恐怕會驚動閣主。

萬一周不知道白白挨了多少棍,嘴裏都給羅漢棍打出了血,他卻笑了起來,他終於了和和廖舒桐拉開了很大的距離,雖然他還是被分出來的十八個僧人給困住了。

“這樣大概安全了,就是廖舒桐發瘋了,有著著十八個人在這裏擋著,給我多爭取活命的機會!”萬一周滿口含著鮮血,自得的笑了起來。

“這人莫非是發瘋了?”眾僧麵麵相虛,不然被打成這樣,為什麽還在笑,這很好笑嗎?

於是眾人手裏的棍子輕了不少,真的擔心給打死了,現在眼前的萬一周已經被打成神智不清了。

“跪下!”眾僧大喝,十幾棍打在廖舒桐的肩上,廖舒桐雙腿轟的跪下,但是慢慢的站起來,好像剛剛被打的不是他一般。

“困住他,這人好像是瘋了?”

“這人骨頭是鐵的嗎?”

廖舒桐的眼睛發出紅光,看得讓人心寒,好像麵臨月夜孤墳,有冤魂哭嘯一般。

廖舒桐的腦海裏,一個“魔”字浮現,一點點的開始變紅,好像是在字裏麵注入了鮮血一般。

“這可不是瘋,而是入魔,我們廖家血脈裏麵隱藏的力量!”廖舒桐眼睛完全變紅了,抬起頭微微一笑,直麵的僧人立刻手腳發抖,他的世界全部變成血的世界。

獨孤名商忽然睜開眼,驚駭道:“魔!”

方丈室,玄慈忽然站起來,本來重傷不醒的他一點事也沒有,臉色紅潤,有著如山的氣勢。玄慈發現眼前的佛像,兩點青色的液滴在佛像的臉龐落下。

感受著血腥的戾氣。玄慈喃喃道:“佛在流淚,誰成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