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溶洞

這些蝙蝠顯然是不怕人,就在頭頂上一陣撲騰,嚇得白術花容失色,用手不停的在頭頂上哄打,一邊跑一邊問老羊倌怎麽辦,嚇得聲音都變了。

老羊倌也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眼見頭頂上熙熙攘攘的黑蝙蝠飛來飛去,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這麽跑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精疲力竭,到時候恐怕連掙紮的體力都沒有了,隻能眼睜睜的坐在地上等死。

先不說這種蝙蝠咬人有沒有毒,單看這數量,真要是被它們給圍上,每隻上來咬一口,就得把身上的肉給剔幹淨了,一走一過,就得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急得老羊倌也是冷汗直冒,但是在這荒郊僻野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變,也是無計可施。心裏正焦急無奈時,突然看到一叢荒草之後好像有個山洞,眼睛就是一亮。這時候見著山洞,比見了親娘還要親,回頭衝徐青山和白術吼了一聲,讓他們堅持住,前麵有個山洞,鑽到裏麵先躲躲。

徐青山腿肚子跑的都有點轉筋了,上氣不接下氣,眼瞅著就快累趴下了,聽老羊倌這麽一吼,就跟紮了一管雞血似的,頓時就有了精神,也不管頭頂上的蝙蝠了,甩開膀子就往前跑。

山洞的洞口不大,還沒有一人高,隱在一堆荒草之後,斜著向下,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有多深,能不能躲進去。

幾個人腳前腳後的衝進了洞裏,就覺得腳下鬆軟,鼻子裏一股子潮濕發黴的味道。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了,趕緊腳挨腳的往山洞深處鑽,真沒想到,這個山洞竟然如此幽深,洞口不大,裏麵倒是越來越寬敞,鑽進去了足有三十多米,終於後麵沒有動靜了。

徐青山喊了聲“停”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這個山洞看起來像是橫向臥著的一口深井,黑漆漆的,不知道裏麵還有多深,手電筒的光束照出沒有多遠就被黑暗吞噬掉了,兩側洞壁怪石突兀,犬牙交錯,燈光一晃,看著讓人頭皮直緊。

這一通狂奔,疲於奔命,驚心動魄,個個都是神勞形瘁,困憊不堪。

白術胸口劇烈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緩和了好半天,才斷斷續續的說出話來,問老羊倌剛才是怎麽回事。

老羊倌搖了搖頭,沉默不語。這麽多蝙蝠聚集在一起,平生也是第一次見過,實在想不出來,這群蝙蝠為什麽就和自己這夥人過不去,好像是有意識有組織的在發動攻擊,也不知道是衝撞了哪路神仙,讓這些畜牲給逼的團團轉,好懸沒把命搭上。

徐青山吧嗒了幾下嘴,晃了晃腦袋,問老羊倌,會不會和剛才砸死的那隻蝙蝠有關?難不成這群蝙蝠是來報仇的?這也太懸了吧!

不過這事說來說去,還真就像是這麽回事,大夥七嘴八舌的說了半天,最後也是莫棱兩可,不敢相信。

坐在地上說著說著,老羊倌突然感覺屁股下有點不對,這裏是山洞,可是坐在地上卻感覺軟綿綿的,鬆鬆軟軟,還很有彈性,像是坐在海綿上似的,身子一激靈,從地上站了起來。

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看了看,就見土質粗鬆,有點像是磨碎的玉米碴子,用手一撚就變成了粉沫,湊近後聞了聞,當時臉色就變了,慢慢的抬頭往洞頂上看了看,手電一晃,就見洞頂密密麻麻的全是蝙蝠,倒掛在洞頂上,一隻挨著一隻,嚇得老羊倌差點就扔了手電。

他這一照,白術和徐青山也看清楚了,盯著洞頂,目瞪口呆,胸口緊張的怦怦直跳,這真是才出狼窩又進了虎穴,好在洞頂上的這些蝙蝠並沒有亂動。

白術咽了口唾沫,壓低聲音問老羊倌:“老爺子,怎麽辦?”

老羊倌扔掉手上的那把蝙蝠糞,往洞穴深處看了看,又往洞口看了看,硬著頭皮指了指洞穴深處,示意再往裏走走,外麵的那群蝙蝠不可能這麽快的就散去,冒然出洞,十有八九得被洞口外的那群蝙蝠咬死,眼下隻能豁出去了,往裏走走看,隻要能挺到天亮,洞口外的那些蝙蝠估計也就撤了。

三個人貓著腰,屏氣息聲,躡手躡腳的往後倒退,生怕一不小心驚動頭頂上的那些蝙蝠。

退了沒有多遠,幾個人就感覺腳下一滑,一腳踩空,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一仰,就勢隨坡的滾了下去。

洞裏麵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本來以為腳下都是實地,不成想,竟然突然出現了一個陡坡,幾個人像是皮球似的越滾越快,好半天才撞到一塊橫著出來的石頭上,停了下來。

徐青山呲牙咧嘴的好半天才爬了起來,趕緊把老羊倌和白術也扶了起來,都磕的鼻青臉腫,青一塊,紫一塊,一時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趕緊打開手電仔細的看了看,好半天才看明白,這一滾,好像是掉進了一條地下的隧道中,麵前的石頭奇形怪狀,美輪美奐,把老羊倌和徐青山都有點看呆了。

白術一邊掃視著四周,一邊告訴老羊倌他們,這裏看樣子是上萬年前火山噴發時,熔岩噴出去後留下的一條隧道,也可以說是個溶洞。

徐青山看了一眼白術,眨了眨眼睛,對火山噴發這種事有些好奇,用手不停的摸來摸去。

白術指著眼前這些凹凸不平、粗糙發黃的石頭告訴他們,這種石頭就是鍾乳石。每年會增長一毫米左右,幾萬年過後,才會形成現在這種千姿百態、十分壯觀的奇景。

徐青山覺得新鮮,就用手電左右晃了晃,燈光照射下,石頭閃閃發光,不禁嘖嘖稱奇。不過等他看到懸在洞頂上像是冰錐一樣直衝地麵的那些鍾乳石後,不由的咧了咧嘴,看著那冰錐尖,就讓人不寒而栗,好像隨時都要紮下來。

徐青山晃了晃腦袋,咧了咧嘴:“這玩意兒要是掉下來,肯定是從腦袋進去,從屁股出來,整個就得紮個透心涼。”

白術笑了笑,告訴徐青山,這些鍾乳石雖然看著嚇人,但是輕易是不可能掉下來的,讓他用不著擔心。

徐青山瞥了一眼白術,撇了撇嘴,有點不敢相信。

老羊倌看了看這條隧道,回頭又看了一眼滾下來的那道陡坡,沉思了一陣,衝白術笑了笑:“姑娘,你有文化,你說說看,這個什麽溶洞,裏頭能有多深?是通到地麵上的還是死胡同啊?”

白術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努著嘴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我們是從蝙蝠洞裏掉下來的,這處地下隧道通到哪裏不好確定,但是這裏的山脈都是喀斯特地貌,地下溶洞交織,錯綜複雜,我估計,這條隧道走到一定程度肯定會有岔路口。而且一般的溶洞深處都會有地下暗河,或是深潭,地形很複雜,很容易在裏麵迷路,走不出來。”

徐青山點了點頭,看了看白術:“說了半天,就是說進去是九死一生,可能有命進去,沒命出來,是吧?”

白術看了一眼徐青山,告訴他也可以這麽認為。

老羊倌左右看了看,決定哪兒也不去了,就在這裏原地休息,等到天亮後就出去。

這裏溫度好像比外麵要略高了一些,一絲風也沒有,感覺有些悶熱。根本沒有引柴,也就沒辦法生火,隻能胡亂湊合吃了點東西,吃完後,三個人各自找了塊石頭靠著,呈三角形,相隔兩米左右,各自看著一個方向,雖說這裏麵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是這地底下十幾米深,也不能不防。

坐下來不久,白術就感覺後背好像是有跳蚤似的,奇癢難忍,但是礙於老羊倌和徐青山在旁邊,也不好直說,不好意思抓癢,隻好咬牙強忍著。可是這種滋味鑽心的難受,又癢又痛,禁不住的接連打了幾個冷顫,後背緊緊的貼在石頭上,慢慢的蹭了幾下。

徐青山坐在白術對麵,看在眼裏,心中納悶,不知道白術這是在幹啥,衝自己擠眉弄眼不說,還不停的扭著身子,不免浮想聯翩。不過轉念一想,這事根本就不靠譜,自己臉上又沒開花,不可能這時候還有這種閑心,莫非是……?

徐青山想了想,站起身來,指了指洞裏深處,說是去方便一下。

不大一會,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走了回來,看了一眼白術,笑了笑:“白小姐,裏麵環境還不錯,幹淨幽雅,要不你也看看?”

白術知道徐青山的意思,本來並不想去,但是身上實在是太癢,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滿臉通紅的衝徐青山說了聲“謝謝”,快步走向了溶洞深處。

看著白術走遠了,徐青山衝白術的方向挑了下眉梢,撇了撇嘴:“文化人也真夠辛苦的,拉屎放屁都不敢吱聲!”

老羊倌衝徐青山瞪了一眼,讓徐青山別逮著啥說啥,消停的待一會,人家一個大姑娘,不好意也正常。

爺倆正說著話的工夫,突然就聽到洞穴深處傳來一聲尖叫,老羊倌一拍大腿,說了聲“不好“,抽出管插就跑了過去。

徐青山一怔,很快也意識到剛才是白術在驚叫,聽那動靜,肯定是出事了,也緊隨著老羊倌跑了過去。

穿過幾根高大的石筍,就見白術一臉驚恐的坐在地上,兩手抓著頭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上,麵無血色,渾身瑟瑟發抖,已經嚇傻了。

老羊倌到了近前,見白術坐在地上,剛要問白術發生了什麽事,還沒等張口,突然發現地上有隻通紅的甲蟲在不斷的蹬腿,好像是受了傷。背後的甲殼鮮紅如血,手電一晃,閃著熒光,也就是小指甲大小,腦袋很小,不足身體的十分之一,肚子卻脹得溜圓,乍一看和蜘蛛長得差不多,但是個頭比蜘蛛要小一號。

老羊倌看清這隻蟲子後,臉都綠了,猛然間就意識到出了什麽事,指了指這隻蟲子,問白術這蟲子是哪兒來的?

白術顯然還沒有從驚駭中清醒過來,像是傻了一樣的盯著那隻蟲子,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老羊倌說的話,呆愣愣的,一動不動。

徐青山一見,用手推了推白術,問白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白術身體激靈抖了一下,看了看徐青山,這才如夢方醒,盯著那隻蟲子,瞪大了眼睛驚呼道:“蟲……蟲子!”說完後猛然間自己又“啊”的一聲尖叫,扭頭看著自己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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