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青蠍子
老羊倌圍著那塊大石頭轉起了圈,腳步很慢,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塊石頭,足足轉了十幾圈,終於停了下來,轉回身讓徐青山和白術躲遠一些,稍後會發生什麽情況也不好估計,他要親自鬥鬥這隻“鬼見愁”。
徐青山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老羊倌,掃了一眼這塊大石頭:“老爺子,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看我還是給你搭把手吧,多雙眼睛也好有個照應。”
老羊倌衝徐青山瞥了一眼:“你拉倒吧,你那雙眼睛留著自己用吧,這事又不是拔橛子,人多勁兒大,你就遠遠的看著得了,讓周伍幫我一把就行了。”
徐青山看了一眼周伍,轉了轉眼珠,這老爺子如此器重周伍,肯定是因為周伍有兩下子,吧嗒了兩下嘴,心裏也明白,自己和人家確實是比不了。一個機關槍,一個彈弓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這玩意兒你眼氣也不行,錢壓奴婢手,藝壓當行人,自己這兩下子,別人不知道,自己還有數,多大的腳穿多大的鞋,沒法逞能。想到這兒,也就沒再吱聲,叮囑老羊倌要小心,實在不行,保命要緊,看了看周伍,轉頭站在白術那邊去了。
見徐青山走遠了,老羊倌彎腰從地上抄起那隻裝花椒粒的袋子,沿著石頭撒了起來,鋪了厚厚的一層,隻在正北方向留了個一尺多寬的缺口。看了一眼周伍,笑了笑:“爺們,一會你也小心點,這玩意兒逼急了也不好惹,別沒吃著羊肉倒空惹一身膻!”
周伍淡淡一笑,從旁邊隨手折了一根樹枝,用手把葉子擼掉,來回揮了揮,滿意的點了點頭,衝老羊倌笑了笑。
老羊倌也沒多說,隨手抄起那把折疊鏟,緊握在手裏,眼睛盯著那個豁口,一動不動。
花椒天性散寒燥濕,陽氣剛猛,專克陰邪。也是這種以陰氣為生的邪物克星。氣味散開之後,如果那隻蠍子仍然躲在石頭底下,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逼得團團亂轉,最後從那個事先留好的缺口處乖乖的爬出來。山裏的花椒品質沒得說,五步之內,這股子花椒味都直衝鼻子,氣味十分濃鬱。
等了能有十幾分鍾,突然就見豁口處的土塊往外動了動。老羊倌和周伍相互對視了一眼,手裏握緊了家夥,全神貫注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
土塊一點點的被從裏麵推了出來,緊接著就從豁口裏拱出來一隻青蠍子,足有手掌大小,通體烏黑,泛著青光,高高的翹起尾巴,尾巴末端的毒鉤通紅如血,左右的擺了擺,突然彎向前方,迅速的從石頭底下爬了出來。
這隻青蠍子左搖右擺的奔著老羊倌就爬了過來,老羊倌瞅準後,手起鏟落,一鏟子鉚足了勁就拍了下去,就聽到“啪”的一聲,鋼鏟重重的拍在了蠍子背上,發出了一種金屬般的嗡鳴。
老羊倌這下子可用了不小的力量,胳膊都有點震麻了,趕緊抬起鏟子看了看,當時就傻了眼了。這一下子別說是拍在蠍子身上,就是砍在磚頭上估計也能把磚給砍斷了,沒想到這隻蠍子整個都被拍進土裏了,竟然毫發無損,安然無恙,就像是鑲嵌在了地上似的,實在是不可思議。
青蠍子被拍進土裏後,身子左右晃了兩下,好像也被震的不輕,傾刻間,就見它把尾巴又翹了起來,前後稍微活動了兩下,突然朝著自己的後背就紮了下去,速度奇快,眼見著青蠍子的後背就破了一個小孔。
老羊倌也是一愣,沒想明白,為啥這隻青蠍子自己開始自殘了,難不成被拍傻了?也沒想別的,掄胳膊就要再來一下,胳膊揚在空中,眼瞅著就要輪了下去,突然被周伍給一把抓住了。
周伍抓住老羊倌的用命順勢就是往後一帶,老羊倌這身子骨上秤稱不到一百二十斤,讓周伍這一扯,就感覺耳邊生風,往後一仰,差點就沒摔個跟頭。
腳往後挪,一個趔趄,總算是站住了,看了一眼周伍:“爺們,你這是幹啥?”
周伍瞥了一眼地上的那隻青蠍子,衝老羊倌說道:“老爺子,剛才對不住了,我看這隻青蠍子好像是要‘爆體’!”
老羊倌一聽,大吃一驚,心裏算了算日子,就倒抽了一口冷氣。今天正是陰月陰日,那隻青蠍子昨天晚上又喝了江子的血,難不成今天就要下嵬?
這種蠍子之所以叫“鬼見愁”,不僅僅是說它們喜歡屍氣,願意往棺材裏爬,還有一種原因就是這種蠍子與別的蠍子不一樣,一輩子隻下一窩小蠍子,而下嵬時一定是陰月陰日。生產時,母蠍子的後背會自己爆開,然後小蠍子直接從母蠍子身體裏爬出來,每一窩小蠍子的數量是固定的,肯定是三十六隻,絕對不會多一隻,也不會少一隻,據說是暗合天罡之數。
這時候,那隻青蠍子已經接二連三的用尾巴刺了自己好幾下了,突然間,毫無預兆的飛濺出一股墨藍色的血水,乍一看就和鋼筆水差不多少,四外噴濺,迸出一米來遠。
嚇得老羊倌和周伍趕緊又往後退了一步。就見這股藍血噴出來之後,從青蠍子體內又開始往外流出一股紅色的膿血,顏色發黑,還有一股子惡臭味,雖然離著一米來遠,仍然臭味撲鼻,聞著就讓人惡心。
蠍子這類的節肢動物,血液大多是藍色的。用現在的科學來解釋,是因為這類動物的血液當中含有銅離子,當銅離子和氧結合後,形成血藍蛋白,使血液呈藍色。但是老羊倌可不知道這些,隻知道蠍子血是藍色的,還沒聽說蠍子血有紅色的,乍一見流出像人一樣的紅血,驚的是目瞪口呆。
就在這一措神的工夫,就見那隻青蠍子的體內突然動了幾動,緊接著從裏麵一窩蜂似的爬出一大堆小蠍子,都是一分錢硬幣大小,透明的外殼,似乎都能看清裏麵的內髒,爬起來速度飛快,一眨眼的工夫,四麵八方的就都分散了開來。
周伍看著眼前四外亂爬的小蠍子,有好多隻已經爬到了近前,趕緊掄起手中的枝條,抽打了起來。
看似用力不大,但是準頭足夠,每一下都準確的抽在了那些小蠍子身上。這些小蠍子剛從母體裏爬出來,自身的外殼並不太結實,被這枝條一抽,當時就皮開肉綻,體內的膿血迸濺,眨眼間就被抽死了好幾隻。
不過小蠍子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抽打死幾隻也根本無濟於事。有幾隻徑直的奔向了老羊倌,老羊倌趕緊抽鏟子往下就拍,可是這種小蠍子個頭太小,動作又快,連拍了幾下,竟然都拍空了,眼瞅著就快爬到了老羊倌的鞋尖。
老羊倌一見不好,眼瞅著這局麵根本沒法收拾了,趕緊衝周伍喊,讓周伍快跑!喊完後,自己也是撒腿就跑,動如脫兔,風馳電擎。
周伍一愣神的工夫,老羊倌已經跑出去好幾米了,周伍趕緊跟著老羊倌跑了過去。
老羊倌一邊跑一邊衝徐青山和白術比劃,讓他們趕緊往山坡上跑,小蠍子出來了。
白術和徐青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看見老羊倌拍了幾鏟子,然後就往回跑,有些莫名其妙,聽見老羊倌這麽一喊,見老羊倌都拚了老命了,跑的四蹄生風,也不敢大意,知道情況危急,趕緊轉身就跑。
山坡立陡,幾個人手刨腳蹬,費的氣喘籲籲,爬上了十幾米後,這才停了下來。
徐青山呼哧帶喘的往山坡下看了看,喘了兩口粗氣,這才問老羊倌到底出了什麽事。
老羊倌謹慎的盯著腳下,往前看了看,搖頭歎了口氣:“媽了個巴子的,終日打雁,今天好懸讓雁把眼睛釺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老羊倌這才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把徐青山和白術也嚇得不輕。
徐青山咽了口唾沫,嘿嘿笑了笑,衝老羊倌點了點頭,:“師傅,真沒看出來,就您剛才跑那幾步,我見您舌尖一頂上牙膛,丹田一較混元氣,膝蓋碰前心,腳後跟打屁股蛋,當真是勢如閃電,背後生煙,這是不是就是江湖上的‘陸地飛騰法’?”
老羊倌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了,衝著徐青山就罵。把白術和周伍逗得也是忍俊不禁,剛才的緊張氣氛也就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徐青山也是逗老羊倌開心,說說笑笑過後,徐青山扒眼往山坡下看了看,這才問老羊倌,那隻雪地龍還在底下,總在山坡上待著也不是個辦法,那些蠍子是不是也該跑沒影了,應該沒啥事了吧?
老羊倌往下打量了一陣,又抬頭看了看太陽,砸了砸舌:“時間還趕趟,也不著急,咱就在這兒多待一會,等到午時一過,那條雪地龍也就哏兒屁朝涼見閻王了,咱再下去也不遲。”
兵隨命令,草隨風。老羊倌這麽一說,別人也都不再多言語了,吃的喝的都在下麵,隻好席地而坐,找個涼快地方先歇著。
老羊倌找了塊突起的大石頭,抬屁股往上一坐,眼睛盯著山下的那條雪地龍,一口接一口的抽起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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