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行山
接下來的這幾天,老羊倌著手為即將開始的行動準備一些必要的東西,徐青山對老羊倌那一套也是一無所知,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私下裏,老羊倌不止一次的告訴徐青山,以後說話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和那些人頂著幹,大不見,小不過,能對付就對付。他們爺倆為的就是錢,別的都和他們沒啥關係,愛咋咋的。
白術那姑娘是何宏天的外甥女,什麽事盡量都得給人家留點麵子,打狗還得看主人,能不惹她就別招惹她,萬一行動中意見不統一,隻要沒有原則上的差別,能聽她的就聽她的;宋長江一看就是條硬漢子,這種人寧折不彎,屬毛驢的,得順毛摩挲,隻要不和他頂著幹,這種人一般也不會斤斤計較;唯獨那個周伍,那個年青人,他也有點看不透,不過既然是上麵主顧派來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還是敬著點,別拿人家不當回事。
別的都好說,徐青山就看那個周伍有點不順眼,那人瘦的掐巴掐巴沒一碗兒,捏巴捏巴沒一盤兒,小臉兒瘦得像狗舌頭似的,都趕上孫猴兒他二大爺了,譜還不小,太能裝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老羊倌三令五申,徐青山也隻能在心裏暗罵。
農村的生活極為單調,簡單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眨眼間,就到了約定的日期。
早上剛吃過飯,白術、宋長江還有周伍三個人就到了。
老羊倌坐在炕上也沒動地方,透過窗戶看著三個人下了車,讓徐青山象征性的出去迎迎。
徐青山推開門,衝著幾個人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白術衝他點了點頭,淡淡的笑了笑。
周伍還是那身裝扮,仍是病病瘓瘓的,眼睛抬都沒抬,就像沒看見他似的,正眼連瞧都不瞧,徑直走了過去。
徐青山看在眼裏,心裏輕哼了一聲,心想,有什麽了不起的,真當自己是瓣蒜了,裝啥大尾巴狼啊!
隻有宋長江很熱情的和徐青山打了個招呼,咧著大嘴笑了笑,寒暄了兩句。
老羊倌坐在炕上也沒下地,見三個人進了屋,衝幾個人嗬嗬一笑:“我這歲數大了,腿腳不像年輕人了,就不下地了,大家也用不著客氣。我們是農村人,沒那麽多禮節,來,來,都隨便坐吧。”
白術衝老羊倌微微一笑:“老前輩不用見外,我們是小輩,應該的。還希望老前輩多保重身體,健康長壽呢!”
老羊倌嘿嘿笑了笑,打量了三個人幾眼後,便問白術:“姑娘,既然都來了,也就別藏著掖著的了。水賊過河,甭使狗刨。咱有啥說啥,先一起核計核計,又不是下河撈魚,抬屁股就走。”
白術聽完後,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看宋長江和周伍,沉吟了一聲,告訴老羊倌,她們幾個前段時間已經為這事忙活了一段日子了,也算是小有收獲,有點進展,正要說說這些事,也想聽聽老前輩的意見。
老羊倌衝白術擺了擺手,讓白術不用一口一個老前輩叫著,一是他算不上什麽前輩,二是他也不老,直接叫他老羊倌就行,實在不行,就喊他“老爺子“也行。
白術一聽,嫣然一笑,覺得直呼“老羊倌”有些不太禮貌,而是改口叫了“老爺子”。
告訴老羊倌和徐青山,她們經過多方打探,聽說在河北那邊的太行山脈深處,有人曾經見到過碩大的蝙蝠,不像是普通的蝙蝠。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這次要找的千歲蝙蝠。
老羊倌轉了轉眼珠,有點驚訝,沒想到人家竟然已經有了些線索,本來以為他們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呢,大不了帶他們在村後的大山裏溜達幾個月。沒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橫著插了這麽一杠子,如果不去看看,難免讓他們懷疑,看來想清閑是不太可能了,這點錢還真不好賺。
徐青山看了一眼老羊倌,衝白術笑了笑:“那個白小姐,你說河北那邊有大蝙蝠,你們見沒見到啊?”
白術看了看徐青山,搖了搖頭:“我們隻是聽說,還沒有來得及上山,就趕了回來。所以,這傳聞的真假,我們目前也不好判斷。”
宋長江在旁邊補充道:“那山上,石頭遍地,雜草叢生,根本就沒有人煙,當時我們也是準備的不足,所以也沒敢往深處去。”
老羊倌點了點頭,看著白術說道:“姑娘,你的意思是咱們先到那邊去找找看,是吧?”
白術笑了笑:“老爺子,我隻是說了說我們這邊的情況,行動上還是聽您的,您做主就行了,我們聽您安排。”
老羊倌笑了笑,心說,這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心眼還不少,說話滴水不露,看來也不簡單,這樣的人還真不好糊弄。伸手從兜裏掏出根煙,點上後,吐出一口煙圈,這才問白術,如果現在出發,是不是應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他是一個鄉下人,可不懂這些事。
白術笑著點了點頭,讓老羊倌盡可放心,這一路上吃的、用的,能想到的都準備好了,隻是不知道老羊倌他們還是不是需要什麽特殊的東西,她再去采辦。
老羊倌擺了擺手,告訴白術,他們爺倆的東西,自己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隻要給他們爺倆準備好吃的就行了,別的也不用什麽了。
說完話,看了一眼徐青山,讓徐青山把包取出來,衝白術一伸手,示意這就可以出發了。
徐青山身上的鹿皮兜子還有別的家夥都是老羊倌給準備好的,讓徐青山別管會不會啥,豬鼻子插大蔥,就得裝像,不能讓別人小瞧。
老羊倌這麽做,也有老羊倌自己的打算,徐青山雖說並不懂得什麽牽羊的道道,但是好歹托底。至於那三個人,表麵上看是一個團隊,但是真到了大難臨頭時,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得不防。老羊倌拉著徐青山入夥,並不指望他能幹什麽,至少多雙眼睛,也多個防備,要不自己孤身一人,勢單力薄,有些事也實在是不方便。
這個小分隊別看就五個人,但是利害關係卻很複雜,無形中分成了三夥。
白術和宋長江身手都不錯,戰鬥力很強,應該是三股力量中實力最強的;而老羊倌和徐青山不管怎麽說,畢竟也是兩個人,應該實力上居中;周伍卻是孤身一人,而且好像和誰的關係都是不冷不熱,力量對比之下明顯有些懸殊,應該是這三股力量中最弱的。
但是,實際上,讓老羊倌最擔心的就是這“周伍”,雖然這人看著弱不禁風,貌不驚人,但是老羊倌始終有些捉摸不定。既然是這次行動委托方派來的人,肯定不會隨便派來一個病瘓子,估計是深藏不露,有些特別的本事。所以,對這個人,老羊倌反而是最介懷的,絲毫不敢小視。
門外是一輛豐田普拉多越野車,外形大氣,空間寬敞。
宋長江開車,白術坐在副駕的位置,老羊倌、徐青山還有周伍則坐在了後排座上。
徐青山夾在老羊倌和周伍中間,時不時的偷眼看看周伍,這家夥自始至終悶不吭聲,眼皮下垂,怎麽看怎麽像是沒睡醒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那意思好像根本不打算和他閑聊。徐青山晃了晃腦袋,也懶得搭理他。
白術很健談,一路上不停的說東說西,老羊倌他們這才知道,他們要去的準確地方是在河北省保定市夾子石附近的深山裏。
那裏屬於太行山山脈,山穀深處,溪穀亂石橫臥,渺無人跡,環境很惡劣。
太行山又叫五行山,北起北京西山,南達豫北黃河北崖,西接山西高原,東臨華北平原,綿延四百餘公裏。山體地貌複雜,山勢東陡西緩,流曲溝深,峽穀毗連,千米以下的植被大多都是灌叢;千米以上才偶有雲杉或是落葉鬆等喬木,而這次要去的地方就在海拔一千米以上的地帶,可以說環境並不容樂觀。
徐青山聽白術說完後,嘖了兩聲,有些意外,但是對這海拔什麽的並沒有概念,就問白術,海拔一千米會有什麽影響。
白術笑了笑,告訴徐青山,海拔高度如果在千米以上的開闊地形,周邊又有明顯的陡坡邊界,就可以稱為高原了。高原海拔高,氣壓低,氧氣含量少,對身體的體力與耐力是項巨大的考驗,如果平時能跑五千米,在高原上可能也就跑到三千米,體力上會大打折扣。
徐青山吐了吐舌頭,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心說,平地上跑三千米估計都得累趴下,照她這麽說,到了那山頂上,萬一要是遇到什麽麻煩,跑起來,豈不是他得跑在最後,跑在最後的肯定是凶多吉少,早知道這樣,平時就應該加強鍛煉。
不過,隨即側頭看了看一旁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的周伍,心裏多少又有了點底,不那麽悲觀了,估計有這家夥在,咋的也輪不到自己墊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