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飛默不作聲坐在沙發上,臉龐上沒有任何變化,這倒是讓天空無法捕捉到他心中的想法。畢竟星飛可是三百多年前的人,誰知道他腦子裏有何計謀。

誰曾知曉,星飛沉默的時間持續了一刻鍾之久,且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這讓天空再也坐不住了。在他看來,星飛既然主動找上門來,定是有話要說,可如今他百般猶豫,顯然也不是早已做出了決定。

當然,並不是天空心急,他能等得起,隻要星飛願意開口,等上幾天又有何妨,畢竟他所知道的事情極有可能是關於到始終縈繞在他心頭的謎團。

隻是,他擔心的是星飛遲遲不不願開口的原因,生怕他在話語即將出口前又咽了回去,那天空可是要後悔莫及了。

“星大哥,考慮得怎樣了?”天空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麽焦躁。生怕過於心急,便讓星飛改變了找他的初衷。

星飛呃了一聲,似乎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皮,仿若才從石雕狀態恢複到自由身。這舉動讓天空是哭笑不得,難不成星飛是考慮得太過入神,忘卻了身周的事情?在這段時間,若是有人要對他不利,豈不是死了千百次?

活了三百多年的星飛會犯這樣致命的錯誤嗎?答案是不會,否則他怎麽會承擔起守古城的重任,雖然三百年多年來,孤身一人呆在古城之中,但他可是並沒有放棄一身的技藝,隻不過沒有人與他真實對戰罷了。

那麽在這十五分鍾,星飛當真隻是在沉思嗎?天空不知道,同在客房內的另外四人更是不得而知,但,天空體內的丫頭可是一清二楚,甚至是躺在床上,被眾人暫時忽視的朵兒也略微有了變化,隻不過,天空五卻無法得知。

回到十五分鍾前,星飛看起來是思量狀,但這隻是表麵現象,而他真實的目的,則是天空體內。

“丫頭?”星飛唇瓣閉合,但卻是用特殊的方法與天空體內的丫頭開始了第一步的交流。他是人主導的半人,簡單的說是人的思維、部分人體,與機械體各占一半,這即半人。

丫頭沒有任何驚訝,在發現星飛出現在客房門外時,她就已經猜測出他來此的目的了。

“你終於來了,還以為你要繼續等下去,三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了,長得會讓人失去希望,失去信念。從六年前開始,天大哥一直努力至今,是心中的朵兒姐那片淨土才得以讓天大哥苦苦支撐至今。”

“或許他都不知道,如果堅持的信念一旦崩塌,可以想象能有著怎樣過激的反應。而且,現在的天大哥,看起來很堅強,但隻要針尖大小,戳中他的要害,或許他就會崩潰,這六年來,你是無法想象他是如何堅持下來的。”丫頭絮絮叨叨的說著,渾然不在意星飛能不能理解,似乎他是百分百可以選擇相信的人。

星飛輕歎一聲,天空的狀況如何他何嚐不知曉,即便是沒有親眼目睹天空所經曆的一切,但略微想想便能知曉。如身陷泥沼的天空,看不到困住他沼澤的盡頭,而最心愛的人就在另一頭等著他喚醒,一道道謎團讓他迷失了反向,不停地受傷、跌倒,舔著傷口,繼續前行,他不能停下,六年來一直如此,即使是心性堅韌的人,也會有疲憊、再也爬不起來的一天,而天空,即將麵臨這樣的瀕危狀況。

“所以,我來了。古城已經不複存在,巔峰之城破土而出,我需要守護的理由也隨之煙消雲散,剩下的事情,就是眼下複雜的局勢了吧?還有在三百年前背叛帝國的人!”星飛雙眼瞬即眯起,即使是這樣,雙瞳中一抹寒光依舊無法掩飾。

丫頭小腦袋輕點,天空雖然不知道星飛,但是她可是一清二楚,如果他能協助天空,那可是會事倍功半,會最大化的減少天空的壓力。

“那你現在打算怎樣,總不能直接將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吧,那樣我們三百多年的努力便付諸東流了。”

星飛撇了撇嘴,他當然知道,否則丫頭她們也沒必要如此犧牲,在六年前就告訴天空一切真相,豈不是更為容易?或者巔峰之城根本就沒有必要隔離天空當年的記憶,事出無奈。

“讓我先看看黑色晶體的狀況吧,若是它過早解開,導致天空提前知道了當年發生的事情,那我們這三百多年的寂寞可就是憑白付出了。”

丫頭點點頭,並沒有阻止星飛探查天空體內的舉動,畢竟他可是半人半機械,身體內的可是擁有著能夠與天空身體間接交流的作用。丫頭雖是以晶體的形勢寄居在天空體內,但她還是無法像星飛那般隨心所欲的探查,當然,前提是要經過丫頭的同意。否則,即使是數百個星飛同時要探查天空體內的情況,丫頭也能從容隔絕。

星飛的腦海中看到了天空體內的情況,黑色的晶體:這是存儲天空當年記憶的容器。

金晶,即金色的晶體,這是龍鏈中的核心,也是龍力能夠在天空體內循環生生不息的核心,沒有他,龍力便會消失無蹤,即使是其他人得到,也無法長久留存。

另一個便是葉黃色的晶體,那是秋絲的晶體,隻不過現在她還沒有完全蘇醒,一旁的則是丫頭水藍色的晶體,正散發著極其微弱的藍芒,似是在為星飛掌燈一般。

約莫五分鍾過後,丫頭眨著水眼山眉般的眸子,一對纖細的手掌背在身後,問道:“結果怎麽樣?”

“都沒問題,隻是,這時候,秋絲不是應該恢複身體了嗎?怎麽又陷入沉睡之中了?”星飛不解的問道,雖他能猜測出些許端倪,但卻無法確認。或許因為種種原因,導致天空沒能達到重塑秋絲身體的硬性條件。

聽到這兒,丫頭撅著紅潤的櫻桃小嘴,俏臉上盡是憋屈,慢悠悠地道:“還不是因為那破機器人的限製,秋絲姐恢複身體後又失去了記憶,實力也退步到了最低,努力了數月她的實力也隻是恢複到了七八星左右,但記憶卻還是那般,對天大哥沒有起到幫助的作用。”

“所以,她就犯傻了,違背了巔峰之城的限製,身體被剝奪,又從新回到了天大哥的體內,同時陷入了沉睡。”

星飛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對於秋絲剛烈的性格他可是一清二楚,畢竟是星月帝國的第一女將,別看她高高在上,極具英姿颯爽的女將風範,但畢竟還是個女人,或許是與這有原因,剛烈、決絕,一旦做出決定的事情,基本上是沒有轉圜的可能。

“不過,應該用不了太久就能醒來了,之前我才滋潤過晶體。”丫頭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說道。

“我再去看看那個。”星飛叉開了話題說道,對於秋絲倔強的舉動,他不好作出評價,而且事情已經發生,多說也是無益,何況那是秋絲的決定,星飛他作為一個局外人,也是插不上嘴,若是將她惹急了,沒準一個鞭腿就到腦門了。

不等丫頭點頭,星飛便一頭鑽了進去,他所說的正是天空這具身體最為重要的部分,而在他檢查的同時,丫頭的俏臉上不可察覺的流露出了一絲淒迷,這是怎樣的情感流露,誰都無法知道,或許正是與那東西有關。

三分鍾左右之後,星飛退出了檢查的狀態,兩道劍眉皺起,臉色凝重地道:“另一個你曾經修複過天空的身體?否則那個早已達到爆發的臨界值了,在非適當的時機,恐怕我們此刻看到的是天空的屍體。”

丫頭慘然一笑,默認了星飛的言論,呼出一口如蘭的氣息,輕語道:“不錯。黑龍頭領叛出帝國出乎我們的預料,如果沒有他,天大哥也不會頻繁使用殺神君王秘法。”

“那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秘法,雖然能短時間內提升實力,但對反噬同樣會加倍提升,身體看起來並無大礙,但若是再繼續下去,便會因為超負荷而崩離。可,一旦這具巔峰之城特殊改造的身體損毀,我們數百年的努力便付諸東流。”

“不得以,我隻能在當年預留下來的遺跡中汲取能量,帶著天大哥回到了雲火島,讓另一個我將其修複。這段時間以來,也虧得黑龍頭領沒有過激的舉動,否則,還未穩定的身體,恐怕還會生變。”

星飛刀削似的臉龐上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殺神君王的秘法雖是天空所創,但副作用卻是生命為代價,否則這種秘法在當年便已普及,同時因為其特殊性,才導致隻有天空一人能用使用,雖然巔峰之城也要去了殺神君王秘法的精要,但機器人根本無法發揮出其威力百分之一。

“滬市海底的遺跡不是備用的能源儲備嗎?若是日後另有變故,沒有能源的支持,我們將寸步難行。”

丫頭冷哼一聲,俏臉上布滿寒霜,道:“那破機器人在這三百年應該存儲了不少能源,它能騙過天大哥,但還想隱瞞我們?若是不夠,直接找上門就是。它會袖手旁觀?”

星飛擦了擦腦門不存在的冷汗,常言道最毒不過婦人心,丫頭將其詮釋得可謂是淋漓盡致。要知道巔峰之城即便是關閉了非必要的能源消耗器械,僅僅是能量護罩、預警係統,及機器人的能量補給那便是天文數字,畢竟那可是三百多年的時間。

而它們還無法大規模的進入俗世獲取資源,隻可零碎一一積累,即使是這樣,也隻能勉強保持能源出入平衡。若是遇到非抗力外因,巔峰之城僅移動一次,便會消耗不少的能源存儲。一旦能源耗盡,鋼鐵鑄就的巔峰之城便成了一堆任人欺淩的廢鐵之城。

星飛咽了咽口水咕咕作響,臉色也逐漸恢複了常色,道:“那麽,島上的事情天空知道了多少?算算日子,也算是快到關鍵的時候了。”

“怎麽可能讓天大哥知道,否則他不是要恨死我們。當年的事情你讓我怎麽和他解釋,總不能說因為。。。。。。因為那樣,讓他與我們分離了三百餘年,在俗世中嚐盡苦楚,以他當年的性格,豈不是要找我拚命。”

“也隻能讓他恢複記憶後,再作打算吧。當黑色晶體中的記憶融入他之後,一切的事情便是可以理解。想必他即使是要發火,也是隻能在暗中發悶氣。”

星飛體貼入微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如何與他解釋,這次我自主找上門來,他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的疑問,可如今卻不是解釋的時機,若是讓他提前知道,星月帝國恐怕無法複原了。咱們也等著和這座星球灰飛湮滅吧。”

丫頭托著香腮略想了一會兒,卻是沒有想出些許頭緒,隻得沒心沒肺地,道:“那是你的事情,畢竟天大哥現在還未知曉你的身份,哄騙一下也算是能隱瞞過去。實在糊弄不過,你便用不是時機還做借口,畢竟天大哥可是聽慣了這樣的話,他可是恨在意我們的安全,生怕因此而導致我們無法重塑身體恢複到正常。”

“咳咳。”星飛象征性的幹咳了兩聲,這種拙劣的手段也隻能哄騙失去當年記憶的天空,換做是其他知情人定然是嗤之以鼻。所謂的時機,隻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或是說,還不是此刻失去記憶的天空知曉一切的時機。

丫頭也是沒有辦法。一是因為巔峰之城限製的原由,二是此刻的確也不是如實告訴天空當年發生的事情。否則她與朵兒、秋絲哪會忍心看著天空獨自忍受了六年的身心折磨。這其中的理由,是他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能力越大,承擔的責任也會相應提高。

“星大哥,這次你來打算怎樣做?”丫頭想了想開口問道,她可是不知道星飛此次前來的目的,畢竟已經事隔三百餘年,當年敲定的計劃具有一定的浮動性,根據不同的狀況和事態會有著些許差距。此刻她也是不知道星飛會如何做。

星飛沉吟了片刻思量著,畢竟他隻是一個半人,不可能知道天空所經曆的一切,從丫頭口中得知的一些零碎線索,他才能決斷接下來如何行動。畢竟此事事關星月帝國,怎可馬虎大意。

“巔峰之城已然出現,循跡原本的計劃,本是讓天空順利無比的繼續探查下去,但奈何黑龍頭領在三百年前叛出了帝國,此變數打得我們措手不及。顯然此刻還不是探查黑龍組織的時機,且,天空的實力也因此而停滯了許多。此刻的他絕非是黑龍頭領的對手,何況他們爪牙的實力俱是不俗。”

“即便是勉強對抗,也討不到好處,甚至會被其掌控,亂了大局。”

事實也的確如此,若是依照三百年前黑龍頭領的實力來定論,此刻的天空即便是使用殺神君王的秘法,也隻是有著二成的勝算,這還是一對一不被黑龍爪牙一窩蜂圍攻的前提下。

但,三百多年過去,黑龍頭領的實力哪能寸步未進?雖說他因為強行剝離巔峰之城限製的原由而出了意外,但若想要抹殺天空,隻需一盞茶的功夫即可,毫無懸念,畢竟實力的硬性條件擺在那兒,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的計謀與技巧均是天邊浮雲。

“你的意思是?”丫頭似乎明白了一些,但還是開口問道。畢竟這可是關乎到了天空的生命安全及星月帝國的未來,她怎可輕下定論。

星飛忽然笑了笑,讓丫頭看得也是滿頭霧水,但隨即明悟一般,清澈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讚同,隻不過沒有開口說出,這還需要星飛確定她心中所想。

“提升實力。這是當務之急要做的事情,便是能否掌控事情導向的壓倒性力量,黑龍頭領即使再做阻撓也是無用。”

丫頭自然是沒有異議,但提升實力豈是開口就能做到的?若用藥物強行提升,這自然不難,何況天空還有著能夠將實力短時間內提升到恐怖告訴的殺神君王秘法,但這終究是依靠外力,而不是真正屬於天空的實力。

星飛擺了擺手手,示意知曉她所擔心的結症。既然他說出來自然是有著其打算,畢竟他可是有著月七星的實力,對於訓練一途可是有著極為豐富的經驗。

“你打算怎麽做?此刻黑龍頭領恐怕隨時都會卷土重來,而其他幸存者又無法出麵相抗,隻能依靠天大哥一人。何況黑龍頭領的目的便是龍鳳項鏈,我所擔心的,是他們情急之下,動用黑龍組織的爪牙襲擊天大哥身邊的人,又或是以整個俗世的安危來威脅,那時,天大哥即使是潛伏在暗處靜心訓練,也定要挺身而出。”

丫頭憂心腫腫地說道,畢竟她與不知曉當年事情的天空、眾人不同,黑龍頭領可以為了得到龍鳳項鏈將俗世數十億的無辜民眾推入深淵。畢竟如今的黑龍頭領可是因為身體變故走投無路,為了生存下去,任何瘋狂的事情都是能做得出來。

星飛並沒有直接回答丫頭的問題,而是語氣平緩地道:“事已至此,也是被逼無奈。天空特殊的身體從最初便是以那個目的而研發的。但,未曾想到黑龍頭領卻是在暗*身體調換,使得巔峰之城花費了三百餘年的時間才湊齊材料,勉強製造出第二具特殊的身體,雖然有了經驗,較於第一具身體有著不可忽視的特性,但三百年的時間,卻無法抹去,這足以讓黑龍頭領準備得太多了,從最初我們便遲後了三百年。”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落後了三百年,天空缺失了三百年成長的時間,我們也隻能在實力上做些文章,如若不是這樣,天空不可能追上黑龍頭領的成長步伐。雖說他身體出了變故,但他可是強行剝離了部分巔峰之城限製,誰知道下一秒他是否能研發出完善的技法?”

丫頭點了點頭,諸如此類的瑣事她自是知曉,而星飛也是一針見血點在了核心,此刻天空的實力相較於黑龍頭領是太過不堪入目了。當然,置於俗世之中當可歸為巔峰的存在了,但在星月帝國中,還是差強人意。

“快速提升實力,捷徑是有,但天大哥現在身體,還能承受如此重負嗎?”丫頭惴惴不安地問道,畢竟天空可是第一作用人,若是有了絲毫差池,那可是後悔的機會都不會有。

星飛堅毅的臉龐上浮起一絲神秘的笑容,道:“你不用擔心,畢竟我們同為一陣營,可是星月帝國的複生的希望,我怎能讓他毛躁涉險,若是沒有一定的把握,不用你質疑,我也不會提出。”

“你要記得,爆發出超逾本身實力的前提是什麽了嗎?壓力、不可退卻破釜沉舟的心念,參雜一絲瘋狂,那便是締造奇跡的基本框架。”

而到此時,丫頭雖想與星飛繼續交流,但外界的天空已經在呼喚他了,丫頭也隻得催促星飛退出,與天空好生商議,雖然不知他是打著怎樣的計謀,但絕不會害天空便是,這一點她篤定無疑。

此時,正是一刻鍾之後星飛回神之際,而天空也是誤以為星飛是因為深度沉思而忘卻了身周的一切。他與丫頭交談的內容,天空哪能知曉,猶自被蒙在鼓裏。

恢複意識的星飛裝模作樣打量了一眼天空後,臉色攸地凝重些許,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道:“天空,來,讓我看看你的身體,當然伸出手即可。”

沒等天空應聲,星飛已經將手探出了大半,掌心向上,就等著天空的手掌遞送過來。到了這時,天空哪還能拒絕?何況他是一心想要從星飛口中得到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線索,想要不配合都不可能。

畢竟星飛可是半人,他所擁有的能力天空是無法詳解,但他的實力可是讓天空記憶猶新,月七星的實力可不是測量實力深淺的衡量手段,那時在古城外與星飛對戰,天空若不是因為恒定空間的原由而冒險使用殺神君王秘法,恐怕他早已被斬於劍下,此刻他哪還有說話的份兒?

天空沒做猶豫,便將手掌遞了過去,雖然有些怪異,但若是星飛有著不同的舉動,他相信自己能夠微損脫離他的掌控,最壞的情況也是在瞬間使用殺神君王的秘法。畢竟這可是天空提升實力幅度最為強橫的秘法,為了保命,哪還能考慮得那般周全。

而星飛早已悄無聲息地探查過天空的身體,內外均是了若指掌,此舉隻不過是個幌子。總不能貿然說出一些然天空愕然的話語吧。

雖然天空當年的記憶已經被剝離,但他的思維依舊敏捷如常,若是因此睚眥而讓天空察覺出異常,順藤摸瓜提前知道了當年的失去你個,星飛可是要追悔莫及。

自是一番裝模作樣,三五分鍾之後,星飛才睜開了惺忪的眼簾,一副得到高僧的模樣讓天空看得滿腦袋都是霧水,不知所以然。

“星大哥,我的身體有異樣?”天空心中也是一陣嘀咕,莫不說他發愣了半餉,此刻卻有要探他脈搏,這怎麽看起來都像是進了婦科。如若不知道星飛的底細,他哪有如此好的脾氣與其耗到此刻。

不過天空已然記得自己的身體曾經到了崩裂的邊緣,如果不是雲火島上的丫頭為他修複,他現在恐怕已經隻是一片晶體了,沒準已經沉底死亡,沒了重塑身體的希望。身體是重中之重,天空也隻能耐心地詢問。

要知道他可是數次使用了殺神君王秘法,雖然副作用隻有壽命,但那可是三百多年前自己獨創的秘法,誰知道是否還有其他得知的缺陷。

而星飛與自己、朵兒她們有著密切的關係,或許能知曉一二,畢竟朵兒還沒有醒來,天空還沒有看到彼岸,在此之前他絕不能因此倒下,這也算是他一直擔憂的潛在隱患之一。

“嗯,沒什麽問題,隻是那殺神君王秘法盡量杜絕,畢竟那是禁忌的秘法,如若不然,如此成倍提升實力的秘法早已普及。”星飛老神在在地說道,他也是也無奈,總不能將所有事情盡數捅出來吧。此借口勉強能說得過去。

天空收回了手掌,眉宇不由緊蹙,雖說星飛的舉動還在情理之中,但他態度的轉變讓他心中扔有疑惑。要知道在第一次進入古城時,星飛哪有如此貼心的舉動,別說如此照料他,未舉刀滅了他便是奇跡了。

天空很想詢問這與星飛找上門來有何關係,但還是盡力控製心中的疑問,隻要他想開口,即便是不開口詢問,他自也會一一道來。若是不存這般心思,他強求恐怕也是無用。

畢竟諸多幸存者因為巔峰之城的限製他可是盡數知曉,雖然星飛是半人半機械,但恐怕也是有著此種限製。他若是無法說出,天空再努力也是無用。

此時,星飛卻沒有繼續開口,而是端起了茶幾上的酒杯抿了一口,臉龐上的神情也絕不像是在開玩笑,凝重無比。天空也隻能壓抑著急躁等待他再次開口。

果不其然,僅僅數十秒後,星飛喳喳嘴,放下酒杯,這才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在躊躇著什麽,不過這與你有著相當重要的關係。”

“巔峰之城你是知道的,但你可知道它們為何藏匿在地下三百多年之久,為何諸多幸存者被打散進入俗世而沒有聯合在一起討伐黑龍組織?”

天空的虎目般的雙眸豁然一亮,情不自禁點了點頭,這正是他疑惑不已的事情。同時,丫頭、主智能、海底都未曾提及,他也隻好將此疑問壓在心底深處,但並不是說他因此而放棄。

星飛這老貨自然能從天空的言行舉止間敲出他下一步的動作,畢竟他們之間的話題便是星月帝國,若他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天空哪能與他善罷甘休。

“等我說完。”星飛緩了口氣,繼續道:“如今黑龍頭領的實力恐怕早已遠遠超出陽級的範疇,這一點不用多說,如果不出意外,自是沒跑。但是,此刻你的實力卻還停留在初入月級。”

“先不說此時黑龍組織進攻的步伐是否會因為黑龍頭領的身體的變故而停滯不前,但,他們的綜合實力卻不會因此而改變。人造人,你隻是知道部分。簡單的說,如果有著足夠的資源和記憶,黑龍組織將能無限複製出超乎常人的殺手。”

“待那時,別說你是否能夠與黑龍頭領一對一取勝,單單那些人造人高手你便是應接不暇,何況,黑龍組織中還有著貨真價實的各級別高手。”

星飛的話已經說到此處,天空再不明白他要隱晦表達的意思,那麽他也愧對於地下世界第一殺手的稱謂了。

天空自顧自地點燃一支煙,抽吸了數口,透過青色的煙霧將目光投在星飛臉龐之上,道:“如何才能提升實力?”

這便是星飛想要傳達的意思,他此刻實力太低,即便是有著足夠的資源又有著巔峰之城在背後支持,但他的實力卻不堪入目。何況黑龍頭領的最終目標是龍鳳項鏈,如果天空無法保護好沉睡的朵兒和龍鳳項鏈,那麽黑龍頭領遲早有一天**謀得逞。

雖然天空一直沒有看透黑龍頭領在得到龍鳳項鏈後會有何瘋狂的舉動,但對於俗世和星月帝國來說,絕不是好事。況且,星飛、朵兒她們,主智能都是如此。如果這是玩笑,那麽開得也太大了些。

所以,絕不能讓黑龍頭領得到龍鳳項鏈,或是被掌握在她們手中。即便是他們要用俗世的無辜民眾來要挾,天空相信,巔峰之城不會給他留下一個無解的迷局,那時,它們應是有著解決的法子。

“這也正是你開口問題的答案,如今你已經無法確定今後的去向,甚至瞻前顧後難以定下。那麽,我便給你指一條明路。”星飛屈指輕彈,一縷煙灰落入煙灰缸,他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

這條件對天空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隻不過天上不會掉餡餅,他在靜靜聽著星飛的後話。畢竟他可是知道巔峰之城限製的存在,如果這不是在其限製的範圍之內,那麽此刻的星飛為何不在古城灰飛煙滅之時離開,為何不在最初便將這些話語道出,其中定然有著不可逆背原由。

天空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畢竟此刻他已經沒有了選擇,如果說他早已有決斷也不會優柔寡斷拖延了數日,以往他可是走一步觀十步,現如今卻讓他隻得順其應變。這種被動的無奈讓他隻得歎息。

畢竟那可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如今他又是失去了以往了記憶,隻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揣測,但這些似乎並沒有明顯的效果,否則天空也不會在此遇到了難以決定的十字路口。

“說來聽聽。”天空口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卻在暗中衝著夏清打了個手勢,示意她隨機應變。畢竟黑龍的人造人可是能夠模仿任何人。畢竟眼前的星飛來得太過突然,天空還無法確定他是否是當年的星飛。

同時,天空的聲音也在腦海中想起,若是說夏清都無法探查出來的話,那麽就隻有丫頭能夠做到了。畢竟星飛也還是三百年之前的人,他也曾說過與她們有過見麵,丫頭即便是等了三百多年,應該對這個核心的人物相貌有所印象吧?

何況,即便是不認識,丫頭或多或少提供一些線索,也能讓天空多了一些籌碼。最好是能夠認定這人是否為星飛。畢竟他可是知道古城之下就是巔峰之城,那麽在古城化作齏粉飄散之後,巔峰之城不也是還存在嗎?

他可是說過,古城之下的城,才是真正的古城,巔峰之城,那麽他怎麽可能因為古城而失蹤,甚至是失蹤了如此之久,要知道他如果想要依靠巔峰之城,隻需數據進入,那也不會在這三百多年來寂寞如斯。

總之,天空對星飛依舊保持著極高的警惕之心,還無法完全放心。所以才會采用稍稍保守的態度,而並沒和盤托出。

雖然不知道星飛是否知道提天空已然知道的事情,但還是小心為妙。畢竟諸多秘密,稍有些許,天空可是在一直隱瞞夏清,那更何況他人了。

“你不是一直在迷茫今後的路如何走嗎?現在我給你指條明路。不僅能讓你的實力大幅度提升,亦能讓你已經毫無進展的線索有所突破,如何?”星飛笑著誘惑道,他並不擔心天空會拒絕。

畢竟此刻天空的近況已經不能再糟了,而星飛提出來的條件對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怎能有不同意的可能?

天空眯著雙眼暗中盯了星飛一會兒,隨即便點了點頭。無論星飛是否有著其他的目的,他此刻已經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畢竟天空身邊的人可都是一個個活鮮的生命,他如此躊躇也正是因為如此。

否則他早已做出了判斷,開始行動。

星飛暗自笑了笑,並沒有出聲。也沒有過度誇張的動作,隻是碾滅了煙頭,品了口酒水,臉上愜意的笑容似乎是抿了一口陳年佳釀般過癮。

“代價?”天空臨末還是補了一句,星飛雖是帝國人,但誰知道他有著怎樣的目的,何況在古城煙消雲散之後,他即便是沒了去處,也沒必要來找自保不足的自己。何況他可是月七星的實力,較於天空初入月級,可是有著極大的一個跨度。

雖然天空有著秘法,但那也隻是在性命相搏時才會使用的秘法,否則天空可不會認為自己活膩歪了會找他麻煩。

由此也可以看出,星飛恐怕是有著某些無法言語的秘密,而這極有可能正是巔峰之城限製的原由。除此之外,天空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讓他如此模樣。

何況,星飛突然提出對他極為有利的餡餅,還是讓他難以拒絕的誘惑,而天空始終信封天上不會掉下餡餅的念頭,自然是心生警惕。何況,此刻他對今後的路途還未有明確的方向,在他迷途之際,星飛卻是如神兵天將一般要解決讓他難以決斷的難題,怎麽看都像是捕鼠夾般的陷阱。

星飛心中笑了笑,但臉皮上卻還是那般神情,雙眉陡然一挑,這天空當真是小心翼翼,不會輕信他人,這也難怪。他從小便是在殺手訓練營中張大,諸多勾心鬥角、世間險惡可是嚐了個遍。加之雲朵沉睡事起,也難免有此慣性思維,畢竟對於他來說,星飛還是一個被列為不可全然信任的陌生人之一。

“代價?這是不可避免的,否則你認為隻是安逸的等待,實力便能提升,諸多線索就能排隊似的讓你一一閱讀?天下哪有這等好事,即便是有,也輪不到你。”

話雖難聽,但卻是事實。何況星飛也無法說出具體的事宜,隻能混淆視聽擾亂天空的判斷,讓他難以察覺原有目的。否則,若是讓他探查到關鍵性線索,這三百多年的苦楚,豈不是打了水漂?

天空臉色略有些僵硬,但並沒發作。畢竟星飛的話的確在理,這六年來的苦難經曆,也讓他確定了在三百年前發生的事情絕非兒戲,豈是三兩句話便能解釋得清楚?何況還有著叛出帝國的黑龍頭領在暗處虎視眈眈,如潛伏在暗處待四肢發力撲食口糧的獵豹。

“很簡答,你不是做夢都想要得知星月帝國隕落的秘密嗎?當然,這自然是無法告訴你,但我卻可以讓你自己去看一看,你是否能從中發覺些許線索,那就要看你自身的實力了。且,會有怎樣的凶險我都無法知道,是否要去,你最好周詳考慮,再做定論,那可不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