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麽每天白凝都是看著他吃飯的樣子一直在笑,那是身體無法控製的食欲在作祟.簡而言之那就是餓的,嘴饞.從一開始釣上來的魚,她都盡數給天空食用了,在他吃剩後,才會躲閃地端著剩下的魚骨躲到角落裏,嘎崩嘎崩的咬著,眨巴嘴把魚骨內的水分吸收幹淨,才會不舍的吐掉骨渣.餓極的事後,也隻能把它一起吃下去.
時間長了,白凝也學會如何吃魚骨能最簡單,最方便,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天空會突然提起要來廚房看一看.雖然極力去阻止了,但還是被發現了.
天空看著白凝隻是垂頭弱弱的站在原地,便也沒多說什麽,緩步在廚房中邊走動邊打量著.儀表上所剩淡水的數值,燃氣,和一旁還有著開辟出一個空間的痕跡,哪兒堆滿了長短不一,被蠻力破壞劈成小塊或是條狀的桌椅,能供燃燒的木質東西.上麵還殘留著暗紅色的印記,血!
打量了一圈兒,天空心中已經有了數,轉回站在白凝身前,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心中百味混雜.海魚可以多釣一些儲存,但是淡水和燃料是有限的,這丫頭在這幾天恐怕都沒吃過一口魚肉和喝過一口魚湯.都是在角落裏吃著天空剩下的魚骨了湯底!!
“為什麽會這樣!!”如果眼前的人是真正的白凝的話,他倒還可以理解.但是她隻是一個人造人,複製了他人的容貌和部分記憶的科技產物.為什麽她會有著人類的情感,為什麽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麽寧願自己有人蹲在髒兮兮地角落啃著他吃剩下的魚骨!!這為什麽!
白凝似乎是聽到了天空不為穩定的心聲,上瞥著眸子,鼓溜溜轉著眼珠看到他臉上並沒生氣的樣子後,才吐了吐香舌,小手拍著酥胸舒了口氣,眯著雙眼甜甜地衝著天空微笑著.
可是一會兒後便發現到不同尋常之處,天空的臉色一直沒有變化,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隨即擠出一絲笑容就要推著天空離開廚房,去別處看看以轉移他的吸引力.
“我,我說就是了.”白凝也知道無法在隱瞞下去了,就是普通人在看到廚房內部的情況也能猜測出幾分了.更何況是天空,從小就有著豐富生存經驗的他.雖然他沒多說一句,但臉上的神色讓她心中總是無法平靜下來,隻得開口把她在醒來後發現的困難說了出來,這也是一直瞞著天空的內容.
天空暗自歎息一聲,最後還是拉著白凝的小手走出了廚房,朝著下個房間走著等待她的回答.
原來在白凝醒來後腦袋也是一陣疼痛,看到睡在隔床的天空也是迷糊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晃悠著走到甲板上時才發現已經身處在船上了.依著記憶中熟悉的感覺找到了廚房,瞭望塔等等,花費數天的時間才摸清了船上的布局.
除了昏睡不醒的天空外,她沒能發現任何人在船上.恐懼過,害怕過,最後也隻得強忍著想辦法生存下去.幸運的是找到了海用漁具和船體的離體構圖,才讓她餓了數天才釣上了第一條魚.
一人在船上,身處無垠的海域,對莫名來到這個地方也隻得學會堅強.幸運的是她腦中的記憶幫助了她.首先是確認淡水食物和燃油.有了食物的來源後,便開始琢磨動力艙,機輪艙,控製艙等等.就在她愁眉不展不知如何讓能起航,看不懂航海圖時,天空才悠悠醒轉.否則她都快崩潰了.
天空知道現在的‘白凝’保留的隻是在都市中的記憶,能做到這樣已經是為難她了.有了依靠,她才會逐漸有了笑容.隻是,沒把船上所剩不多的淡水存和燃氣量說出來,一心隻想讓他安心的養傷.廚房中碎成數塊的桌椅木板,是她在輪機艙中找到的工具,一下一下砸出來的.
難怪她總是有意把雙手手心躲著不讓他看到,原來手心都已經磨掉了一層皮,又沒找到藥物,還必須捕獵食物,做飯等等,她也隻能咬牙堅持著.
到了此刻天空張了數次嘴都沒能說出一句話,這個人造‘白凝’為她付出了這麽多,他心中不知如何去麵對.如果她是真正的白凝,他也不會如此.可,這‘白凝’的記憶明顯被抹除了,而殘餘的也是來自本體的複製記憶.
“那邊應該是宴會廳之類的房間吧,不過裏麵的桌椅我都劈成木塊準備做成柴火做飯了,裏麵已經沒什麽好看的.正上就是操作室,可是我看不懂航海圖紙,也不懂得怎麽讓船動起來.”
二人腳步不停,天空聽著‘白凝’在他身邊詳細地介紹著船體的布置,心中當真不是一番滋味兒.如果她不是人造人,或許此刻也沒那麽多的雜念.
“剩下的教給我吧.”天空忽然想通了,人造人如何,真人如何,至少此刻眼前的白凝對他沒有任何敵意.付出了這麽多,也是他擔起責任的時候了.語畢,鬼使神差地輕輕捏起了她的小手,輕笑著說道.
“呀!”白凝的俏臉瞬即皺了起來,因為疼痛下意識想要抽開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望著天空,緊皺的秀眉也舒展開來.
天空捧起她的小手,摸索著從懷中居然找到了還在的藥瓶.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溫柔地為她上藥後,輕輕吹了吹.
海上低垂的夕陽讓海麵一片金黃,白凝看著在其映襯下的天空,微微有些迷醉.他專注為自己上藥的樣子,讓她心中有些不舍,希望這一刻永遠靜止下去.
“好了,在傷好前就不要再拿重物了.既然我醒了,一切就交給我來處理.”天空不是沒由來的亂誇海口,他們二人目前所處在的船上在不知方位的海域中,這不過是移動的野外.更何況在訓練營中習得的一些技巧他還記得.
白凝歪著小腦袋乖巧地應聲點頭,心中沒著沒落驚恐的心在看到天空溫醇的樣子後也安份了下來.身邊有了依靠,讓她忍著羞意挽起了天空的臂彎,瞬間羞紅之色就蔓延到了耳根和頸脖處.
看著白凝嬌俏的樣子天空也沒忍心拒絕,順著走廊繼續向前走去.但心中卻在想著其它的事情,這是他習慣性的舉動.既然擔起了保護她的安危,自然會開始整理得到的信息內容.
首先,性命攸關的淡水和食物他們還不怎麽稀缺,暫時不用擔心.而且這樣一個客輪上應該不會缺少提煉出淡水的簡易設備才是.生存問題還不用擔心.
那麽接下來就是確認船上的衛星通訊能否正常工作.“白,嗯,凝兒,我們去上麵看看吧.如果能聯係到外界,離開這裏就簡單了許多.”天空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稱呼她,最後還是用了凝兒,雖然不是真正的白凝,但她存留的記憶確實來源於活生生的白凝.
隨即二人到了操作室,在天空一番琢磨後歎了口氣,航海和定位係統均無法試用了.這麽說,二人隻能在船上渡過一些時日了.
“天大哥,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白凝在得知後輕聲問道,雖然她心中似乎想這樣無限持續下去,但天空的樣子卻是有著急於離開的神色.
天空已經查看過航海圖和視線內的設備,如果能確定他們現在所處海域的話,他或許還有方法能離開這兒或返回岸上.就算是手腕上的通訊器沒損壞也可以,可現在他們就是被蒙上雙眼的瞎子.隻能慢慢尋找方法的同時,等著有其它船路過發現他們.
“先下去吃飯吧.今晚的月色應該足夠,我們可以再粗略查看一下.”天空看著幾乎完全下落的夕陽,和被染得通紅的雲朵說道.
次日一早,二人白凝醒來時天空已經不再床上了,走上甲板才看到天空已經在捕獵了.
“凝兒,這麽早就醒了.很快就可以吃飯了.”二人昨晚最大的收獲就是發現了淡水設備,而且船內留下燃料足夠他們支撐很長一段時間了.後來二人在甲板上看著純淨的夜空聊到快天亮時才起身會去睡覺.
白凝攬了攬秀發嗯了一聲,便像個孩子似的蹲在天空收獲地戰果前,身處白皙的食指點著海魚,俏臉上浮現出最為單純的笑容,這一刻被天空捕捉到,呆視了片刻,白凝正巧抬目,二人視線交匯,鬧了個大紅臉後,白凝吱吱唔唔地扭身跑進了船艙.
“凝兒,吃飯了!!”天空暗中苦笑,盡可能的做好早飯後朝著白凝所在的房間喊了一聲.甲板上擺著一桌,兩把拚湊起來的椅子.上麵一鍋,倆個碗,這就是二人早飯的地點和器具.
天空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在海上和敵對勢力的人,心平氣和的吃一頓飯.看著白凝默默吃著魚湯,到後來則是笑聲不斷,指著船外的海麵和天色與他暢談了起來.這也讓天空體味到了寧靜,鬆心的生活.
“今天,我們開始摸清如何讓船起航和恢複通訊!”二人簡單果腹後,白凝重重點了點頭,墊著腳尖緊跟著天空朝著上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