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驚訝地看著天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道:“難怪你能擋下我的攻擊,如果是傳聞中的君王,那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夏清暗中瞥了天空一眼,對於他直言相告身份的原由也有些驚訝,不過大致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小曼理所當然的反應被天空看在眼中,她的家族看來也與外界沒有完全斷離消息.而且這樣的消息居然會毫無保留的告訴這樣一個神經大條的女子,可見他們對此並沒太在意.像是聊著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樣.
如果是天空的話,或許會說出來.但一定是用著嚴厲警告的語氣,而不是小曼現在無所謂的神色.可見她背後家族的勢力是何等龐大.而且她口中‘十星而已’,為了達到十星的實力要知道多少人窮極一生都未能做到,可在她口中仿佛是司空見慣一般.
“對了大叔,你是怎麽從那麽多人中確定我是跟蹤你們的啊.而且那時我也是蒙麵了,為什麽沒想到是其他人呢?”小曼吃著食物問道.
天空心中更加確定小曼一定有著什麽秘法那個躲過他感知的探查,她如此的自信卻不知道是購物籃中選購的商品出賣了她.在試探之下才確認了她的身份.
“笨蛋,你買的東西啊.把那麽羞人的東西放在最上麵,還有不屬於你這樣的人喜歡吃的豆製品.而且選購的商品都是在我和夏清姐在商場中購物路線附近擺放的.”雪兒搶著回答道.
小曼仰著腦袋回想了一會兒後,奇怪地道:“可是這樣也不能確認啊,還不準人吃豆製品麽?還有那東西是什麽?”
看著她求知欲的目光,雪兒俏臉頓時羞紅了起來,嗔怒道:“笨蛋就是笨蛋,跟蹤我們而沒在意看選購的商品吧.那東西上麵都是外文,加上你又放在最上麵,可見你不懂英文.雖然是同擺在分類貨架上的商品,但一般人都不會選擇看不懂的東西吧.”
“那麽隻能說明你隻是在慣性購物,你平時用慣了這種東西,看著紛雜的商品自然挑選了看著眼熟的東西.還有你的年齡,容貌和穿著,也不像是能獨自購物.所以,你在我身上裝了這個.”雪兒從衣角內側撕下了拇指大小的東西捏在書中晃悠著說道.
小曼撇著嘴角抬著眼皮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她趁著人多附於她外衣內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拆穿了.嘟著嘴角道:“是啊,定位的嘛.擔心跟丟你們了.不過這樣就能看出我跟蹤你們,真是利害,我真是沒買過東西.都是看著好玩順手拿的.”
“可是這樣也隻能確定我是在跟蹤你們啊,怎麽能知道我就是那晚跟那個大叔交手的人呐?”小曼不甘心地問道.似乎很在意天空是如何確認她身份這一點.
同樣,天空也有著相同的想法.這就像是投入海中一粒小石子,而在下一秒就有人能找到.這不是很奇怪麽?
雪兒眨巴著眼睛說不出話來,這些內容也都是通過夏清和天空才知道的,對於天空是如何確認她就是那個身份的人,她還真不知道.但已經開了口,隻得哼了一聲,裝模作樣地道:“這是秘密,憑什麽要告訴你?如果讓你知道改進了手法,下一次再跟蹤我們怎麽辦啊.”
“笨丫頭.”天空和夏清心中同時暗歎.畢竟她沒有受過特殊的訓練,這樣回答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但她不知道的是,既然能發現一次,下一次無論如何喬裝同樣也能做到.畢竟兩人的實力擺在那裏是不可改變的.
這就如可能在暗中保護小曼的人一樣,不論他怎麽裝扮天空都無法發現他所在的位置,甚至是根本沒有找到有人的跡象.反之,天空換了數次裝扮,那人也一樣可以牢牢鎖定他的位置.這個道理簡單之極,可偏偏雪兒這個冰雪聰明的丫頭沒想到.
夏清在桌下輕輕點了一下雪兒,她才知道好像自己說錯了.但話已出口想要收回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小曼在如此近的距離,即便是天空和雪曼想要告訴雪兒也是不可能逃過她的耳目的.她可沒有夏清與天空那樣的默契.
爛攤子總要天空來收拾.不過幸虧也不是太大的紕漏,告訴小曼也無妨.而天空也打算想要抓住這一絲線索,以她家族的強勢來看,或許能找到隱世家族的線索.甚至是…當年發生的事情.
那些勢力驚人的家族為何會隱世不出,一定是有著其中的原因.而且他們任由小曼胡鬧接觸自己,恐怕也有著其他的目的吧.
天空放下了餐具,道:“這也不是什麽秘法,隻是殺手最基礎的洞察力而已.當時你雖然蒙麵,但卻有著微弱的體香味,而且並非長發,加上你小孩子似的語氣,我自然就多看了幾眼.你的背影短暫的記在腦中還不成問題.”
天空也間接地指出了小曼的不足之處,隻要有點眼力的人在見過她一麵後,相認自然不難.
“啊,就這麽簡單啊.我感覺做得還不錯的,沒想到這麽失敗.”小曼垂頭喪氣的嘟囔著,似乎還有些疑惑,道:“香氣一樣可能是牌子的香水相同啊.背影,身形相差不大的人也很多的.而且我當時的打扮也沒問題.這可是學了好多遍啊.”
“腳步聲和走路的姿勢.”天空補充了一句,道:“長久養成的習慣如果不是時刻去掩飾,是很容易忘記的這一點的.比如呼吸,這種與生俱來的人體功能,即便是在熟睡,還是昏迷失去意識,身體的本能都會照常的運轉下去.”
小曼不由點了點頭,可是那麽微弱的聲音,才商場嘈雜的環境中又如何能準確的分辨出來,梗何況當時天空距離她還有一段距離.
雪兒臉色略有不悅,但又不好在外人麵前發作.隻得悶頭吃著飯菜.
“雪兒,還多吃點,這是你愛吃的.”雪兒正生著悶氣呢,看著天空夾過來的飯菜時,心中甜美異常,嘻嘻笑著張開雙唇吞入口中.
她記得很清楚,夏清和她都沒有買過這個的,詢問了店員後才知道最後一份早已賣出去了.雪兒無奈之下隻好放棄.之前注意力都在小曼身上,所以沒注意看桌上的菜.更沒想到是天空買的.
而且,讓她比天空喂了她一口菜更為高興的則是之前說過的內容.按著天空推測的‘慣性購物’,除了證明他一直記得雪兒愛吃的食物,而且養成了習慣外,還有什麽別的解釋麽?
在那種情況下還有心思去辨別食物,若非是下意識的反應怎麽能做到呢.
“嗯嗯,好香.還是天大哥做的好吃,嘻嘻.”雪兒也不去與小曼計較了,如果天空能在每天都想著喚醒朵兒和丫頭,又要照顧她,還有其他的重任壓在他雙肩的情況下,還能生出其他念頭,那她也隻能認命了.
晚飯過後,倆個小丫頭均是吃得嘴都歪了.連夏清常年寒霜不化的臉上也略有了些笑容.與天空收拾著餐具到廚房後,道:“喂,你打算怎麽處理那個丫頭.”
天空刷著碟碗心中泛著苦水,夏清一旦用這種口吻說話,如果他應對稍有差池的話可就要倒黴了.
“那個,清兒你怎麽看,到現在我們所能搜集到的信息,無不是都指著她背後的勢力有一個龐然大物.”話鋒一轉,便扯遠了一些征求著夏清的意見.
夏清手中的碗碟稍停轉動了一下,繼而複始.“天空,你不是想從她身上接觸到那個家族,查探是不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和龍鳳項鏈的秘密吧?”
二人的默契使然,即使天空此刻不承認,夏清也能確認部分事情.朵兒對於天空來說不僅僅是挽救他的天使,也是揭開三百年前和他身世,最為重要的人.更何況朵兒和天空似乎也有著那種關係.
夏清苦笑,如果能早些認識天空就好了.恨不得早出世三百年,那樣也不用每天都看著他惦記著朵兒.這樣的痛苦她一直掩埋在心底.
收拾起淩亂的心情,繼續道:“天空,我知道你為了朵兒所做的一切,但是這樣冒險的舉動我不會同意你去的.對方顯然不是普通的家族,你這樣貿然接觸小曼,背後保護她的人可能連通報都不用,就有權力決定你的生死.你知道麽!!”
天空聽著夏清語氣有著極大波動的話語,他何嚐沒想到這一點.但是眼睜睜看著可能的線索從指縫間溜走他怎麽可能甘心.
可是每逢捕捉到可能了解到當年線索的事情,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抓住.哪怕是會麵對龐大,深不可測的整個家族,這樣也在所不惜.
二人就這樣麵色嚴峻的對視著,嘩啦啦的水聲不止.如撥動的琴弦一般撩-亂著心.
“好吧.”天空選擇了妥協,他不是怕夏清耍脾氣,生氣.如果他堅持的話,她也隻能默默的接受.但一定會在暗處為他點亮前方的危險.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要犧牲夏清來喚醒朵兒,得到那不確定的線索,他寧願不要.
“不過,如果她主動來找我,就不計算在此列了吧.”
夏清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有時候用祈求的語氣來說,倒不如這種不可違背的關心更能讓天空接受.
但是讓天空放下可能存在的線索確實有些難為他了,畢竟這是天空努力了六年,一點點走到現在努力所致.在她看來熒幕上的一怒為紅顏隻不過是頭腦發昏,荷爾蒙在作祟.可是在目睹了天空一人屠殺了七萬人之後,她變了.
誠然,世人口中的愛,可以為對方去做任何事,但在麵對殘酷的事實,有幾人能堅持著心中的信念,保護著心中的淨土.天空做到了,殺了一人,十人,千人,萬人.不知疲憊.如此血腥的場景,即便是殺手在看到那慘景後也會心中翻湧.堆積如山的屍體,沒有一具全屍.
他並非想要殺戮來解決,但是卻被逼著去做.失去了理智.他隻是想挽回,可是當時那些人泯滅了他的幸福,眼中的雲朵.
那一晚,夏清永遠不會忘記天空在走出地下世界時的模樣.如一尊擯棄情感,來自深淵的惡魔,隻想著找回屬於他的人,即便是收割了生命也無法做到而流下的血淚.蒼銀的發枝與沾染了無數人鮮血衣衫是那麽鮮明的對比.手中,還握著猶在滴血的匕首.
夏清想到此處鬆開了手中的碗碟,心中抽痛地上前把嬌軀埋進了這個傻男人的懷中.忍著眸中打著轉的淚水,嗅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涼和孤寂,像是也要染在自己身上似的.
天空擠出一個笑容摩挲著她的粉背,耳語道:“好了,都說不去了.看你像個孩子一樣.”
“討厭.”夏清輕捶了一下,噌著腦袋,道:“這是你說的,不準偷偷的背著我去.”
天空應了一聲,感受著懷中女人的關心沒再言語.他明白這也是她在欺騙著她自己,即便是躲過了小曼的家族,那麽黑龍,還有三百年前的事情呢?他如果想要喚醒朵兒,這些事情和危險是遲早要麵對的.
若是完全想要杜絕,就算是找個無人的孤島生活也未必能如願.即便天空撒手不顧,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與其這樣不如主動出擊,或許還能贏回一些主動權.但,夏清難得一次開口,便遂了她的心願吧,哪怕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