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與魔交易巧取豪奪
帶著百裏飄雪離開的令九玄和葉天楓以最快的速度下山。由於魔尊冥宙的出現,誤打誤著,讓他們下山之時非常順利。
直至到了山腳,師徒倆確定沒有被人跟蹤之後,互相大樂,不禁仰天大笑。
“哈哈!天下第一大莊不過如此!”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是因為冥宙的剛巧出現,將所有鳳雞山莊的人都引過去了,此刻冥宙正大開殺戒,血洗著鳳鳴山莊。
所以,他們才得如此的逍遙。師徒倆很有默契地打算回到離這裏最近的,他們的乞丐窩兒之秘密之地——醉月樓。
醉月樓,最有名的京城名樓之一,以美食出名,鮮少有人想到,醉月樓的幕後老板是乞幫少主葉天楓。
更加沒人知道的是,葉天楓最初開這間醉月樓的本意是因此他有一個最愛美食的乞丐師父令九玄。他們名為乞丐,實為土壕,打著乞丐之名,卻從不做乞丐之事。但是,天下丐幫絕對是一個最大的幫派,而這師徒倆便是號令天下丐幫弟子的老少頭兒。
“你們打算帶我去哪裏?能不能送我回七王府?”被裝在竹籠子裏的百裏飄雪感覺身體仍然無力,不禁有些無奈地問道。夜風在她的耳邊呼嘯吹過,可見他們此刻正在極速的飛行之中。
頭頂上一輪圓月,原本是一個多麽浪漫的中秋之夜,百裏飄雪卻覺得苦不堪言。自己急於解毒,吃了些不知名的藥丸,非但沒解了身上的毒,反而覺得頭腦更暈眩了。
葉天楓向百裏飄雪眨了一下眼睛,有意地想嚇唬她,殲殲地一笑,陰陰dao:“百裏小姐,男人偷女人,你說要帶你去哪?本大爺當然是帶你去……最逍遙快活的地方了!怎麽可能送你回七王府?”
他才說完,他的師父令九玄道:“咦?這姑娘長得天姿國色!徒兒,你要是喜歡的話,若當真娶了她,師父可就可以喝杯喜酒了!什麽時候說不定就能抱徒孫了!不錯!這主意不錯!師父也讚成!”
百裏飄雪一聽,心下不禁有些焦急,也不知這倆個人是誰,她此刻還是渾身軟骨頭,不禁怒道:“喂!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我夫君是東軒國鼎鼎有名的七王爺鳳元宇。我是七王妃百裏飄雪,我爹爹更加是大將軍百裏軒轅!你們是什麽人?如果你們將我送回去,我必重重有賞!”
百裏飄雪瞞以為報出七王爺和爹爹百裏將軍的大名會將人嚇唬到。誰知這兩個人一聽,竟然哈哈一笑,葉天楓還特別地拖長聲音說道:“噢——原來是鼎鼎大名的七王妃百裏小姐?很好!你夫君廢了,你正好不用跟他,改跟小爺我吧!”
“你們是誰?鬼鬼祟祟,藏頭露尾,不是英雄好漢子!把臉上的黑布拿開來,我們是不是見過?你們不是來救我的?”百裏飄雪這才想到,這倆個人雖然將她從山上救下來,但他們為何要救她?會不會是黑吃黑的?
葉天楓挑眉道:“女人果然都是不識好歹的!大爺假假地救了你,你就該感恩圖報,以身相許才對。還將你的恩人說成鼠輩一樣,這是恩將仇報?這樣的姑娘我不娶了,將你賣到花樓去吧!”
他說著轉向他師父道:“師父,這樣的妞兒我不娶她做老婆了,我們將她賣到花樓去換酒錢吧!這姑娘長得美,一定能賣個好價錢。我們先將她的眼睛蒙上了,免得她日後認得出我們,找我們報仇。”
令九玄十分配合他,突然說要放下,就真的將百裏飄雪放下來了。
然後,葉天楓從腰間拿了一塊黑布出來,將百裏飄雪的眼睛蒙上。隻因為,他們的窩兒很快就要到了,不想讓百裏飄雪知道他們現在要到哪裏。
畢竟,七王爺也不是好惹的鳥。隻是,他葉天楓放在百裏飄雪身上的寶貝還沒拿回來,三天期限已到。此刻誤打誤著,不把她先弄回去,讓她落在別人的手上萬一沒了他的寶貝兒怎麽辦?
傳聞,武林至尊冥宙已經尋回了失物,武林各門各派不再四處尋找丟失的寶物——天嬌絕*,武林至尊。
但是,葉天楓不太相信,以為那是假傳。也許武林尊主隻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寶物丟失了,所以才有意地放出風聲說已經找到了。
事實上,那寶貝兒是他放在了七王妃的身上。這三天來,她找不到入七王府上的法門。皇宮都來去自由的葉天楓實在沒想到,七王府高手如雲,暗衛好象無處不在。所以,他不得其門而入,說三天拿回寶物竟然成了大話。
今晚剛好碰到了久違的師父想入皇宮飽一下口福,嚐堂皇帝老兒的美食,所以便和師父入宮,打算找機會偷回他的東西。結果,戒備森嚴之下,還是沒什麽機會。
沒機會也就算了,還因為有刺客什麽的,他們被牽連了,隻能速速離開,見鬼地跑了一身臭汗。誰知這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全不費功夫。
他們居然碰到七王妃被人劫持,和太子爺放在一起。所以,當機立斷,將百裏飄雪先抬回去,定有辦法得回自己的寶物。
百裏飄雪被蒙上黑巾,一下子什麽都看不到,卻冷靜地問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麽?我也不是不感激你們將我救了出來。隻要你們救人救到底,將我送回七王府上,我一定重重地酬謝你們!”
令九玄說道:“小娃兒,說到重酬,老夫生平最愛的是美食,你能做出我沒吃過的美食嗎?”
“一個千金廢物小姐,能做出什麽?師父,別跟她浪費口水!”葉天楓突然輕蔑地,出手點了百裏飄雪的穴道。七王爺和百裏將軍,一個王爺一個將軍,怎麽說也不是好惹的。身份被識破沒關係,但窩兒卻不能讓她也知道了。畢竟,醉月樓開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要是被七王爺和百裏將軍合力拔除,那絕對不是不可能。
於是,百裏飄雪被蒙了麵,還被點了穴道,這才被倆師徒抬回了一個地方——醉月樓。
醉月樓不但開在最為繁華的地段,還是一幢三層高的建築,占地麵積幾百平方米。最前麵的大門前,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鏤金的招牌大字——醉月樓。
醉月樓的三樓偏東北角上,有一間閣樓是從不對客人開放的,房門寫著三個字——明月閣。
一輪明月靜靜地灑落如霰似霧的清輝,將整幢醉月樓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夜景中,顯得有些古老而蒼茫。
葉天楓和令九玄將百裏飄雪抬進了這間明月閣後,葉天楓並沒有立即將百裏飄雪眼睛上綁著的黑布解開,而隻是解開了她的穴道,讓她能夠說話。
百裏飄雪眼不能見,鼻子卻極靈,才進屋子,她就聞到了一陣玫瑰的花香,不禁清冷地問道:“這是哪裏?你們將我抬到什麽地方了?想做什麽?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葉天楓和令九玄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一絲不可思議的驚佩。這七王妃一路上至此,從頭至尾,都不曾有過一絲害怕?如此境遇,還能鎮靜自若,問他們的目的是什麽,這已經難得了。換作是一般的女子,說不定早就被嚇得尖叫,或者哭著求饒之類吧。
葉天楓坐在一張椅子上,接過一個小廝遞過來的一杯茶,隻喝了一口,就將小廝揮了出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冷聲問道:“江湖傳聞,七王妃百裏飄雪得到了一個寶物——武林至尊,天嬌絕*。請問,那寶物此刻是否在七王妃的身上?七王妃隻需交出此物,我必親自送你回七王府,並保證不傷你一根頭發。”
武林至尊,天嬌絕*?這八個字閃電般提醒了百裏飄雪!
她恍然大悟,茅塞頓開,道:“原來是你葉天楓!難怪我瞧著你的眼睛就象似間相識。”她百裏飄雪是國際刑警,這聽聲辨人,憑雙眸認人的功夫特別地比人強多了。上次她見葉天楓時,他是一個少年乞丐,臉上抹得烏七八糟。所以,她隻是聽過他的聲音,見過他的那雙眼睛。
“這樣也能被你認出?算你狠!既然你已經認出大爺,大爺我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乖乖地交還寶貝來吧!”
百裏飄雪知道是葉天楓之後,心下竟立即就淡定得多了,道:“那東西現在不在我的身上。你先放了我再說吧!”那什麽鬼玩意兒,不過就是一隻翠致點兒的玉雕。都被她的掛名老公鳳元宇搶走了,鳳元宇還說那是他的東西,她拿什麽來還?
“不在身上?要不要我來搜一搜?”葉天楓既然被認了出來,也就沒什麽好遮掩的了,將臉上的黑布拉開,立即欺身而上,作勢要搜身的意思,臉上盡是無賴的邪痞。
百裏飄雪瞪大了明眸,這才瞧清楚了,這葉天楓竟然長得如此豐神俊朗,英氣逼人?原先,她還以為他一介小乞丐,還是一個小賊,必是一個痞子*相。卻沒想,他雖然邪痞,卻邪痞得如此貴氣!乞丐的少幫主怎麽能象一個尊貴的王子?突然想起那天,有人說他是乞丐王子。“乞丐王子”四字,倒是將他此刻的痞氣和尊貴氣質揉合在一起了。
一絲訝異劃過眼底之後,百裏飄雪冷冷地叱聲道:“你找個女子來搜!你那爪子若敢碰我,我剁了你!”此人救她,必是有所圖謀吧?雖仍然感激他的相救,但那感激之情卻淡而無味了。何況,這倆人始終不肯搭救一下鳳元尊,不知鳳元尊此刻是不是毒發了?
葉天楓將手舉起,在空中抓了抓,眸中盡是痞子的笑容,嘴角輕輕一勾,嗤聲笑道:“有本事剁本少爺手的人還沒出生呢。不過你要是自己乖乖地拿出來,那就……”他才沒那麽下品,不過就是想讓她乖乖地拿出來。
但是,葉天楓的話還沒說完,忽地,他停了下來,頓住,側耳頃聽。無論是百裏飄雪,還是葉天楓,以及他的師父令九玄,都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頓時一齊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蕭殺之氣正朝這裏襲來!
令九玄醉態可鞠地摸著他的白胡子,兩條白眉毛跳了兩下說道:“徒兒,你惹上了什麽仇家?好濃的殺氣!”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穿著象掌櫃的男子直接地掀簾走了進來,神色非常緊張,連令九玄都沒打招呼,甚至也不看百裏飄雪,就附耳到葉天楓的耳朵裏說了一句悄悄話。
百裏飄雪雖然耳力極好,但卻聽不到他說什麽,然而,她會讀唇語,能瓣清這進來的掌櫃男子所說的話是:“少主,發現有黑衣人極速向我們醉月樓圍籠過來,幾乎將我們整個的醉月樓都包圍了!來人武功之高,難以想象。”
以令九玄的武功修為,自然能聽得一清二楚。他才聽完就氣得哇哇直叫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以為我們美食是誰都能吃到的?徒兒,你留在這裏泡美人,師父給你上去將人打發了去!管叫他來多少死多少!”
葉天楓卻道:“不!師父,我們一起上去。”他也聽出來了,來人似普天蓋地,天兵天將般降臨,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強大氣場!
百裏飄雪正想說什麽,沒想葉天楓竟然不打招呼,忽地出手,將她再一次點暈了!
葉天楓忽地將百裏飄雪點暈,於匆忙之中和他師父一起從窗口閃了出去,直上屋頂。
令九玄嘀咕道:“徒兒,你何時惹上了魔尊冥宙?師父從未和冥宙交過手,但兩年前雪山上的江湖爭霸戰,冥宙以一把普通的利劍,打敗了江湖中七十二個小幫派的掌門,終至奪得武林至尊的寶座,將那七十二個小幫小派收為一個大派,和武林三大門派並列,並已淩駕之上,那可是鐵的事實。等下你先不要出手,讓師父試試他的實力,過把癮。”
令九玄是擔心自己的徒兒不是人家的對手,所以說了一番理由,但他說的卻是事實。
“好!”葉天楓心下早就風雲變色。兩年前他和師父都沒有參加那場雪山上的江湖爭霸戰。雖然那不是整個武林的尊主,但七十二個小幫小派匯成的力量又豈可小看?武林三大門派的人瞧不起的江湖歪門邪道,如今已經成了赫赫有名的冥王派。那時他和師父也自認丐幫是天下第一的大幫派,沒將那些小幫小派放在眼裏。師父又在雲遊四海,而他剛好被一些事牽絆著,所以沒有去參加。
但是,一個戴著銀色麵具,自稱“冥宙”的少年男子如血煞狂魔,僅憑一把普通的利劍,出道即打敗了所有小幫小派,奪得天下武林至尊的寶座,從此改寫了武林隻有三大正宗門派青城,高山,五仙,開創了第四大門派——冥王派的曆史。那可是轟動了整個武林的大事,天下無人不知。
此刻,冥宙糾結無數的江湖高手深夜至此,是為何故?他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冥宙雖然那次在雪山上大敗群雄,正式成立了冥王派,但此後卻並沒有挑釁過其他沒有參加武林會的門派。更加,從未招惹過三幫之一的丐幫。隻是,最近有人以冥宙之名血洗了幾個小莊時,冥宙才出來澄清事實。
令九玄和葉天楓從窗口閃出,直接就上了屋頂。幾乎就在他們上到屋頂的那一刻,腳步都還沒站穩,即感一股強烈的殺氣普天蓋地而來,狂卷著秋夜冷月,蕭殺了整個暗夜中的醉月樓。
一輪依稀朦朧的月色下,頃刻之間,但見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踏著月色而來,腳尖似乎不用點到屋背。當他站在令九玄和葉天楓的麵前時,風仍鼓著他的黑衣,一頭墨發飄揚在後,身姿挺拔,銀色的麵具閃閃發光,整個人在月色下站定時,跟月夜似乎就是融為一體的,讓人很容易就會想到他的名字——冥宙。
在他的左右,跟隨著三十個左右的黑衣人,全部黑衣,黑布蒙臉,隻有眼睛露在外麵,手持寶劍,排成了一排。如此陣容落在屋頂上,於月色下更象卷來了一陣地獄式的冥王風!
但是,丐幫的老幫主令九玄也不是普通人,什麽厲害的角色沒見過?什麽血雨腥風的場麵沒經曆過。他摸著白胡子,白眉毛跳了幾跳,雙手叉腰,就想說話時,他的徒兒葉天楓已經先他一步開口了。
抱拳,葉天楓一樣是蒙著臉的黑衣人,對著冥袖,竟然痞氣十足地說道:“啊哈!我們這小小的醉月樓,居然能讓赫赫有名的冥宙如此大駕光臨,幸哉!不知冥宙因何而來?不會是想到我們醉月樓來吃個月餅過中秋吧?”
冥宙的聲音有些嘶啞,低沉,不象是真實的聲音,在月光下幽幽傳來,仿佛來自地府一樣,沒有一絲暖度,更加沒有葉天楓的遊戲邪痞,而是幽冷,如冰,當真就如冥王駕到般,霸氣十足道:“將七王妃交給本座!”
葉天楓“咻”地,一改嬉皮邪痞,正色道:“如果不交呢?”這些人是怎麽知道七王妃在他的手上?又為何要來搶七王妃?他們也是誤打誤著,才救下七王妃的。但這些人卻也來得太快了!如果他們是鳳鳴山莊的人那倒也不覺奇怪,隻是,這些人卻是冥王派的人。
根本不待葉天楓多想,冥宙道:“丐幫雖遍布天下,但能與冥王派抗衡嗎?冥王派有七十二個分舵,但丐幫卻隻有三十六個據點。”
冥宙如是說,意思竟是葉天楓如若不交人,他就要以武林尊主的身份,號令天下七十二個小幫派挖他丐幫三十六個據點的意思麽?好狂的口氣!但是,他確有如此實力。關鍵的是,冥王派所收服的七十二個小幫小派原先都是江湖上的旁門左道,所用手段皆不管過程,隻要結果。
令九玄一聽,登時氣得吹胡子瞪眼,也不等他們多說什麽,他已經快如閃電般向冥宙出手了!
令九玄以九節棒出名,但更得意的是他的九龍擒拿手。這冥宙雖然出名,但他沒會過,所以,聽他竟然囂張到揚言要號令天下七十二幫來滅他丐幫遍布全國的三十六個據點,這口氣在他這個老幫主的麵前,如何能忍?
閃電般施展著幻影似的輕功,催動著極強的真氣,令九玄已經直直地抓向冥宙的麵門。他一邊抓還一邊罵道:“臭小子!聽你那聲音,毛都沒長齊,就在老子的麵前吹大氣?老子抓下你的鬼麵具,看你是不是長得太醜了?人人都怕你冥宙,我老乞丐卻不怕,賞賞我九龍爪的滋味吧!”
對方都已經將他丐幫了解得那麽清楚了,此刻他也沒必要隱藏身份了。相信,今晚之後,江湖上就會傳出,這間醉月樓的幕後老板是他們丐幫了。
冥宙見令九玄忽地向他麵門抓來,倒也不敢大意了,身子打斜裏飄移開去,瞬息之間人已轉到令九玄的後背,當即一掌拍向其背心,那身法之詭異,讓令九玄“咦”地一聲,讚了一聲道:“好身法!”。
身體向前一撲,令九玄竟然被逼撲在屋背上滾了一滾,才堪堪地避開了冥宙的背心一掌。但是,就這一招之間,他堂堂的丐幫幫主竟然要就地打滾,也顯得有些狼狽了。
所以,當令九玄站起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條九節棒。這九節棒是他的成名兵器,也是他的鎮幫之寶,是由精鐵所鑄,他幾十年來不知用它棒殺過多少他認為該死的惡人。
但是,當他的手中多了一條九節棒時,冥宙的手中也多了一把劍,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
說時遲,那時快,高手對招,神鬼莫測!他們其實在分妙之間就已經棒劍相交,於屋頂上油走如飛,時上時下,翩若驚鴻,展翅如雄鷹。旁人隻見兩條影子在月色之下交會,哪裏還分得清劍招和九節棒?更加沒法分得清,誰更勝一籌?
如此頃刻之間不知相交了多少的招式。
突然,但見兩條黑影在空中掠過,齊齊掠向葉天楓站著的背後。
就在他們掠到葉天楓的背後時,“咻”地,本以為還要打到天昏地暗的兩條人影乍然分開,塵埃落定,勝負已揭曉!
令九玄的身體擋在葉天楓的背後,九節棍卷落一把小小的飛刀,‘篤!”地一聲,那把飛刀插在屋頂上,竟然入瓦三分!
而,冥宙的劍尖卻堪堪挑開了令九玄蒙在臉上的黑布,讓他整個白發白胡子的紅臉模樣完全地沒了遮掩。
“師父!我替你報仇!”葉天楓知道,他師父輸了!剛剛他看得分明,這冥道在和師父交手時,突然將師父引到他這邊來,猝不及防地出手將一把小小的飛刀向他打來。
那把小小的飛刀雖然疾如風,快如閃電,但他又豈會閃避不過?偏偏,他這師父一向就將他徒兒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還要重。所以,激鬥之中,竟然用本刻去擋利劍的九節棍先來擋飛刀,而置自己於險地。
冥宙的狡詐隻怕就是知道這乞丐老幫主的死穴,才會出此險招,非常帥氣地削下了令九玄的幾縷發絲,在月色下輕輕一吹!
那銀色的發絲在空氣中飄散,而他卻已收劍立定,如魔似魅,無人能瞧得見,他麵具下的臉有沒有得瑟。
“徒兒,不必了!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師父輸了!”令九玄抱拳道,“多謝劍下留情!”剛才,他為護得自己的徒兒無損,擋得那把飛刀,竟已無瑕顧及冥宙的劍尖。但這冥宙雖招招至命,式式毒辣,卻在最後一招劍走偏鋒,有意留情,隻削下幾縷發絲,不然他必傷在了他劍下。
葉天楓當然也看出來了!既然師父都說算了,縱然他也想上前跟冥宙比試一下,也得止步。沒有什麽比得上師父的命更得要,此人既賣了他師父一個麵子,沒傷了他師父,跟傳說中的噬血殘忍,劍下絕不容活人有些出入。
所以,他改為彬彬有禮地拱手問道:“請問,閣下如何得知七王妃在我手上?要她是何意圖,能否告之?”雖然和那七王妃隻有一麵之緣,他一向嘻皮邪痞,但心中卻隱約不想將她交給仇人壞人之類。而他還沒從她身上得回“天嬌絕*”,更加不想將之交出。
冥宙卻並不給他任何解釋,隻是冷冷道:“本座對她勢在必得,不惜任何代價。”
他的語氣雖淡,卻說得無比地決絕,沒有人會懷疑他所說的話。那就是說,如若不交人,就當真要血洗丐幫了?武林七十二幫派雖然隻是些小門小派,甚至是些歪門邪道,但當真要群起而攻之,那他們丐幫就算是天下第一幫,隻怕也當真會防不勝防,血雨腥風了。
權衡輕重得失,葉天楓說道:“百裏小姐是我的朋友,如果冥主能保證不是要做什麽事傷害百裏小姐的話,要請她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但冥宙要是跟她有仇,打算傷害她的話……”
“那又如何?你以為你能護得了她嗎?”冥宙一聽這葉天楓居然有護著百裏飄雪的意思,那嘶啞的聲音裏似乎帶上了些許的怒意。
沒想到,這葉天楓背脊一挺,居然說道:“有些人,你想護的時候,那是護得了要護,護不了也要護!”這話說得竟然傲氣得很。他也不知道為何,如果這冥道是對百裏小姐不利的話,他真的不想交人。
原本十分強硬如堅冰的冥宙這時卻說了一句稍為妥協的話道:“本座雖對她勢在必得,卻不是要傷害於她。”
“那好,我請她出來。”葉天楓也終於妥協,要知道,當真惹上了冥宙,那必是全幫傾巢之禍。雖然對七王妃有著一種難解的情緒,但也還不至於到了為她全幫覆沒也在所不惜的地步。
不一會兒之後,被解了穴,已經悠悠醒轉,卻仍然是渾身無力,被放在竹籠子裏的百裏飄雪被葉天楓命人抬了出來,交在了冥宙的麵前,說道:“好了,人我已帶來。本人聽說冥宙雖然狡詐,狠毒,噬血殘忍,被稱之為魔,卻一諾千金。既然你已保證不會傷害百裏小姐,我就相信你。帶走吧,她賣給你了!改日將要付的銀子送過來!”
百裏飄雪才睜大眼睛,還不太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自己所坐的竹籠就猝不及防地被一個銀麵黑衣人一把提起,不禁微驚,脫口叫道:“喂!葉天楓!你真的把我賣了?你把我賣給這個銀麵黑衣人了嗎?他是誰啊?為什麽?你這王八蛋!還以為你好心救了我!”她的聲音很快就在夜色中隱沒了。
因為,那銀麵的黑衣人提起了她就走,一句話都不多講,她已經又象被賣豬仔一樣,飄蕩在夜空中了。
被冥宙提走的百裏飄雪很快地安靜了下來。因為,這中秋之夜太過詭異了!夜風從耳邊和臉頰上呼嘯而過,早就將她那微濕的發絲和衣裳都給吹幹了。
好快的速度!她此刻最深刻的感覺就是速度了!這銀麵人將她舉在頭頂上,在屋頂上行走如飛,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頭頂上的一輪圓月顯示著此刻早就已經是下半夜了。但今晚幾乎就沒有什麽星星,雖然是中秋,月色卻太過晦暗了!
晦暗的最是她的心情!但她知道,越是危亂的時候,人就越要冷靜。而她,一向就是槍指在頭頂上時,更加冷靜自若的人。
她將身上所有裝有藥丸的小瓶子都拿了出來,不再理會這個冥宙要將她提到哪裏去,隻想盡快地解開自己身上的毒。如果一直都這麽被動地,被這些古人提來提去的話,她都將國際刑警的臉麵給丟光了。
既然這本尊的身上有這麽多的藥丸,定有這種所謂十香軟筋散的解藥吧?她都試了三種藥了,怎麽還是沒解開?幸好沒試中無色無味的毒藥。
現在,除了毒藥之外,還有兩個小瓶子裝了兩種無色無味的藥,一個瓶子是紅色的,另一個瓶子是綠色的。裏麵所裝的藥卻都是無色無味。毒藥可以是無色無味的,解藥也可以是無色無味的。她要不要再做一次小白鼠?
要是誤吃了毒藥,那就有可能被毒死。然而,這個冥宙將她提走,卻意圖未明,未必就是來害她的吧?難道她原來的本尊跟這個冥袖有交情,他是來救她的?
那她可以等等,隻要讓她回去,她可以自配解藥,就不用胡亂地用這本尊身上的藥物了。根據藥味,這本尊當真就剛剛好沒這種解藥,她還是別亂試了。
“你好!這位冥宙大哥,你是來救我的吧?”百裏飄雪試下有禮貌地探問。突然,她腦海裏閃電般劃過一個來去如飛的人影來,不禁有些興奮地問道,“你是不是我夫君七王爺鳳元宇派來救我的?”
她想起那天,鳳元宇搶她的“天嬌絕*”時,那身手當真不同凡響。還有他的那些暗衛,不是個個都很了得麽?說不定這些人也是他的手下?她突然失蹤了,他派人來救她的話,那也正常得很吧?怎麽說她也是他的王妃不是?
甚至,她突發奇想,這黑衣人會不會就是鳳元宇?鳳元宇的雙腿也許根本就是好好的,因為,他的雙腿並沒有骨折骨碎過,她一直在懷疑他的雙腿為何不能恢複?
但是,很快,一頭冷水直接從頭頂上潑了下來,這冥宙回答了她的問題道:“本座會是你那廢物夫君的手下嗎?閉上你的嘴巴!”
百裏飄雪一聽,莫名地一股怒火“咻”地打從腳底竄起,直接冒上了頭頂。這冥宙的聲音嘶啞,確不象她夫君鳳元宇那天籟般的嗓音。但是,此人千不該萬不該,將她的夫君說成了是“廢物夫君”!
她決定將此人列為讓她討厭的黑名單裏。冷哼一聲,她並沒如他所願地閉上嘴巴,反而冷冷道:“想你也沒資格做我夫君的手下!還有,說話客氣點,我夫君不是廢物!他隻是暫時雙腿不能行走,但遲早會恢複的。”
瞞以為這黑衣人會說些什麽,等了許久,這人卻一聲不出,隻是帶著她極速地掠過夜色中。
所以,百裏飄雪忍不住又問道:“既然你不是我夫君的朋友,難道你是我爹爹百裏將軍的朋友?”想想也不對!他爹爹百裏將軍實不象是有這樣朋友的人。
又聽不到任何回答,百裏飄雪再問:“既然都不是,那你救我有何目的?”她直覺地先將此人定位是來救她的,但事實上,此人是將她從葉天楓手上搶來的吧?
這一次,這冥宙終於回答了她的問道:“本座救你,自然是因為你對本座是個有用之人。”
原來是為了利用她?對於不安好心之人,百裏飄雪“嗤”聲道:“你這也不是在救我,你是在搶我吧?我已經被丐幫的少主葉天楓救出來,你是從他手上將我搶來的,談不上一個救字。”
被人救那是要感恩的。被人搶的話,那就不必感謝了!不過,此人擺明了是要利用她。那麽,她於他來說,就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換句話來說,她暫時絕對不會有生命的危險,這一點倒是值得欣慰。
隻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人家不是好心來救她,那她也懶得跟他打交道了。此人臉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麵具,一身夜行黑衣,幾十個黑衣人追隨其左右,個個輕功了得,如驚鴻掠影,能從丐幫手下奪人,絕不簡單。
此刻她才想起來,剛剛葉天楓讓這黑衣人帶她走時雖嘴上說是將她賣了,但是,她知道葉天楓非常在意那個小小的玉雕“天嬌絕*”。在還沒有得到玉雕之前,葉天楓絕無可能將她賣給別人。唯一的解釋就是,此人比葉天楓更強,是葉天楓惹不起的人物。
黑暗中,雖然夜風呼嘯而過,但百裏飄雪的耳朵仍然極靈,她似乎聽到了全城戒嚴的聲音。也許,此刻的京城,正全城在搜索她和太子鳳元尊吧?朦朧的月色之下,她發現,她此刻居然還在京城之內。
真不知道這個銀麵的黑衣人是如何能在如此戒嚴的情況下來去自由的?她要不要大聲地喊叫一聲,好讓人來救她?
這念頭一閃而過,她終於選擇了放棄。因為,她覺得出聲叫的話,換來的就隻能是被封住嘴巴和點了穴道的機會更高吧?而且,太過極速行走,似乎也沒有走多久,卻好象掠過了很多屋頂,最終,她被丟進了一輛軟橋內。
但說是“丟”,似乎不太確切,因為,她是被冥宙親手抱上一輛軟橋的。
分不清此刻自己所處的位置,但覺自己突然從空中降落似的,落在了地麵上。然後,銀麵黑衣人冥袖居然屈尊降貴地,彎腰,一手穿過她的脖子,一手穿過她的大腿處,將她從竹籠裏抱了出來。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去摘他的麵具!因為,她在他彎腰抱起她的那一刻,竟然天外飛來一筆似的,荒涎地覺得這個冥宙抱她的動作很溫柔,充滿了疼愛似的!她的腦袋可能是被門板莢壞了!所以,才會有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錯覺,伸手就想摘他的麵具。
有那麽一忽而的閃過,從來不天真的她,竟然希望摘下他的麵具時,看到的會是鳳元宇的臉!
但是,她的手本無力,象得了軟骨病似的,舉起就要放到銀麵人的麵前時,這銀麵人雙手因抱著她空不出來,竟然“咻”地,用牙咬上了她的手!他咬得很用力,卻剛剛好咬在她母指前最多肉的地方,咬得她疼呼出聲。
“呀!你屬狗啊!居然咬人!快放開我!”百裏飄雪另一個手想要舉起來時,冥袖已經鬆開了她的手。
他不但鬆開了她的手,而且還啞聲警告道:“不許亂動!聰明的就乖乖地,什麽也別做!”
百裏飄雪縮回了手,因為她一向也不是那麽幼稚的。此刻,如這個冥袖不想讓她揭開他的麵具,她知道她絕對不能。別說她此刻渾身癱軟,就算是她沒中毒,隻怕也還沒有能力揭下此人的麵具。
隻是,奇跡般地,她就有了揭他麵具的衝動。奇跡般地,她竟然會覺得這冥袖有某種讓她感覺熟悉的氣息。
為何她會因他不停地聯想到鳳元宇?猶其是,他剛剛咬她手的那個動作,竟然該死地讓她想到,和鳳元宇有過的某些*。他咬她時,那力度其實,也不算太痛,隻是剛剛好,在她叫痛的那一刻,就將她放開了!就象,怕真的咬痛了她似的。
這種胡思亂想一向就不是她的作風,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幻想曲卻真真實實地在她的腦袋裏閃過了!不知道她一向精密的腦袋幾時被一些花癡的幻想所代替了?
可是,此刻,這黑衣人抱著她,走進一輛豪華精致的軟橋,將她放在軟橋上的動作真的很輕柔,輕柔到,這黑衣人身上所有的蕭殺之氣都好象不存在了!仿佛他是她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