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媳婦,馮氏回來了沒有?”

眼看馬上就要到飯點了,還不見馮氏回來,秦老太皺著眉頭問石海棠。

“娘,不用管她,她你還不知道?指不定跑到哪個地方嚼舌根了,你信不信煮好飯她立馬就到桌子上坐著了。”

秦老太搖了搖頭:“她今天與我們一道上山的,這會還不回來,怕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秦老二一聽,眉頭也是皺得老高,喊上大兒子令羽就要出去尋一下。

腳剛踏出門就回來的馮氏撞了正著。

“你一個人跑哪裏去不說一聲他的娘擔心。”

馮氏眼睛飄忽了一下:“我就是困了,找個地方眯了一會,我也沒想到這麽晚了。”

秦老太看著馮氏的心虛的表情,總感覺有哪裏說不上來的別扭,說她馮氏她換了一個人吧,可還是這麽偷奸耍滑,要是沒換,又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秦老太想不明白,索性不想招呼家人坐下來吃飯。

一連幾日,秦家老少爺們,都輪流幫村裏秋收困難的人家收的。

陳翰林也跟著他們去,從一個白白胖胖的富貴大少爺,愣是曬成一個黝黑的農家漢子。

而老頑童李安除了沒事逗一下秦夭夭之外,還免費幫村裏的人檢查身體。

秦家人幹活利落,脾氣又好,李安免費幫他們檢查身體,腳病腳痛,還指導他們去抓采什麽藥來熬湯治病。

這樣一操作下來,秦家村的人每每談起秦老太一家的都大拇指,連連誇讚。

“春蘭姐在家嗎?”

這一日,剛吃過早飯,門口就傳來了村長的聲音。

秦老太應了一聲,抱著秦夭夭起身出去。

“福林啊,這麽早過來,用過早飯了沒?”

秦福林和秦老太是同一輩的堂姐弟,一開始秦老太跟著村裏的人喊秦福林村長,可經過秦家兄弟那幾日,忙上忙下班幫村裏人收割,他就不讓秦老太喊他村長,而是直接喊他名字,秦老太拗不過他隻好順了他的意。

“春蘭姐,這些是佃你們家田的佃戶。”

秦福林指著那幾個莊稼人打扮的漢子介紹道。

“見過老夫人。”那幾個漢子半彎著腰打著招呼。

“老婆子,農家人一個擔不起一聲老夫人,還是叫我老大姐吧,各位兄弟,這次來是有什麽事?”

那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有一個麵色黝黑的漢子麵帶忐忑地開口。

“老大姐,我們幾個前來,是想問一下明年的地還佃給我們嗎?”

秦老太懵了一下才想起,之前楊平把他們的地全部佃了出去,他們不說話,她都要忘了這茬事了。

她看著前麵幾個衣服上滿是補丁,腳下鞋子都露出腳趾頭了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按理說他們回來了,肯定是要種莊稼的,他們也不可能一直靠著小孫女的。

可看的麵前這幾個人,明顯是靠這幾畝地來生活的,她又說不出拒絕的理由。

見秦老太沉默不語,那幾個人心都涼了半截,一個男人壯著膽子上前說道。

“老大姐,你看我們收成再給您加一成,您繼續把田佃給我們,可以嗎?”

秦老太想了一下:“這樣吧,各位兄弟先回去,等今天晚上我跟家裏人商量後再給你們答複可好?”

幾個男人一聽這話,垂頭喪氣的走了,甚至還有的抹起了眼淚,他們都以為秦老太肯定是不想把田佃給他們才這麽說。

秦福林看著那幾個人心裏也不好受轉頭說道:“他們都是苦命人,全靠這兩畝田地來勉強維持生活,不過春蘭姐也是十幾張口要吃飯,佃不佃都難。”

秦老太也跟著歎了一口氣,她雖然是一家之主,但家裏十幾張嘴要吃飯,她也為難。

秦福林突然想到什麽:“對了,春蘭姐,三叔公說後天是個好日子,他要開祠堂祭祖告慰祖宗。”

秦老太連忙說道:“不用這麽麻煩了吧,剛秋收完,大夥可是要歇歇兩天呢,畢竟馬上就要冬種了。”

秦福林擺了擺手:“不成不成,三叔公說了,秦家出來九個童生,是一定要開祠堂告慰祖先的。”

聽到這話,秦老太也不好再推脫,他讓秦福林等一下,自己抱著秦夭夭進了房門。

“乖寶,給奶奶一錠銀子!”

秦老太為了防止家裏賊惦記銀子,把秦夭夭的小空間當作儲物空間,還用得賊順手。

秦夭夭咿呀了一聲,一錠銀子出現在床頭,還有幾個鮮紅欲滴的蘋果,和幾個黃澄澄的雪梨。

“哎喲奶奶的乖孫寶哦。”

秦老太抱起秦夭夭,在她臉上狠狠啃了一口。

秦老太將東西用一個籃子裝了起來,提到外麵遞給秦福林。

“那既然如此,我們家也不推脫了,不過既然是我們家的事,也不好讓村裏替我們家張羅,這是十兩銀,給祖先們買些香燭供品。”

秦福林趕忙推脫:“不不不,春蘭大姐,之前用來才買東西的銀子,還有剩,不用再出了。”

秦老太將籃子塞到他手中:“一碼歸一碼,這次是開祠堂給祖宗買貢品,可不能省,還有這些果子拿回去給鐵柱當零嘴!”

秦福林聞言便罷,和秦老太嘮嗑了幾句之後起身離開了。

秦福林走後不久,秦老太正想哄孫子睡午覺,李安就竄了進來。

他先是一個箭步上前搶過秦夭夭,先上手捏了一把她的小嫩臉再用胡子掃了掃她的小鼻子。

秦夭夭對著他狠狠打一個噴嚏,口水噴了他一臉。

秦老太很無語地看著他,她表示已經習慣了這李安不時抽風一下的性子。

雖然他抽風雖抽風,但還是知道分寸,也不會沒輕沒重的嚇著她的寶貝孫子孫女,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他欺負完秦夭夭之後,又將秦夭夭塞回秦老太的懷抱,拿起旁邊的蘋果啃了起來。

“大妹子,你猜我剛才看到誰了?”

“誰啊?”

秦老太手摸著秦夭夭的小臉蛋嘴上漫不經心的問著。

在她看來無非就是來村裏那個角落有一窩螞蟻正在打架或者王大娘家的雞和張大爺家的鴨打架誰贏了,這幾天他可沒少幹這樣的事。

李安難得正色道:“楊平那個龜兒子的鱉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