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沒有避諱的在旗袍刺繡坊的門口站了好久。
他不知道許知意有沒有在某個期間瞧見他。
總之,到最後,許知意也沒有正眼看過來一眼。
……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
許知意始終跟陸決分房睡。
陳琳來找許知意的那一天,天空下起了雪。
陳琳剛從某個酒宴上下來,臉上還帶著妝,喝的醉醺醺的,許知意邀她進工作室,陳琳不肯,就在馬路邊上坐下了。
陳琳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坐。”
許知意今天穿了一套初冬時穿的白色中式襖字,盤扣扣到最上麵一個,白色毛茸茸的領口將原本就白皙的小臉襯的潔白無瑕。
唇瓣不點自紅,一雙萌鹿般的大眼睛輕輕一眨,似有萬種風情。
陳琳那一秒都看呆了,回神過來,嘖嘖兩聲。
“陸決那狗東西,吃的可真好。”
許知意轉身溫柔的叫身後的助理給許知意遞了杯水,助理給陳琳拿的同時,給許知意也拿了一杯。
冬日裏,溫水暖人心。
陳琳偏頭朝後看,看見了剛剛遞水過來的男生,似剛剛大學畢業出來,長得有點奶油小生的模樣,看起來很乖。
眼睛落在許知意身上,被陳琳發現後,又驚慌的匆匆移開。
陳琳笑起來,用肩膀碰了碰許知意的肩膀,小聲對許知意說,“哎,那男生喜歡你,長得不錯,剛剛端水過來手臂上那鼓囊囊的肌肉,看起來不錯。”
從前,許知意不喜歡開這種玩笑。
倒不是多清高,隻是當時心裏有人,她眼裏看不見別人。
如今,心頭沒有塵埃,倒是也能應著這玩笑,淡笑一句,“是不錯。”
陳琳挑眉,低聲問許知意,“人一看衝著你來的,怎麽樣?收了?”
許知意也笑,捧著水小口的喝。
陳琳又用肩膀碰了碰她,許知意抿唇笑。
兩人在大雪紛飛中朗聲笑起來,落了一串的愜意。
陳琳酒醉後勁厲害,許知意把人扶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她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了,帶上休息室的門,許知意下樓關燈準備回去時,看見了站在落地窗前的男生。
剛出學校的男孩都靦腆,鼓足了很大的湧起對許知意釋放好感。
許知意覺得這種感情很美好,她笑了笑,帶著男孩出了工作室,鎖了門。
漫天大雪下,男孩手裏捧著花,跟許知意告白。
許知意眨了眨眼睛,雪花落在卷而長的眼睫上。
男孩見狀上前,許知意微微後退,男孩指了指她的眼睫毛,許知意抬手自己也取下了。
陸決的角度看到的就是兩人貼在一起,在紛飛的大雪中唯美的擁抱在一起。
司機臉色艱難,叫了聲,“陸總……”
陸決冷著臉,一把推開了車門!
這段時間,許知意冷著他,陸決也清楚的想過了,若示好實在不行,便算了。
這個世界,沒有誰沒了誰不能轉。
他陸決也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角色!
可如今看見這一幕,他還是忍不了!
搞定的皮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男生後退一步時,許知意便看見了冷著臉盛怒而來的陸決。
陸決走到眼前,端著一股子盛氣淩人,自上而下的精英風,成熟的氣質分分鍾秒鍾剛出學校的小毛孩。
陸決覺得這還不夠,當著男生的麵摟住了許知意的肩膀,低頭對許知意說,“陸太太,我來接你回家。”
許知意點頭,跟男生揮揮手,隨著陸決坐進了車內。
狹小的車內一片安靜。
陸決的臉色鐵青,連基本的風度都維持不了了。
可他沒先開口,他在等。
等許知意跟他解釋!
行程過半,許知意分毫沒有要解釋的樣子,反而疲累的緩緩閉上了眼睛。
陸決胸口一股子鬱氣,商場上的氣定神閑完全不管用。
他寒著一張俊臉,質問許知意,“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解釋嗎?!”
許知意在質問聲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轉頭看向陸決,也不知道是他的表情還是口吻,居然讓許知意覺得有點好笑。
“陸決?你現在又在跟我演什麽?”
陸決一愣。
許知意譏諷的說,“一個……深情的丈夫,發現妻子出軌小男生的戲碼?!是這樣嗎?”
許知意實在是自愧不如,“陸決,你怎麽這麽有精力呢?在公司發號施令,下了班還要演?你是不是有做演員的欲望呢?可是抱歉了,我不喜歡演戲,你不如找白念念?”
陸決怒氣值攀升,“我最近沒找過她!”
許知意無所謂了,她隻是說,“陸決,我們早就撕破臉了,所以我沒辦法配合你演,對你而言,我不過是複仇對象,你不覺得你剛剛演那出吃醋丈夫的樣子很可笑嗎?”
許知意真的覺得好笑,也確實笑起來了。
笑意譏諷涼薄。
陸決冷冷盯著許知意的側臉,“你覺得我在演!”
許知意不說話。
這反而叫陸決越發怒火中燒。
“許知意,你說清楚,我演什麽了!”
許知意氣定神閑,理了理長裙,期間沒看陸決一眼,“陸總,你演什麽了,你自己不清楚麽?”
陸決,“你說!”
許知意覺得無聊,可既然陸決要深究,那她就說說,說完了之後,陸決也就不必端著這幅人格分裂的嘴臉舞她麵前了。
“陸決,當初我跟爺爺說那段你是潛力股才攀上你的話,是你站不起來的時候,就聽見的吧?”
許知意隻跟爺爺說過那麽一次,所以,她很確定時間。
“你當時為什麽不發作?你既然這麽生氣,覺得我別有用心,為什麽不當時就跟我翻臉?”
“你一直跟我演,一直不跟我挑破,你一直冷眼看著我為你付出所有。”
“甚至,還跟我領證結婚,讓我住進了陸家,陸決,這一路,你演的真好。”
陸決盯著許知意的臉,胸口的鬱氣幾乎頂破胸膛,他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就問了許知意一句,“你覺得,我娶你也是在演戲!”
許知意想都沒想,直接奚落回陸決,“不然呢?”
陸決張嘴——
他想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讓他用婚姻作為演戲的工具!
可麵對許知意犀利的眼神,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知意盯著陸決的臉,看了半晌,而後,輕描淡寫的笑了。
她挺直腰背坐的好好的,她對陸決說,“你剛剛想說什麽?說是因為有那麽喜歡我?所以才同意結婚的?”
車門被拉開,許知意走之前,丟下一句話,“陸決,你演的真像,怎麽,把自己都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