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是真心的建議陸決的。
他跟在陸決身邊這麽多年,看的很清楚,他對許知意是不一樣的。
可陸決要是再跟白念念這麽不清不楚的下去,他跟陸決就真的完蛋了!
王秘書這裏才剛剛跟陸決這邊建議完,隻聽見陸決那邊停頓了好久,王秘書知道,陸決這是動念了。
他剛想多說兩句,隻聽見一聲殺豬般的怒吼,一個婦女衝向他。
直接狠狠的往他臉上打了兩巴掌!
而後,陸決聽見電話那頭,白母聲聲怒吼道:“天殺的!你敢教唆陸決把我女兒送到精神病院去!我今天要弄死你!”
陸決皺眉,剛要說話,王秘書那點已經被迫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前,傳來王秘書失控淒厲的叫喊聲。
陸決收了手機,叫保鏢先過去醫院,自己進臥室拿衣服。
許知意坐在床邊,腳邊是她的行李箱,陸決歎了口氣,走到許知意的麵前。
“我要去一趟醫院,你在家等我,我回來再跟你好好說。”
許知意抬起頭,臥室內沒有開燈,隻有銀白色的月光落在地麵上。
許知意仰頭,看著陸決,眼神裏帶著不滿跟憤懣,她問,“為什麽總是我等你?憑什麽呢?陸決我也是家人疼著長大的,我沒比白念念輕賤!”
陸決聽見最後兩個字,忍不住皺眉,“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叫你等等我。”
“等不了,”許知意起身,“我說了,離婚!”
“那印刷廠你也不管了嗎?!許知意!”陸決的脾氣也不好,許知意不願意配合叫他很火大,他已經習慣了許知意的溫順,好端端的一個人,如今這樣叛逆,實在叫她頭疼,“我告訴你!我說到做到!你今天剛走!我就踏平印刷廠!你自己看著辦!”
陸決丟了狠話就走,可到了樓底下,步子始終邁不出去門口。
傭人站在身後眼巴巴的看著陸決。
“先生……你又要走嗎?太太今天好像,很傷心。”
陸決站在玄關的換鞋門口,眸光晦暗,最終他穿好了鞋子,而後,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空白支票遞給傭人.
"給太太,告訴她,她填多少,我都給了,叫她消停一些!"
陸決給了支票就走了,傭人捏著那張支票站在門口,看見陸決的車子一騎絕塵,飛速離開了院子。
傭人看著遠去的車子歎了口氣,“先生啊,你還是不懂太太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
陸決抵達醫院的時候,王秘書站在電梯門口,捂著臉。
陸決偏頭看了一眼,王秘書的側臉上五個巴掌印顯目的落在臉頰上。
而王母被五個保鏢攔著才沒有上前。
一見陸決來,王母立即嚎啕大哭,“陸決啊!你可不能這麽狠心啊!我們念念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送她去精神病院,就是送他去送死啊!”
‘陸決!你知道的,我們家念念在國外呆的好好的,她是因為你才回國的,她的一顆心呐,從始至終都是你啊!你可不能辜負了她呀!”
王母的聲音比響雷還大聲。
王秘書小聲的丟了句,“誰不知道白念念是在國外混不下去了才回來的,一片深情的事是我們少奶奶!”
王母一聽,整個如精神病大發作,直接越過保鏢撲向王秘書。
陸決不厭其煩。
低吼了一句:夠了!王母才悻悻站在原地,縮回了抬至半空的手。
處理完王母,陸決還得去麵對白念念。
白念念的招數跟白母一樣,幾乎一哭二鬧三上吊,陸決皺眉皺成了“川”字。
從白念念這裏出來的時候,陸決覺得自己比經曆一場高等級的商戰還要崩潰!
坐在車裏,司機問他去哪裏。
陸決望著黑漆漆的夜色,一時之間茫然,他竟也不知道能去哪裏。
從前許知意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很體諒他。
他一身疲累回去,她總能夠很好的為他紓解。
可如今,她隻想離婚。
陸決打了個電話問家裏傭人,傭人說許知意還在家保鏢不給她出去,但是支票沒要。
陸決捏著眉頭掛了電話。
他在位置上坐了好久,車內一片沉默,忽然,他出聲問司機,“老王,你跟你太太似乎在一起好多年了,你們……吵架嗎?”
老王在陸決身邊做久了,知道他跟許知意的那些事。
“嗯,吵架的,”老王為人穩重,話不多,“夫妻之間,哪裏有不吵架的呢?”
陸決點燃一支煙,立體的五官顯得縹緲又朦朧,“那平日裏,是你低頭多,還是你太太低頭多?”
老王很淺的笑了一下,“當然是我,我太太跟我之前,家境不錯,嫁了個司機,她家裏一直不樂意,對我不待見。”
陸決頓了片刻,“然後呢?”
老王似想到家裏的妻子,笑了笑,“沒然後啊,人是得不樂意,將心比心,日後我閨女若隻是嫁給一個司機,我也不樂意。”
陸決聞言,不同意的皺起眉頭,“你不是一般的司機,你是陸氏總裁的專屬司機,你的月薪不比誰差。”
老王點點頭,‘可,那還不是司機麽?誰不喜歡說出去高貴上檔次的職業呢?人問我丈母娘你姑爺做什麽,一句司機,人就沒後句了,現在的人不都這樣麽?正經的公職單位,就是一個月一千塊,也能挺直腰杆,其餘不好聽的職業,你一個月賺的再多,在別人眼裏也不夠看。’
這是實話。
陸決問他,“你……就沒怪過你丈母娘麽?”
“沒有,”老王實稱的說,“他們家願意把女兒交給我,甭管願不願意,那我以後都照著我爹媽的樣子去孝順,再說了,人心都是肉張的,哪能一輩子不待見我。”
說到這裏,老王笑笑,“他們橫豎是為了我妻子好,我們都愛著同一個人,方法不一樣罷了,陸總,你說對吧?”
陸決聽著這話,恍惚了片刻。
老王說,“如今老兩口帶我可好了,上回冬天您瞧見的圍脖,我老丈母娘給打的,那叫一個暖和,麵上還是不待見,可每回我上門,做的都是我愛吃的,如今我妻子都吃醋我丈母娘偏愛我。”
夜燈下,司機原本駿黑的臉上居然帶了點盈盈的笑意。
陸決聽著司機這些話,想起許知意說的,“我也是家裏長輩心疼著養大的。"
若是他未來有閨女。
當時他殘疾的情況下,他會攔著麽?會不滿意人家麽?
答案不言而喻。
陸決暗暗的攥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