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的話叫許知意感覺到興奮,她的手都在發抖。
她回房間裏洗了個澡,簡單穿戴好之後拿起包包準備出門跟陳琳見麵。
臥室的門打開,許知意腳步匆匆,可才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了站在樓梯下的陸決。
許知意心裏沒由來的咯噔了一下。
陸決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決其實已經回來半個多小時了,站在樓梯下,他難得的聽見了許知意的歌聲。
這讓他想到了他們剛剛結婚的時候。
那個時候,許知意整個人都是鮮活的,她長得好,唱歌也好聽,聲音輕輕的在唇齒間流淌。
有一次他在客廳裏視頻會議,許知意不知道,在廚房裏一邊做著糕點,一邊輕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視頻對麵的合作夥伴笑著對陸決說:陸總,金屋藏嬌,聽歌聲想必是位美人。
陸決不自知的笑了一笑,抬眸看廚房的方向。
那一日,陽光明媚,許知意一席白色長裙沐浴在光亮中,她雙手捧著剛剛做好的點心轉頭過來,跟陸決的視線轉撞上的那一刻,楞了一秒,而後,心無城府的勾唇露出淺淺的一抹笑意。
那一日,陸決的生意談的格外順利。
偶爾陸決會想,許知意或許身上真的帶了點運氣,隻要她在身邊,他要處理的事情,總是一往無前。
陸決此刻站在樓梯下,仰頭看著許知意,看著她嘴角難得的宛若從前的笑意,也不由得呆了一秒。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好久沒這麽笑過了。
可那笑意短暫,在看見樓是他後,那笑意便無聲淺淡下來,那脫籠的俏皮氣息也一點點收斂,最後直到消失不見。
眼前的許知意,又變成了端方,沒有情緒的陸太太。
“要去哪裏?”陸決斂了心思,告訴自己不應該在意這些莫名其妙的小細節,他走上樓,勾著許知意的細腰,強勢的把人往房間裏帶。
許知意看了眼時間,對陸決淡淡解釋,‘陸決,我約了陳琳逛街吃飯。’
說著話的時候,許知意能夠感覺到陸決不高興。
最近陸決總是這樣,情緒反複叫人心累!
“推了陪我,”陸決把人往沙發上帶,口吻挺強勢的。
通常陸決這樣說話的時候,一般是不容人拒絕的。
許知意垂了垂眼睫,淡淡回了句,“好。”
陸決看著許知意,眼神有點沉。
許知意心裏不高興,但是麵上不敢表現出來,她由著陸決把自己抱在懷裏,淡淡說,“陸決,你下次如果需要我陪的話,可以提前告訴我嗎?我也有自己的朋友需要交際。”
陸決心不在焉的手順著許知意的衣擺伸進去,“怎麽,在怪我?”
“不是,”許知意有點喘,勾著陸決的脖子,嬌軟了些,“但是,我們在一起生活,起碼的尊重,我希望你給我。”
這句話後,陸決的手停下來,許知意的眼神迷茫的看著陸決。
陸決沒說話,手從衣擺拿出來,捏著許知意的下巴跟她接吻。
時間不算長,可是挺溫柔的。
片刻後,陸決才放開了許知意,給她拉好了衣擺,“知道了,去吧。”
許知意意外的看著陸決,有幾秒的怔忪。
陸決喜歡看許知意這模樣,不帶心機,也不帶那些要離開他的心思。
“怎麽了,不是說要去見朋友?不去麽?”
陸決的語調有點曖昧,淡淡笑著看許知意,“或許,陸太太也不想去了,那就留下來陪我。”
許知意立馬站起來。
陸決看著她笑,也看著許知意站在原地又整理了自己一次。
驕傲的公主,什麽時候都是矜驕得體的。
陸決眼神沉沉看著她,在許知意要拿起包包離開時,陸決忽然開口,'許知意,你……'
許知意轉頭看陸決。
陸決沉默片刻,而後才說,“最近,跟陳琳來往挺多的?”
許知意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感覺陸決是不是察覺了什麽,可是他臉上表情淡定,並無破綻。
'嗯,'許知意心裏有些惴惴,麵上強裝淡定,“陳琳是我最好的朋友,閑暇無事,約著逛街而已。”
陸決點頭,態度漫不經心。
許知意問他,“還有事麽?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嗯,叫司機送你,”陸決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在許知意以為對話已經結束時,陸決忽然淡淡說:“印刷廠運營部那邊有些事要處理,需要用到營業執照之類的證件,下午秘書說這些東西你鎖在保險櫃了,你明天把東西給他們。”
許知意握著門把的手緊了一下,“嗯,好,我知道了。”
陸決點頭,對許知意說,“去吧,路上小心點,喝酒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陸決的口吻溫柔到反常,許知意站在門口,攥著拳頭的手無聲收緊。
她咬了咬牙,還是選擇出門。
這一次,她都也沒回,大步走出了別墅。
室內的光隨著時間一點點散去,最後,隻剩下一屋子沉默的暗。
陸決坐在其中,聽見竊聽器那頭窸窸窣窣的聲音,陸決的眸色也漸漸冷下去。
——
許知意抵達陳琳的會所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這個地方隱秘,很適合說話,許知意一路上過來,心裏有點六神無主的。
她總覺得,今天的陸決說的話,做的事,都頗有深意。
她這裏正想著的出神,陳琳已經從裏頭快步出來了,見到許知意,笑了一下,直接張口就說:“小意,我表——”
之後的話,還不等說出口,一輛車子疾馳而來。
沾了雨水的車輪帶起一片水花,許知意跟陳琳話猛然停頓。
下一秒。
他們瞧見轎車上下來了一個女人。
是王冰夏。
許知意跟陳琳對視,不明白王冰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在陳琳要開口喊王冰夏的名字時,王冰夏抬起食指抵在唇邊,比了個噓的姿勢。
下一秒。
王冰夏指了指許知意的手機。
許知意沉默片刻,而後恍然,白皙的小臉宛若在那一瞬間被人奪走了所有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