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不說話。

王秘書直接上去了,心裏也真的是無語。

不過麵上還是說:“白小姐,厲老師是業內大咖,是有些文人傲骨的,這樣的人得有交情了才好說話,你硬貼著往上,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的。”

其實,王秘書更想罵的是:蠢貨!看看你自己什麽德行!臉都被你丟盡了!

白念念還不樂意了,可看著陸決的臉色又太好,隻好悻悻作罷。

到最後,白念念也沒跟厲英成在說上什麽話。

送走一行人之後,陸決才徹底沉了臉色。

他扯了扯領帶,有些煩躁,直接大步往樓下去。

白念念一見,立馬跟上去。

陸決怎麽能走呢?絕對不能,她還有計劃沒有實施呢,她的燭光晚餐,她的一夜豪華大床房,都得陸決在場的呀。

要是運氣好的話,她還想趁機懷上陸決的寶寶呢,到時候母憑子貴,外頭那些狐狸精都得閃邊!女人呐,還是得有了孩子,地位才算穩固!

“阿~”

可還不等時字說出口呢,陸決已經大步下樓,要往車上去了。

白念念立馬要跟過去,車子'砰!'的一聲當著她的麵甩上,直接碰了白念念一鼻子。

'哎呦——'

白念念捂著鼻子,眼淚通紅,可車子並未停留,迅速離開,下一秒,混雜進了車流中。

“白念念,你可真牛逼啊,我從沒見陸總在外頭人麵前,這麽丟臉過。”

白念念轉頭,冷冷的看著王冰夏:“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唄,我厭蠢症都快犯了,白念念,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以為厲英成這樣的人,是能夠用金錢收買的麽?陸決對他說話都要客客氣氣的,你算個什麽東西啊?上去就跟人攀關係?’

白念念氣急敗壞,“那你又算個什麽東西!今天這頓飯局是為了我設的,你不過來沾光,你又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你不過是陸決身邊一個小小的家庭醫生罷了,你信不信回頭我叫陸決換了你!”

白念念叉腰撒潑,完全沒注意到。

隔著一條街的位置,一個老人撐著拐杖,冷冷的看了她好久。

……

車上。

陸決揉了揉額頭,前麵的司機問陸決,‘陸總,去哪裏?’

陸決莫名的想到許知意。

好像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心煩意亂的時候,他總會想到許知意,會想去她在的地方。

許知意總會給他一種安定的力量,就好像——

即便是向從前那般站不起來,隻要許知意在,那些就都不是事了。

說來巧。

每次陸決遇到什麽事情,或者是什麽難題,隻要他去許知意在的地方呆上有一會兒,那些事情便總能夠得到最好的妥善處理。

做生意的人,都會有些迷信。

陸決不迷信,可也不會排斥給自己尋一個好兆頭,結婚後,每次陸決遇到什麽,都會下意識的要跟許知意做一次,然後在神清氣爽去戰鬥。

他已經覺得理所當然了。

不過最近許知意鬧,讓好多事情都跟著不順利起來。

陸決揉了揉額頭,覺得頭更疼了。

……

許知到達工廠的時間不算早。

工廠裏燈卻還亮著,大家夥一見到許知意全都湧了過來。

一臉的憂心忡忡,財務指了指裏頭辦公室的方向,對許知意說:“小意,裏麵有個律師,等你一下午了。”

許知意抬眸,看見了陸氏的法務。

“小意,怎麽來律師了,是不是工廠欠錢,銀行來收工廠了?”

“啊!那,那我們可怎麽辦啊?我們這些人,手腳不便利,外頭不收留,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啊?”

“……”

現場頓時亂成一團。

許知意連忙安撫大家,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律師也走過來了。

把文件遞給許知意,“許小姐,這些是許老爺子生前名下的印刷廠,都已經按照陸總的意思,歸在您的名下了,另外,明天公司的運營團隊會一起過來,按照工廠目前情況跟市場需求做新一輪的調整,另外,陸總說了,工廠這些老人家是元老,未滿60歲的會繼續安排合適的崗位,已經超過退休年紀的,會正常安排退休,工資部分,會按照國家發放的退休工資給與每個月發放,您看看除了這些安排,是否還有遺漏的,我這裏一並登記了,回去跟陸總匯報。”

這話一出,剛剛還愁容滿麵的員工們頓時舒展開眉眼。

不過其中有人很謹慎的拉著許知意的胳膊,不解的問那法務,“陸總是誰?為什麽要幫我們安排這些?你們別是對我們家小姐有什麽企圖!”

法務溫和一笑,“陸總是你們家小姐,也就是我們陸氏企業的陸決的太太,自己的丈夫幫助妻子,哪裏需要用到企圖兩個字呢?”

這話一落,頓時周圍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詫的張大嘴巴看著許知意。

“小……小意?你,結婚了?”

“什麽時候啊?”

“你,你不會是因為這個工廠,因為我們……所以才……”

“不是,”怕大家多想,許知意笑著回答,“爺爺在的時候,就結婚了,之前不說,是因為工廠一直在轉型,想等著穩妥一點再告訴大家的,沒想到,一拖拖了這麽久。”

許知意解釋後,有人點頭,也有人依舊在確認,是真的把許知意當做家裏小孩在看待的。

“小意啊,我們吃點苦沒什麽的,大戶人家可不好嫁,特別是那些厲害的,越厲害的人越小氣呢,你可別因為工廠,因為我們,被拖累了。”

許知意笑笑,“不會。”

'太太,既然這裏明天會有人來接管,您今天跟我回家嗎?'雖然問是這樣問,可法務口吻卻強勢了些,“需要我現在叫人過來給您整理東西麽?”

現在兩個字,口吻略重,帶著強勢意味。

許知意看著眼前笑眯眯的法務,心裏卻泛起一陣窒息的惡感。

陸決這是篤定了,她在這些像自己家人的麵前,不會忍心叫他們失望,逼迫著自己接受條件。

“明天吧,我今天有點累了。”許知意沒什麽情緒對法務說,轉頭時,笑著對工廠的人說,“都回去休息吧,會好起來的。”

雖然是這麽說,可許知意上樓的腳步卻沉重。

今天過後,她就又要回到那個牢籠裏去了。

許知意站在落地窗前撥通了陸決的電話,“我可以回去,但是陸決,我有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