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就站在門口,根本沒有走遠。

他聽見了白念念的話。

房間內安靜幾秒的時間裏,陸決莫名的有些緊張。

他想聽見她的回答。

可又隱約有些害怕。

他攥著門把的手無聲的收緊。

直到房間裏,許知意輕柔特有的語調,發出了一個“我”字。

也僅僅就隻有一個“我”字。

陸決推門進去。

白念念眼見著許知意就要開口答應了,結果陸決成了變數,忽然從開門進來。

白念念愣了一下,而後站起來,笑著對陸決說:“陸決,我跟許知意這裏正聊著呢,你看,她手裏的剪刀都鬆了。”

陸決模擬那是麵色鐵青,一雙眸子冷冷直直的看著許知意。

像是要透過她此刻的狀態瞧見她內心裏的想法。

白念念不想功虧一簣。

陸決始終情緒不形於色,白念念摸不清楚陸決對許知意到底什麽意思,不過,她很迫切希望他們快點離婚,這樣她日後跟陸決好了,才能盡快跟陸決領證,成為名正言順的陸太太。

“陸決,你……”白念念舔著一張笑臉迎上去。

結果,還不等開口呢,陸決先冷冷丟出一句,'五分鍾到了。'

陸決沒有聽見許知意的回答。

不過,此刻看許知意的狀態,她什麽答案,陸決已經不必聽見她的回答了。

一目了然了屬於是!

‘陸決,’白念念不肯臨門一腳被打斷,她走到陸決的身邊,“陸決,你能再出去一下麽?我跟許知意,還有些話沒說完。”

陸決從進門之後,就始終看著許知意。

隻看著許知意。

白念念不喜歡陸決這種看許知意的眼神,太專屬,也太情緒化了。

這不像陸決。

“許知意,”從陸決這裏得不到反饋,白念念看向許知意,'許知意,你說,咱們是不是有話還沒說完,讓陸決先出去,可以麽?'

許知意唇瓣輕啟,剛要開口。

便聽見陸決冷冷看著許知意,用冰寒刺骨的聲音,幾乎是質問許知意那般,對許知意說:“你要我出去嗎?”

許知意這裏就知道,陸決肯定是聽見白念念的話了,她很了解印刷廠的牆體質量跟隔音效果。

可即便是這樣,許知意也還是要回答。

要字已經即將出口了,卻不曾想,陸決再一次打斷,'我不用聽你廢話!'陸決上前一步,直接扯過許知意細弱的手腕,“走!”

許知意不動,可陸決力氣太大了,許知意被拖著走。

“陸決!”

白念念也過來,勸解著,“陸決,許知意手還受傷呢,我學過護理,我會包紮,你先出去拿個藥箱給我,即便你要去醫院,也應該要先做個緊急處理的,對不對?”

陸決現在是一個字都不想聽。

直接扯著許知意的手,冷漠又果斷,“用不著處理,死了拉倒!”陸決的口氣實在冷,很暴戾,渾身上下都像是被黑霧籠罩,叫人望而生畏。

白念念不敢再上去說話了。

許知意一臉無所謂的被陸決拉走,塞到了車上。

王冰夏這裏正看戲呢。

看剛剛裏麵的狀況,王冰夏還以為陸決會放棄許知意,

卻不曾想。

冷風迎麵而來,陸決塞進了許知意後,直接叫司機開車了!

王冰夏都愣住了。

還不等回神呢,陸決直接粗暴的扯著許知意的手,往王冰夏的麵前一扯,“包紮!”

王冰夏看了眼許知意,許知意偏頭看向窗外,當事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王冰夏低頭看眼前的傷口。

傷口很深。

許知意皮膚細膩白皙,深刻的刀口顯得觸目驚心。

“陸總,”王冰夏說:”傷口太深,得去醫院處理,我手上沒工具。”

這話落下,陸決的臉色更沉了,風雨欲來,讓整個車內空氣都跟著稀薄起來。

車子開往醫院,陸決的手始終捏著許知意的手,事發突然,王冰夏能夠做的應激處理真的很有限。

陸決全程黑臉。

王冰下部知道為什麽,忽然從陸決此刻的情緒中,感覺到陸決似乎對許知意是不同的。

陸決這樣高傲的一個人。

有人當著他的麵,幾乎自殘式的要離開他。

陸決居然不嫌棄麻煩,也不覺得煩躁,甚至把人帶上了車。

許知意倒是一副水泥封心的樣子,跟從前那副心心念念陸決的摸樣,大不相同了。

車子抵達陸氏專屬醫院。

醫生出來接診,陸決把許知意粗魯的往前扯,對醫生冷冷命令,“治好,一點疤都不許留!”

醫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許知意。

心裏猜測眼前美女跟老板的關係。

非常有情商問,“陸總,這位小姐怎麽稱呼?”

陸決似乎看透,在所有人好無預料中,冷聲一句,'陸太太。”

王冰夏跟主治醫生都愣住。

而許知意則皺眉,抬眸惱怒的看向陸決。

在她最不希望公開他們之間關係的時候,陸決卻跟多人公開了她的身份!

特別是,她已經明確說了,她要跟陸決離婚的前提下。

“陸決,你卑鄙!”

陸決冷冷看了許知意一眼,“怎麽,你不是嗎?結婚證還在看陸氏的保險櫃鎖著,要我明天讓陸氏官博張貼出來嗎?”

許知意低估了陸決的無恥程度。

“陸決!你敢公布出來,我就跟大眾說,我要跟你離婚!到時候陸氏的股價一定很好看!”

王冰夏跟主治醫生在一旁聽見許知意這話,都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知意,正麵剛陸決?!

好——

精彩!

陸決被氣的都笑了,他好久沒被人威脅過了,還是被自己的太太。

他點點頭,“行,那你試試!”

說完,他摔門出去,門板被狠狠震動,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之後,屋內一片死寂的沉默。

王冰夏在醫生給許知意處理傷口時,一直在看著她。

許家倒了。

許知意做不回從前的大小姐了。

王冰夏不知道許知意為什麽一定要離婚,陸決明明那麽優秀,是所有名媛朝思暮想做丈夫的最佳人選,她怎麽舍得?

王冰夏之前一直覺得,許知意說離婚,是欲情故縱。

可今天——

血淋淋的傷口擺在眼前,許知意沒有對自己手軟。

醫生處理完了出去,在門口跟陸決小心翼翼的說注意事項。

王冰夏眼神複雜的看著許知意。

良久後,問,'你真的要跟陸決離婚麽?'

許知意緩慢的抬起頭,露出一張美豔明亮的臉,她很輕的笑了一下,'王醫生,你準備開什麽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