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念了解陸決,她知道,如果這碗藥不喝,陸決就會舍棄她。

而陸決也一樣了解白念念。

他知道她的軟弱,也明白她心裏的懼怕。

孤兒院裏出來的孩子,心裏永遠缺少安全感。

而錢,是他們唯一能夠抓住的,絕對擁有的東西。

所以,陸決壓根不擔心白念念會不喝。

他直接去了樓上,眼裏的憤懣傾斜而出!

王冰凝在這個時候敲門進來的。

從前她仰慕陸決,覺得他什麽樣,自己都喜歡。

可如今——

她每過來一次,心裏都懼怕。

整個陸宅像是無邊無際的深淵,裏頭是漫無天際的黑暗。

她走進來的每一步都不踏實。

從前陸決的穩重跟自持,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陰冷,狠厲,暴戾感幾乎從眼睛裏傾斜出來。

她真的覺得害怕。

“陸總,”從前的愛慕消失殆盡,如今,隻剩一腔的懼怕,她快速給陸決帶上血壓的設備,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設備上跳動的數字。

數字停止,王冰凝一邊對陸決說,“可以了,”一邊拆下設備。

“陸總,您的血壓是正常的,若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腳步聲悄無聲息的進來,又快速離開。

陸決知道王冰凝喜歡過自己,如今竟然這樣避之不及。

他還是陸決,他沒有變。

變的一直是她們!

是這些朝三暮四的女人麽!

“王醫生,”陸決在王冰凝即將離開的時候,忽然開了口,“你說,我跟白念念結婚,怎麽樣?”

王冰凝聞言,腳步一頓。

她轉頭看向陸決。

眼神不明,“我以為,您還沒有放棄太太?白念念,不是好的陸太太人選。”

即便是怕,可王冰凝還是對陸決說了心裏話。

在王冰凝的心裏,許知意永遠是可以拯救陸決出深淵的人,而白念念,隻會跟陸決一起沉淪。

“是麽?你也這麽覺得,我也覺得白念念不是好的陸太太人選。”

王冰凝不解的看著陸決。

陸決卻先笑了一下,那一笑,令王冰凝頓時毛骨悚然。

那一笑,像是深淵裏仰望井口的凝視,叫人不寒而栗。

“陸總……那你……”

“因為隻有家暴不犯法啊。”

陸決說這話的時候,盯著王冰凝笑,他笑的很冷,不帶一絲溫度。

他很真誠的看著王冰凝的眼睛,“王大夫,陸家不能出醜聞,所以,以後還是要麻煩你,沒問題吧?”

陸決說話的時候,帶著笑。

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簡單,可他說出來的話,卻叫王冰凝後背冷汗。

“陸總,其實,您不用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懲罰壞人的,他們會有自己罪有應得的下場。”

陸決輕輕搖頭,把手裏一直帶著的婚戒脫下,“這個世道,沒有罪有應得,別人欠我的,我會親手拿回來。”

要不是白念念,許知意不會離開。

要不是白念念,他不會孤家寡人。

要不是白念念,他不會錯失跟許知意複合的機會!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白念念!

既然是這樣,他就要白念念這輩子,不得安寧!

……

王冰凝下樓的時候,看見白念念捧著一碗藥在喝。

陸決坐在沙發上,白念念跟狗一樣的跪在他的腳邊,陸決矜貴的翹著二郎腿,神色高高在上。

“白念念,下個月,結婚。”

白念念仰起頭來,笑了起來,從王冰凝的角度看去,王冰凝像是一隻剛剛被賞了骨頭的狗!

王冰凝不敢在看,她快步的離開了陸家。

當晚,陸氏的醫療團隊收到了王冰凝的工作辭呈。

陸決看見了這封辭呈,直接就批了。

無所謂,隻有有錢,什麽樣的家庭醫生請不到?

那些背叛他的,都不配在他身邊呆著!

……

陸決跟白念念要結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上流社會的圈子。

引發了大眾的引論。

【白念念?真的要成為陸太太了?!】

【白念念守了這麽多年,算是達成心願了。】

【人家是青梅竹馬,從前關係就好,在一起,也正常。】

【也是,白念念可真是爽啊,孤兒院出來的,能夠混到今天的日子,算是很有手段了,】

【對啊,而且上次記者還拍到兩人一起進出陸氏大廈,陸決那叫一個紳士,那寵溺的眼神,我看的直尖叫!】

【陸決因為這個,還被評為當代最佳模仿丈夫,你們是不知道,有好多投資者是衝著他這個名頭去的,說——】

【愛妻子,顧家的男人,別的地方也都差不到哪裏去,上次,全國最熱門的綜藝還請陸決去了,陸決圍裙的樣子,簡直太帥了!我都想嫁給他!】

【誰說不是啊,雖然說陸決之前離過婚,可是,這樣溫柔多金的男人,能夠嫁給他,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

【啊啊啊啊!我要怎麽才能擁有一個陸決啊!】

【好羨慕,好羨慕,哎——你們快看,白念念脖子上,戴了一串絕世的珠寶!天哪!陸決也太寵白念念了吧!!!!】

這條熱搜下,無數個女人的“啊啊啊啊!”聲。

而緊隨其後的一條熱搜是,【好男人陸決錦鯉體質,陸氏投資上市公司今日一開盤,一路飄紅,一個小時後,漲停!】

陸氏因為這個,股票大漲,一改往日頹廢,讓整個行業內的人,是又嫉妒,又羨慕。

……

許氏。

陳琳看了新聞,挑著眉,“陸狗還真是會給自己立人設!”

許知意不太在意無關緊要的東西,她很忙。

白念念的結婚禮服在許氏做,她得對人家負責。

陳琳看著許知意認真的樣子,“你現在是真的對陸決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許知意笑笑。

陳琳點開某張照片,拿給許知意看,“你看,這一張視頻裏,白念念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奇怪?”

許知意沒空看,也沒要看的想法。

在她看來,白念念如今是她的客戶,她隻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其餘的,她無所謂。

“你看看啊。”陳琳把視頻遞到許知意的眼前。

許知意隨便垂了一下眼,剛要移開,又頓住。

陳琳立馬對許知意說,“是不是很奇怪?”

許知意放下手裏的筆,蹙起眉頭。

“這裏,陸決的手一身過去,白念念立馬嚇一跳的後退了一下,可能是因為鏡頭的原因,她又笑著往陸決的身邊站去,可人下意識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白念念這是在怕!”

她在怕陸決?

許知意眉頭壓了壓,陸決怎麽樣,她是無所謂的,但是,如果他又暴力傾向,那麽,她就沒辦法讓他跟孩子接觸了。

“不過這個白念念也是罪有應得,她不是喜歡做陸太太麽?做夢都要把你除掉!現在好了,她已經是陸太太了,可是我看她表情,怎麽不是那麽高興?”

“果然,惡人還是需要有惡人磨!”

“痛快!”

陳琳說這話的時候,許知意走出去了。

她對門口的無端跟夜影說,“我這裏以後不用你們,你們幫我去看著兩個孩子吧。”

白念念如今是陸太太了。

高門大戶裏頭,最忌諱外頭的孩子,許知意怕,會有人對孩子動手。

無端跟夜影點點頭,跟許墨說了一聲後,抬步離開。

許知意這才略略安心下來。

陳琳聽著許知意的安排,對許知意說,“沒必要吧?她如今跟喪家之犬沒什麽區別,還敢動兩個小的啊、”

許知意繼續低頭做設計,低低的說,“我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