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老爺子懇切焦急的眼神,許知意始終沒有說話。
過去太難堪了。
別人自然可以隨意揭過,可她不行。
因為,受傷的,失去的,都是她在承受的。
老爺子說的可伶又矯情,可許知意卻毫不動搖。
她安靜的喝了口水,口吻很淡,“陸老爺子,我已經跟陸決離婚了,處於禮貌,我想你叫我一聲許知意,或者是許總,會更合適。”
而不是態度親昵的叫她:小意。
“陸決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就如陸決說的,保護兩個孩子,他亦有責任,我跟陸決已經離婚了,我上門去慰問,是道義,但是,不是責任,我希望您更夠明白這一點,另外——”
許知意笑意略帶嘲諷。
“您若當真對陸決好,恐怕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從出事到現在,身側無一人真心照顧,大家都是拿錢辦事,這不是你一貫信豐的錢是萬能的?!”
老爺子臉色一僵。
他覺得難堪,可是許知意說的沒錯,是他的教育出現了問題!
“我跟陸決之後如何發展,我想跟您無關,”許知意站起來,許氏當家人的氣場鋪陳。
老爺子愣愣的看著許知意。
再一次深刻的感覺到,許知意跟從前任由人捏扁揉圓不一樣了!
她如今有身份,有身價,是許總了!
老爺子失神的看著許知意轉身,臉上有失意,他喊著許知意的名字,“從前……我我也是屬意你的,當初你想跟陸決結婚,陸決曾經猶豫過,是我勸說之後,陸決才同意的。”
“是嗎?”許知意緩緩頓步,她輕聲說,“當初那樣多人想著嫁給陸決,您選擇了我,為什麽呢?其實您選擇的從來不是我,你選擇的是許家,是我許家背後的權勢,所以,後來許家落寞,你從來沒想過要伸手救一救,你冷眼旁觀,甚至最終害死了我爺爺!”
“如今,我若沒走到如今的地位,您恐怕也不會出現在這裏,跟我說這番話,其實,從始至終,您都在利益權衡,您不懂感情,隻會交換。”
許知意笑起來,她問老爺子,“可如今陸氏狀況,配跟我談交換嗎?你以為,陸氏還跟一樣一樣,是誰都想端著笑臉上去討個好的香餑餑嗎?”
“過去的事情,您若當真追究,恐怕隻會更難堪!”
許知意說完,麵無表情的離開。
老爺子看著許知意的背影片刻,癱坐在沙發上,麵露悔悟,可悔之晚矣!
……
那天之後。
許知意在沒去過陸宅。
陸宅再一次安靜下來。
但是陸決可以從很多地方探聽到許知意的笑意。
許知意開了新公司。
許知意資助了孤兒院。
許知意的業務擴張到了海外,成為了行業內的翹楚
許知意……
她的消息鋪天蓋地,其中不乏有人熱烈的追求許知意。
陸決覺得,她好像真的要開始新生活了。
這是他一開始期盼的,可真的如自己想象中的發生了,他卻開始惶恐焦躁起來。
又是一日。
許知意登上了熱搜頭條。
狗仔的照片裏,許知意一席黑色修身連衣長裙,纖細的脖頸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
雨落,她被一個商務男士撐著傘精心嗬護著送到了車上。
許知意對著那名男士盈盈一笑。
男人注視著遠去的車子,駐足良久!
男人轉過頭來,是商業新貴,許墨!
幾張高清照片,引爆了整個上流社會的圈子。
陸決幾乎發瘋!
他不斷揣測,各種臆想!
幾次直接把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了許家樓下!
可也隻是這樣。
他也隻能這樣!
他甚至連邁下去一步都做不到,他是個廢人!
他給不了許知意幸福!
於是,他會落寞的在許家的門口呆到半夜,等到別墅裏的燈都全數熄滅了,在落寞的讓司機把車子開回去。
那段時間,陸決整夜整夜睡不著,那種即將失去許知意的感覺,幾乎讓他崩潰!
他的狀態再度變差。
老爺子來的時候,醫生把老爺子叫到門口,對老爺子說,“這樣的話,很容易人格分裂,這是一種精神類的疾病,或許,現在已經需要心裏幹預了。”
老爺子不理解,“你是說,陸決有精神病?!”
醫生點點頭,“用普通人的理解來解釋的話,是這個意思。”
老爺子臉上不可置信,如遭雷劈!
陸決!
那可是陸決!
有精神病?!
“封鎖消息!一個字都不能泄露出去!”老爺子沒料到,自己去找許知意,沒能把人勸回來,反而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這段日子,集團的事情都是他在處理。
可是,他真的老了。
力不從心了,一整天的會議下來,讓他整個人疲累的幾乎要當場去世!
他已經承受不了陸決的任何變故了!
消息封鎖,可沒對許知意封鎖,老爺子對王冰凝說,“我知道,之前許知意懷雙胞胎的時候,你替她隱瞞了,我現在不是追究你,我是希望你去找一下許知意,讓她來看一看陸決,否則的話,不僅僅是你,你哥哥,整個集團員工,都要失業!”
王冰凝沒說話
好久後,她轉過頭,透過門縫看向**的陸決。
那是多少少女曾經的夢?
也曾經是她的可望而不可即.
可她從來不是陸決的藥,她是時候,應該死心了!
……
王冰凝約見了許知意。
許知意有點忙,讓秘書把王冰凝安置在辦公室裏,王冰凝去洗手間的時候,經過會議室。
透明玻璃裏,許知意穿著一席盈盈白裙,在跟設計部做探討。
她站在絕對的c位,舉手投足,從容優雅,不強勢,也擁有絕對的掌控力。
王冰凝不知不覺的看呆了。
誰能想到,這是曾經那個,為愛癡狂到放棄事業,放棄全世界的許知意呢?!
如今,她站在自己的統治區裏,大放光芒。
王冰凝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麽理由勸說許知意回去!
她站在門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許知意在財務遞過來的合同上簽字,輕輕笑著問,“你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