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的話一出,許知意就反應過來。
陸決在樓上裝了監控!
'你監視我?!'隻要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陸決在毫無知情的情況下監視,許知意就意寒的渾身發抖!
“你是孕婦,我擔心你在家裏出事,裝個攝像頭,過分嗎?”
陸決語調冷冷,“許知意,這裏是我家!”
一句話,將這些日子裏,難道培養出來的表麵平靜,徹底撕碎。
許知意音調顫抖的對陸決道;“對,這裏是你家!!可是陸決,別忘了,是你不讓我走!好,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索性說清楚,老爺子的話,我聽見了,我對離婚沒意見,如果你願意放我走,我現在立馬就能走!”
陸決的眸光在燈火通明下顯得我寒冷無情。
他點燃了手裏的煙,深深吸了一口,“放你走?然後呢,讓我的女兒叫別人爸爸嗎?許知意,你要走可以,但是,孩子得留下!”
許知意眼神顫動的看著陸決。
指尖都在發抖。
她努力的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理智對陸決說:“陸決,我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我希望你也別意氣用事,王家跟你聯姻有條件的,不是嗎?孩子我跟你保證,我會好好養著,未來你要見孩子,我也同意,等孩子出生了,我們就是孩子的父母,你也不希望這個小孩生在一個滿是紛爭的家裏對嗎?”
陸決沉默了。
“陸決,我答應你,孩子跟你姓,”許知意為日後自由做出最大讓步,“日後你隨時想見孩子,都可以,你還年輕,王語嫣也年輕,你們會有很多孩子,你希望女兒在這個家裏被人排擠嗎?你希望這樣嗎?”
許知意看著陸決的側臉。
‘陸決,你想想吧。’
許知意知道,不能逼的太緊。
她提步上樓,身後——
'許知意,你就非要走嗎?'陸決的聲音很輕,‘你既然說為了孩子好,你不應該努力的挽留這個家庭嗎?就一定要走?’
許知意的垂眸,看著凸起的肚子。
“陸決,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不是你,我不愛你了,所以沒辦法在留在你身邊。”
陸決看了眼許知意的背影,有些疲累。
一段感情裏,隻靠一個人的堅持,真的很累。
“我知道了,你讓我考慮靠考慮。”
許知意點頭,緩緩上樓。
那一夜,陸決在客廳裏抽了一整夜的煙。
夜色沉沉,他跟許知意走到了盡頭。
……
之後,許知意便開始準備離開的東西。
她沒用陸決的,而是開了清單,托人給了陳琳,讓她幫忙自己采購。
陳琳借著傭人的口告訴她,保姆已經找好了,生產的醫院跟大夫也已經找好了。
順手還拍了照片過來。
許知意安心的看著照片時,白念念進來了。
'聽說,你要走了?'白念念環顧著房間,裏麵並沒有多大變化。
許知意沒興趣跟她多說話,淡淡的看著手裏的育嬰寶典。
“你知道嗎?當年給陸決獻血的人,我找到了。”
許知意的手,一頓。
白念念將這細微的動作觀察在眼裏。
許知意喉嚨發緊,“是誰?”
白念念笑了,“是一個臨城的姑娘,20出頭的大學生,當年路過臨城,路過給陸決獻了血。”
許知意緊著書本的手,鬆開。
'哦,那挺好。'許知意的聲音,沒有波瀾了。
白念念扯唇,看著許知意尖瘦的臉頰,眼底有嫉妒,不過很快又釋然。
還以為許知意會不肯放手呢,沒想到,她似乎自己也不知道,當初自己在臨城救下的人就是陸決。
簡直不能更好了!
……
陸氏總裁辦公室。
'陸總,當年給您獻血的人,找到了。'李秘書恭恭敬敬進門,低低的說。
陸決抬起眼,‘在哪裏?’
'人我已經帶來了,是個剛剛出頭的大學生,您要見見麽?'
陸決點頭。
李秘書大開辦公室的門。
陸決抬起眼,那一瞬間,他有些恍惚。
唇紅齒白,麵若桃花,盈盈抬眸間一雙小鹿般的小眼睛裏藏著一點小忐忑。
像極了當年跟他初相識的許知意!
陸決緩緩起身,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門口的人。
那人身上穿著當年許知意見他時的同款白裙!美的像墜落凡間的天使!
陸決走過去,那雙眼睛水潤的眨了眨,然後,在陽春白月中對著他笑了起來。
那人開了口,聲音清脆伶仃,‘先生,我是見過您麽?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您,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人歪著頭笑著,身上有一股獨有的大學生的清純氣質,跟許知意當年一模一樣!
陸決把人拉進了辦公室內。
李秘書垂頭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
門外。
白念念一雙眼睛如淬了毒的毒蛇,她狠狠的盯著緊閉的門,"便宜這個賤人了!"
李秘書:“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既然陸總對當年給他獻血的人念念不忘,心裏又對許知意存有感情,那咱們就兩者結合,讓陸決心想事成!”
白念念咬牙切齒。
她看見了剛剛陸決眼底的驚豔跟留戀!
她嫉妒啊!
可她也知道陸老爺子找過陸決了,陸決心裏對放棄許知意有不舍,她得推一把,否則,許知意什麽時候能滾?!
手裏有了這個王牌,陸決對許知意的情誼自然漸漸就淡了!
男人都是這樣,有了新的枕邊人,哪裏還記得舊情人?!
李秘書看著緊閉的房門,“你是怎麽讓這姑娘,這麽像當年的許知意的?”
白念念冷冷一笑。
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花費了上百萬,讓人按照許知意之前的形象跟作風去培訓這個女孩,整整一個月,24小時不間斷的學習跟模仿。
陸決還能不上鉤?!
'不是我跟你吹牛!我找的老師,是心裏方麵的老師,她揣摩人的手段,數一數二,裏頭那個就連睡覺姿勢都保準給你許知意一樣!'
李秘書豎起大拇指!
果然,不能瞧不起女人!
李秘書於是又問,“聽話麽?”
白念念低低一笑,"當然聽話,我用了點小手段,拍了她的不雅視頻,不聽話的話,我就讓她沒臉做人!"
……
辦公室內。
陸決看著眼前的姑娘,怔愣了好久。
“你叫什麽名字?”
“徐麗麗。”
‘四年前,是你在臨城,救了我?’
徐麗麗矜持的點點頭,小聲的,“嗯,”而後,又抬起眼來看陸決,“先生,您一直在找我麽?”
徐麗麗不知道,白念念帶她來見的男人這般卓越容顏。
她一瞬間看呆了,臉頰上飛上一抹淺淺的紅暈。
陸決再一次愣住。
徐麗麗這摸樣,跟當初許知意剛剛見到他的時候,真的很像。
少女懷春,嬌羞怯怯,可其中美好,陸決體會過,且無比懷念。
“先生,您……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陸決聞言,才緩緩回神。
“嗯,覺得,很有熟悉感。”陸決淡淡說。
徐麗麗笑了笑,嘴角邊有一個很淺的酒窩,“我也覺得跟先生有熟悉感,好像……一百年前見過您呢。”
陸決沒說話。
徐麗麗上前一步,抬起眼,認真仔細的端詳陸決,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鋪陳一條銀河。
陸決再次愣住。
徐麗麗笑起來,“先生,您長得真好看。”
陸決的心口一滯!
當初,許知意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
陸決當天就給了徐麗麗一張五百萬的支票。
徐麗麗看著陸決的車子走遠了,還站在原地駐留。
白念念從身後出來,從徐麗麗手裏抽走了那五百萬,“小賤人!不是你的東西!別肖想!”
徐麗麗嘴角苦澀。
白念念,滿是醋意的問徐麗麗,“你跟陸決在辦公室那麽久,都做什麽了?”
徐麗麗低低答,“沒說什麽,就給了我錢,說我很像一位家裏人。”
“然後呢?”
“然後先生說,日後有事情需要幫助的話,可以開口。”
“之後呢?”
徐麗麗低低的,很遺憾的說:“之後,先生就讓我走了。”
徐麗麗其實能夠感覺到陸決情緒上的波動,她真的以為,會跟陸決發生點什麽。
她看見那麽大的辦公室裏頭,有一間很寬敞的房間,裏麵有一張很大的床!
可是,最終什麽也沒有發生!
徐麗麗有些失望。
白念念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徐麗麗臉上的表情,一邊嫉妒,一邊憎惡!
可她還得利用她才能把許知意趕走!
白念念說:“來日方長,急什麽!男人在家裏頭寂寞了,自然會在外頭找樂子的!”
據觀察,從許知意懷孕到現在,陸決已經素了快一年了!
應該是快要忍不住了!
……
陸決回了家。
今天見到徐麗麗,讓他想起了從前的許知意。
那麽熱烈,那麽純真。
他去了一趟書房,抽了好久的煙。
最後,拿了衣服去洗澡,之後,掀開被子,躺在了許知意的身邊。
許知意身上有一股很淺淡的體香,陸決翻過身,摟住了她,纖細的身子嚴絲合縫的跟陸決貼上。
陸決的身上頓時熱起來。
許知意身子很軟,陸決在她睡夢時,輕輕的吻。
許知意沒有當即醒過來,而是眉頭輕輕的皺著,細細的,微弱的喘。
就是這一聲喘,極大的取悅了陸決。
連陸決自己都沒想到,竟這樣容易被取悅了。
他追著許知意的唇吻過去,許知意有些意亂,又忽然蘇醒。
室內昏黃的台燈下陸決的眉眼依舊卓越,可許知意卻無比厭惡。
她抬起手,猛的將陸決推開。
撐著手,半坐起來,戒備的看著陸決,“你做什麽!”
陸決情動,此刻錯愕的看著許知意,他開口時,帶著微微的喘息,“醫生說……可以的。”
“陸決!你瘋了嗎?!”許知意身子此刻顫抖著,“我們要離婚的!我們是要離婚的!陸決!你要做這種事情,你有大把的人,為什麽要來惡心我?”
陸決身上的熱度,隨著這一句“惡心”瞬間退散。
“你……覺得跟我做那種事,惡心?”
許知意掀開被子,費力下床,她月份大了,動作不利索。
“我立馬要生了!陸決!你**的話,也看看對象好嗎?!我是覺得惡心!非常惡心!我一天都不願意在這裏呆了!你聽懂了嗎?!你若是聽懂了,就跟我離婚!”
許知意幾乎是用吼的。
陸決的眸光冷冷。
最後,他掀開了被子,下了床,“許知意,你要知道,你要走,得我點頭!我不同意,你這輩子都得待在這裏!”
“哦,”陸決抬步前,忽然轉頭,“你是打算出國生這個孩子對吧?陳琳恐怕無法陪你去,你知道吧,陳家這次給她物色了新的聯姻人選。”
許知意聞言,臉色一白,“誰?”
陸決特意說了,就不會是簡單的事。
陸決嗤笑一聲,“你認識,王欲,王少!”
話落。
許知意踉蹌半步,王欲!整個a城皆知的花心大少!
傳聞這人沉迷情欲,每一個跟過王欲的女人,非死即傷!
還都是**的傷!
“陸決!”許知意聲音顫抖,“你說的是真的嗎?”
陸決已經拉開門走出去了。
許知意忙不迭的給陳琳去電話。
“喂,小意,怎麽了?”陳琳的音調帶笑。
許知意緊緊的握著電話,“陳琳,你家裏是不是要逼你嫁給王欲?!”
電話那頭,沉默了。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許知意低低的關切問。
“小意……”陳琳的笑意一點點淺淡,“這……就是命,是我的命,我得認啊。”
許知意要開口時。
陳琳已經先說了,“別為我去求陸決了,小意,我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上一次你犧牲自己跟陸決回去,我已經萬死末辭了,這一次,就這樣吧,小意,人都是有命的,我信命!你不要再為我搭上你自己,答應我,跟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把我的那一份,一起活出來。”
許知意顫抖的掛了電話。
天上的月亮躲進了烏雲中,天底下灰蒙蒙的一片。
不見一點亮光。
許知意去了書房,陸決不在裏麵,院子裏的車聲轟鳴,亮起的車燈刺目,長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