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夏提著藥箱匆匆進門。
一眼就看見了許知意的慘狀。
陸太太是真的不好當啊!
“陸總,女人嬌嫩,您下次還是得小心些。”
王冰夏忍不住說。
陸決煩躁的看了眼許知意身上的痕跡,她臉上的淚痕還沒幹透,脖頸下的痕跡看起來觸目驚心,不知道的還以為許知意被虐待了。
陸決“嗯”了一聲,算是回答王冰夏。
王冰夏處理完就去樓下配藥了。
陸決看了許知意好幾眼,沉沉的說:‘抱歉,下次不會了。’
許知意撩起衣領坐好,“沒事,”她的嗓音淡淡的,讓陸決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剛要說話,房門就被敲響了。
陸決不悅抬起頭,衝門口的傭人,“什麽事?!沒看見我跟太太在說話麽?!”
傭人縮著脖子:“是……是白小姐,她說要見您,有話對您說,要不就不走了。”
白念念憑借之前的設計稿,如今身價水漲船高,身價在昨日已經破千萬了。
近日來,白念念瞄準了陸氏的設計院。
說到底,偷來的東西,就是偷來的,之後要圓場,可還不是得接助外力?
否則長久拿不住新的作品,終究是要落人口舌的。
現在已經有好多人私底下在議論說白念念之前的作品,跟許知意之前工作室的作品雷同,而白念念一直沒有拿出新的作品,當初到底誰抄襲誰,說不準呢?
這些輿論讓白念念坐不住了。
這不,就來找陸決了。
許知意最近打理網店是很忙,可是有陳琳啊,她一直有關注白念念的後續,最近網上的討論,陳琳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許知意。
許知意冷冷的看著陸決,輕笑一聲,轉頭要走。
陸決拉住了她。
許知意扭頭,“怎麽,你的白月光來了,不下樓去接麽?”
“我說了,上次的比賽事情之後,白念念的恩我就算還完了!你不信我!”
許知意笑了笑,搭配著脖頸上的痕跡,顯得支離破碎。
“陸決,我不在意的,你要做什麽都可以。”
說完,許知意轉身就走,陸決卻不肯,他拉著許知意的手,擰著眉頭,“許知意,你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
許知意扭頭,眉眼清淡的看他,“怎樣?這樣不是正如你意嗎?”
“我沒這麽想過!許知意,我要的是一個正常的太太!會在意我,會心疼我!會關心我,會愛我!而不是跟個行屍走肉一般,隻會陪我睡覺,帶著麵具跟我生活的女人!我不要這樣的許知意!”
“你把從前的許知意還給我!”
許知意臉上的笑意一點點退卻。
她安靜的看著陸決,有些疲累的眨了眨眼睛。
她隻想好好的做事業,她還希望哪一天累了,陸決能夠放她離開,她不想每一日都在重複無用的口角。
可陸決總是執著於過去。
過去的許知意的,過去的許知意給過的愛。
許知意覺得可笑,她看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站在門口的白念念。
她冷冷對陸決說,“過去的許知意已經死了,但是陸決,你可以重新培養一個,我不在意的。”
許知意轉頭。
白念念臉上帶上驚恐跟抱歉,"阿時,我不知道你們在吵架,我看樓下沒人就上來了,你們是為我在爭吵嗎?"
白念念未經允許,直接走進來。
她企圖抓住許知意的手,被許知意避開。
她半分不覺得尷尬,反而端著綠茶笑,“小意,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為之前的事情跟你道歉!可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網上也認定了之前的設計稿是我作品,你就不要再計較了,我知道陸決已經補償過你了,如果你還不滿意,無法消氣的話,你開個價。”
白念念說著,從不包裏掏出支票。
“你要多少錢,你跟我說,我都補償你!”
許知意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白念念,忽然卷唇一笑。
她淡淡的對白念念說,“行啊,補償我對吧?”
白念念當著陸決的麵,忙不迭的點頭,“我是願意補償你的,你要多少錢。”
“聽聞,白小姐從前的珠寶公司,市值五百萬,如今,靠著我的設計稿,跟比賽獲得的名次,身價一躍破五千萬,這樣吧,中間的差值,是我的設計稿帶給你的對吧?”
“你真的要補償我,可以,給我四千五百萬,這事就不算你欠我的了,怎麽樣?”
白念念拿著支票的手,頓了一下。
她沒想過,許知意會真的獅子大開口,半點不再維持在陸決麵前的形象。
她捏著支票的手狠狠一抖。
抬眸,對上的就是許知意逼視的目光,許知意的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像是在等著看她接下來的表演。
白念念覺得受辱。
但是也實在硬氣的無法掏出那四千五百萬。
那可是四千五百萬啊!
又不是四百五十塊!!!
白念念委屈的嘟唇,看向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發的陸決。
“阿時~”
不等陸決說話,許知意已經嗤笑一聲,利落走人。
白念念頓時覺得被一萬伏侮辱暴擊了!
“阿時!許知意現在的脾氣,怎麽這樣大!”
陸決看著許知意出去,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她就把自己跟白念念這麽丟在主臥裏了?
當真是半點不介意!
“去書房吧,”陸決口吻淡淡的,率先走出去。
白念念扭頭,留戀的看了一眼主臥裏的大床,暗暗在心裏發誓,總有一天,她也要躺在上麵,享受陸決給與的一切!
陸決皺眉回頭,“還不走?”
白念念換上討巧的笑臉,低眉順目,乖巧的跟了出去。
帶上房間門的時候,白念念看了眼許知意放在床頭處的水杯。
……
書房裏。
陸決不耐煩的站在落地窗前抽煙。
白念念癡迷的看著陸決的背影,輕聲說:“阿時,我跟陸氏的合作,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說是合作。
其實,就是白念念方麵的依附。
陸決抽著煙,心思沒在白念念的話上,敷衍道:“合作的事情,你找市場部。”
白念念聞言,臉上表情閃過一絲不悅。
不過很快消失,她垂眸,擠出兩滴眼淚來,“阿時,我知道,你之前說過,比賽的事情之後,就算還了我的恩情,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再來麻煩你,可是——”
白念念話音一頓,抽抽泣泣的,'我有病,這幾天去複查,醫生說,狀況不太好,我這樣,日後恐怕也不會再嫁人了,手裏能夠抓得住的,就是我的底氣,我需要錢,需要事業,
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出來闖**諸多不易,你能不能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再幫一幫我?'
白念念把話的說的很軟,她看著陸決決然的背影,知道陸決這次沒這麽容易鬆口。
她抿唇低低的說:“阿時,你還記得小時候在孤兒院嗎?你性格孤僻,大家都欺負你,你還記得,是誰護著你嗎?當時你說,你長大以後會娶我,我也一直在等你,可你娶了許知意,是你違背了諾言,你不應該給我一點補償嗎?”
“阿時,咱們這麽多年的情誼,你就要因為一個不愛你的許知意,就跟我劃清界限嗎?值得嗎?”
“愛你的人會離開你,你的親人會不相信你,可我不會,阿時,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
王秘書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
他聽見這話,忍不住嗤笑一聲,“是麽?白小姐,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初陸總雙腿站不起來,你是第一個離開的。”
白念念聞言,立馬羞惱抬高音量,"王秘書,我說了,是我家裏不同意我在國內!我是被逼的!你什麽意思啊!"
'阿時!'白念念幾乎舉手發誓,“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
王秘書淡淡站在一邊,撇嘴。
陸決沒什麽心情,對王秘書說:‘你去叫市場部對接一下。’
話落。
白念念立馬笑出聲來,王秘書驚愕的看著陸決。
“陸總,太太原本就介意白念念的存在,如今你們關係還未破冰,你現在讓陸氏跟白小姐合作,你有沒有想過太太的心情?”
陸決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她不會在意!”
王秘書一點也看不懂自家老板。
“陸總,夫妻關係是要慢慢修複的,之前,您做了那麽多的事,太太不高興,也是常理,既然花費了這麽多心思把太太帶回來了,您就應該好好經營這段關係,否則的話,隻會把太太越推越遠。”
王秘書歎了口氣,“陸總!一個女人的心,是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的。”
陸決沉默了許久,白念念眼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剛要說話。
王秘書立馬推著白念念往茶水區走,一邊對白念念說,“陸總做決策是需要思考的,您現在這裏休息一下!”
白念念怎麽能願意,她站起來,要過去,被王秘書抬手攔住了。
陸決在,白念念不敢對王秘書太放肆,隻能狠狠地瞪著王秘書。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陸決熄滅眼,走了出去。
……
工作室裏,許知意正在認真的做設計稿。
半分沒有為白念念的到來煩惱的樣子。
陸決給自己拉了張椅子,沉默了片刻。
屋內時間流逝,陸決後背靠在椅子上,淡淡對許知意說:“白念念想跟陸氏合作,你怎麽看?”
陸決注意著許知意臉上的表情,發現她連眉尖都沒動一下。
"這是陸氏內部的決策,你不該來問我。”許知意的口吻很淡。
陸決盯著她,“你同意?”
許知意安靜了幾秒,而後,她直立起身子,淡淡的跟陸決對視。
“陸決,我不同意,有用麽?如果我不同意有用的話,白念念根本不會出現在別墅內,還直接上了二樓,誰給她的底氣呢?”
"陸決,你不必故意來問我,其實,你心裏早就有了決策,不是嗎?何必多此一舉?你刻意來問我,是想我說什麽嗎?"
“想看我跟之前一樣抓狂,還是想看我為你傷心落淚?亦或者對白念念嫉妒失控?”
'陸決,如果我說,讓你以後別跟白念念聯係,別跟她有任何合作,你做的到嗎?她就是一個小偷!偷走了我的設計稿!你若是真的有心,根本無需來問我這個問題!'
“白念念出現在這裏,叫我惡心!你們都讓我覺得反胃到不行!”
許知意說到這裏,有些失控。
她給了自己幾分鍾平緩情緒,安靜下來後,她對上陸決漆黑的眸子,冷冷的說,“陸決,我對你,或者對這段婚姻,從來都不抱有期望,我們各過個的日子,行嗎?別扮演恩愛夫妻,你不舒服,我更惡心!”
白念念的到來,撕碎了這段婚姻偽裝出來的平靜。
王秘書聽見樓下的爭執,勸許知意,“日子總是要過的,何必呢?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不好麽?”
許知意聞言,冷冷一笑。
她站在白熾燈光下,一雙眸子冷漠的沒有一分情緒。
她像是在對上樓的陸決的說的,也像是對王秘書說的。
“我爺爺,就白死了對麽?”
這話落下。
王秘書臉刷一下就白了。
而陸決抬步上樓的腳步也狠狠一頓。
許知意低頭,她淡淡的丟出一句話,“等哪一日,你們家也死了人,若能夠這麽輕描淡寫的來對我這算了吧這三個字,那我或許就能夠釋懷了。”
至此。
陸決徹底明白了。
因為不愛了,那些陳年舊恨,就都會如數湧出來,糾纏著,讓他跟許知意的這段關係,走向萬劫不複!
……
許知意以為,這段關係的偽裝被撕碎,她跟陸決就算走到頭了。
可陸決的態度卻忽然軟下來。
他開始每天回家吃飯,甚至會偶爾親自下廚。
他也會了解旗袍的知識,偶爾跟她問上兩句。
王秘書還說,陸決拒絕了白念念的跟陸氏的合作請求,白念念為此,去陸決辦公室哭了好幾次。
陸決甚至在**都格外溫柔,全方位的照顧著她的感受。
許知意告訴陸決不必這樣,陸決沉默著沒說話,緊緊的抱著她,一直到天亮都未曾鬆手。
某一日,陸決喝醉了回來。
抱著許知意,低低沉沉的吻。
在兩人的呼吸喘息交織時,陸決低低的將唇貼著許知意的耳邊,低啞著濕潤問,“許知意,我要怎麽,你才能開心,才能變回從前的許知意。”
許知意愣住。
陸決又說:“我想你愛我,像從前一樣趴在我懷裏,嬌嬌軟軟的撒嬌,我真的希望你能再愛一愛我。”
陸決說完,頭緩緩下垂,睡著了。
許知意沉默了許久,在混在著雨水的月色中,她低低的說:‘可是陸決,太遲了。’